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5分钟后终于进入医院停车场,紧跟其后的青也和保镖帮着拉开后座的车门,周容止将林蔓打横抱起,穿过层层人海,冲向急救大楼。 早已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迅速从他手中接过人放在担架上,飞快推进早已准备就绪的手术室。 周容止拉住其中一名护士, “我是周容止,这是我妻子,她怀着孕,不到三个月。” 护士迅速反应过来恭敬地点头, “周先生,我知道,我们会尽全力抢救您夫人和孩子。” 周容止脸上露出一抹凶狠, “最好两命都无虞,如有万一,保大人!” 护士说明白,周容止松开她,她询问了林蔓的血型,得知两人血型不符后立刻到血库取了三袋备用血浆,手术室大门旋即关上。 医院头顶的白光摇晃着,周容止倚着冰冷的墙缓缓蹲下,掩面而哭。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紧紧抓住他,他感觉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他视线一片模糊,仿佛被封上一层白色的水墨,混合着沧桑的云雾,林蔓被推进手术室前的面容不断在他脑海里晃着,久久挥之不去。 …… 手术持续了9个小时。 期间青也不断劝说周容止先去把身上的伤包扎消毒好再回来,可都于事无补,他坚持守在门口等候第一时间通知。 当那扇沉重的大门再次打开时,周容止第一个冲上前拉住医生, “我妻子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无力垂下头, “周董,我们尽力了,孩子没留下,但夫人的命保住了,只是,” 周容止紧紧攥住他衣领, “只是什么,说!” 医生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得浑身颤抖, “只是夫人在跳车途中头部受到重创,虽然性命无忧,可要彻底清醒过来,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 周容止将医生重重砸到地上, “庸医,你信不信,我灭你全家!” 医生在护士的搀扶下爬起来, “周董事长,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不容易了,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青也见状立刻拦住暴怒的周容止,他向男人询问道, “医生,那夫人多久可以清醒过来呢?” 医生无助地摇摇头, “这个…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我真的无法保证,还是要看夫人的意志力。” 语罢医生立刻在护士的掩护下仓皇逃走。 周容止重重呼吸着,整个身体剧烈地起伏,他似乎想到什么,起身捧着昏迷中林蔓的脸,一边吻她一边道歉, “小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这种委屈,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和孩子,只希望你快点醒来。” 他将脸埋入林蔓乌黑的发丝中, “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孩子降临吗?原本我根本不喜欢孩子,如此期待的原因只因他是我们的骨肉,是老天在我颠沛流离血雨腥风的人生过后,最干净明亮的恩赐。” 周容止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哽咽, “小蔓,你为什么就不肯醒来,为什么要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我答应你,再也不计较过去的仇恨,我会为你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孩子我们还会有,只求你醒来!” _ 林蔓术后第二日清晨 青也处理完码头事物回到病房。 周容止一直守在林蔓身边,他似乎整夜都没合眼,站在病床旁的身影有些晃动,仿佛一棵高大的树,在经历着沧桑和风霜的洗礼。 他双眼猩红,倦意浓重。 走廊清透的阳光尽数洒落在病房中,此时周容止衬衫上遍布的皱痕对所有人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难熬与痛苦。 青也眼眶泛红, “叔,医生说过林律师不会这么快醒来。您身上还有伤,一直不处理会引发感染。” 周容止动了动薄唇,可喉咙沙哑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摸出一根烟,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点燃,窗子是打开的,烟雾被风吹散,浮出窗外,他寂静的面孔让青也看到了一丝茫然无力的愤怒。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周容止,在青也的记忆里从没出现过。 在青也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张扬的,英朗的,他无往不胜,高不可攀,叱咤风云。 这世间所有用来形容男子优秀美好的词语,青也觉得都不过分,甚至还不够。 可是眼前憔悴疲惫的周容止,让他心疼、心慌。 青也顿了顿,缓缓开口, “叔,调查有结果了,就是苏家的死士,他们在宴会上用黄处长当烟幕弹吸引您的注意,我带着人跟踪黄处长的时候苏家的人就迅速跟上您的车。” 周容止原本盯着地面的眼睛一颤,轻轻阖上, “苏启宸在喜宴期间就找过林蔓,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青也,“好像他并不知情,死士都抓到了,关在别墅的地牢里。” 周容止摸索着解开纽扣,指间时停时起,良久后他终于启唇, “把他们全都做掉,每个人砍下一根手指寄给苏家那个老杂碎,然后尸体丢去喂后山的狼。” 他接着捻灭手中烟蒂, “帮我约见纪赢舟。” 青也疑惑看着他, “叔,我早就联系过了,纪赢舟的警卫员说他最近在养身体,不见客。” 周容止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给他说,如果愿意合力搞垮苏家,我愿把东、西码头双手奉上!”
