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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花将你当成灶台神，把你供得高高的，什么好祭品都喂，你却恩将仇报，大半夜不好好睡觉整天换着由头要吃老板，你算什么东西，我呸！呸呸呸！” 小周越说越气，神情越加暴躁。 恩将仇报，简直是恩将仇报！ 怪不得这只鬼会第一时间想到吴投石手下的鬼作恶多端，因为他本就是一类人，灶台鬼自己就想吃人。 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灶台鬼，漆黑的双瞳忽然变得不那么浑浊邪恶，眼里多了几分清澈。 “刘金花将我视作灶台神？”鬼脸上震惊，他一直以为小神龛里住着刘金花请的一樽神像。从不敢多停留一刻。 “那我岂不是离成为鬼神只隔一线之渊——”，灶台鬼周围的黑色煞气渐渐消失，他笨拙的一次的又一次问着面前三个人类。 “真的吗？” 灶台鬼歪着脖子僵硬的望着青女，青女则用残忍的真相直接粉碎了对方的幻想。 青女爽快收手，鬼倒在地上佯装摔了个跟头。 趁他失魂落魄之际，青女冷哼了一声，道：“供奉成神是极难的道路，而刘金花一时看走了眼将你视作灶王神君，误会虽已生成，她对你的香火供奉、信仰却不作假。” “当她几十年如一日的供奉你，香火连绵不断，即便是假的也再真不过。” 没想到厨房里的神力来自灶台鬼蓄真身的小像，青女语气遗憾，眼中却不带任何怜悯，“很可惜，就在刚刚你暴起欲对我们动手之际，就失去了成为神的可能。” “鬼神？呵。” 青女最后一句冷笑直接打碎了灶台鬼的幻想。 原来，他是有机会成神的。 善恶只在一瞬，抉择做出无法更改。 灶台鬼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本就不结实的魂体有香消玉殒之态。 青女想出手直接灭了灶台鬼，夏瑾瑜和周梦瑶却突然拉住了她，三人在角落里说小话—— 夏姐联系起刘金花白天说辞，认真道：“老板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鬼，指不定灶台鬼暗暗保护了她，也算是他最后一点良知在作祟，看他刚刚那可怜样子，算了，算了吧，别打得他真魂飞魄散了。” 夏瑾瑜是担心灶台鬼死了，早餐店会被《活祭》派出的鬼侵占，到时候刘金花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带上刘金花，这是不现实的。 小周则更多是可怜刘金花请神花的佛龛钱，“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写的，你是不是还要一并毁掉那座小像，打得他魂飞魄散？不行，这不行的，刘姐能几十年如一日的供奉，再加上她遇鬼了还不忘做早餐继续生活，摆明着这鬼就是她撑着的念头。” 小周担心佛龛毁了，明天一早醒来的老板会气绝身亡。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们想找到小鱼，或许能从本土鬼口中得到些消息，总之灶台鬼现在不能死。 青女这么一听，好像也是这道理。 但毕竟灶台鬼恶念在先，她不相信对方能一心向善，抛了一道符便离开了。 剩下两人，夏瑾瑜和周梦瑶哄骗起丧了斗志的小鬼—— “灶台鬼，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说说呗...”。 灶台鬼茫然的抬头。 他叫什么？ 好久没人这样问过自己了。 ...... 第二日白天，刘金花得知《活祭》APP的来龙去脉，同时知晓自己供奉的不是神而是小鬼，老板不安的低下了头。 其实，刘金花早有感觉自己供奉的不像神，可回头路难走，而就算有回头路她也不愿走。 老板哂笑的和三个小姑娘挥了挥手，说了再见。 这夜，迟来的工作人员抵达了早餐店。 得了吴站长安慰能吃人的饿死鬼，看到早餐店门牌那是一个心花怒放，泛着油脂气的人是最好吃不过的。 可饿死鬼没想到的是，他想恐吓刘金花的第一时间，原著鬼也就是那只可怜巴巴痛失成神机会的灶台鬼，他有多么痛恨同为恶鬼的小鬼。 下一秒，被追着暴打的饿死鬼慌乱谩骂道：“你什么路子，怎么连自己鬼都打——”。 眼见着灶台鬼仍继续动手，饿死鬼赶紧说起自己有正式编制的事，他甚至可以发展下线带着灶台鬼升为有编制的鬼，至少比困在自己坟头的饿死鬼现在好，能成为合同工。 一听对方是个带编制的，灶台鬼气不打一处来，青色的脸一白，双目惊颤，全身处于兴奋状态。 “好哇，居然还是有编制的鬼，那你更该死了——”。
第5章 百年干旱5爱来自瓷器 赶走了饿死鬼，困在自己坟头的灶台鬼终是不敢用真身见到刘金花，他躲了起来。 灶台鬼对刘老板的感情比较复杂，又爱又恨。而经过青女三人的点拨后，灶台鬼对信徒刘金花的爱远远超过了恨，他发毒誓再不对刘老板起恶念，直到神魂俱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早餐店逐渐成为了临渊市的一个安全点。 刘金花是安全的，同时也是不安全的。 毕竟，没有一个受现代科技荼毒的人类能坚持不使用手机，这简直要了他们的命。 最终，强/制开机的老板，进入活祭App成为了正式玩家。 祭坛首页，刘金花的遗像笑得和蔼，嘴角维持在一个僵硬的弧度，贯彻“皮笑肉不笑”的理念到底。 遗像鬼下意识想眨眨眼恐吓玩家时，灶台鬼再次挺身而出。 鬼穿破了虚拟限制，他也进入了遗像鬼居住的相框。 