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刷卡打开了房间的门,时朗才回到了电梯里。13层往上的人有些埋怨的看着他,觉得他添了麻烦。 时朗不动生色的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皱起了眉头,他还是有些担心符黛。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一进房间,符黛还是吓了一跳。房间依旧是红色的,所有的东西,除了窗户是透明的,其余的包括床、床上用品、灯、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红色。就连镜子都被映成了红色。 符黛没有说什么,她先是敲了敲镜子,转而就发现手敲过的地方,缓缓流下了红痕。她似是毫不在意的直接在镜子上贴了一张符箓,血水哗哗哗的从镜子里流了出来,最后半晌没了动静。 符黛继续查看,却被这件屋子晃得眼花。 但是该查还是需要查一下。 床并不是紧挨着地下的,而是和地板有一定高度。 符黛捏紧了符咒,慢慢的底下身子往床底看。 然后就对上了两只血红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住了符黛,血雾逐渐蔓延。 符黛条件反射的甩出了符纸。 眼睛只是轻轻的眨了一下。随后就化成了一缕青烟。 只是一个弱小的鬼而已。 符黛暗自宽慰自己。 但她的心却逐渐沉了下去。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栋宾馆的每一层对应一层地狱。 一层拔舌地狱、二层剪刀、三层铁树.......十三层正是血池地狱,而时朗所在的第十四层,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枉死地狱。 血池地狱........符黛看着刺眼的红,以及这个方方正正宛如一个方形容器的房间,倒也贴切。 不过,她无奈的看着正对着床的电视,这是整个房间中唯一黑色的东西了。 正想着,电视哔哔哔的自动开了。 先是接触不良似的一片黑白雪花,随后又是红色。 电视中的红,像是流淌的血水。 没等符黛做出反应,血水就哗哗的流进了房间。 得,还真想把这件屋子造成一个血池啊。符黛直接贴了几张符到了电视上。 血水噎到了似的反吐了一口,终于停住了。 符黛怎么都不觉得这个鬼屋能住人,万一趁她睡着了屋内成了个血池子,她不就会被淹死了吗? 符黛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出去,其余的事回头再说。 她想去拉门把手,却忽然发现,门像是定死了一样,怎么都拉不开了。
第60章 符黛与时朗 符黛挑眉,看来是真的想把她困死在这里啊。 同一时间,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她推开了浴室的门,冲鼻的铁锈味传了出来。浴缸上的水龙头、淋浴喷头、以及洗手池上的水龙头,全都在喷水,只不过是在喷血水。 浴缸和洗手池早已经盛不下这些满溢而出的血水了,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地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镜子上和电视机上的符纸也开始沙沙作响,紧接着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存在撕裂了开来一样。 符纸失效了,镜子和电视继续流起了血水。 符黛冷笑着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怎么?装的时间久了,真以为自己是血池地狱了?” 她直接拿起了小红果的细长树枝,运气灵气就开始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抽完镜子抽电视、抽完电视抽水龙头........ 直把他们打的抽抽噎噎了才停手。“不许哭!给我憋回去!” 一群吓死了无数任务者的鬼怪终于踢到了铁板,当下也不敢再哭,只能硬憋着,再时不时漏出一两滴血水出来。 然而,房间内的血水虽然没有继续增多,却也异常难闻。 符黛被各处的红晃得眼花,又被刺鼻的腥味熏的头晕。她举着枝条指向了门,“开不开?皮痒了我也可以抽你一顿!” 大门委委屈屈的吱呀吱呀的打开了,都没用符黛动手。 敬酒不吃偏吃罚酒。 符黛气哼哼的走出房间,直接进入电梯,准备回到一楼大厅。 在电梯内,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个任务世界真的是18层楼对应18层地狱的话,之前他们看见的那个怀孕的男人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根本就没有强迫人孕出怪物的地狱。 算了,等回头问问时朗那一层是什么情况,现在都只是猜测,也不清楚14层究竟是不是枉死地狱。 她想完后,猛一回神,却发现电梯动都没动一下。 符黛本就被之前那个血池房间恶心的够呛,当下也没了耐心,一边贴符箓,一边用树枝抽。 还没抽两下,电梯就乖乖的动了。 符黛这才满意。 然而不知电梯是不是想要报复,竟开始直直的往下坠。 速度极快。 符黛只觉得脚都要离地了,心脏砰砰砰砰跳个不停。有一种在坐跳楼机的感觉。 她勉强维持住平衡,刚想不管不顾的攻击电梯,却发现已经到达一楼了。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符黛气的深呼吸了两下,还是决定先把这事儿记下,帐回头再算。当务之急是时朗。 符黛刚一踏出电梯门,就看见了站在中间极为显眼的时朗。 瘦高的男孩低着头,身上的衣服也丝毫不见凌乱,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符黛连忙走上前,“怎么样?你在那一层遇到了什么吗?” 时朗抿抿嘴,甚至不太想回忆起自己遇到的那些事情。 14层的走廊是全白的,从墙壁到地板,全部都是白色。 时朗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强忍着刷卡走进了房间。 屋子内依然是白色的。 