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对方是人是鬼,见到这一幕,不再好意思用之前的态度对她,每个人都听话的从阴冷的外面,走进这间光线温暖的屋子。 直到走进来,才能看清,这间屋子其实很大。 然而灯光只照亮了靠近女子的一部分,其他都是最纯粹的黑。 一点过渡都没有,就像切割出来的空间。 在这点空间的角落,简言之眼尖的看见了一片眼熟的布料。 红通通的,像是嫁衣。 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太清。 简言之瞥了一眼认真工作的女子,试探的走过去。 女子稍稍抬眸,并没有制止。 被默认的简言之立刻走过去,将那片布料全部扯出来——顺便扯出来一堆,被压在底下的红嫁衣。 不同于看到布料的眼熟,这件花纹繁复的嫁衣分明就是第一天,杨菲儿穿的那件! 简言之和尤清芸交换了一个眼色。 尤清芸歉意道:“我们是……不小心闯入这里,打扰了姑娘,很抱歉。” 女子摇头:“不会,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人了,你们来,我反而很开心。” “很久没见过人?” “是呀,我一直待在二楼,一般不出去。” 尤清芸:“我叫尤清芸,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停下缝纫机,眉眼柔和的说:“你们好,我叫桑雪萍。” 墨清和自然也看到了嫁衣,他不由得发问:“雪萍姑娘,请问你是在做嫁衣?这是你的工作吗?” 桑雪萍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过是我的爱好而已,做得不好。” 简言之捏着嫁衣的绣花一角,觉得她真是太谦虚了。 桑雪萍起身取过一件嫁衣的半成品,端详片刻,说道:“你们若是喜欢,我可以送几块手帕,留作纪念也好。” “我家代代都是做刺绣的,我只学到了皮毛……” 看来是真的太久没和人交流,桑雪萍一说起话就有点停不下来。 但她的语速不急不躁,轻声细语的叫人升不起反感,其他人就一边听着一边打听。 既然是浦玉宇让他们来找线索,就一定有什么理由。 这期间,简言之也没闲着,她的眼睛咕噜噜转圈,把这不大的空间里看了个遍,从布匹到桌子,从桌子到花瓶。 一圈看下来,就能多少了解桑雪萍。 屋子里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了,和她的缝纫机一样的岁数,保养的很好,组合在一起别有韵味。 看得出主人很有生活仪式感。 简言之的目光慢慢转移到桑雪萍的身上,她的眉眼精致,泛着淡淡的忧愁,很容易让人对她升起保护欲。 说话的语气也和常人不太一样,好像老式影片里能看到的女主角,自带浓浓的故事感,叫人沉迷。 简言之觉得光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倏地,桑雪萍转头,望向了她。 嘶,偷看被抓包了?! 简言之十分无辜的飘移视线,仿佛刚才偷看她的不是自己。 桑雪萍忍不住笑,朝她招招手。 简言之余光撇见,心想,她是在叫我? 她没多想,就走过去。 桑雪萍伸出食指,轻柔的往她皮肤上一刮,“你的脸上粘上灰了。” 桑雪萍的嗓音温柔极了,像是在唱摇篮曲一样,简言之听了都晕晕乎乎。 她随口称呼她:“姐姐,你在这个小镇住了多久啦?” 桑雪萍垂眸想了想,“大概……好几十年了吧,记不清了,我从出生起就住在小镇了。” 几十年? 桑雪萍的外表看起来最多不到三十岁。 简言之:“这么久了啊……” 桑雪萍:“是啊,这么久了。” 简言之:“我们来小镇也好几天了,但是一直碰见奇怪的事,昨天的冥婚也是,处处透着不对劲……” 说到一半,一旁的尤清芸欲言又止。 但在目及桑雪萍的反应后,还是任由简言之继续说。 桑雪萍在简言之说出“奇怪”两字时,脸上的淡笑就变得凝重。 听完后,她语气微沉,把这个小镇背后的一面缓缓展开,“你的感觉没有错,这样的习俗确实不对劲,从我记事开始,当时的小镇对冥婚没有那么多执念,简单下葬,不结婚也没什么。” 她叹口气,“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镇里多了一种传言,说是如果未婚子女去世后,没有找到一门好亲事,他们的灵魂就不能安息,不肯离去,到最后就会祸害到活人身上,闹得家宅不宁。” 简言之佯作被吓了一跳,“是真的吗?!” 桑雪萍:“一开始,没任何人相信,但一家两家的都出事了,大家才慢慢接受了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人人深信不疑,付出多大代价也要配成婚。” 她对众人劝道:“或许我不该多事,但各位还是早早离开吧。” 说完这些话,她就没再提起关于小镇的事。 直到离开。 “……” 简言之踏过门槛,似有察觉的回头,只见桑雪萍微微抬起下颚,大概是工作时间太久,肩颈都僵硬了。 她伸手揉了揉,露出了藏在衣领下的一道勒痕。 大片紫红,触目惊心。 第61章 换脸的新娘7鬼与鬼之间的友好打招呼…… 简言之瞳孔微缩,不等她叫停前面的人,桑雪萍察觉到有人看她,下一秒对视过来,朝她绽出苦涩的笑。 简言之怔住。 回神时,她已经随着其他人走到楼下。 这才刚走出去,眼前就一花。 有一个女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们!她发出咕咕咕的怪声,姿势扭曲,横冲直撞过来。 简言之一时不察,差点就被她撞上。 “卧槽,什么鬼?!” 罗英豪闪身一躲,脱口骂道。 扑了个空的女人一头撞上后面的石墙,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那一刻,空气无比的寂静。 简言之嘴角微抽:“额……你还好吗?” 我的天,光听声音就觉得痛。 她怎么速度那么快? 简言之和其他人盯着女人的后背,直到她猛地抽动一下,站直了。 可女人却像是失去了痛觉,从原地爬起来后,顶着一个额头上充血的大包,径 直朝他们走去。 