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而后熟稔地向下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里是紫宸殿。” 崔琤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听到他的话语后却倏然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李澹。” 她怔怔地说道:“你这是直接篡夺了皇位吗?” 趁她愣怔,李澹再次吻住了她,那双手甚至还探向了她的里衣。 两人身上的香气瞬时交织在了一起,崔琤“唔”了一声,狠狠地咬破了他的下唇。 “令令。”李澹没有半分恼怒,只是轻轻用指尖抿过唇瓣上的血渍。 她被他话语中的宠溺和温柔所惊,她拍了拍他的脸:“醒醒,二哥。” 她换了个称呼,但言辞颇有不逊:“你是得了癔症吗?还是又发了疯病?” 李澹却像是极为动容,他眼中翻腾着诸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哑声道:“二哥很想你。” 崔琤的身子被迫前倾,她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心中生出许多怪异,但又讲不清楚这怪异出在何处,因此很是难受。 一番半推半就地温存过后,她便作势要从床上下去。 光裸的双足刚刚踩在长绒柔软的地毯上,李澹便将她又抱了起来,他就像对待小娃娃一样待她,连让她双脚沾地都舍不得。 太温暖了。崔琤凝视着瓷瓶中的花束心中暗想。 而且一点也没有燥热之感,就好像真的处在暖春或初夏一样。 她坐在软椅上,静默地看着李澹亲自为她点茶。 红色的花束浓艳欲滴,她捧起瓷瓶靠近了去闻,却发现自己也闻嗅不到任何气息。 崔琤歪头问道:“这花是没有香气吗?李澹。” 暖光落在她稍显稚嫩的柔美面容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春日里抽新枝的嫩柳,连语调都是俏生生的。 听到她的问话,他端起杯盏的手轻微地顿了一下。 李澹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情绪:“是,令令若是不喜欢便不要了。” “没有。”崔琤摇摇头,“是我见识短浅了,总以为这种花的香气都格外浓郁的,原来还有这种无香的品种。” 喝过茶后两人一道用了早膳,满桌都是她喜爱的吃食。 她只是隐隐觉得这顿早膳的规格有些高了,不像是亲王的,倒像是皇帝的。 她状似随意地柔声问道:“二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吗?”李澹轻声问道。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崔琤被他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和你住一起?” 李澹用锦帕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温声道:“不是你说蓬莱殿夜间有响动,我才请道士与僧人来做法事的吗?” 她怔在了原处,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蓬莱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二哥?” 李澹用手掌抚过她的脸庞和额头, 最终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他没撬开她的唇瓣, 但她就是觉得冷香的寒意经由这个吻一直蔓延她的心魂深处。 崔琤的指尖冰冷,她颤抖着推开了李澹。 她甚至没有穿鞋袜,就这样光裸着双足,急匆匆地小步跑到了窗边。 天朗气清, 惠风和畅。 深红色的宫墙与丹墀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这里的确是紫宸殿, 但更令她感到恐惧和怪诞的是殿外的暮春之景。 昨日才刚刚下过大雪,纵是她昏睡了再久, 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了暮春。 一个悚然的念头忽然闪过, 崔琤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她难道是又回来了吗? 崔琤如坠冰窟,扶着窗沿的手也失了气力,身子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往下滑。 李澹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怎么了, 令令?”他温柔地问道, “还是不舒服吗?” 崔琤忽然在他的怀中疯狂挣扎了起来,她带着哭腔说道:“放开我,李澹。” 他身形高挑,迈的步子也大, 径直将她抱回了床帐里。 “冷静一下,令令。”他拉下幔帐轻声道。 厚重的深色床幔将光明尽数隔绝, 瞬时营造出一处黑暗幽闭的空间来。 李澹熟稔地从床边的暗格取出一支瓷瓶,拈起一粒药丸, 有些强硬地喂进她的口中。 两根冰凉的手指探进了她的唇舌深处,几乎是逼着她咽了下去。 那药丸带着淡淡的兰花清香,并不苦涩且入口即化,大抵是有安神的功效。 崔琤当即就重重地咬上了他的手指,血锈的苦涩味道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 她用手指抿了下唇瓣,本就湿红的朱唇平添了一抹妖异之色。 “该冷静的是你。”崔琤带着浓浓的鼻音低声说道。 她抓住他雪青色的衣袖,摇晃着直起身子,在他耳边柔声道:“你疯了,李澹,” 但下一瞬崔琤便失去了意识。 李澹揽住她的腰身,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搂抱着她,他凝神看向手指上的滴血咬痕,非但没生出愠色,反倒像是极为满足。 