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恒有些庆幸:“还好你来了——” 顾清面不改色的接上下一句:“不然今晚的菜就要多一道落汤鸡了。” 周以恒:“……” 这场雨接连下了两天,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哗哗的响声,顾清睁开眼,浑身乏力的看着天花板。待精神缓和过来,侧过身,就见往日起得很早的周以恒居然还没醒。 顾清静静的看了他好半晌,啧啧称叹:“真好看,不愧是我选中的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很快就会是她名正言顺的另一半,她心里隐隐得意,悄悄亲了他一下,刚一撤开就听见了男人慵懒的声音。 “醒了?” “我去!”他突然的出声把顾清吓了一跳,尾音都变调了:“你不是还在睡吗?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夸我好看,赞叹自己眼光好的时候。”他嗓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揶揄:“没想到你这么迷恋我啊。” 顾清白了他一眼,恨恨的骂:“狗男人,醒了还装睡。” 周以恒丝毫不急,轻笑一声:“狗急跳墙了?” “闭嘴!”顾清捂住他的嘴:“起床做饭!” “正好,”周以恒没再逗她,起身拉开窗帘,阳光打进窗户,他下意识抬手挡眼,漫不经心的提出:“吃完饭正好去试试婚纱吧。” 他们的婚期刚定下来没几天,顾清昨晚睡前还在琢磨这件事呢,没想到他今天就提起了,她当然是开心的,不过面上却装得十分镇定:“既然你这么想要和我结婚,那就去试试吧。” 周以恒睨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试的话倒也不必为难。” 顾清才不管他,依旧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别嘴硬了。” 周以恒:“……” 他们去的也是本地最大的婚庆店,陶思思和林一木作为伴娘伴郎,自然也是一起的,全都已经试好了,顾清却还有一套主纱没定下来。 围布拉开,顾清深深叹了口气,麻木的问陶思思:“这件怎么样?” 陶思思撑着下巴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这件显得你腰有些粗。” “上一件没脖子,上上一件大象臂,这件又腰粗,”顾清彻底泄气了:“我都快累散架了。” 试婚纱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先不说婚纱很重,光是穿就已经很麻烦了,一连试这么多套,不光是累,她也挺愧疚,让店员也跟着受累。 “结婚是大事,折腾一点也正常,”陶思思也不是很满意:“但这些婚纱确实不是很适合你,要不换一家店吧。” 店员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处理这些十分有经验,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店婚纱已经是最多的了,况且小姐身材这么好,这些婚纱已经特别好看了。” 顾清没说话,纠结了半晌,还是看向周以恒:“我还是觉得我们上次去江市试的那件比较好看诶。” “喜欢那件?”周以恒早就试好西装了,正拿着手机在回消息,闻言合上了手机:“那先回家吧。” 顾清以为他说的先回家是先回家收拾一下然后去江市,却没想到他直接从衣帽间柜子最底下拿出了个盒子,冲她招手:“过来。” “什么呀?”顾清有些纳闷:“搬家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这个盒子呢?” 盒子打开的那一秒,婚纱上的碎钻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顾清惊喜的表情太明显了:“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周以恒观赏着她的表情,挑了挑眉:“你猜。” 顾清手抚摸着婚纱,想了半天,终于有了点眉目:“当初我试晚礼服,你说去睡觉,不会是那时候吧?” 周以恒看了她一眼,眼神赞赏:“还挺聪明。” “不对呀,”顾清又想到了一点:“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家不可能让婚纱在你这放这么久吧,”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你该不会是买下来了吧?” 周以恒的沉默说明了一切,顾清都惊呆了,惊呼出声:“这婚纱可不便宜!你也太败家了吧!!” 周以恒:“……” 好心当作驴肝肺。 顾清虽然心疼那么多钱,但对于他的体贴还是很得意的:“等婚礼过后就把它卖了吧,挂闲鱼。” “不行,”周以恒把她手拍开盖上了盒子,态度强硬:“我买的,我说留下就留下。” 顾清手落了空,好笑的觑了他一眼:“逗你的,你给我买的东西我怎么舍得卖,况且还是婚纱。”她还不忘表忠心:“我就算是再穷也不会卖的。” 周以恒不信任的看了她一眼,又从床头柜掏出了张银行卡递给她,顾清眼神有些兴奋:“这就打算上缴工资卡了?” 周以恒颔首:“本来打算买完婚纱看还有多少余额再给你的,没想到你还真的看上这套了,没办法,提前上缴吧。” 顾清倒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保管吧。” - 关于单身夜顾清本来是没有想法的,毕竟花钱请别人玩乐对她来说也太冤大头了,但终究是架不住陶思思的洗脑挑拨。婚礼前两天还是找了个借口说去陶思思家住一晚,两人做贼似的跑酒吧会合去了。 陶思思叫了几个平日玩的好的女性朋友,几人又是喝酒又是跳舞,嗨得不得了,就连周以恒的电话都没听到。 “我跟你们说!”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正在分享经验:“这爱情啊,是有期限的,而婚姻,就是爱情的催化剂,要想让爱情在婚姻中变得长久,是需要诀窍的。” 作为马上就要买入婚姻殿堂的人,顾清自然是虚心求问:“什么诀窍?” 女人挤眉弄眼:“自然是发挥咱女人的优势了!” 待反应过来,顾清老脸一红,脸皮再厚她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谈论这种事。