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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NPC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走，再去问问！” 三五成群的小团体再次去到女生的面前。 但得到的依旧是沉默不言。 她整个人爬伏在桌面上，似乎很害怕这种场面。 头紧紧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不停地耸动。 简言之注视着女生的发顶，想象着那张脸究竟是什么表情。 奇怪，很奇怪。 她环顾一周教室中的玩家和NPC们。 看见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愿过多参与进老同学中的时嘉。 看见最近自成一道屏障，总在窃窃私语的师兄妹。 看见紧张的杨菲儿，蠢蠢欲动的叶桦。 最后看见了目光沉郁，审视着玩家一举一动的季霖。 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更深的东西未被发现。 第99章 被霸凌的孩子4证明她“值得”被霸凌…… 时间飞逝。 在临近晚自习结束的时候。 班主任姗姗来迟。 厚厚的一沓纸被她的肢节戳破一个大洞，拍在讲桌上时，表面肉眼可见的飘出细灰。 上面密密麻麻印着日后需要学生实行的事项。 将冗长的通知下达之后。 班主任又宣布了她选出的各科课代表，让他们分别去任教老师那里领回学习资料。 紧接着，在每一个名字出现之后，众人很快意识到了—— 这些都是在副本中死而复生的玩家。 他们几乎占了整个人数的三分之二。 因此班主任说出的职务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 从一开始的科目课代表，到接下来的值日生组长，以及最终的黑板管理员。 各种大大小小的。 甚至没有必要的职位。 在被班主任公布的同时，也出现在他们随身携带的学生证上。 说完一大段话，她清清嗓子道：“还有班长，现在和我去趟办公室，我有重要的事需要交代你。” “……” 没有回应。 班主任踩着清脆的脚步声来到杨菲儿的身旁，敲了敲桌面，眉间微拧，“还在等什么，赶紧跟上。” 杨菲儿一个激灵，连忙点头。 她成为了班长，是唯一没死过却获得职位的玩家。 这种特殊，很有可能就是死亡的召唤。 杨菲儿在上个副本结束后，发现拿到的是糟糕评价，就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刻。 可哪怕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这一刻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 她整个人僵硬地跟在班主任身后，小心地避开在地面上扫荡的蝎子尾刺。 目送杨菲儿一步步远去。 其他玩家议论纷纷，认为她回来怎么着也要少胳膊断腿。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 就连杨菲儿都没能预料到的结果。 这个看似最危险的角色，竟然才是最安全的。 杨菲儿回来后被团团围住，她有些怔忪地回答他们所有的问题。 脑海里不停回想刚才在办公室，和班主任的对话—— “班长，要知道在这个班级里，你是最重要的角色，承担了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沟通桥梁，无论班级里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和老师报告。” 蝎子班主任用尾刺轻柔的拍打她的肩膀，循循善诱。 “学校呢，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社会，你必须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该有什么样的处理方式，很多话不方便讲得太细，但我相信，聪明的班长一定会替我好好管理班级的。” 杨菲儿不敢直视班主任微笑的眼睛，只能不停点头。 她把这些话照搬给老同学们听。 但因为内容太笼统，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而杨菲儿成为班长后，多了一份工作。 就是每天隔一段时间就记录下班级发生的事情，然后反馈给班主任。 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也得攒下来几条。 一天很快在紧凑的课程中结束了。 接下来的一星期。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校园里的生活平静而又枯燥，重复过着一天又一天。 玩家从一开始胆战心惊，生怕一个动作就触发死亡的状态，逐渐变得有些麻木不仁。 因为这里没有致命的危险，只是每时每刻都要忍受身上日渐加重的痛楚。 那是第一天班主任给予的惩罚，不会因为时间减轻，反而像种慢性毒/药，缓缓侵蚀这副躯壳。 再加上苛刻的任课教师，抓住一点犯错就加倍体罚，消耗精神。 同时，那些NPC始终在背后凝视玩家们，被抓住时，又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可没过一会儿，那些视线又重新纠缠上来。 这种无形的折磨将耐心啃噬殆尽。 “我受不了了！！！！！” 又是一节自习课。 简言之正认真的填写试卷，耳边突然钻进一道尖锐的喊叫。 她扭头看去，崩溃的男人和她仅隔两个NPC的距离。 男人将面前新发的几十份试卷胡乱揉成一团，砸在墙壁上发泄情绪。 但这已经不能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几乎每个人的精力都被无止境的试卷题目吸收干净了。 而男人也只是喊喊，他可不敢真的把试卷撕了。 等那口气过去，他还得灰溜溜地将纸团捡回来再展开。 “等等——” 在回座位的路上，男人经过简言之的身边，无意间的一撇，竟发现她脸上淡淡的笑容。 