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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暴退应该是在柏里斯死后，毕竟这么多年污染侵袭一直是缓慢的，偏偏就在柏里斯叛逃后开始失控，这其中肯定有对方的干扰。 听到这话，维尔伯特神情一动。 “我去看看血族那边的情况，先告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揪住了领子，硬生生被拽了回来。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忘记答应什么了吗？” 切西娅挑起眉头，戏谑地盯着他。 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维尔伯特面露迟疑，当时他神志不清，不记得具体情况了。 “啊，看来你是真忘了。” 切西娅叹了口气，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下暗喜：那就别怪她添油加醋了。 “首先，因为你和人类都是我救的，所以副本里的所有人类都归我们魔族。” 这是应该的。 维尔伯特乖巧点头。 “其次，为了救你我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等你处理完血族事务得过来当苦力，直到我身体康复为止。” ……也算是合理。 维尔伯特艰难点头。 “最后，等污染彻底清除，你就别回去了，来我寝殿当个装饰品吧。我一定会定期给你打扫保养，你想要的我也会尽力满足——” “……这是我答应的吗？” 维尔伯特无法点头，出声反驳。 “当然，我可是魔王，我有必要骗你吗？” 切西娅理直气壮地说着，满脸写着无辜和真诚。 难道他真的答应了？或许是意识模糊随口说的吧，但无论是什么情况，许下的承诺都不能反悔。可他要是走了，血族该怎么办，现在没人能够接过他的位置…… 看着对方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切西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是骗你的啦，谁会提出这么得寸进尺的要求啊？” 她拍着维尔伯特的肩膀，夸张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不过人类归我是真的。” 维尔伯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忍了又忍才稳住情绪，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把人送走后，凯瑟琳回归正题，详细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失去柏里斯的控制，污染往后退了不少，也不能侵染生物意识了，恢复到了最初平稳的状态。 再加上目前人类数量达到新高度，在人类的努力下，污染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被净化，持续下去总能彻底清除污染，归还所有土地。 除此之外，魔族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件事情其他种族都不知道，因为是我们魔族发现的，所以封锁信息，瞒了下来，等您回来再做定夺。” 凯瑟琳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地进了个隐蔽的密室。 密室里很空旷，只有正中间的台子上放着一个漆黑的方块，被魔法罩层层包裹保护。 “这东西是在被污染侵蚀过的土地上发现的，上面刻画有神秘种族的图腾。经过人类确认，它没有污染残留。” 说完，凯瑟琳将上面各式各样的魔法逐一接触，黑方块坦然暴露在空气中。 神秘种族…… 切西娅上前两步，没有贸然拿起黑方块，而且仔细观察着。 方块上面的纹路很是古怪，背面还镶嵌着一个同样漆黑的钥匙。 等等，钥匙？ 柏里斯之所以能成为神秘种族的首领，好像就是因为他偷走了血族存放的钥匙。根据维尔先前的描述，和方块上的十分相似。 如果说，黑方块就是他成为首领的原因呢？ 现在他死了，首领的位置空缺，无人控制污染，她想要从污染里找到小熊和布莱克的灵魂太过困难了…… 若是能够与神秘种族产生联系，事情就有了突破口。 思及至此，她也不再犹豫，徒手拿起了黑方块—— 眩晕、痛苦，以及恐怖的压迫感。 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席卷全身，仿佛被无形之手捂住口鼻，她几乎快要窒息。 “切西娅。” “切西娅。”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空灵的声音耳边响起，回声在脑海中撞击着，恨不得将头骨撞破，传来撕裂的疼痛。 这样的折磨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身处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切西娅。” “找到你了。” “成为我们的首领吧，带领我们重振荣光，整个世界都将是你的囊中之物——” 面前的光点闪烁着，无数道音色相同语气一致的声音一起响起，吵得她的脑子快要炸开。 “闭嘴！” 她忍无可忍地喊了出声，直视那几道光点。 “不管你们有什么话，都一个个说，没人教过你们先后顺序吗？” “没有，没人教。” 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在对面听从了她的建议，只有一道声音。 “那不重要，切西娅。” 光点闪烁着，在漆黑的空间不断游走。 “柏里斯死了，是你杀死的，你杀了我们的首领。” “我们需要首领，我们离不开首领。” “切西娅，你来做我们的首领吧。”
