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老黄递上一杯热腾腾的参茶:“少爷,喝点这个,解解酒。” 廖宗楼伸手接过,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灯火通明的套房里,身穿黑色套裙的中年女人站在房间正中。 明明3月初的天气,她却急出了一头热汗。 脸上又厚又瓷实的粉底液,被汗水冲出了白花花的痕迹,金姐眉毛一耷,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都是手下人不懂规矩,冒犯了廖总。我刚已经让人教训过那小子了!廖总您消消气儿……” 金世豪庭这地方,是有钱女人的销金窟。 不同于一些差不多等级的场所,男女通吃,金世豪庭自开业以来,只做女人生意。 像他们这种地方,生意做得越大,越注重私密和安保。 正常情况下,就算哪位太太小姐的丈夫、情夫,想要找上门算账,根本也进不来。 可谁能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带着几十号保镖打上门。 而这个人,居然还是廖氏总裁廖宗楼!是她倾家荡产也惹不起的一尊大佛! 金姐很想哭。 但廖宗楼的脾气,她也有所耳闻,敢当着他的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往往死的比男人还惨。 所以她只能强挤出一缕笑,继续硬着头皮解释: “廖总,我刚让人查过了,那位孟小姐,是从前年开始,来咱们这个地方消费的,一共来过……十一次。” “啪!” 盛着参茶的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水渍流淌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映出男人森冷的凤眸。 金姐一个哆嗦,几乎不敢抬头,继续快速道: “她每次都是陪着云小姐一起来,但她来了都是喝喝酒,唱唱歌,从没在这留宿过!更没点过什么人!” 长桌后面,坐姿紧绷的男人,脸色忽而缓和了许多。 金姐见状,也有点回过味儿来。想她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什么男人没见过? 廖宗楼再凶再狠再不是人,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男人。 尤其,这个男人肯坐在这儿听她的废话,就证明,他心底最在意的,是刚刚那位孟小姐。 想明白这一环,金姐心里也有了底。 她的脸上透出几分真实的笑意: “其实许多圈内的小姐太太,平时都愿意来咱们这个地方。” “主要就是放松一下心情,和小姐妹聊聊天,喝喝茶。 “毕竟我们这里,私密性好,来咱们这儿,也不都是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需求。” 廖宗楼没有说话。 金姐望着男人俊美而森寒的脸,欲言又止,可没有廖宗楼的允准,她不敢轻易再吐一个字。 冷白而修长的食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哒,哒,哒。” 金姐毛骨悚然地盯着那只轻敲着桌面的手,冷不防,她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私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滴冷汗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金姐一动也不敢动。 当着眼前这尊大佛的面,敢接别人的电话,除非是她嫌活太长。 谁知,廖宗楼忽而抬了抬眼皮: “接。” 金姐一怔,手比脑子快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只说了一句,金姐的脸色,忽而惨白。 三句话说完,对方挂断电话。 金姐双手攥着电话,躬身90°,向廖宗楼深行一礼:“老板。” 廖宗楼起身,站在一旁的老黄,在他眼神的示意下,递给金姐一张卡片。 金姐低垂着脸,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金世豪庭背后的老板,就换了个主人。 要知道,原来那位老板,可是个叱咤黑白两道的狠角色! 那位平日里谁的账都不买,却肯将自己一手开办的心头肉,割爱给了廖宗楼?! 廖氏的财力和影响力,比她之前预想的还要可怕得多。 男人冷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方形蓝宝石袖扣:“任何时候,她再来,打这个电话。” 金姐将头埋得更低,躬身道:“是!” “只要孟小姐来,我一定第一时间让您知道。” 男人轻嗯了声,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那副淡漠骄矜的模样,哪还有半分醉意? **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钟。 闻笙放了一缸热水,洒入温泉粉,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涂润肤乳时,后腰的位置莫名刺痛,她走到全身镜前,微拧着腰身,细细观察—— 白皙柔韧的腰肢,两个小小的腰窝附近,有几道明显的指痕。 她刚泡过热水澡,那几道指痕褪去表层的红,显出淤青。 她皮肤从小就是这样,特别容易留痕。可这个位置,这种痕迹…… 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暧昧得厉害。 