姑娘的面容介于少女和女子之间,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散发着甜腻的馨香。 她身上的甜香淡淡的,却又很是顽固,即便穿着他的衣衫时也依然清甜。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她少年时的模样,但当看见她的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回笼了。 李澹轻轻地解开她的领口,当看见她肩头的痕印时他的神情倏然变得难看起来。 那张俊美的面容看不出方才的温雅模样,而是带着几分偏执的戾气。 “是谁伤了你?”他碰了下那浅浅的伤痕,“上次还没有的。” * 崔琤再度苏醒时已经是傍晚,她慢慢地睁开眼,坐直身子后将帷帐拉开。 她抱着一团锦被,像个稚童般无措地凝视着殿中的景物。 为了让她在紫宸殿住得舒心,李澹添置了许多新的物什,连盛放花束的瓷瓶都是她喜欢的色泽。 可这里布置得再精致、再合她的心意,也掩盖不了这是间囚笼的事实。 崔琤抚上心口,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华美的宫室压抑死寂,比之监牢还要让她反感。 她本是可以忍受孤寂的深宫生活的,现今她见识过自由之后却片刻都不愿再待下去。 她轻轻地从床榻上下来,分明没弄出一点响动,但李澹还是旋即从外间走了进来。 “醒了?”他笑着说道。 他的手指上的伤处已经结痂,但看着仍有几分骇人。 崔琤迷惘地想到她只是咬了一下,怎会这样严重? 李澹注意到她的目光,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不碍事的。” 崔琤坐在他的腿上,任他一汤匙一汤匙地喂着用完了晚膳。 她始终沉默地靠在他的肩头,就像个瓷娃娃般安静乖巧,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挣动。 崔琤向来嗜睡,尽管已经睡了一整个白日,沐浴过后又困倦了起来。 临睡前,李澹轻声问她:“你不高兴吗?令令。” 她低垂着眸子,倦怠地将手搭在了眼前。 “我让端宁进宫来看看你,好吗?”他温声说道,“你小时候她就与你最亲近。” 他的言辞克制,声音轻缓,可她却听出了胁迫之意。 崔琤当即坐了起来,她眼中闪烁着微光,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身子更是紧绷得宛若拉到极致的弓弦。 两人视线撞上的瞬间,李澹便察觉到她的紧张。 “令令不愿就算了。”他紧忙将她抱住。 他将她揽在怀里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歉然地说道:“往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全都听令令的。” 崔琤抬起头,眼眸湿漉漉的:“那你能放了我吗?” 李澹哑然失笑:“你是我的皇后,令令。” 他碰了碰指骨的伤处,轻声道:“既是明媒正娶,何来放过一说?” 他微微偏过头错开了她的视线,然而下一瞬利刃出鞘的声响打破了宫铱椛室的沉寂。 崔琤利落地抽出李澹腰间的短匕,向着他的腹部刺去。 被掐住手腕的瞬间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刀刃抵在他的衣上,再快半瞬就能刺进去。 李澹将短匕掷在地上,锋利的刀刃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她的反抗被轻易地压制,连呼救的声音都被扼制在了喉间。 帝王的威压瞬间向她袭来,当手腕被用红绸绑住时,崔琤突然又哭了出来。 李澹眼中的戾色在见到她的泪水后迅速地消弭了,他细细地擦拭过她的脸庞和眼尾,心中不由地泛起一片柔情。 她的眼尾湿红,哭过以后那颗红色小痣更加灼灼,妖异又美丽。 “哭什么?”他像个真正的兄长般说道。 他状似妥协地说道:“过几日我们就出宫一趟,好吗?” 李澹将她方才的大胆行径轻描淡写地掠过:“这些天政事繁忙,没能照顾到令令的心情,是我的不是。” “今日我令人将先前放在郇王府的书都搬了过来,令令若是无事可以翻看一二。”他温声道,“如果觉得没趣,我再令人寻些话本来。” 崔琤的花容失色,她刚刚哭过,现在连情绪都掩饰不住。 那日她就是在李澹为她寻书时,她发现了那个真相。 十年前没来得及看的书,竟在十年后看到了。 崔琤心中混乱得厉害,她陡然发现她根本分不清前世与今生。 难道重生时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吗? 她根本没有回到过去,也是自始至终她都不过是笼中的鸟雀,连伸展羽翼的片刻时光也仅是幻想。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李澹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他控制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连为她拢干湿发的琐事都要亲力亲为。 这无形之中也限制了她的思想,让她无暇思考且渐渐地失掉了自我,只能完全地依附着他,以至于她最后连丝毫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崔琤倏然灵光一闪,她柔声道:“可以让嫡姐来看看我吗?” 她故意做出局促的姿态,手指也绞在了一起。 如果她方才没有要刺杀李澹,这个神情会更有说服力些。 他冷淡地说道:“令令友爱,可章懿太子妃重疾缠身,恐怕无法前来。” 崔琤甚至从他的眼中瞧出一丝厌烦,好像提起崔瑾这个人他就会变得不快一样。 李澹的谎话太多,导致她现在都没完全搞清楚他先前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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