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书杬的背影停顿住了。 陆见淮眉梢处溢起半抹喜色。 然而还没高兴得太久,书杬转头就回了一句:“我不信!” 无理取闹但却理直气壮。 差点儿没被她给气死,陆见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就快要消失在拐弯处的身影,边跑边喊:“祖宗,刚吃完饭,你走慢点。” 而书杬好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竞走比赛。 一走就是好几公里,都不带停一下的。 直到最后实在是体力不佳才站到路边的台阶上,两只手叉着腰,微微喘气。 陆见淮气定神闲地跟上,问道:“终于走累了?” 书杬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一瓶矿泉水在她的眼前出现。 陆见淮拧开瓶盖,懒洋洋地问道:“要不要喝点?” 也没等书杬回答,看她一副蔫巴巴的样子,陆见淮把刚才从车内拿的这瓶矿泉水直接喂到了她的嘴巴。 扶着瓶身,眼尾挑逗着明晃晃的笑意。 面前的小姑娘就跟河豚似的,“咕嘟咕嘟”灌着水。 大半瓶水喝完,他才笑着问道:“消气了吗?” 书杬捏了捏鼻子,别过头喊道:“没有!” 她刚才都哄了那么久。 哪能喝几口水就消气,又不是消防车在灭火! 陆见淮无谓地耸了耸肩,嗓音是一贯的恣意与慵懒,“开条件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 “你什么态度呀!”书杬好像抓到了可以任意妄为的把柄,下巴都抬得更高了一点,“我刚刚求你原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陆见淮立马举手投降,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差跪下来磕头似的,他眉眼低顺,“姑奶奶,求你开个可以原谅我的条件行吗?” 书杬被逗笑了。 这幅样子就好像陆见淮是一条大狗,哈着气吐着舌头。 她清了清嗓子,想起刚才在车上的聊天内容,勾着唇角说道:“我说往东?” 两个字仿佛打开了陆见淮身上的开关。 男人站得笔直,收住笑意,漆黑的眼眸严肃认真:“全听书书记的指挥,您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一定扎实做到位,写进我们陆家的族谱里!” 书杬憋住笑意憋得身子都在颤抖,又问:“那早餐呢?” “怎么舍得你挨冻去买早饭啊!”陆见淮回答地很坚决,语调也平稳升高,“当然是我去买了,一日三餐你就是想吃我的心脏,我都挖给你。” “恶心死啦!”书杬皱了皱眉头,径直说道:“那正好我家还缺个打扫的仆人,就你来吧。” 陆见淮咧了咧嘴。 敢情这是对他装也不装了。 到底是他造的孽,毫无怨言地回答道:“好的,您就是让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小的都在所不辞!” 话音刚落,天空中响起了巨大一声“轰隆”。 天际边有银白色的光线一闪而过,照得路边的树叶都在打颤,有一瞬间恍若白昼。 一发誓就打雷的人是什么成分? 书杬保持高度怀疑的态度,“你骗我?” “骗你什么?”陆见淮也是无语,撇撇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我能拦得住的?” 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儿就从空中落了下来,砸在皮肤上生疼生疼的,都没能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陆见淮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高举过头顶,几乎全部都遮挡在书杬的上方,将她给遮得严严实实的。 皮衣面料很厚,还真的挺防水。 俩人没伞,就只能靠这么一件外套挡着往回跑。 书杬踩了不少水塘,自己的袜子湿了,也把陆见淮的裤腿给溅湿。 泥泞的芳草味中夹杂丝丝纯正古龙香水的味道,略带涩意。 想到竟然会这么狼狈,书杬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陆见淮半边肩膀全都湿了,内搭的体恤衫黏在皮肤上很不好受,但是他的手臂却很稳,罩在书杬头顶上方的姿势动都不动。 “到时候感冒了别找我哭。” 教训完,还是往书杬身旁站了些,让俩人之间的距离更紧密。 然而当跑回到原来的位置时,那辆本应该停在路边嚣张惹眼的红色跑车却消失不见了。 书杬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的车被人偷啦?” 陆见淮的脸当即一黑,不过却没生气,轻哼一声说道:“那贼还挺有眼光。” 暴雨没有要停的架势。 好在后面开来了一辆出租车,还是空的,司机也没嫌弃俩人身上是潮湿的而拒载。 一上车,陆见淮就侧身询问:“冷不冷?” 书杬摇了摇头。 前排司机听了,默默将暖气调得大了一点,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陆见淮看了眼书杬,感觉喉咙口有些痒,不自觉别过头,含糊不清地快速回答道:“绿洲府。” 他怕书杬不让他去做客,还挺胆战心惊。 “您说什么?”司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书杬扯了扯嘴角,回答道:“师傅,去绿洲府。” 噢耶! 陆见淮在心中欢呼,脸上倒是装得波澜x不惊,还有些傲娇地掀了掀眼皮,“是你要我去你家的啊,到时候别赖账。” “去你家也行的呀。”书杬笑着回答道。 愣了半秒钟。 陆见淮雀跃到有些不可置信,舔了舔嘴唇反问道:“真的?” 司机还没开始计价,看了眼后视镜问道:“你们决定好了吗,去哪里?” 书杬点点头,露出了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去他家,三院。” 司机在导航上输入了目的地名称。 机械女声自动朗读了全名:“您本次导航目的地为京市第三人民精神病医院,全程共计……” 陆见淮太阳穴凸凸地疼,咬着后槽牙冷声说道:“麻烦去绿洲府。”