女人揶揄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这男女之间虽然说就那么点事儿,但这点事儿却是必不可少的。” 不止陶思思,林一木也一直在撺掇着周以恒办单身夜,但一直没成功。 “不是!”林一木在口水都要说干后终于要奔溃了:“结婚前不办单身夜,你会后悔的!” 周以恒不轻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没钱。” “?!”林一木大吃一惊,觉得他简直胡说八道,把自己当傻子:“一中工资可不低,你一个单身老男人,这么多年都是住家里的,你现在告诉我你没钱?!” 周以恒还是那副神情:“我工资卡给顾清了,”他说着调出手机余额,上面的382.5亮瞎了林一木的狗眼,周以恒挑眉:“够请你喝酒吗?” 林一木看着自家堕落了的兄弟,沉默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算了,我请你吧。” 周以恒收起手机,起身:“那就给你个面子吧。” 林一木:“……” 两人找了家酒吧打算喝两杯,林一木突然有些感慨:“想当初顾清追你的时候你还摆谱,结果这还不到一年,居然都要结婚了。” “怎么?”周以恒喝了口酒,掀了掀眼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嘚瑟:“羡慕?” “是有点,”林一木如实点头,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自己啊。” “实在羡慕的话……”周以恒大发慈悲的开口:“那我让顾清把捧花扔给陶思思吧。” “这还用你说,”林一木白了他一眼:“就她两的关系,捧花都是潜规则,非思思莫属。” 两人本来静静的喝着酒,却突然被一阵女人的调笑声吸引了注意力,周以恒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双眼微眯。 顾清被女人说得不好意思,端起酒杯挪开视线,结果就与一道熟悉的目光面面相觑。 顾清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颤抖着手,心虚的碰了下旁边的陶思思:“思思,完了!” 陶思思正和几个女人聊得欢,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顾清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唇形未动:“九点钟方向。” “什么——”陶思思奇怪的看过去,顿时愣住了,忍不住哀嚎:“哦豁!玩完了!”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心虚的凑在一起,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怎么办?” 顾清眉头拧成一团:“我怎么知道啊。” 还没等两人商量出个所以然,顾清直接被人薅住了后脑勺,危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思思找我有点事,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顾清身子猛的一个激灵,这是她出来时用来敷衍周以恒的借口,想到这里她赶紧扬起讨好的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呀,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周以恒在她旁边坐下,笑得迷人又危险:“敢情你的事就是来酒吧喝酒啊。” 顾清头都快埋到沙发里了,埋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了:“不对啊,你不是也来酒吧了吗!还说我!“ “我是——” “别解释!”顾清顿时支愣起来了,气焰十分嚣张:“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既然都在这遇见了就半斤别说八两了。” 周以恒:“……” 他还真说不过她,最后只得默默选择了闭嘴,谁让他也被她抓住把柄了呢。 几个女人见状连忙活跃气氛:“这也太巧了,在这都能遇上,那就大家一起吧。” 林一木和陶思思互怼了半天,终于维持了表面和平。 十一点刚过,周以恒喝完最后一杯酒,冲几人抱歉的笑了笑:“太晚了,你们玩得开心,我和顾清就先回去了。” “这还早呢,”陶思思一把拉住顾清另一只手,冲她挤眉弄眼,低声暗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周以恒拉着顾清向前一步:“她后天要早起,这两天要早点睡。” 面对两人的眼神,顾清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抱歉的放开了陶思思的手:“要不,这个酒下次再喝,婚礼上,到时候你多喝点。” 陶思思:“……” 这重色轻友的狗女人! 回到家,顾清酒劲上头,连上楼都是靠周以恒抱上去的,躺在沙发上说着醉话:“水,我要喝水。” 周以恒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倒了水却不给她,反复逗她几次,把人逗给逗急了:“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周以恒根本不吃这套:“下次还敢不敢骗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清只得咽下脾气,忍辱负重的回答:“不敢了。” 周以恒依旧不罢休:“要是还骗怎么办?” “还骗就……还骗就……就……”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周以恒也懒得听她编了,把她扶起来喂她喝水,淡淡的警告:“下次出去喝酒记得跟我说一声,提前叫我去接你,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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