等她笑嘻嘻的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女人的眼睛呆滞无神。 四五十岁的模样,却扎着两个冲天辫,一脸孩童的神态,痴痴傻傻。 女人也不知在看哪里,只不停说道:“天啊,你们从那里出来了?怎么能进去呢?不能,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从她乱七八糟,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尤清芸一下子抓住其中的关键词。 女人像是没听见,她张大嘴巴,仰头看向房子的二层。 其他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转去视线。 这一看,可不得了! 只见刚刚走过的那条路已经被碎土淹没,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庭院里杂草横生,枯黄的落叶铺满地。 一分钟前还是整洁干净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去二楼的阳台。 原本明光锃亮的栏杆变得锈迹斑斑,角落那一排的花盆早就枯萎。 而除了痴傻的女人,其他人对它们生前被好好照料过,生机盎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此刻,庭院的残败模样才终于和上锈的大门相符合了。 杨菲儿战战栗栗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刚刚的都是错觉吗?那个桑雪萍……难道是……” 鬼字的余音被吞掉,她简直不敢回想。 偏巧这时候,痴傻女人又猛地发出奇奇怪怪的笑声,听着怪渗人的。 简言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和桑雪萍聊得太认真,差点忘记了她是阿飘的事实。 那道勒痕很大几率就是害她死亡的元凶造成的! 她刚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余光却瞥见痴傻女人笑了一会儿,忽而脸色大变,一只手捂脸惨叫,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挥舞。 “哎唷……我的乖乖……” 远处,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匆匆跑了过来,腿脚不够利索,追着到处跑的痴傻女人,好半天才安抚好她。 紧接着,又颤颤巍巍的训斥她,“你这孩子,说了多少遍,镇长不让人随意靠近这里的!” 痴傻女人安静下来,老人松了一口气,苍老的脸庞又疲惫了许多。 墨清和:“那个……” 老人转身和他们道歉:“真是对不起,就一个眨眼的功夫,没看住,又被她跑出来了,我女儿脑子坏了,控制不住,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不过能冒昧的问一句,她是怎么了吗?” “你问我女儿啊……” 老人有些为难的停顿一下,但想起对方是被自家女儿闹过的,还是说了:“我女儿原本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小时候,不小心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吓掉了魂,一直没治好,都几十年了,不过你们放心,她一般不会攻击别人的,就是情绪不稳定。” 杨菲儿缩了缩肩膀,“这是,撞了邪?” 老人点头,“对啊,而且就是因为这幢荒废了好多年的房子。” 老人指了指在她来之前就被墨清和及时关好的大门,说道:“这房子可有年头了啊,是我们镇子一家姓桑的祖宅,他们一家子,都是做刺绣生意的,经常外出,但有一年,出了意外,大人和哥哥都死了,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还不听话……后来啊,这里一直有奇怪的声音,加上镇长也发话了,担心再出事,就没人敢靠近了。” 老人似乎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说完就急匆匆拉着女儿离开了。 闲杂人等都走了。 简言之这才把她在桑雪萍身上看到的异样说出来。 “勒痕?”墨清和皱眉,“这个房子不对劲,桑雪萍也可能不是活人,加上老人刚刚说的,这几天我们听到最多的,就是各种奇怪的习俗和传闻,总觉得这一切之中都和镇长有联系。” 几乎每段情节里,都有镇长的角色参与。 简言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尤清芸:“身为镇长,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的态度很奇怪。” 不用多说,下一个目标就是去找镇长。 不管能不能问出什么,也要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一些端倪。 镇长的住址很好打听,没用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地方。 然而敲了一会儿门,始终没有人来开。 奇怪之下,只能去找一条街道的邻居询问。 而这位邻居的房子,显然建得要比镇长的更大更好。 从外观上就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的富裕。 敲了几下门,就有人应声。 先是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半张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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