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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手里的蛋糕，随昕几乎可以肯定，何为春绝对知道些什么，可每次一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她做的那些事，还有那份资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的：何为春，随昕养母，于随昕十岁时将她领养，母女感情深厚，在见到随昕考试记录后，自愿献出一半生命进入半实界一号融合为「何为春」 妈妈不是完全的，真正的妈妈，但也同样不是完全的，虚假的妈妈。 身旁的沙发微微陷下一部分，何为春坐到她的身旁，电视里在放着她以前很爱看地一档综艺节目，观众的笑声从电视里飘出来，落在寂静的房间。 没有人说话，说是看电视，其实两个人的心都不在电视上，二人都在犹豫着要怎么和对方开口。 “妈妈。” “小昕。” 二人同时开口，在触及到对方的眼神时都停顿了，“你先说吧。”她们再次异口同声地说。 气氛短暂地再次沉默了，不过很快随昕就再次开口，“你知道些什么。”又是这句话，只不过这次她语气笃定，“你知道一些东西，可以告诉我吗？妈妈，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何为春，她们相依为命近十年，何为春总是一副柔和似水的样子，但是随昕知道，她从不对外人敞开心扉，而她随昕从不是外人，她是她珍藏于心的宝贝。 所以妈妈，我是你最最心爱的宝贝，对吗？随昕望着何为春沉默的双眼，这么想到。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手背上，何为春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随昕一时间竟有些晃神，左边的胸口处一抽一抽地疼，“妈妈……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何为春把她拥入怀里，温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宝贝，妈妈的宝贝，我愿意告诉你一切，这都是我自愿的，在你开口之前我就在想了，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真相。” “那太残忍了，我有私心，我不愿意我的小昕去受那样的苦。”她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对不起宝贝，我明明说过你可以永远呆在妈妈身后的，妈妈要食言了。” 眼泪浸湿了她肩上的衣服，何为春就这么静静拥着她，“其实我也有想过要不要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让你无知无觉的幸福一生也不错，可是……可是我看见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永远呆在任何人身后。” “你有野心，你始终是要展翅高飞的，我爱你，我不愿意禁锢你的未来。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前，你能不能答应妈妈最后一件事？” 随昕伏在何为春肩头，眼眶同样湿润，“什么事？” “能不能，尽量让自己少受伤？自私一点没关系的，你无论什么样妈妈都爱你。” 随昕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好。”
第68章 何为春深深叹出一口气，“他们最初找上我的时候是在三年前，你刚上高中的那一年。” 她回忆着当年往事，慢慢讲给随昕听：“那个时候他们只是提出要求让你转学到他们那里，你应该有印象，我当时有问过你要不要去。” “你拒绝了，那边没说什么，之后的三年他们没有再出现。等他们再次找上我的时候，你已经开学去学校了，他们先是给我看了你的那些所谓的考试记录。对，你们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下来，我最开始认为那是假的，我说我的宝贝怎么会上个学就变成那样呢？” 她有些心疼地抚摸随昕的脸，眼中充满了怜惜，“但是后来我去看了，我看见你苦苦求生的样子，我看见你想念我，想念我们，妈妈好心疼啊……我的小昕不该是那样的啊。他们告诉我可以放你出来，前提是我要牵制住你，我就想，如果这样我们能安稳一生也不错。” “小昕，不要怪妈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你得知道我们都很爱你，即使你出去了我也会远远地看着你，想着你的。”何为春抚摸随昕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宝贝，你完全有能力出去。” 她让随昕附耳过来，“你的道具，并没有被完全销毁。她把我当作工具，但是她瞧不起工具，我悄悄地把你的东西藏起来了一部分，你身边不是有那个小幽灵吗？他能帮你拿出来。” 随昕看着何为春逐渐灰暗的脸色，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妈妈，我要你和我一起，你不要这样，我害怕，好不好？妈妈……” 何为春艰难勾起嘴角想让随昕能够安心一点，但这除了让她面色更加惨败以外毫无用处，“我出不去，宝贝，不要为我难过，我在选择进入这里以后就与祂的这部分力量融为一体了。无论你是否选择离开，我都会走向这个结局。” “所以不要内疚，不要自责，相信我，也相信你的亲生母亲，我们永远爱你。” “去走你自己的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随昕眼睁睁看着何为春用尽最后的力气拉着她的手说完这两句话后迅速变得无神的眼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 明辞无措地飘在她的身旁，一会儿拍拍她的肩膀，一会儿拍拍她的背，可都无一列外地，手直接从接触的地方穿过。 他真无能，明辞从没有如此厌弃自己的虚无，随昕还在哭，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她的伤痛，于是只好坐在一旁沉默地陪伴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昕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哪里？