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纹猫通人性,不可能莫名示警。 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为妙。 走到秦浅所在的客房,陆存礼神情怔怔。 不仅陆存礼,他身后的人都犹如石化。 房门没关严实,门锁上缠绕的链子垂下一半。 暧昧的响动透过门缝清晰地飘出来。 陆存礼眼里的光逐渐沉落。 “少爷,”佣人迟疑:“要进去吗?” 陆存礼瞥过去,目光阴森森的:“别墅进贼,万一他跑到秦总房里了呢?” 佣人诺诺连声,上前敲门。 房内的动静没止息,掩盖了叩门声。 佣人尴尬地望向陆存礼。 陆存礼的脸色又寒了几分,他亲自拍门。 这回,里头的人总算消停了。 陆存礼站在门边,从三指宽的缝隙隐约觑见陆言琛悠哉悠哉地翻身下床。 想到里面那副不可言说的情景,陆存礼的心燃起了一股怒火,面庞笼罩黑气。 “敲了这么久的门,你没听见?” 陆言琛只将门打开三分之二,修长身影散漫地倚着门框,声音透着慵懒又性感的沙哑。 “忙着办事,堂哥也是过来人,自然懂的。”他促狭地笑笑:“再说,哪个贼敢跑到我眼皮子底下打扰我的兴致?不怕被我丢进海里喂鱼吗?” 含沙射影的讽刺毫不留情面。 陆存礼眸光冰凛。 陆言琛衣衫不整,没系皮带,衬衣扣子都解了,衣领印着枚新鲜的口红印,脖颈还被女人的指甲划出两三道血痕。 可见“战况激烈”。 陆存礼后头的人探着脑袋往屋内瞅,表情猥琐。 陆言琛的眸底迸发厉光:“都不想要这双罩子了?” 第024章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话音落下,围在门口的人立即做鸟兽散。 陆言琛似笑非笑睨着陆存礼:“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就不必眼见为实了吧?” 陆存礼微微沉眸,忽地朝前迈出一步:“话虽如此,我还是进去看看比较放心,毕竟今天的宴会女宾不少。” “堂哥。” 陆言琛冷冷淡淡的一声,令陆存礼心里冒出来的火气立刻诡异地缩回去了。 “你失态了,睡在床上的女人是你堂弟妹,你当着这么多人面堂而皇之闯进去,合适么?” 陆言琛挡住陆存礼,右手撑着门,鹰雅的身躯高大挺拔,迫得陆存礼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陆存礼的视线越过陆言琛投进房间。 房中只开了一盏光线幽微的床头灯,地毯上扔着一块被揉皱的浴巾,纸巾盒也打开了。 床上隆起一条用蚕丝被裹着的人形,纵使看不清正面,陆存礼也能认出那是秦浅。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见缝插针跑这儿来寻刺激,看来你们的感情早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先前是堂婶白替你们担心。” 陆存礼眼中暗光交叠,皮笑肉不笑:“不过你就算素了六七年也得悠着点,能克制就克制,堂弟妹毕竟还怀着身孕。” 最后一句话,陆存礼刻意提高了声调。 他就是存心搬出孟雯萱给他们添堵。 果然,陆言琛眼底的冷光更加锋锐了。 陆存礼嗤笑,转身离开,临走前,他似是记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只手环递给陆言琛。 “本想替秦总送去洗的,不过你这一提醒,我觉得还是你为她服务比较好。” 陆言琛接过手环,低垂的眉眼渲染清冷味道。 * 听到陆言琛关门,秦浅抱着被子坐起来。 她卷发蓬乱,媚眼如丝,裸露在外的肌肤晕着红润玉色,朦胧灯光下像一颗光洁的粉珍珠。 陆言琛脸色淡漠,移开眼,将手环抛在床上。 秦浅不自觉开口:“是他非问我要的。” 即便是解释,她也在撒谎。 “你不必解释。”陆言琛哂笑,冷声道:“我不在乎,你想勾搭谁都和我无关,如果你让陆家丢脸,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秦浅的肩膀垮了垮,心口凉丝丝的。 眼角掠到地上的纸团,她强笑:“我好歹帮了你,你干嘛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回想刚才几度失控的行径,陆言琛眼神清寒。 无法否认,秦浅的身体确实对他有吸引力。 孟雯萱之后,这几年,他从没对哪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冲动。 秦浅是唯一的例外。 但这个例外,不该存在。 “逢场作戏而已,你还以为我当真了?” 