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清醒的沉沦。 边柏青抱起了余津津,从沙发到卧室,和她一起摔进床里。 他开始解他衬衫的纽扣。 余津津的胳膊撑着身子看边柏青,看他的手指,他的手腕。 他与她对视,手里乱解着扣子,吻立刻填满了这急切的时间。 “边柏青。”余津津拧着身子,偏过脸。 “啊?”边柏青平定着气息,捏住她的下巴,去找她的双眼。 又是那声高浓白酒泡冰糖的“啊?”。 带着并非有意的让人不醉不归。他的迷人也散发于漫不经心。 余津津被扳过脸,看到边柏青露出的胸膛。 光泽紧致的皮肤,蜜糖色,透着结实健康。 “对不起。”余津津想解释昨晚不该打他。 却发现那是她和薛永泽之间的烂故事,冗长,乏味,解释不出口。 边柏青抬着双眉,见余津津神色不对,声音嗡轻: “不想的话,我不强迫你。” 余津津心底吹过风丝般的遗憾:他理解错了。 边柏青已经和衣倒在了一边,抓着余津津的手指,捏了一会儿。 忽然间,在他的指间,重新捏出了一个余津津,她从身到心,变得柔软脆弱。 长发因为刚才弄毛了,坐在床上,在窗帘筛过的春日下午,她恍惚在一个午睡的梦中,有点沉醉,不肯醒来。 边柏青醉了,所以在□□上分心很快,坚硬渐渐有融解的迹象。 一时间,他们只是握着手,交换着指纹,不约而同望向窗帘针织勾连出来的漏洞。 边柏青忽然想起什么,“为什么要当我给你的首饰?” 说话间,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上。 余津津的食指被曲了一下,有点钻心的疼,也没吭声。 她不爱讲家里的烦心事,而是笑着: “我爱钱,拜金。” 边柏青从床上翻过去,打开了床头边的保险柜。 余津津见他开始一摞、一摞的叠钱。 那一刻,和钱毫无关系,她望着他孩子掏玩具似的背影,眼睛瞬间潮润。 他回头,朝她灿灿一笑,又开始叠钱,一摞、一摞,未拆条的,红彤彤里夹杂着白生生。 多像边柏青,有时白脸,有时红脸。 红白色的人民币多让人爱,红白脸反转的他,就多让人恨不起来。 你看,余津津,她对自己说:金钱,让一切名正言顺多了。 但,如果这样,会毁了这个春日下午遗漏出来的短暂迟梦。 余津津:“边总,我又不是鸡。” 边柏青一愕,看了眼窗帘,又回望了一下余津津的脸,有点犯了错的神色。 “对不起。” 啊,你别这样! 余津津被和他平日表情不符的样子击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拉开包,把边柏青摞在床头柜上的钱,一摞、一摞,放进包里。 余津津提着包,对愕然坐在床上的边柏青,用警告的语气: “边柏青,你侮辱了我,这是你应该支付的教训!” 像是为保证这钱拿的名正言顺,余津津把从典当行抓来的糖,一颗不剩的抓到边柏青的手里。 认识边柏青,整一个礼拜,余津津提着他的一包钱,沉甸甸的,站在他小区的门外,愕然地,往左走走,又提着包往右。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向哪里。
第14章 提着那包钱,堂而皇之一路,余津津安全回家。 还记得小时候,去买过年新衣,瘪瘪钱包被妈捂了一路,还被人盯了一路。 而这包钱,毫无防护,却无人问津。 护士说献血后不要提沉重的东西,但钱不算吧?叫人轻飘飘的快乐。 这都是生活的讽刺所在。 刚进院子,余正海要出门,扫了一眼余津津鼓鼓囊囊的包,并没兴趣,扬着高音: “听你妈说,你跟薛永泽以前谈过?” 余津津轻微摇了摇头,并不是否认过往恋情,而是对他又在耍父亲权威无语。 留学费用都是薛永泽出的,分手好几年了,她也不用花他钱了,做爹的也都啥开始知道了。 余津津讽刺: “你们一个比一个会装。你联合薛永泽卖女儿,他为了不直面得罪边柏青,可是装不认识我呢。我妈怎么给你解释的薛永泽?我对对答案。看看你们谁又在撒谎。” 余正海不高兴: “我怎么听说,你得罪了边总?” “听谁说?” 余津津能猜到,坏事传千里,边柏青秘书早上找陈主任的茬,传到了介绍工作的人那里,才不到一整天,她爸就知道了。 可谁也不知道,俩人度过了一个暧昧不清的春日下午。 那是余津津和边柏青的秘密。私人的。 “谁说的,他还给我一大包钱呢。” 余津津提起包,有点沉,举到余正海面前。 余正海反感余津津不乖顺他的父亲权威,压根不信她包里有钱的话,提着鱼饵筒,拿着钓竿,潇洒出门。 余津津望着余正海的背影,心想,这辈子,决不结婚。 父母婚姻坚固,已过二十几年。 外人眼中,男的有厂子,仪表堂堂,女的貌美如花,儿女双全。 家中夜夜麻将,宾客不断,符合“主雅客来勤”。 真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 但余津津知道这美满皮下的病疽—— 夫妻常常像陌生人,很多家庭里的消息,往往从外人口中辗转知道。但又在对付女儿上,达成高度一致。 