她为我保下的东西在哪里？” 回过头，随昕眼角还挂着泪，但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的表情，俨然是已经从极度悲恸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在明辞还想多看两眼的时候，随昕一记眼刀直接扫过来，看来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他松了一口气，之前读书时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人在大喜大悲后如果很快地就走出来了，那这种人往往都只是被一口气吊着的，等那人想要做的事做完了，那口气也就散了，人会迅速衰败下去，直到死亡。 而他出于一种奇怪的私心，他不想让随昕也和那些人一样，死去。 他想着，一路漂到何为春口中的秘密基地，随昕的道具本来就不是很多，去掉使用过的，再加上没有足够能量等到何为春来拿走的，其余的所剩无几。 「电子火种（未集齐）神明保佑你，祂将带你走进光明。功能：照明（强制共享）详解：火种合成完毕可见」 「血红人偶：面容被抹去的玩偶，能够成为任何人，但请不要叫出它的真名，可使用次数：1/1」 「凝结怨气的匕首：杀死世界最大的罪恶产生者的那把刀。怨气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使你的敌人永世不得超生，也可能加倍回馈到你身上。猜猜谁才是最终赢家吧！」 「窥视镜：过往现在未来，地球内宇宙外，任何时空任何地点，只要你想看，此道具都可以帮助你查看哦～使用次数1/1」 个人面板： 「姓名：随昕，年龄： 19 ，学分： 387 游戏等级：二级，游戏状态： -未知 已完成正式考试：3，平均成绩：优异 拥有能力：世界，拥有天赋：造词解意」 在明辞抱着道具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消失已久的系统面板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左下角不知何时更新了一个邮箱图标，此刻那个小小的信封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光跳动，旁边盯着一个硕大的对话框。 快看看我。 随昕点开它，一封简短的小信印入眼帘 我的宝贝，请放心使用这个系统，不用担心他们会看见你的一切，我更改了设置，从此以后只有你能操控它，我相信你。 是妈妈的信，随昕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它收回信箱，开始清点剩下的道具，其实根本不用清点，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道具数量再加上，有一半道具都是她早期获得，功能介绍她早已烂熟于心。 数了一遍又一遍，数到最后，她狠狠抹了把脸，下定决心似的关掉系统面板，转身走向房间躺上床。 窗外是寂寥的月，随昕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不行啊，完全做不到。 她翻个身，直愣愣地盯着墙，好一会儿，终于再次痛哭出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哭累了，居然真的缓缓睡着了。 随昕再次睁开演的时候，正是太阳升起时，窗外一片绚丽地橘红，整个天空似乎在熊熊燃烧。 “叮咚。” 手机传来新消息，是方千异发来的：会长，我到你家楼下了。 让方千异上楼，两人快速地吃完早餐，随昕拿出昨晚刚拿回的道具，窥视镜。 “我大致有思路了，在尝试之前，我们需要先看看真实的世界。” 随昕举着那个小小的凸透镜，点击使用。 代表加载的小圆圈不停旋转，时间久到随昕几乎要以为这次使用还要像上次一样失败时，它才跳出一行小字。 加载成功，请在内心默念你想要看见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随昕想，对她们而言，最初的世界。 代表加载的圆环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很快的，她们眼前出现了画面 天空始终黑沉沉的一片，大街上不再向往常那样热闹喧嚣，随着视角不断推进，她们看见房间的窗户里有人惶恐地望向窗外，仿佛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再发生。 是数不尽的虫子团一团地飞在半空中，随昕定睛一看，正是进入美术考试前学校里出现的那些虫子。 再转回大街上，哪里是没有人，而是敢出现在大街上的人全都已成为疯疯癫癫的样子，四处笑闹着大叫。 这时，有一队身着防护服的人走出来，随昕本以为他们是来把这些人抓走带回做些挽回措施的，没想到他们只是干脆利落地抬手，扣动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响起，这些人的大脑就被开了瓢。 然而现场并没有随昕以为的大量血液喷溅出的画面，反而是一股黑雾从他们脑子的破口处钻出。 是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窥视镜将她们带到尸体中央，数不清的虫子环绕在四周。 窥视镜带她们离开这片“黑雾”带着她们在昔日温馨的城市里穿梭。 怪物，充满了怪物，各种随昕认识的，不认识的怪物，它们占领了这片土地，在其之上肆意横行，烧杀抢掠。 只有少数人还拥有着反抗的能力，他们其中的一部分组成了随昕刚刚看见的白色小队。 另一部分……她们死死盯着城市里的最后一片净土。 他们全都聚集在里面，为给这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的人卖命。 储璇，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啪嗒 像是电视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两边的画面极速往中心挤压，最后归于黑暗。 窥视镜的图标灰了下去，代表这个道具已经无法再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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