第121章 殊死一战 林蔓昏迷第6日 周容止已经下定决心与苏家殊死一战。 在各种部署妥当后,周容止终于在不眠不休的第五日回了趟家。 临行前他再次来到病房,林蔓就像睡着般安静躺在床上, 一头长发在枕间散开,即使那张脸未施粉黛,却仍掩不住眉眼的绝色与精致,可惜这份精致无法盖过弥漫在她整个人身上的憔悴虚弱。 周容止迈步到病床旁,将她的手抵在自己滚烫的唇边, “小蔓,和我闹别扭快一周了,还不痛快吗?别睡了,快醒来好不好?” 他深邃的眼窝漾着深沉无奈的笑意, “没良心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这一生面对乱世,面对权利与无数敌人从未输过,没想到最后却输给你这个小女子。” 浓稠的雾霭弥散在窗外,被拂过的风吹散,周容止摩挲着她消瘦羸弱的脸颊, “相信我,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伤害你的人,等这件事过了,我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到时候你不准耍赖,更不准逃跑。” … _ 凌晨的嘉陵江码头,在排山倒海的人马包围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盏盏悬挂在帐篷和树梢的油灯铸成冗长的火海。 烟波浩渺的江面翻滚着滚滚墨绿的乌浪,高达半米的涨潮在月色下呼啸,一浪盖过一浪,直抵厚重的云霄。 南码头卡口闸门大开,一艘子弹型的墨绿色潜艇缓缓从千米深的江底俯冲而上,护航的两艘货轮笛声嘶鸣长沸,288名马仔持枪立于帆浆高挂的甲板,硕大的“周”字旗殷红如血。 周容止挺拔巍峨的身躯定格在灯海的汇集处,他脚下踩着苔藓杂生的礁石,礁石漫过无边无际的江水,狂风猛烈,势吞江河,他随风扬起的风衣在黑暗里飒飒作响,可无论风怎么刮,他都俨然不动,像伫立的灯塔。 青也自从年少跟随他以来,见过他无数种英隽的模样,有面对林蔓时风华潋滟的温柔,有面对敌人时血染残阳的猖獗…等等等等都比不上此刻。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权利的野蛮,收复失地的倨傲,为妻报仇的决心,藐视一切的潇洒。 他是如此轻而易举撕开了硝烟的面具,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令人痴癫成魔。 不,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周容止。 不可一世的他。 坏得不加掩饰,狂傲得刻骨坦荡。 … 南港是静谧的,也是浮华的。 静谧在它依然同往常的夜幕般如出一辙,承载着一艘艘货轮的途径,掩埋着一桩桩黑暗不见天日的罪恶。 笼罩在它之上炙热的火海灿烂美丽,可它埋藏于夜幕下的一面却无比肮脏。 青也拔枪向长空三连发,288名马仔立刻调换方位,船桨在狂暴的浪潮中拍打,波澜壮阔的黑云压顶,天水相接,像一只硕大的鼎,吞噬苍茫的疆域。 “黑爷,中层的货仓是德国进口的军用枪械,有狙击步枪和冲锋枪,全都配了消音,我吩咐下面的人试了试力量,顶尖的好货。还有最新款的勃朗宁,政府专用,200支,在发船时我也叮嘱他们塞到客舱了。” 掠夺地盘,攻克敌营,军火与兵力皆不可少,周容止临时发动潜艇,就是为此次的报仇雪恨铺垫。 在省厅虎视眈眈的节骨眼,夹缝翻盘非常危险,只有积攒当初两倍的实力,才能胜券在握。 众目睽睽之下改写乾坤,周容止费尽心机苦苦挣扎到临门一脚,这一路将面临的腥风血雨无法想象。 “降舱门,卸货!” 周容止一声令下,帐篷埋伏的马仔纷纷跑出来,包围了整个码头。缆绳卡在潜艇的尾端,自下而上闭合了排水孔,弹簧推搪崩裂的双气伐舱门,闷顿几秒呼哧后,蒸汽像瓢泼大雨般席卷了一丈长的船底,江水呈零散的半弧形激凸,靠岸的甲板泛滥成灾。 一望无际的广阔码头烟波浩渺,瘴气沸腾,目光所及之处,成百上千的铁皮箱歪歪扭扭的排成一个盘龙阵,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的侵占了每一寸土地,有条不紊地押运至仓库。 所有货物一小时卸完,周容止下面的马仔全数出动,整个码头乌泱泱遮天蔽月,澎湃的冲击使得潜艇几乎翻覆。 “叔,我们现在出发攻苏家吗?” 周容止迈下礁石,迎着猛烈的风口蜷缩右手,以此抵挡劲风的扑灭,他慢条斯理焚起一支烟, “不急,等一个人。” 他默不作声一口口吸着手中的烟蒂,薄唇间的烟雾仿佛吞吐不完,一缕缕湮没在江面。 话音落下没多久,码头三重闸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柱状的凌冽强光不断摇曳闪烁着,直逼码头深处的沙岸。 青也不由得抬手覆住眼皮,此起彼伏的急刹车划破苍穹,在不断咆哮的江岸尖锐嘶鸣,在月色与路灯交织的黯淡光影下,他认出是纪赢舟的军车。 越过第一重门,停了两辆。 越过第二重门,又停下两辆。 仅剩为首的一辆防弹军用奥迪驶入第三重门,车速慢慢增加,轮胎摩擦着沙砾,一马平川溅起四海黄沙,深沉如墨的江面巍峨耸立,车头穿越尘埃,缓缓停在周容止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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