男人难以置信的指着她，质问道：“你在笑？疯了吗？” 因为质问的对象，这次他的话吸引来几个人的侧目。 男人：“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写着试卷？” 简言之笔尖微顿，下一秒又顺畅的落字，“我觉得还好啊，只是写写题，又没什么危险。” 她下意识的想扬起唇角，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在笑了。 于是不再搭理男人，重新沉浸在学习中。 到底该如何形容它呢？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终于见面。 一笔一划落下的痕迹，让她久违的感到满足。 男人将她视为怪人，嫌弃的远离。 试卷不允许互相抄阅，NPC时刻紧盯着他们的动静，经历过一次试卷被销毁，被班主任处罚之后，所有人都学会了硬写，哪怕是错的。 等终于解决掉眼前的试卷，玩家们才有空谈论。 一个女人甩甩酸痛的手腕，说道：“我觉得这次任务重点是找到霸凌者，又不是保护被霸凌者，所以我们盯着她有什么用？” 她看向像只鹌鹑窝在角落的短发女生，“不能再原地等待了，还不如直接把欺负她的那个人抓出来！” “你说的倒是轻松，这些天我们都盯得那么紧了，结果还是只能看见她身上的伤，永远撞不到她被人霸凌的场面。” 旁边一个脸色灰白的男人弱弱地怼道。 他是从第一天到今天，每天都会受到一次或大或小的惩罚。 哪怕没有立刻死亡，他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那就换个人问，我们看不到，他们总能知道点什么吧。” “你指NPC？放弃吧，除了盯着我们，一句话也不说，更别提交流了。” “等等，谁说没人能交流！” 有人看向了杨菲儿，“她是班长，每天都要去找班主任的。” 杨菲儿一惊：“我？” “对啊，你和班主任总能说得上话。”对方连连点头，意有所指道：“你是我们班的班长，受到所有老师的优待，这些天可一次都没受过惩罚，现在也该你替同学们做些什么了。” 不是之前都认定她会死吗？ 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来了。 “可是……” “别可是了，汇报这种情况是你的职责，趁机套点信息出来，别浪费了这个身份。” 杨菲儿憋着一口气，在众人的压迫下，也只能点头答应。 很快，又到了每日汇报的课间。 杨菲儿通过长长的走廊，敲了敲尽头的那扇办公室的门。 班主任的声音随即响起来，“是班长吗，进来吧。” 门开的一瞬间，所有老师的目光都静静锁定她，杨菲儿冒着冷汗挪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前。 “你来了。” 班主任头也不抬，说道。 杨菲儿看着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但电脑上的文档却是一团无意义的乱码。 她磕磕绊绊的开口：“老师，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霸凌事件……” “霸凌？” 敲键盘的声音停顿了一瞬，“谁被霸凌了？” “就是……”杨菲儿回想学生证上的名字，说道：“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女同学——姜晓慧。” “姜晓慧，那个成绩总是卡在中下游的学生。” 班主任用平淡的语气回忆，脸上印着一片电脑屏幕反射出的白光。 “是的，她这几天身上都有伤——” “班长啊。”班主任突然打断她，“这种可不是小事，对学校的声誉有很大影响，我们做事也要讲究证据，你亲眼看到她被欺负的场面了吗？是谁？” “没有，我们……” “况且被欺负的人也要多从自身找找原因，如果足够安分，谁会想起 去欺负她？” 班主任冰冷的瞳孔盯着杨菲儿，“所以，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证明她‘值得’被霸凌。” …… “合适的理由？” 尤清芸脸色怪异，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先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 墨清和接过她的话说道：“看班主任的态度，就算是给她想要的答案，也不会解决这件事。” 杨菲儿：“对不起，因为班主任表情实在太恐怖了，我没敢多问，就只能先答应下来了……” “想想被欺负的理由？这不是太多了吗？” 人群中忽然发出不屑的声音，“这可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大家赶紧收集收集想法吧，要我说，那个姜晓慧自己就很奇怪，被排斥也很正常。” 有了第一个开口，就顺畅地跟上第二个、第三个…… “性格太闷。” “表情很奇怪。” “身上有股垃圾桶的味道。” 从细枝末节的角度入手，那两只主导的羊头熟练的开口。 不停转动的竖瞳里泛着微微兴奋的光。 他们越说越顺，把姜晓慧说得格格不入，似乎就不应该存在这里。 简言之一言不发，站在后面注视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们也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轻松惬意地将别人定罪。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后桌的季霖。 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却又不敢多看。 于是假装自然地撇过脸，顺势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时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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