现在,薛永泽成为弃子,不再需要做妈的为她遮瞒“被他要了”的丑闻了,公布给了余正海。 余绍馨可是他的亲女儿了,他一样不知道女儿在医院遭受磨难。大约知道了,也不会为女儿出头找那个男的算账。 女儿未婚流产,是自己不检点,丢人的不道德。 父亲,只需要在“大事”上出现,维持住“局面”。 余津津提着那包钱,踏进堂屋,去往余绍馨的卧室。 傍晚的堂屋没人,只有晚上才热闹起来,越晚越热闹,像鬼出没。 听惯了麻将声,忽然无声,像突然停了哗哗大雨,出现了一个清新的世界。 余津津把那包钱放在余绍馨的床上。 她摸着被一摞摞人民币压出的皮包勒痕,像摸自己心脏上的起伏。 才知道,有种自己也无法描述的感情,生活会在别处把它勾勒。 余津津拧开余绍馨的抽屉,开始往里摞钱。 一边摞,一边泪往心里流。 光透进窗户,割在地上一块长方的影子,像块倒塌的墓碑。 余津津摞钱,像在墓地里拿砖修坟。 里面葬了太多委屈。 ——不要妹妹再走自己被男人曾伤害过的路,希望她不受金钱羁绊。 那个下午,醉酒的边柏青打开了余津津的清新世界,却没再进来。 新世界茫茫冥冥,空空荡荡,余津津不知道怎么走—— 因为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也熬过去了,第三天,边柏青依旧没再联系过余津津。 余津津有时怀疑,那天下午,边柏青气愤她当卖首饰的语气,吻她时的缠绵,给钱以为得罪她、抱歉的哀殇······不过是自己的春日幻觉。 她有点恨,还不如那天就跟他睡了,既然做梦,不如以痛快结束…… 一旦边柏青那端没信了,报社这端就对余津津不再上心。 人人都在忙叨叨的,虽然这个城市已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大新闻了。 领导们这几天大会不断,小会不停,没人再跟进一篇无足轻重的企业宣传稿。 突然,临下班前,陈主任召集大家去大会议室,自媒体部成立,人员已定,领导念部门人员遴选名单。 非常仓促。 余津津紧张听着,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都没自己名字。 小唐居然赫然在列。也是,她姑父好像不一般,一直听她讲起姑父,比爸爸还亲。 其他在背后努力过的人,都上了名单。 这不是单项记者能力选拔,而是综合实力较量。 领导们估计是为了避免早上宣布干扰正常工作秩序,选择下班公布,赶紧离场走人。 余津津没有选择和其他几个没选上的去围领导,要一个解释,而是默默离开。 她想着,实在国内立不住脚,拿着边柏青给的钱,再回英国念书,将来随便留在哪个不卷的地方。 但边柏青,给过那么多钱,真的是醉的忘记了吗······ 走廊里,大老板喊住余津津: “小余,明天带着相机,跟我们出去一趟。” 也没说去哪儿,为躲员工追问遴选的事,他掉头就走。 她没机会问。 就像没有机会问边柏青:你是不是那天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余津津第二天穿的很不朴素——相对于烈士陵园的场合来说。 宝蓝色的衬衫甚至可以用艳来形容,因为把余津津的白皮肤称得刺眼。 而其他来扫墓的单位,个个素色加身,规范整齐,一眼望去,肃穆萧杀。 余津津显得异常出格,引得侧目纷纷。 她忍着尴尬,提着相机,跟在大老板后面等待指令。 遥遥的,明明隔着很远,余津津不经意间瞥眼,看到了人群中鹤立的边柏青。 三天没见。余津津数着日子。 三天没有边柏青的消息。 猛然一见他的真人,像他亲自前来报告消息。 余津津心头和碧空里被风扯着的旗一样,烈烈飞扬。 边柏青没有穿休闲商务装,而是一身黑。 侧脸与人招呼时,跃突鼻尖带出的那张脸,在艳丽春光中熠熠生辉。 他身后带着一帮人。应该是集团里的员工,随着他的表情而行动。 颇叫余津津在远处见识了“边总”的架子。 他漫不经心的傲慢,很有派头。 很多相熟的人转头和边柏青打招呼,他伸手客气回应,余津津已经见过他私密下的表情,知道此刻的他又在不走心、清淡待人。 余津津有点得意: 她知道他不为人知的神态,和他眼睛失神时的样子,知道他吻技好到让她可以不爱他也可以······ 大老板拍了一下余津津的肩膀,小声交代: “一会儿你就拍我和这些各单位领导的握手照片,随机应变点,还有各领导人的风采照。” 余津津立刻点头,断掉走神。 边柏青和别人握着手,说着客套话,越过一个、一排、一群人头,眼神落了过来。 定在余津津的身上。 大老板忙热情上前打招呼。 余津津提着相机,小跑跟过去。 边柏青一直望着余津津跑到身边,大老板和他打了句招呼,他才把眼神转过去,非常社交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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