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对你最开始是睡出来的感情。” 程晏池轻挑地拍拍盛微宁脸颊,潋滟的眸底闪烁微光:“钢管舞,埃菲尔铁塔,赌场,白龙山庄,让我对你动心的瞬间太多,记不清。” 盛微宁托住程晏池脸颊亲了一口:“没关系,我也记不清。” 程晏池盯着盛微宁清媚的五官,嗤笑:“废话连篇。” “那……就干点正事。” 盛微宁凑近,简单粗暴封住了程晏池的唇。 * 翌日,梁修凯又在后花园见到了萌萌两姐妹。 大人们都在为葬礼忙得脚不沾地,小孩子身处灵堂太久也不好,所以唐尼陪双胞胎出来玩,葬礼正式开始再回去。 唐尼的德牧要撒尿,他暂时离开一会儿,萌萌和暖暖自幼调皮,不顾佣人劝阻,爬到一棵矮树上玩小鸟。 正起劲,背后猝不及防响起一声浑厚苍劲的呵斥:“还不给我下来?” 暖暖比萌萌爬得更高,猛然听见雷响似的吼声,惊了惊,险些摔落。 萌萌眼疾手快帮忙稳住暖暖的身体,后头又是震天响的怒喝:“下来!” 佣人慌忙一拥而上,护着姐妹俩爬下树。 萌萌回头望去,梁修凯跟周继业朝这边走来。 梁修凯脸色阴沉,周继业同样表情不太好。 暖暖嘀咕:“姐姐,咱们是不是要挨骂啦?” 萌萌瑟缩脖子,拉着暖暖怯生生退后:“我也这么认为。” “舅爷爷好可怕哦。”暖暖咬唇,紧张兮兮:“要不要溜掉找爸爸?” 萌萌秀气地皱眉,愁眉苦脸哀叹:“来不及了呀。” “谁让你们爬树的?女孩子家像什么样?你们的爸妈呢?” 未及近前,梁修凯火冒三丈冲周边骂:“你们都是死人吗?小小姐摔断胳膊腿谁负责?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 佣人有苦说不出。 萌萌、暖暖犹豫一会儿,齐齐出声:“舅爷爷,是我们要爬的。” 梁修凯瞪眼,眼白遮蔽大半眼黑:“你们两个小东西胡作非为,平时程晏池和盛微宁怎么教育你们的?谁准你们爬树?” 周继业单手背身后,尽量和颜悦色:“爬树很危险,摔下来会受伤。” 双胞胎懵懂对视一眼,无辜地眨睫毛:“爸爸说他小时候也喜欢爬树。” 梁修凯的眉心骤然下沉,磨着后槽牙望向周继业:“那混小子不带点好样!” 程晏池儿时可没这么捣蛋,至少他在梁家挺规矩。 这俩孩子倒蛮像盛微宁的性格。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萌萌看着周继业:“她们在灵堂,唐尼哥哥带我们玩。” 唐尼牵着德牧跑来了。 乍然看见梁修凯,唐尼把狗绳往后拉,恭敬地喊了声。 梁修凯冷冷扫一眼德牧:“是狗重要还是你妹妹重要?信不信老子给你把这狗的皮剥了?” 唐尼急忙低头认错,德牧委屈地挤到了萌萌暖暖中间。 暖暖抚摸德牧摇不停的大尾巴,笑容天真无邪:“舅爷爷,咔咔好可爱,您不要吓它嘛,我家也有狗狗。” “狗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舅爷爷别生气。”萌萌环住德牧脖子,脆脆地笑:“咔咔好乖的。” 如果是两个男孩儿,抽一顿了事,可这是一双娇里娇气的小丫头,估计梁修凯多骂几句便能吓哭。 梁修凯对着小姑娘璀璨的笑脸,一口闷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他面色森冷,克制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命令佣人:“叫她们爹妈来领人!” * 盛微宁与程晏池到花园的时候,明媚的太阳铺满草地,萌萌在替梁修凯捶背,暖暖坐旁边握着他布满老年斑的手好奇地翻来覆去。 夫妻俩不约而同愣了愣,互相对望一秒,放缓脚步朝前走。 梁修凯享受着萌萌的按摩,面上风平浪静,看不出刚才的怒意。 萌萌的力气不如大人,一双拳头捶身上软绵绵的。 周继业吩咐菲佣准备了很多她们爱吃的零食,给萌萌喂了一颗葡萄,正想要暖暖吃石榴,余光不经意捕捉到女人的一字带高跟鞋。 他手臂一僵,不慌不忙收手。 程晏池淡然开口:“舅舅,周叔。” 盛微宁没叫人,浅浅一笑,仪态端庄。 原先融洽的氛围顿时犹如被冰冷的浆糊黏住一般。 梁修凯不承认盛微宁,盛微宁叫他舅舅只是自讨没趣。 萌萌与暖暖簇拥到他们身旁:“爸爸,妈妈,你们忙完没有?我们好想你们。” 闻言,梁修凯嘴唇撇了撇。 程晏池来时就听佣人转述了前因后果,摸摸她们的头顶,作势佯怒:“怎么无缘无故爬树?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玩,你们太不省心了。” “爸爸嘱咐过我们要跟你一起爬。”萌萌嘻嘻笑:“以后不单独这样了嘛。” 暖暖抱着盛微宁不撒手,傲娇抬头:“妈妈今天没给我亲亲。” “还有我。”萌萌啪嗒啪嗒跑过来。 盛微宁清润的瞳眸立时弯起弧度,心软得如同棉花,蹲身亲了亲两姐妹的脸蛋:“宝贝们真乖。” 见状,梁修凯不屑地哼了哼。 “她们爬树,你还夸她们乖?我算知道这两皮猴子怎么养出来的。” 盛微宁不卑不亢回复:“爱玩是孩子的天性,父母也没必要强行遏制。” 程晏池示意佣人先把孩子带下去换爬树弄脏的裙子。 片刻后,梁修凯阴郁的眸光直射盛微宁。 四年不见,面前刚柔并济的女子越发雍容典雅,仍旧灵气逼人,过去像一朵生长阴暗之地的娇艳玫瑰,而今更似一本内容丰富的书。 他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大放异彩的模样。 