白色的床、白色的桌子、白色地毯....... 唯独电视是黑色。 时朗便时不时的扫一眼电视,来养养眼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电视自己打开了。 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他眼前一花,紧接着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栋将近有60层高的楼顶上。 由于身体并不受他的控制,因此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翻出栏杆,从顶楼一跃而下。 前所未有的后悔与痛苦,让他喘不过气,猎猎的风几乎想把他整个人撕裂。 他能感觉到内脏在哀鸣。 身体看似已经承受不住了,却怎么都死不了。 最后破碎的身体掉到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却还是没有死成。 然而并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 在疼痛逐渐远离的时候,他再次来到了一间卧室里。 这是一间正常的卧室,装饰的非常温馨,床铺也很柔软。 时朗就这么窝在温暖的床铺里,一粒一粒的数着药丸,最后一把全部塞进了嘴里。 药物逐渐生效,胃部像是火烧一样疼,时朗半昏半醒之间无数次以为自己可以迎来死亡,却还是在剧痛中苟延残喘的活着。 好不容易以为能解脱,却又出现在了一颗古老的大树下。大叔的枝丫坚固又粗壮。他踩着凳子,把麻绳吊在大树的枝丫上,然后把麻绳放在脖子里。 哪怕心里一万遍怒喊不要做傻事!然而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窒息感逐渐传来,无论时朗如何挣扎,却还是摆脱不了痛苦......... 符黛听得脸都白了,一把抱住了时朗,安抚的轻拍他的后背,“最后呢........” 时朗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体抖个不停,半晌才用极轻的声音道,“最后我在经历割腕之死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割腕了。血流出的那一瞬间,我就醒了。然后不敢再多呆,直接跑下来了。” 符黛从没见过如此脆弱的时朗,想到他经历了什么又觉得心疼。只能不停的安抚他,试图让他平静一些。 时朗半天才又说,“这次的任务世界似乎很难啊。” “没关系,无论有多难,我们都能离开的。” 时朗紧紧抱住了符黛,“嗯。一起离开。你呢?你遇到了什么?”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18层的酒店就对应了18层地狱,你在14层,是枉死地狱,也就是自杀的人、不珍惜生命的人死后经历责罚赎罪的地方。所以它让你体验了各种死法,却始终无法得到真正的死亡。”符黛眼神冰冷,只恨不得找出背后作怪的人把它给抽筋扒骨。 缓了缓,她继续说道,“我在13层,13层是血池地狱。据说是给走了歪门邪道,对他人不敬、并且侮辱了父母亲人的人准备的,当然,还有流血而死的人也要被打入血池地狱。哦,好像还有对佛不敬什么的,这些都会被打入血池地狱。这个血池呢,也不是常温的血,而是滚烫的血水,据说能把人煮熟........” 时朗紧张的把符黛从怀里拔出来,左看右看,“那你没事吧,烫到了吗?” “没事没事。”符黛连连摆手,“你看,我身上都没沾到多少血,当然没事了。他们正在流血还没留多少呢,就被我狠狠的抽了一顿,房间的门也不愿意打开,也是被我打了一顿就老实了。总之我没吃什么亏,直接就从房间里一路打了出来。 “那就好。”时朗再次*抱住了符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符黛被时朗抱着,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平安扣和细枝条都没有提醒你从环境里出来吗?” 时朗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幻境的时间似乎并不长,明明我在里面呆了很久,出来以后却发现时间根本没动。” 符黛脸色有些难看,“别回那个房间了,晚上我们一起想办法,实在不行直接用睡袋在大堂里休息就是了。” 时朗点点头,忽然问道,“黛黛,你说的这是18层地狱,咱们之前遇见的那个大着肚子的男人,又是在哪一层地狱呢?” “我不知道,也可能他不是任务者?之前替我们发放卡的那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不也是大着肚子的男人吗?” 时朗仍旧有些担忧,“我还记得,当时那个刚从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就很强了,更不要说直接冲着你扑过来的那个了。他们会不会就是这个任务世界的BOSS?让任务者们体验地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抽取母体孕育那些怪物?” “.........也有这个可能。”符黛的脸色有些差了起来,“不过,我们有平安扣,被选中作为母体的可能性不会很大,即使被选中也不会怀上的.........应该吧。” 这个任务世界着实诡异,和他们之前经历过的都不同。 “你原来遇到过这种情况吗?”符黛轻声问道。 “没有。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心情正沉重着,电梯再次打开了,是符黛的那个来自A市特事局的同事。 他除了脸,浑身上下全是伤口,整个人都变成一个血人,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直挺挺的倒了出来。。 符黛与他没有仇怨,见状连忙和时朗一起上前扶住了他,把他移到了一个角落后,两人便配合着开始给他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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