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他和勺子一起摔到地上,临昏迷前,他看到柯蘅西跑到他身边,连忙扶住他,“芒果沙冰。” 他真想告诉她,自己芒果过敏,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
第5章 施容洲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爸,以及旁边沙发上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女生。 他爸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所演的那样,眼睛里泛着红血丝,胡子拉碴,满脸沧桑,一夜白发…… 当然,一个小小的食物过敏,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爸施严正站在窗前打电话,“没什么事,就是个过敏,正好老李家的女儿现在也在……” 施容洲费劲地坐起来,他嗓子有点哑,想喝点水,“我有点渴,麻烦帮我……” 他以为坐在沙发上的是等他醒来查看状况的护士,想请她倒杯水。 话还没说完,施严转过身,看到他醒了,便匆匆说了句“行了,你不用过来了”便挂断电话走到床前,皱着眉呵斥他,“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什么过敏什么不能吃都不知道?” 施容洲有气无力地回他,“我这是误食。” “叔叔,容洲哥应该也是不小心。”沙发上坐着的女生开口为他说话。 当然!除了不小心还能有什么解释?而且权威的护士都这么说了,患者家属总该停止不依不饶了吧。 施容洲正在心里吐槽时,就听见他爸说,“这是你李叔叔家的女儿李怡,听说你病了,连忙过来看你,人家坐半天了,连杯水也没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原来那个女生不是护士。 刚清醒的患者施容洲,被他爸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斥责,蔫蔫地从床上下来,给两人倒完水,刚想给自己倒一杯,他爸又发话了,“带你李叔叔家女儿到楼下走走。” 您还真以为这是您家的三层小别墅吗?一下楼就是草坪、喷泉以及花卉?医院楼下有什么可逛的,而且你们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加重我病情的? 当然,这些话施容洲万万不敢和他爸当面对峙,他垂头丧气地看了那女生一眼,指望她能为自己说几句,可施严说完话之后,李怡立即站起身,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一探楼下风景究竟的样子,他也只得穿上外套,和她一起走出病房。 “你知道送我来的是谁吗?”从醒来到现在,柯蘅西连个人影也没有,陌生人做好事也该留个名吧,更何况他俩都那么熟了。 “听叔叔讲,应该是你吃饭那家店的服务生。” 竟然不是柯蘅西送过来的?那她现在在哪儿?突然看到面前人直接昏过去,她一定吓坏了,是不是晕过去了,和他住同一层楼的病房呢?他一会回来时应该和护士打听一下,柯蘅西住哪间房。 电梯在走廊尽头,他们一起走到电梯门前,等待电梯时听到有说笑声。旁边是这层楼的前台,施容洲微微转过头,看到柯蘅西正和一个男医生聊天,那个医生或许是说了一个笑话,逗得柯蘅西一直在笑。 施容洲看了一眼,像是自己做错了事被抓个现形,眼神慌乱地转过来。 原来她没有被我吓到晕过去,这是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涌上一丝失望情绪,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电梯门开了,李怡先他一步走进电梯,见他不动,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连忙迈进去,手在电梯按键上按了好几下,仿佛如果电梯门再不关上,马上就会有洪水猛兽冲进来一样。 说笑声渐近,施容洲更慌张地按着按键,李怡以为他有什么过敏后遗症,在他身后迟疑地叫他,“施容洲……”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刚才在电梯旁有说有笑的两人走进来,她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今天天可真热,气压又低,明天一定要下雨了。 施容洲僵硬着脖子,脑子里慌乱到只能想到这些,眼睛只敢盯着与他视线平齐的一张广告看。 那张广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像镜子一样——他能看到身后的柯蘅西和男医生站在一起,男医生拿着手机给她看,“泰甲路那边新开了一家刨冰店,有款芒果牛乳刨冰卖得最好,一会你要去尝尝吗?” 柯蘅西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她只是笑着问医生,“泰甲路离这里有三条街,太远了吧。” “三条街也不算远吧,正好刨冰店在商业街上,吃完还能在商场里逛会。”男医生收了手机,手插在裤袋里,接着说,“刚才听小雅说这层楼来了个芒果过敏的患者。”他又转过头笑着问柯蘅西,“你芒果不过敏吧?” 没等柯蘅西回答,和他们站在一排的李怡插嘴问道,“芒果过敏这是由于什么呢?” 柯蘅西和医生一起看向她。 李怡连连摆手,“不是我芒果过敏,是他。” 李怡拽了一下施容洲,这下他没有办法装一动不动的稻草人了。他转过身,感受到柯蘅西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一排,又勉强挤出点笑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芒果过敏。” “有可能是因为遗传吗?”李怡继续问道。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施容洲抢先一步走出电梯,李怡也随后跟着他出来,电梯里只剩柯蘅西和男医生——他们按的是地下一楼车库。 