第179章 ……这么容易？ 切西娅有些迟疑。 为了找到她们的灵魂，她确实需要神秘种族的帮助。可是，怎么想也不该是它们主动要求吧？ 而且，还是让她来当首领？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定睛看向闪烁的光点：“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我们，我们不是东西。” 光点的语调依旧平稳，“切西娅，对我们产生求知欲了吗？” “过来，靠近点，我们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下意识上前两步，光点轻盈地飘到她身边，落在她的额间。 霎时间，漆黑的空间瞬间被点亮，周遭是密密麻麻的光点，它们以相同的频率闪烁着，房间里亮如白昼。 在触碰到光点的那一刹那，绚丽的色彩在她眼前炸开，似乎被拉入了某种奇妙的意识里。 莫名的，她知晓了一切，仿佛她本就知道。 污染不是什么天灾，也不是某种诅咒，而是一种生物。 而它们的食物，正是世界里无处不在的魔力。 它们本意不是要杀死任何一种生物，只是想要吞噬生物体内的魔力。可食用魔力的过程，它们会钻入生物体内，对所有细胞进行破坏和侵蚀。 进食完毕后，生物便会死亡。 在远古时代它们就存在了，操控部分个体成为了“神秘种族”，靠着侵蚀魔力的能力打响了名号。 这些光点和外面的污染不同，污染是 无意识的个体，吞噬的魔力会全部反馈给它们，而它们则相当于污染的控制中心。 之所以远古时代没有被污染侵蚀，是因为那时候存在人类——它们的天敌。刚诞生一点污染，就会被人类毫无察觉地净化掉。 在人类灭绝之后，它们便积攒实力，在无人处快速繁殖，直到足以吞噬大面积的土地。 可惜，它们无法自主离开这个空间。作为“神秘种族”出面的，都是只是它们的傀儡。 柏里斯也是。 对于它们来说，没有情感这种概念，所谓的“首领”只是它们连通外界，控制污染的傀儡。 柏里斯的死，它们不在意。 它们只想找到新的傀儡。 没有合适傀儡时，它们的意识不能传达给污染，污染只是凭本能吞噬，并将能量供给给它们。 因此，在柏里斯找到它们，成为载体后，污染扩张的速度加快了，他也能借助它们的力量，控制污染，用污染操控他人。 他想要以此来掌控整个世界，只留下一部分人的性命，由他成为主宰。 遗憾的是，最后以失败告终。 他的死亡对污染没有任何影响，它们找上了切西娅。 “切西娅，你杀死了柏里斯，比柏里斯更加强大，更适合做我们的首领。” 和光点分开后，那种诡异的意识同步感消失，但她通过它们所知道的信息，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可笑柏里斯总是摆出一副高姿态，也不过是被用完就扔的傀儡。 那家伙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污染会找上她…… 或许，她能够控制污染。 既然她杀死了柏里斯，那对方做不到的事情，她自然可能做到—— 如果能完全控制污染，别说布莱克和玩具熊的灵魂了，让它们全部离开这个世界……对了，黑猫不是要把副本带回人类世界吗？ 人类可是污染的天敌！只要带回人类世界，污染就会彻底灭亡，她们再也不用担心世界毁灭了。 不，说到底还有这个必要吗？ 眼中闪过一抹不正常的狂热，她的思维越来越兴奋。 只要她能控制污染，那它们就不是灾害，而是武器，只属于她的武器！ 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听从于她—— 【滴。】 清脆的声音从脑海传来，系统页面突然跳了出来，澄澈的蓝色背景如同一盆冷水，淹没了她的大脑。 切西娅清醒了。 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污染对她毫无保留了。 它们能够刺激脑中的某种物质，哪怕断开思想的链接，哪怕告知之前的首领都是傀儡…… 在物质过度兴奋的活跃下，任何人都会开始盲目自信，并放大自身的欲望。 完全被幻想中的景象迷惑，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从而甘愿成为它们的傀儡，妄想能够控制它们。 好在，系统打断了她的妄想，让她恢复了理智，而它们是不知道这点的，能够加以利用—— “切西娅，想清楚了吗？成为我们的首领，这是最好的选择。” 光点还在劝说，语气依旧没有起伏，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会拒绝。 “不错的提议。” 嘴角勾起一个疯狂的弧度，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光点，仿佛已经看到了完美的未来。 她上前一步，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野心。 “那么，要如何证明呢？” “……证明什么？” 光点第一次出现了停顿，似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证明你们的价值，给我选择你们的原因。” 她的笑容不断扩大，像是贪婪的野兽终于显露出獠牙，“在你们的支持下，前首领柏里斯还会被我杀死，这是否说明了你们的无能？” “至于掌控世界之类的，怎么看你们都没有这个能力啊……” “切西娅，你错了。” 光点在空间里游走，贴近她的眼睛。 “我们让你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实的。柏里斯的失败，源于他本身，他不是一个好的傀儡，所以我们选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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