在刘金花的视角里，首页挂着的属于自己的显得过分丑恶的遗像，忽然变了表情，遗像里的“人”笑得十分和善温柔。 很快，灶台鬼强占了编外工作身份后，再离不开了相框，鬼怔愣之际，他欣喜的发现…红褐色供桌另一面时时刻刻出现的人，只会是刘金花，鬼很开心。 这下，皆大欢喜。 鬼再离不开他的忠实信徒。 人也不会像普通玩家那样担惊受怕。 毕竟，这只灶台鬼可是会主动觅食的，饿不死自己！ …… 青女伸出手，窗外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眯了眯眼，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在诡异降临后的持续两个月里，暖冬普照大地，并没给地球上生活的人类造成多大麻烦，相反，他们很自洽。 也是，冬天本就是大多数地球人讨厌的季节。 比起大汗淋漓的炎炎夏日，这次一点也不冷的冬天，甚至给人一种天降赏赐的奇妙。 暖冬造成的冰川融化、 海平面上升等影响，对于此时的人类并不值得一提。从各个国家的监测数据看，估计等他们这代人都死光了低海平面的城市也不至于全被淹没。 现在，他们的重中之重，是获得蜡烛。 “青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去找小鱼？” “我好想她，也怕她坚持不到我们找她。” 说话时，周梦瑶向窗边的青女随手扔了一包黄瓜味的薯片。 青女没回头反手成功接到，她自然的撕开包装袋，捏了两三片薯片放进嘴里慢慢享用，等薯片都进肚子了然后她才慢悠悠答道：“再等三天。” 自上次从灶台鬼嘴里撬出些消息后，青女再没主动提起过离开合租房，因此，小周没想到这回能从对方嘴里得到确切答案。 她在沙发上坐直，目光炯炯，“真的啊，这几天就能走，太好了。” 可为什么还要多等三天，有什么意义吗？ 周梦瑶觉得青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寡言，让她开口多说一个字像是能要她命一样，这一点不好。 小周眨了眨眼，习惯性撒娇。 青女偏过头去，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画符箓的材料比较难得，我备整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动身。” 距离青女上回说要去崇月潭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么久了还备不好材料？ 周梦瑶摸了摸自己一侧的头发，小心翼翼道：“青姐，是不是哪儿遇到麻烦了，你跟我们说说呗，万一我们能解决呢。” 青女思索了几秒，拿出了满电的手机。 “如果可以，能帮我看看我的包裹到哪了吗？” 尽管不是第一次知道青女学会了网购，但从她嘴里听到这么现代化的话，颇有种奇妙的感觉。 周梦瑶点开某拼夕夕页面，发现青姐近期有三个订单未拼成功，她皱着眉进去，过了一会儿弄清楚拼单失败理由的小周，捧腹大笑的退出购物软件。 “青姐，你余额里没钱了…嗯，不对，应该说是小鱼的银行卡没钱了，也对就小鱼之前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找工作劲儿，她卡里能有存款才怪。” 于是，周梦瑶一本正经的和青女讲解起了现代货币。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们这儿的人吃饭都不花钱？靠个人信用？靠个人的道德水平？” “不对啊，你这几回自己去早餐店，都没付钱吗？刘姐居然都没和我们提过，她人真好。”小周脸上诧异，然后她预估了早餐钱，自己偷偷转了一笔账给刘金花。 [转账100元］ 见青女茫然的点头，小周哈哈大笑，“你这么想倒也不怪你，我本人也很少用现金付款，上一回我抄起现金出门…还是参加我二/大爷孙女也就是我那个不知道什么关系的一个姐姐的婚礼，我包了521块钱，天呐，这钱真拿到手上付出去有够沉的。” 提到送出去的礼金，周梦瑶爱莫无助叹了一口气，“这回我送出去的礼金是打水漂了，我爸我妈也不用催我毕业就结婚的事，现在能好好活着就挺难的。” 青女冷不丁的听到小周双亲健在，她愣了愣。 说实话，她还以为夏瑾瑜和周梦瑶也是孤儿出身。 等等！ 这么大的事确定现在才说吗？ 青女委婉的提醒周梦瑶可以给自己家人打一通远洋电话。 “最近，你们有联系吗？” 小周的笑容立马消失，她略显烦躁的划拨着通讯软件。 但很不幸，长达一分钟的彩铃歌声无疑宣告了周爸周妈的死亡。 周梦瑶挠了挠脑袋，双手摊开颇为无奈道：“跨年的那个晚上，我们遇鬼后，不是都回房休息了嘛，我试过和他们联系，但很遗憾他们都没接我的电话。” “我想，电话接不通也是好的。” “至少我还能有个念想，万一哪一天电话就通了呢？” 虽然周梦瑶本人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她何止打了一通电话，跨年夜就没合眼，期盼着父母回自己。 想起夏姐第二天起床熬出的同款黑眼圈，周梦瑶苦笑了一声，她一边仰头一边努力煽开自己已然集聚到眼眶的泪水，“就当他们都活着，只不过出去旅游了，路上信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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