电梯门缓缓关上,施容洲听见男医生又问了一遍,“那你要去吗?”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明明只有几秒钟,却仿佛电影的慢镜头一般,他清楚地看到柯蘅西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那种样子他只见过一次——上次他偶然撞见她前男友崩溃控诉她时,她脸上也是这种漫不经心的笑——他听见她轻快的声音,“好啊。” 隔着一道电梯门,她看向他时是一副仿佛是见到陌生人一样的冷淡表情,却一边凝视着他,一边随意地回答身旁的人,“我挺喜欢吃芒果的。” 电梯门关上了。 李怡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施容洲,“不走吗?” 施容洲失魂落魄地收回眼神,“走吧。” 李怡以为他过敏还没好,全程对他十分照顾,走了几步就十分体贴地说要回去,施容洲则全程心不在焉,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送走了李怡和施严,施容洲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闷闷不乐,他想,自己和柯蘅西难道不算朋友吗?她为什么刚才在电梯里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认识一个芒果过敏的人有这么丢人吗? 而且,他愤怒地鲤鱼打挺般坐起来,朋友芒果过敏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朋友的脆弱心理,不要在朋友面前提芒果两个字啊,最好……最好也不要和新认识的其他朋友一起去吃芒果甜品,和自己一起吃点别的不行吗? 他正委屈又无理取闹地像小孩交朋友一样,在内心控诉柯蘅西几大违反交友原则的罪行时,门突然被敲响,他连忙换了副表情,“请进。” 是柯蘅西。 她拎着一个外卖盒走进来,看到他脸上还残留些别扭气愤的神色,连忙将外卖盒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诧异问他,“还是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 施容洲没回她,又怕板着一张脸会让她更担心,只得别别扭扭地瞧她一眼,然后迅速转过头看向窗户,“你怎么来了?” “天太热了,我想你应该想吃点凉的,所以给你打包回来一份刨冰。” “芒果的吗?我可不吃。”施容洲从鼻子里哼出点不满意的声音来。 “当然不是。”柯蘅西坐在床前,为他支起了小桌子,“凤梨的,我觉得很好吃。” 看在她隔了三条街,依旧不辞辛苦地为他打包的份上,施容洲勉强原谅她,因为从醒来到现在没喝上一口水,他很快就把一整份刨冰都吃完了。 结果半夜他因为胃疼被打了好几针。 终于病好可以出院了,护士过来收拾房间的时候,看着他孤零零一个人很惊讶,“你家里人或者朋友呢?没人过来接你吗?” 施严不知道他可以出院了,好朋友柯蘅西那天给他送了刨冰之后也不知去向,施容洲无精打采地收拾东西,觉得自己被问到这种问题很可怜,便含糊答道,“他们都忙。” 好在还有谢琰表达迟来的慰问,知道他刚出院,谢琰在电话里先是嘲笑了他一番,然后又遗憾痛惜,“施容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住院了也不说一声,好哥们儿我拎着果篮去看你啊。” 他又沉吟,“好像听说那家医院的小护士长得都还不错……” 他兴致勃勃问道,“明天晚上去不去喝酒?” “希望你还记得我刚出院。” “哎呀,你不知道,酒是良药哇。”不等他拒绝,谢琰扔下一句“明晚八点,咱酒吧见!”就挂断了电话。 他这开着超市呢,能说关门就关门吗?这还能有稳定的客源了吗?施容洲腹诽着。 但他绝不承认,他是怕柯蘅西想过来找他玩却白跑一趟。 出院那天晚上,他一直在超市里等到晚上十二点,柯蘅西却没有来。 或许人家也有事在忙呢,施容洲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门锁好后有些失落地上楼睡觉了。 ----
第6章 晚上八点,施容洲站在酒吧“幻象”门口,抬头看看酒吧仿佛在放射激光的招牌,再看看门口的侍应生,有些不安地攥紧了衣角。 其实……他还没去过酒吧,不知道进酒吧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和侍应生穿成像同胞兄弟的不能进。 施容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黑裤子,再瞧瞧面前侍应生同样的白衬衫黑裤子,自以为想出了一个很高明的笑话,“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就和我说,看我这一身,完全可以替你值一晚上班不被人发现。” 侍应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您要进去吗?您后面还排着队呢。” 施容洲赶紧往后面看去,一个穿着白背心,胳膊有纹身的彪形大汉排在队伍后面,冲他比了个中指。 “不好意思啊。”他连忙冲大家弯腰说了好几声道歉,慌慌张张地跑进去。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施容洲穿过大厅这一路,踩了五个人的脚,险些把两个服务员的托盘撞翻。 终于走到包厢门前时,还没等他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他下意识地就要弯腰道歉,谢琰站在门旁,搭着他的肩膀,大惊小怪的,“小施子怎么一上来给我行大礼呀?” 谢琰揽着施容洲的肩膀往包厢里走,喜气洋洋地向他报告战绩,“这一桌酒全是我开的,就等你来喝了。” 号称要不醉不归的谢琰痛饮两小杯啤酒后昏倒在沙发上,因为不会喝酒,偷偷带了玉米须茶企图蒙混过关的施容洲在装模作样喝了两杯“酒”之后,玉米须茶立即发挥了它利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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