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观了一会儿,手痒脚痒,恨不得上去顶替那个投球不行的前锋。 李傲然打完半场,头发全汗湿了,水淋淋的,朝场外的蒋祈树竖了个中指,挑衅道:“怎么样啊树哥,没事站起来走两步。” 蒋祈树咬紧腮帮子,根本不搭话,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找梁蝉求安慰。 蒋祈树:“我在篮球场。” 蒋祈树:“李傲然他们欺负我。” 李傲然两手叉腰阔步走来,躬着身往他跟前一凑,看见蒋祈树没来得及收起的手机。屏幕上两行字,是发给梁蝉的微信,顿时被酸得牙齿打颤。
第76章 你到底是谁的女朋友 梁蝉下课后跟室友们分别,直奔篮球场。 场上追逐的少年里当然没有蒋祈树的身影,他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在场外的杨树下玩手机。 这么一看,确实孤零零的,有点可怜。 察觉到望过来的视线,蒋祈树抬起眼眸,远远地瞧见梁蝉朝自己走来。傍晚的阳光热烈程度不减,她戴着一顶浅卡其色的棒球帽,浅蓝色长袖衫配牛仔裤,单边肩膀挂着帆布包。 蒋祈树把手机装起来,等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梁蝉把滑到臂弯的帆布包带子拉到肩头挂好,坐在他旁边的长条石板凳上,“带你来看篮球赛,不是对你挺好的?” 蒋祈树眉心一蹙,伸手去捏她的耳垂:“你到底是谁的女朋友?”怎么可以不帮他说话反倒给李傲然他们的恶劣行径找借口! 梁蝉偏头躲开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未经大脑说道:“你的。” 蒋祈树就是随口一说,开玩笑而已,没想过她会回答,当她真的回答了,他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内心刮起了一阵海啸,有着摧枯拉朽之势。 你的。 你的女朋友。 她亲口承认,她是属于他的。 就算她不这么说,她是他女朋友这件事也是事实,但她说了,意义就完全不一样。就好像一件不敢抱有期待的事情,突然降临到你头上,那样的惊喜,远远不能用言语形容。 梁蝉看蒋祈树好像傻了,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提议道:“要走走吗?”还是说他想继续在这里看别人打篮球? 蒋祈树嗓子干哑,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走吧。” 梁蝉肩上的帆布包带子总在不经意间往下掉,索性取下来放到他腿上,让他帮忙保管,她则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慢悠悠地走在被树荫遮蔽的校园小道上。 点点夕阳的碎光从叶片缝隙间漏下来,如同浮光掠金。 初夏不知不觉间来临,空气里似乎已经有了冰淇淋的清凉甜味,混合着刺激的汽水,还差一只蝉奏响乐曲。 走过一片阴凉地,来到被灿橘色的夕阳洒满的地方。 蒋祈树不怕晒似的,惬意地闭上眼仰起脸感受阳光的热烈。 今天最高气温有32摄氏度,还是挺晒的,梁蝉停下脚步,从他怀里拿回自己的帆布包,扯开开口处的磁吸扣,手伸进去掏出来一顶棒球帽盖在他头顶。 熟悉的一幕,令梁蝉略有些怔忡。 那日的天气与今天截然相反,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她快迟到了,急着赶去上课,蒋祈树刚好骑车经过载上她,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反手扣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她的脑袋上,避免她被雨淋湿。当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相似的一幕会重演,两人会开展出这样一段关系。 帽檐挡住阳光,蒋祈树的脸藏在阴影里,微愣过后,嘴角扬起,摸了摸跟她同款的帽子,语调不自觉上扬:“你给我买的?” 梁蝉把帆布包丢给他,推着轮椅继续往前:“昨天跟陈小音约饭,顺便逛了逛,店里的棒球帽买两顶打折。” 蒋祈树撇撇嘴,才不信她的话:“那你怎么不和陈小音一人一顶?” 梁蝉说:“她买的是贝雷帽,那个贵一点,不参与打折。” 蒋祈树脖子后仰,从下而上倒着看她的脸:“梁小蝉你学会骗人了。” 梁蝉不着痕迹地转开视线,不与他对视,他很有耐心地一直盯着她看,她在他的注视下开始不好意思,动手拉了一下他的帽檐:“你坐好,这样脖子不酸吗?” 蒋祈树笑笑,非常大胆地说:“嘴巴都亲过了,送我帽子干吗要害羞。” 再说,她之前又不是没送过他东西。她送的手套他有好好用,用不上的季节也有好好保存。 梁蝉恼怒地想打他的头,考虑到他的脑袋受过伤,虽然现在绷带拆掉了,她还是不敢乱碰,只轻轻地捶了下他的肩膀。 能别把亲嘴巴这种话挂在嘴边吗? “诶,梁蝉。”蒋祈树没回头,精准地按住落在自己肩上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你推着我走过来的一路上我就在想,我们老了会不会也是这样,我腿脚不能动了,吃完晚饭,你推着我遛弯,顺道买第二天做菜要用的食材。” 梁蝉不赞同地说:“为什么不是你推着我?” “换着推。”蒋祈树嘿嘿笑,天真无邪,“今天你推我,明天我推你,后天……后天我开着老年代步车载你。” 梁蝉相当无语:“……有病。” 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快要走到学校其中一个侧门口。