闻笙脸颊一烫,脑海里忽然闪过好友云黛的话: “笙笙,我用十年亲身经历跟你保证,你如果哪天想睡男人了—— “近水楼台,你第一个先睡廖宗楼,绝对不亏!” “刚他揍人时我看了,那个腰,那个腿,还有他那股子狠劲儿……” 他是太狠了,把她的腰当什么揉呢? 她不敢涂润肤乳,猫着腰在药箱里翻了一会儿,找出芦荟胶,涂上一些,总算感觉清凉。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困意来袭,脑子却乱糟糟的,一时静不下来。 某次她和云黛一起喝下午茶,聊起从前的往事,云黛问她: “你说实话,你当年,真没有一丝一毫,暗恋过廖家大哥?” 可能说出来许多人都不信,从头至尾,她从未喜欢过廖宗昌,哪怕一丝一毫。 云黛也不信:“廖大那么会撩,廖家爷爷又默许你当他的未婚妻,虽然后来订婚宴一拖再拖,一直没办成—— 可就凭那会儿你随意出入廖家的自由,还有廖家爷爷对你另眼相看……” “那时圈内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在偷偷喝你的醋。” 她当时是怎么答的来着? 此刻想来,已然有些记不真切了。 但十八岁那年暑假发生的种种,尤其初次造访廖家的情景,闻笙一直记得很清楚。 外婆死后,廖老先生为她料理后事。 离开墓地那天,廖老先生带闻笙回了一趟廖家老宅。 那是闻笙第一次见到廖宗楼。 十八岁的少年,穿一件干净的白色亚麻衬衫,坐在一张老檀木的桌子后头,捧一本泛黄的古籍,读得认真。 绸缎窗帘随风翻飞,如云似雪,少年的脸冷白如玉,宛如画中人一样美好。 彼时,屋外下着潺潺春雨。 闻笙的发梢沾湿,胳膊和小腿也稍稍淋湿。 她刚从墓地回来,穿着一件及膝的白色连衣裙,鬓间簪一朵白色山茶—— 那是外婆生前最爱的花。 闻笙觉得自己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无措,淡红的唇紧紧抿着,嫩白的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 少年抬首,冷白而俊美的脸上,凤眸清澈,眼尾轻挑,看着闻笙的目光,一时微怔。 闻笙从没见哪个男孩子,能有廖宗楼长得那样好。 四目相对,闻笙心跳微微加快。 她曾听外婆说起,廖老先生有意让她与廖家一位公子结亲—— 唯有这样的安排,才能最好地照顾闻笙,才能令外婆安心。 那时闻笙以为,外婆和廖老先生有意让她结亲的对象,就是眼前的少年。 可是很快,廖老先生就发起了脾气,质问家里的下人,廖宗昌滚哪去了。 从廖老先生安抚的话语中,闻笙渐渐听明白了。 那位一天到晚不着家,常年混在脂粉堆里的廖宗昌,才是廖老先生为她安排的未婚夫。 从不是廖宗楼。 --- 宝贝们放心,这本书全程高甜无虐! 只不过两个人年少回忆的部分,是酸甜口~ 加书架,关注我,不迷路~! 第13章 明摆着不认账 一觉醒来,居然比平时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闻笙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昨晚睡得仓促,竟然压根儿忘了上闹钟! 闻笙扶着额,犹带粉晕的脸浮现一丝懊恼。 其实昨晚在金世豪庭,她只喝得微醺,还不至于睡过头。 真正让她睡过时间,直到现在仍然头脑昏沉的,是昨晚那个清晰得过分的旧梦…… 都怪云黛,昨晚非要搞那些幺蛾子,临走前还对她一顿洗脑…… 闻笙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入卫生间。 简单洗漱过后,她从衣柜里匆忙选了一套事先搭配好的裙装,手忙脚乱地出了家门。 这套房子购于四年前,距离廖氏开车只要二十分钟。 虽然今天起晚了一个小时,但只要路上不是太堵,她仍然赶得及在九点半赶到公司。 快步走出电梯,闻笙的目光笔直扫向自家停车位, 待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直到完全走到近前,闻笙才终于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 她的那辆白色保时捷911,不知被什么人,从车头到车尾,刮了长长数道划痕。 她紧抿着唇,走到车头,雨刷器下,压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上面用红色的笔写着两个大字:婊子。 落款是一个血红的诡异笑脸。 闻笙蹙眉向左右看去,偌大的停车场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拿出手机,一边绕着车拍照留证,同时迅速检查了一圈—— 除了这张带着恐吓意味的卡片,对方并没有留下其他更多的东西。 将卡片放进随身的包里,闻笙快步走回电梯,上到1层。 打开软件叫了辆专车,一边调出手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卫黎,你来一趟廖氏,我有一些私事,需要你帮忙处理。” * 闻笙身穿雾紫色连衣裙,外披一件香家白金外套, 步履匆匆冲出电梯,险些迎面跟人撞个满怀。 宋小珍松了口气:“闻笙姐,你可算来了!” 闻笙脸色沉静:“怎么了?” 她今天到的确实有点晚,但还没迟到。 可看宋小珍这副如临大敌的神情,显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闻笙心底浮起一抹异样:真是诸事不顺。 等这个周末,她真要去趟寺庙,好好拜一拜。 宋小珍跟在闻笙身边,一边快步往内走,一边小声解释: “今天廖总八点就到公司了。各部门但凡有早到的,都被他点了一遍。就咱们部门……” 闻笙:“……” 以前廖宗楼醉酒的第二天,只是不记事,但没这么疯。 他这又犯了什么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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