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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新意是吃饭看表演？ 舒语蝶在心底好奇，这蓝牙耳机的创意更像是从广场舞大妈那里得到的灵感。 ——曾经有大妈用音箱在广场上大放舞曲，遭到附近居民投诉之后，每个人自发买起蓝牙连歌跳舞。 再那之后，广场上除了大妈们惊艳的无声舞姿有些怪，可以说是非常和谐。 舒语蝶不在意的笑笑，戴上耳机就往里走，刚挪一步老板就过来了。 “小舒是吧，”老板拦住她：“刚刚进财也告诉你，他和发财的事了，我也来自我介绍一下。” 他笑得从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的姿态，没有一点昨晚的窘迫和凶悍模样。 “我叫王德发，我妈给取得名字，王德发王德发，早晚都得发，寓意特别好，是这里的老板，也是进财和发财的表哥。” 王德发骄傲的竖起大拇指，对自己的名字特别钟爱。 舒语蝶作为一位与时共进的大学生，对网络用语不说精通，倒也算得上是了解，对着这个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名字礼貌应好。 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即使是憋笑，眼睛里也有种天然、神圣不可侵犯的清澈透亮。 王德发顿了一下，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舒语蝶轻微偏头，有点疑惑他的说法：“我也希望。” 过道和厅内隔了扇大铁门，手柄是不会冰冷的木制，舒语蝶刚握上手柄，身后人也提出问题。 王德发搓着双手，僵在原地，神情里像是有点担忧。 他问：“内个，你男朋友......他应该不会来找你吧。” 舒语蝶愣了一秒。 他说得是夏聚？ 和柏年聊太嗨，忘了给夏聚发定位。 舒语蝶反手掏出手机，发了定位过去，没有反驳男朋友这一称呼，出门在外多道别人以为的护盾，总没坏处。 舒语蝶发完定位，对王老板轻描淡写说：“他应该会来吧。” 王德发嘴角一抽：“也行。” “你先进去吧。” 过道和大厅内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舒语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王德发迅速向进财招手，压低声音悄咪咪说话，肩并肩的缝隙颇有007暗号接头的意思。 王德发：“别让她男朋友进来，万一再给我们举报停业一下，咱们就完了。” “大哥！我明白！”进财信誓旦旦，不夸张地流露出为大义赴死的中二感。 屏蔽中二感的银色酷炫大铁门后，舒语蝶的蓝牙耳机迅速接通室内音乐，漫长悠扬的轻音乐响起。 厅内灯光的基调是明亮的白色，布局却给人一种明显且突兀的恍如隔世感。 靠墙的黑白布艺沙发，正中散落的小圆围桌，前台旁的一片高台空荡荡，比平地高出四五十厘米。 天花板垂下的悬灯不时亮出蓝红的灯光，端菜的服务员交错着擦肩走过。 舒语蝶愣在原地，脑子里忽然‘轰’了一声，走马灯似的回闪别人说的话。 王老板：你应该会喜欢 柏年：你一定要去！、记得给我拍照片、天机不可泄露。 最后冒出来的是自己和夏聚说过的——据说他们的店是被客人的男朋友举报的、他们说他们的店很受女孩子欢迎。 舒语蝶愣住放空的间隙，一位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近她。 燕尾服西装沿着男人的身体线条走，优越的身材比列完全展现，呈现在眼前的整体效果是——宽肩窄腰长腿。 化完妆的英气面庞里透出一点妖孽。 舒语蝶的第一印象是他有些刻意，从头到尾的刻意，全身上下都是端着的内敛气质。 周围的喝彩尖叫声轰然炸响，耳机里缓慢的轻音乐瞬间转换，动感的音乐伴着性感的节拍涌入耳中。 男服务员见状，殷勤说：“美女姐姐运气真好，一来就碰上表演环节了。” 舒语蝶望向高台上，生硬扭着脖子，更加笃定进来之后的想法，百年难得一见的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前台旁的高台上，升降台升起一根银色钢管，室内灯光暗下，头顶白灯切换，蓝红灯光登时亮起交错挥开，身材极好的男生扔掉西装外套上台，往自己的白衬衫上泼了一杯酒。 舒语蝶傻眼，不自觉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西餐厅走秀，男模热舞。 这新意，难怪会被人家男朋友举报……
