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切流程和能力检测都没有问题,还有推荐信,王利来点点头:“我老婆都说你行,那你就来吧。” 面试顺利通过,夏聚目的达成,起身时回应王利来伸来合作的握手慢了半拍。 “BSD老师的话是很好用吧,”像是缓和这份尴尬似的,王利来突然轻飘飘带着笑意冒出一句:“西装加发胶,伪装成精英。” BSD内部确实流传过这样的话,但核心的关键点还是人要看得好看。夏聚默契回应,笑说:“学长可本来就是精英。” 玩笑话开过,合同确认细节,夏聚走出办公室人还有点脑子放空轻飘飘。 小部分是因为合同签完,离想要的目标进了一点,大部分还是因为舒语蝶想问却没问出口的问题,利剑一样悬在头上,晃来晃去半天掉不下来。 痛痛快快死的犯人都不是这个待遇。 不知道老天爷是在折磨谁。 这近一个月发生的事确实没几件安生的,夏聚拐个转角,闲下来的手还没碰到不习惯的头发,猛地就停住了脚步。 几乎是转眼之间,夏聚看清情况后,立马快步走了过去:“舒语蝶你怎么了!” 电梯门口前,舒语蝶额角红肿了一小块,在白净的脸蛋上特别显眼,她细微眯眼皱眉,看着有点疼。 黄岩在一旁扶着她,见到这人冲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分不清状况。 黄岩:? 脑海里闪过这人闻见香菜味飞奔出门的场景,还有才把两件事串在一起。 世界真小。 那块红肿并不严重,但确实扎眼。 黄岩把人交给夏聚手里,叮嘱说:“她额头刚撞上门框了,带她去冰敷吧。” 在舒语蝶不知所措的视线里,刚慌张拉她下楼的人两手一空退后一步,笑眯眯替他俩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 黄岩摆摆手:“再见,记得稿子。” 舒语蝶:“.......” 红肿的面积不大,幸好没有肿块,冰袋贴上去等过一阵时间就好,夏聚摁着舒语蝶额头上的冰块一路把人送回家。 除了最开始夏聚问过舒语蝶‘疼不疼’‘冰不冰’,舒语蝶支支吾吾说没事,没有。此外俩人共处的时间安安静静,一路沉默到底,心照不宣地一句话不说。 闹腾了十四年的两个人,第一次安静如鸡。 三号楼楼道处,有小孩唧唧喳喳求着爹娘出门玩,不吃到冰淇淋死不罢休。 俩人听着吵闹声自顾自上楼,临到舒语蝶家门口,尴尬的气氛缩小聚集在一小片地方。 楼底的喧闹声越来越小,舒语蝶垂着眼,问夏聚:“冰块冰手嘛。” 夏聚动了动摁着冰块的手指:“还行。” 冰块的温度顺到指尖,舒语蝶往后轻微缩了缩,夏聚顺势拿了下来。 舒语蝶:“我好多了。” “到底怎么了。”夏聚温声问。 夏聚发梢上翘,发胶的痕迹和味道还是有些重,舒语蝶抬眼看他:“我想问的那个问题,你还答不答。” 夏聚手指紧紧捏了下冰袋:“答,你问什么我都敢答。” 嚣张的语气没引起舒语蝶多少情绪,她秀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自家的密码锁上,眉眼之间的阴影完全看不出心情。 她语调逐渐平常:“你换完衣服再下来吧。” 门轻轻合上的时候,楼下小屁孩没再乱吵,楼道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夏聚原地转了一圈,冰袋里的冰生生被捏化了。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尽管只隔了一层的距离,夏聚还是飞奔回临时借住屋。 这间屋子和舒语蝶家的构造差不大,小咪窝在长廊正中间的瓷砖上呼呼大睡,时不时动动爪子。 夏聚靠在玄关门上,看猫的眼睛有些出神,反应回来过后,飞快得发消息给张阿花,恨不得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事无巨细,今天发生了什么都想知道。 时间溜走十分钟,橘色胖猫睡得相当舒坦,期间张着爪子闲闲翻了个身,而另一头的张阿花死水一般,没有回复一条消息。 夏聚心一横,手机往玄关一放,转身进了客卧换衣服,连带处理了不太适应的头发。 心事跟着屋里的温度一起升降,夏聚在脑里模拟了无数次待会可能会发生的景象,结局皆大欢喜的,关系变淡两倍俱伤的,从此一拍两散的。 直到一切准备就绪,客卧干干净净,被子重新叠过了,电脑什么的电子产品确认关机了,明显的灰尘被抹掉。 身边没有再能浪费时间的东西,夏聚呼出一口长气,紧张又期待地出了客卧。 小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也可能是被夏聚刚才路过撩起的风吹醒,它摇着尾巴慢悠悠走到夏聚腿边叫唤。 “你倒是舒服。”夏聚蹲下去,摸了摸小咪的脑袋。 而然小咪不太领情,它一转身,绕过夏聚停在了餐桌下的猫粮盆旁,冲着夏聚叫得更欢。 夏聚:“......” 那一坨橘色的东西仍然在叫唤,还有越喊越凶的架势。 夏聚站着没动,没有像前几天一样添猫粮开肉罐,而是不动声色走向小咪,眼疾手快提着后颈横抱起小破胖猫。 “跟我一起去见漂亮姐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咪:喵喵喵!!(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第36章 傍晚的小区吵吵闹闹,晚高峰返家的人越来越多,楼底喧闹传上三楼,小孩迎接父母的惊呼声,老人闲谈的交流声,孩童追逐打闹的杂音。 