的确配得上晏池,可惜…… “不要觉着孩子能让我对你改观。” 第512章 :交锋 盛微宁笑看着梁修凯,脸上依然是清浅的笑容。 将近四年未见,这位老人霸道强权的做派始终没多大的变化。 他以自我为中心,表现着身为上位者的权威。 但凡周围有人大胆忤逆他,他就像一头苍老的雄狮毫不留情撕咬着他们,发泄不被奉为神明的愤恨。 “梁老先生言重了,咱们彼此彼此。”盛微宁眉梢眼角蔓延着冷意,云淡风轻开口:“况且,我也从没想过利用孩子让您对我改观。” 无论过去多少年,身份又如何转变,盛微宁骨子里的傲气与功利性一直没变过。 她不屑于讨好任何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或温情的人,也不会为了迎合对自己深恶痛绝的人从而出卖真正在乎的东西。 梁修凯腮帮子紧了紧,陡然沉下脸,看向程晏池指着盛微宁愤然出声:“瞧瞧,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目无尊长,连向我低头都做不到,她就这么傲?” 程晏池瞥了眼脸色平淡又冷静的盛微宁,勾了下唇:“舅舅,您对她的憎恨根深蒂固,她低头,只是能让您享受凌驾她的优越感,绝不可能真正令您接纳。” “是啊,所以我何必伏低做小给您践踏我的机会。”盛微宁采了阳光的瞳孔明亮异常,似笑非笑:“我从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您不早知之甚深?” 尊老爱幼的道理她懂,她也并非没大没小的人。 只不过,所谓涵养是互相的。 今时今日,她还愿意心平气和站在这儿跟差点害自己失聪的人交流,无非不忍程晏池为难,梁修凯能不顾体面倚老卖老,她却不能无所顾忌恃宠而骄。 毕竟,她女儿还需要在梁家出入。 梁修凯眼神锐利地审视盛微宁,阴骘面庞爬上丝丝戾气,周边还有梁家人过往,他本想当即不顾场合臭骂两人一顿,然而…… 周继业在旁边暗暗推他一把。 他侧首,周继业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梁修凯顿时想起唐尼说过的,梁家某些人对萌萌两姐妹不以为然。 再瞥向镇定自若的盛微宁,梁修凯憋着的闷气儿越发不顺。 如果盛微宁的性子能稍微柔顺卑怯,或许他还不至于如此恼恨。 既然是她父母害死梁婧宜,她又蛊惑程晏池不敬长辈,见了他,就该低声下气! “当妈的不检点自己,将来影响的还是孩子。”梁修凯语气沉沉地说完,杵着手杖起身,越过程晏池身边时,他冷冷斜睨过去:“葬礼结束,你就把她带走。” 程晏池默然垂眸,侧脸线条毫无起伏,寒玉般的瞳眸沉寂清漠。 “我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给你们留点颜面,你们自己也别得寸进尺。” 梁修凯摩挲手杖镶嵌的硕大翡翠,花白的眉毛压在浑浊的眼眸,粗哑的声音自齿缝碾压着:“我知道你把她带你妈坟上了,亏你做得出这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怕气得你妈投胎都不安宁,你还给盛志豪夫妻上坟?你简直……” “这么逼他有意思么?” 盛微宁冷然一笑,直视梁修凯,语速不疾不徐:“我和他都没回避过那件事,可你三番两次提醒他,你从头至尾考虑过他的心情吗?不要总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施压,他没给我爸妈上坟,只是陪我祭拜而已。” 顿了顿,盛微宁罔顾梁修凯寒冽的逼视,淡声补充:“我也确实羞于出现在婆婆的墓前,但这是我唯一能替父母弥补过错的方式,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不管你同不同意,正如你当初反对我们在一起,而我也说了再不会想着离开他。” 程晏池眼波闪烁,侧首淡然看一眼盛微宁,胸腔逐渐腾起一股沁透心肺的暖流。 “舅舅,萌萌两姐妹需要一个真正健康又健全的家庭。” 程晏池缓缓牵住盛微宁的手,镜片后棕黑的瞳孔凝聚一道清光,声量沉稳:“我不希望她们将来也经历我们经历过的痛苦。” 梁修凯目睹两人情深意笃的一幕,唇线抿得笔直,半晌,气势凌然地冷笑,他又看了看盛微宁,尔后头也不回离去。 周继业紧随其后,步子忽然慢了半拍,侧身瞅着程晏池,话却是耐人寻味:“你舅舅还是挺喜欢她们的,有空就带她们回意国玩玩。” 小孩子离不开母亲,双胞胎若是身处异国他乡肯定非常思念自己的妈妈,盛微宁也能借此在庄园外逗留。 久而久之,梁修凯总能摒弃一些偏见。 盛微宁心念一转,眉骨掠过一抹触动,抬眼衔接周继业极有分量的视线,脑海忽然浮现当初利兹被他威逼利诱的情形。 世事难预料,彼时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周继业会救她的孩子。 周继业拍拍程晏池肩头:“你舅舅老了,我们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懂吗?” 程晏池冷峻的神色倏忽迷离,失神片刻,在周继业的手背用力按了按:“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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