第7章 王德发的这个鬼新意，说起来也很好笑。 他女儿成绩优异，不学习闲下来就爱对着手机嘎嘎乐，王德发大多时候凑近看，都是帅哥美女在舞台上热情跳舞。 那张力，那动作，那舞台剪辑效果，一句话——确实好看。 时逢餐饮业玩创意，他一时脑热，就开始着手整改上了自己的小店。 也就有了如今的经营模式。 舒语蝶缩在布艺沙发的墙角，蓝牙耳机早早拿下，望着不远处舞蹈张力强大的男生。 场子里只有交谈和笑声，唯独没有音乐，像是广场舞大妈的无声伴奏版。 室内的声浪关在耳机里，即使不吵耳朵，闪烁的蓝红灯光也晃眼睛，舒语蝶想要提出抗议。 舒语蝶试探说：“王老板，我也来过了，也算接受了你的道歉，要不我就先走了？” 王德发坐在一旁带上墨镜，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具有先见之明。 “嘶，这个，”王德发纠结：“其实今天请你来吃饭，主要是发财他比较愧疚昨晚吓到你的事。” “他又是大厨，要不你吃完饭再走？” 舒语蝶犹豫，暗暗摩挲起手机背面，却一不小心解锁看见了聊天框。 柏年：拍了吗拍了吗！！ 柏年：【可怜巴巴.jpg.】 柏年：我们语蝶最好了！ ....... 舒语蝶狠心按下关机键，有点生硬的咬牙切齿：“那就随便吃点吧。” “好勒马上来。” 王老板起身转去厨房：“那就让发财做一份拿手的西冷牛排，番茄意面他也拿手，那就一起来吧。” 舒语蝶：“.......” 问：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说只剪一点点，但托尼老师却给你染了个绿头更过分的事？！ 答：厨师兄弟问你吃啥，你只是说出万年不变的经典答案——随便，然后他上了一桌满汉全席，怕你饿着，又做了一桌。 看似没有问题，实则大有问题。 热舞环节还没结束，但临近尾声，舒语蝶快速打开相机，冲着斜对角大概十米远的高台开始录制。 头顶蓝红灯光暗下，换成原本正常的白色，最后一段视频画面以男人攀着钢管慢悠旋转360度谢幕。 舒语蝶揉着额头给柏年发消息。 舒语蝶：【视频】 舒语蝶：【视频】 舒语蝶：【视频】 舒语蝶：我长见识了。 舒语蝶：你高低欠我一条命 柏年：嘿嘿muamua 柏年：好歹也是视觉享受，你说得跟被迫挖煤一样。 柏年：真不喜欢？下次换换？ 舒语蝶：......那倒也不用 舒语蝶：可能只是和预期想得差太多了。 原本想的好歹也是什么小提琴钢琴，蓝牙耳机沉浸式聆听。 然后...... 这很难评。 “美女姐姐，你的牛排和意面。” 服务员来上菜，舒语蝶正巧退出聊天界面，眉头却一皱。 男生身上散出清洌的酒香，他没穿西装外套，薄衬衫浸湿，紧贴肌肤，隐隐约约的肤色在灯光下有点白，显得暧昧。 舒语蝶认出这是刚才在台上跳舞的人，只是还没来得及穿外套。 舒语蝶压下抽着的嘴角，指向他的衬衫：“谢谢啊，要不你先去处理处理？” 男生非常自如地礼貌一笑，完全不觉得尴尬。 “谢谢姐姐。” “我这就去。” 员工洗手间内，休息的服务员扎堆闲聊，水龙头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我说李哥，你对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是不是太上心了，跑前跑后，又迎宾又上菜的，酒味都没散呢，就去找人家了，酒黏在身上很难受的。”刚来不久来的年轻人支在洗手池边上问。 “谁管这个，”李哥甩下刚用完的毛巾，不屑一顾说：“猎物上钩不就好了。” “管我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等待。” 经验老道的人走过来，挑眉不怀好意：“哟小李，又盯上谁了，哪家纯良小姑娘这么倒霉。” “你上次不是还骗了一个，人家差点还想跟你结婚。” “不认识，”李哥对着镜子避开粉底，擦干脸上的水渍，全然不在意这点丑事。 “挺有钱一傻姑娘，看年纪二十出头吧，我跳舞的时候拿手机咔咔录，刚给她上菜还谢谢我呢。” 洗手间立马有人应声，喊了一嗓子：“嚯，多有钱呐，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李哥慢条斯理：“穿得倒是还好，就马尾上夹得那个夹子不一般，国外牌子，在我表妹家见过，五六千人民币，据说是私人订制，水晶做的，小配件里有刻的DIY独有编号，讲究得很，还要提前三四个月订做。” 有人回：“那确实有钱，还这么低调，真是被你小子捞着了。” 李哥仰头看镜子里英俊的脸，骄傲说：“那是，我的眼光哪有差的，长成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老子次次能得手，还能少这一次不成。” “行下班了，接着去泡富婆小妹妹去了。” “得手请大家吃饭。” 而另一边，被称作富婆小妹妹的舒语蝶，正对着两盘分量十足的菜不知所措。 不愧是去东北进修过的大厨，给的分量在南方一骑绝尘。 牛排倒是和其他店大差不差，只是把配菜当主菜一样往上垒，意面摆成一座小山，底面积占了盘子的整个底。 ....... 微信突然叮咚一声响，解救了舒语蝶。 夏聚：到了，来迎接我。 舒语蝶：好，求之不得！ 夏聚靠在门板上压低帽檐，突然看到这么一句。 不像舒语蝶能说出来的话。 更像有猫腻，不，肯定有阴谋。 在过道，夏聚鬼鬼祟祟推开通往内厅的大门，一照面就看见了舒语蝶。 夏聚瞬间顿步。 她好乖。 眼前门缝大开，舒语蝶僵在原地，大眼睛好奇盯着他，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夏聚的脸。 夏聚无奈一摊手，推着舒语蝶进门，快速躲到墙角。 他面对着墙，无奈插兜：“想笑就笑吧，憋坏了我可不负责。” 夏聚长臂懒散地按在墙上，舒语蝶站在墙角，捂嘴憋笑，白T黑色背带裤，松垮的懒散马尾高高扎起，上面有蝴蝶夹子，像是无声回到青涩的高中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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