客厅里,舒语蝶缩在沙发上,一手抱着兔子玩偶,一手百无聊赖地划拉着和柏年的聊天框。 柏年:我马上就能回来陪你玩啦! 柏年:陪我去上次你去的那家西餐厅! 柏年:不准拒绝! 舒语蝶:好好好。 聊天记录停留在早上出门前。 死的东西一沉不变,活的东西天翻地覆。 舒语蝶也不知道自己在翻些什么,稀稀拉拉划了没几下就退出界面,置顶的聊天框只有三个,去掉柏年和很久没有过消息的三人家庭群,属于夏聚的聊天框一骑绝尘,位于在最顶上。 夏聚:我下来了。 憋在心里长久的闷气呼出,舒语蝶也不是很想相信自己的猜测。 可是......回归理智,她和夏聚的关系永远处在朋友和发小之间的微妙距离。 从村口看他打架认识,再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 无数人说过他们之间不存在的关系和故事,关于年少轻狂,关于懵懂青春,关于喜欢。 但同样,她听过柏年和身边很多的人说过另一版的故事——青梅竹马不就是别人故事的炮灰?早该在一起的人不会拖得太久。 多有道理,多么至理名言。 没有人会拿一段稳定的关系去冒险。 重新细数夏聚最近的行为,确实很奇怪。 看完合同一个劲笑,连之后写东西都生龙活虎,笔下有风,还难得去夸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黄岩黄老板。 再后来,张阿花一来,他就突然有了面试的计划,一个字都没有提前透露过,像是特意支开她。 以及后来好多好多的细节,王利来说的感情不睦,黄老板莫名想听的墙角,锐科公司内部流传的离谱流言。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高中毕业很多年,她早已不是语文阅读理解题里拥有全知视角的看客。 她不知道,只能靠猜。 盛夏时节的天色黯淡得很慢,清脆的门铃一响,舒语蝶不得不开。 舒语蝶有心事,连开门时都不太走心。 “这是指纹密码锁,你可以自己开。” 夏聚抱着小咪进门,傻兮兮跟在舒语蝶身后走到沙发旁。 她在发呆,有点可爱的傻样,开门后就咬着手指低头走,白衬衫杏色裙,留给他的背影好看又落寞。 夏聚坐上沙发,找了个即使得到否定答案也不会太尴尬的位置。 他摸着猫猫头:“舒语蝶。” “舒语蝶。” “舒语蝶。” “舒语蝶。” 小咪显然是只有脾气的橘色肥猫,被困在一个大男人的怀抱里,听着唠叨还被压着脑袋摸毛,它不耐烦的叫了几声,趁着间隙一下跃进了舒语蝶的怀里:“喵。” 膝盖一沉,舒语蝶回神,摸着小咪脑袋抬眼的瞬间有些恍惚。 她知道夏聚来了,也知道他在喊自己,喊了好几声。 但....... 他头发上发胶的味道和痕迹消失殆尽,不适应的黏腻黑发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根根分明,耷拉垂下,放到额角,懒散又好看,能把那张脸衬得意气风发。 黑色西装也换了,换成了那天令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蓝色短袖。 就像,不久之前见到的夏聚是一场梦。 夏聚伸手在舒语蝶面前挥了两下:“问吧,我来了。” 小咪脑袋上的手顿了顿,舒语蝶说:“就这么想知道?” 夏聚心里嘎达了一下,说出的话依然嘴硬:“我问心无愧。” “这有什么可怕的。” 这句话之后的时间像是被无限拖长,小咪不再乱喊了,楼底永远喧闹的烟火气停了片刻,不管是舒语蝶还是夏聚都一样煎熬。 “那我问了。”舒语蝶盯着夏聚的眼睛突然挪开。 空气安静,像是过了几世纪。 “你有喜欢的人嘛。” “.......有。” 夏聚答得小心又谨慎,就像计算机二进制规定的规则那样,永远只有0和1,他答得规规矩矩,二选一,是或否。 直接挑明的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成王败寇在感情里一样适用。 十四年稳定的关系很难拿来豪赌。 舒语蝶轻轻笑了一下:“不表白?” “不表白,”夏聚摇摇头,垂眼盯着小咪脑袋上好看的手,小声嘀咕:“我是胆小鬼。” “什么。” 夏聚后面半句话太轻,舒语蝶没听清。 “没什么,再等等,”夏聚微微挑眉:“你急什么。” “.......” 突然的沉默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舒语蝶把小咪递还给夏聚,脑子里无限延生寻找话题:“你今天的西装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见过。” 紧张的气氛不知不觉过去,夏聚松懈下来,回得随意:“租的,五百。” 五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听着肉疼。 小咪闲闲从夏聚身上跳下去,在客厅的瓷砖地上耀武扬威地巡视,舒语蝶偏过头,藏着心事看着小咪闲晃的身影,默默点评:“大少爷,真有钱。” 夕阳西下,黄昏时日光一点点暗下去,即将从白日辗转到黑夜。 客厅没有开灯,灰沉沉暗兮兮,夏聚笼在暗光里闲闲靠在沙发上,背脊微微弯着,懒洋洋的发丝挡住一点视线,舒语蝶在视野里仍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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