第11章 行,我先洗 出租车匀速行驶到绿洲府的小区门口,雨刮器蹭着玻璃,发出着不太悦耳的动静声。 保安室里的值班人认出书杬是这儿的业主,见她没有带伞,立马跑到车门前送上了一把。 下车之后,书杬看着还坐在后排左侧的陆见淮,轻声问道:“你要来我家擦下水吗,天气好冷,别冻感冒了。” 男人好像就等她的这句话呢,闻言,立马钻下车,还主动接过了保安手中的雨伞,撑着她往小区里面走。 电梯上行时,陆见淮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讯。 是本市交警大队发来的,他的车因为违停而被拖走了。 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他就熄灭了屏幕,走出电梯,安静地跟在书杬后面。 输完门锁密码,书杬靠在鞋柜上换拖鞋,听到“嘀嗒”一声响之后,头也不抬地说道:“干毛巾应该放在……” 她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因为从来没操心过生活用品这方面的事情。 身后,陆见淮已经先她一步换好了拖鞋,径直往西面的衣帽间里走,然后在第三层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两条没用过的新毛巾。 书杬张了张嘴,有些傻到呆住了。 还真的得让这家伙少来她家做客了,家里的东西都放在哪里,竟然比她这个房主还清楚。 哪天要是把她家偷了,她都发现不了吧! 陆见淮将一条干毛巾搭在了肩头,另外一条则是拿在手中,走向了书杬,直接摊开放在她的头顶上,左右揉搓,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发丝。 力度正好,但却不算特别温柔。 摩擦力震动空气,发出着“簌簌簌”的声音。 书杬怔住了。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一个头,她的角度,不抬头的话只能看到对方的胸膛。 因为被雨淋湿了的原因,白色体恤衫紧紧贴着肌肤,凹陷进去的深色纹理清晰可见。 往下延伸,血管喷张,肌肉线条紧实流畅。 随着手臂抬起抖动,气质有几分狂野。 她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不动声色地嘀咕,也不知道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男孩什么时候身材变得这么好了。 还有水珠顺着他额前的黑发滑落,从干净利落的下颌再到锁骨,在客厅清冷的白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书杬耳根子都忽然红了。 陆见淮用毛巾揉搓长发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持续好几秒钟之后,他蓦地松手。 很多头发都因为摩擦力而竖了起来,像一颗炸开的海藻球。 他笑得很猖狂,表情还有点欠。 书杬:“……” 如果眼神可以杀掉一个人的话,那她现在死死盯着这个狗男人,一定已经化为利刃把他给扎的体无完肤了! “看什么?”陆见淮反问,嚣张得不行:“被小爷迷住了?” 书杬真的翻了很大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骂道:“你臭不要脸。” 手也没闲着,报复性地推了陆见淮一下。 到底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她自己脚下也没站稳,跟着一起摔向了沙发。 直接压在了陆见淮的身上。 鼻子还撞到了他的下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书杬是趴着的姿势,左耳正好贴在陆见淮的胸口,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好像把她的心脏都一起连接起来了。 两道声音,合二为一。 她想站起来,但手却没有地方可以支撑。 反倒是陆见淮抬起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俩人的气息瞬间融合起来,交错缠绵着。 天花板上的电灯泡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书杬脸很红,像是有什么心事被戳穿,她拧紧着自己的手指,笨嘴拙舌地问道:“你要不要去洗澡?”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她,很不舒服。 安静了好几秒钟,陆见淮蓦地轻笑了一声,直勾勾的目光裹挟上了几分玩味,嗓音低沉磁性地回答道:“行啊,我先洗。” 书杬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站起,走到一旁,离得远远的。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断。 问什么洗不洗澡的问题,为了解决尴尬反而让场面更加尴尬了! 所以人的面皮真的是越长大越薄吗? 之前陆母还说他们小的时候一起被各自的母亲带着在大院里公用的大澡堂子里洗过澡呢。 “是,你那个时候还想把我的剪了,因为你自己没有。”陆见淮似乎看穿了什么,从沙发上坐起,慢条斯理地说道。 书杬整个人都要炸开来了。 跟过年放的烟花炮竹似的,“劈里啪啦”的响。 她结结巴巴地反问:“什么…什么…东西就要剪掉,陆见淮,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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