夏夜即将来临,有做生意积极的小贩提前占据绝佳的位置摆摊,铁板鱿鱼滋滋作响,关东煮的锅子咕嘟嘟冒泡,小龙虾的麻辣香气飘来,居然还有踩着三轮车卖冰糖葫芦的大爷。 糖葫芦用玻璃罩子保护住,以防被虫蚁偷吃。 蒋祈树举起手叫住大爷,示意梁蝉推自己过去。 他的视线在玻璃罩子里来回寻找对比,选出一串最大颗的草莓串成的糖葫芦,指着那串对大爷说:“我要那个。” 大爷笑呵呵地收了钱,划开推拉式的玻璃柜门,从中取出蒋祈树挑选的那串,装进纸袋里递给他。 蒋祈树拿着冰糖葫芦举到梁蝉面前,挑着眉说道:“喏,补给你的。那天看完电影给你买的你没吃到。” 大爷佝偻着背,脚下慢吞吞地蹬着三轮车远去,劣质喇叭里循环播放:“冰糖葫芦——超甜的手工冰糖葫芦——五块钱一串——” 梁蝉从蒋祈树手中接过糖葫芦,咬下最顶端那颗草莓,有点软的糖衣裹着草莓在嘴里溢开,果然超甜。 蒋祈树问她:“好吃吗?” “好吃。”梁蝉说,“就是外面一层糖有点融化了。” 今天温度高,大爷的摊位在街头流动,这也能理解。不比商场入口吹着冷气的糖葫芦店铺。 梁蝉把糖葫芦横着放在蒋祈树嘴边:“你吃吗?” 女朋友亲手递过来的东西,蒋祈树哪有不吃的道理,张嘴咬下一颗,融化的糖浆有些黏嘴,但也还好,草莓是新鲜的,清甜的,亦如他这一刻的心情。
第77章 这是要跟她同居的意思 又是一年毕业季,梁蝉忙完毕业论文相关事宜,整个人松散下来。她在大三上学期结束的那个寒假里找到了实习的公司,目前三方合同已经签了,一毕业就能入职。 唯一困扰她的是公司的写字楼离她租住的房子比较远,乘地铁需要换乘。 经过一番衡量,梁蝉最终决定退掉房子,在公司附近重新租一间,节省通勤时间。 蒋祈树陪她看了几套,她都不太满意,主要原因是价格太贵。她还不是正式员工,薪资水平有限,不可能拿一半以上的薪水出来租房。如果考虑跟其他人合租,就得在选择室友方面多花点心思,万一碰上一个不爱干净、作息混乱且不好相处的室友,那就有的头疼了。 梁蝉想再多看几套,按照以前的标准,找一处不贵的一居室来住。 得知她的想法,蒋祈树欲言又止。 梁蝉跟着中介看完今天的最后一套房,从楼里出来,旋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汗水布满热得通红的脸颊。 今年夏天来得太早了,五月份整座城市就陷入蒸笼般的热气里,走出空调房就是一场煎熬的酷刑。 梁蝉拧上瓶盖,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汗,递给蒋祈树一片,瞧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刚才那套房不好吗?” 这套是她看过的所有房子里最满意的,虽然离公司不是特别近,但靠近地铁站,价格也算合理。如果真的确定下来,或许还能跟房东再讲讲价。 蒋祈树擦完额头的汗,将纸巾攥成一团,又干又红的嘴唇抿了抿,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喝点水吧,嘴唇都起皮了。”梁蝉把自己没喝完的矿泉水递给他,双手背在身后,银白色平底单鞋踩过小区晒得发烫的地砖,她偏头对着他笑,“跟我还有不好意思开口说的话?” 蒋祈树穿着白衬衣牛仔裤,袖子挽起,露出劲瘦白皙的小臂,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其上。短短几年时间,他已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褪去了青涩张扬,愈发沉稳持重,只是眉眼清澈如初。 他喝完剩下的水,润过的嘴唇泛着水光,看起来软软的像果冻。 “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蒋祈树捏瘪了空的矿泉水瓶,低垂下眼看她,一字一顿说出打了几遍草稿的话,“房子的事其实不难解决,你公司附近好几个楼盘还有一些未售完的精装房。” 梁蝉:“嗯?” 蒋祈树:“那是我外公家的。” 如果她同意住进去,于他就是一句话的事。 梁蝉从回忆里扒拉出一点关于他的家庭信息——徐茜女士的娘家是鼎鼎有名的房地产商。宜城作为公司本部,遍地都是徐家的楼盘这说法一点不夸张。 她面无表情,蒋祈树抹了抹额角刚擦完又淌下来的汗:“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一直犹豫着没说。” 坐进停在小区外的车里,启动空调,丝丝缕缕的凉意扑来,吹到沾了汗的皮肤上,凉丝丝的舒服多了。 梁蝉持续沉默。 蒋祈树忐忑地问:“你不会生气了吧?” 梁蝉哪能不明白他是出于心疼自己才有此提议,当然不会生他的气:“你想什么呢,我有那么小气吗?” 蒋祈树放下心来:“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觉得……不太好。” 倒不是自尊心作祟,梁蝉就是单纯的不想欠人情,若是蒋祈树给她的帮助,她不会拒绝,因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她没那么矫情。但这件事牵扯到他的家庭,甚至惊动他外公外婆家,需要慎重考虑。 早在说出口的时候,蒋祈树就猜到她的选择,也不那么执着地劝服她答应。 车停在树荫下,一直没驶出去,他侧过身,肩膀抵着驾驶座椅靠背,兴致勃勃地说出另一个打算:“要不就定下之前你看的那套离公司很近的房子,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房租我们平摊。这样就解决了你所顾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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