陆言琛倾身拿起玻璃杯,慢条斯理地用茶水冲洗沾染了秦浅香气的手指,一根根拭净。 秦浅一言不发地看着陆言琛,没忘记几分钟前,这双漂亮修洁的手带给她多大的欢愉。 可陆言琛眉宇间的嫌弃使她烧灼的心逐渐冷却,直至化成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 “陆言琛,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认真的。” 陆言琛打领带的手顿了顿,侧身看向秦浅,目光里绞着几分深究:“希望我相信你的真心?那就把雯萱出事的真相说出来。” 秦浅眼波微动,纤指将丝被揪出褶皱,涩声道:“该说的,当年我都说过了。” “呵。”陆言琛嗤之以鼻,冷笑:“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当初是雯萱在背后袭击你?” 秦浅的表情有瞬间的迷离。 她犹豫片刻,迟滞地眨了眨眼睫,用一种含着隐秘希冀的口吻说:“为什么不可以是她?当时那间板房只有我跟她,如果真的有人故意偷袭我,为什么不能是她?” “还有……”秦浅把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的可能性直言相告:“我说过,我丢失过几段记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些都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孟雯萱根本不是我推下楼的?或许是她自己失足也不一定,为什么你不信我?” 陆言琛平静地看着秦浅,她似乎情绪激动,整个人都直起了身,眼里透着若有若无的光亮。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质疑雯萱反而相信你?不信任自己的女朋友,反倒去相信伤害她的嫌犯,如果你是我,你会吗?” 闻言,秦浅眼底浮动的光亮刹那湮灭。 沸腾的血脉一点点冰封,秦浅宛若雕塑呆坐在床上,她脸上没有多余的波动。 “假若是你,我愿意和全世界的真相对抗,只要你说的、你做的,我都会深信不疑,哪怕是谎言,我也愿意把它变成真的。” 陆言琛一愣,随即充满嘲讽地笑了起来。 “难怪那些男人前赴后继做你的裙下之臣,就冲这张比糖还甜的嘴,估计叫人死都甘愿。” 他缓步走向秦浅,神色戏谑,清凉的黑眸掠过森寒瘆人的幽光。 秦浅咬唇,油然生出不妙的预感。 第025章 如果得不到,我宁可毁了 “曾经的香江第一名媛温婉善良,但私下里,又有谁见过这位名媛对菲佣的女儿打骂折辱的样子?那时候的你,不过十五岁而已,十五岁就深谙表里不一的做派。” 秦浅心头一跳,脱口而出:“我那样对孟雯萱是因为……” 话语戛然而止,秦浅攥紧指尖缄默不言。 关乎秦玉卿的脸面,她不能说。 秦家不能再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 陆言琛却笃定秦浅心虚了。 迎着秦浅闪烁的目光,陆言琛稍稍俯身,轻挑地勾起她下颌:“多么美的一张脸,可……” 陆言琛修长的手指突然探进丝被覆上秦浅的胸口,修剪干净的指甲像冰凉锋利的手术刀。 “这颗心确实是太毒了,糟蹋了你的脸。” 秦浅的心脏仿佛被冰冻,她惨白着脸,错开了视线,眸底划过一丝暗痛。 终究是不一样的。 无论她如何努力,陆言琛都铁石心肠。 “男人无毒不丈夫,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我要是不毒,也拿不到陆家少夫人的身份。” 秦浅的音色极其干涩嘶哑,面容却云淡风轻。 短短几秒,她又从那个看到心爱之人会双眼发亮的普通女人,变成杀伐果断的女强人。 陆言琛微怔,他打量着秦浅无懈可击的神态,手下娇嫩的肌肤沁凉一片,莫名使他不悦。 “秦浅,陆家的少夫人,你做不了。” 秦浅胜券在握地挑起眉:“那请陆总拭目以待好了,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得不到,我宁可毁了,也绝对不会给别人。” 注视着斩钉截铁的秦浅,陆言琛的眉梢眼角挂上了浓浓霜色:“真巧,迄今为止,我不想给的东西,还从没人能在我这里讨到便宜。” 秦浅低笑,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冷淡:“如你所说,我是女人,还是不择手段的女人,我能用千百种你想象不到的方法逼得你妥协,我也不介意更卑鄙一点。” 陆言琛抽身而退,两手悠闲地插进裤袋,神采中甚至有股棋逢对手的兴奋。 “彼此彼此,既然大家都不是善男信女,那就比一比谁的手段更能立竿见影。” 秦浅忽然感到悲哀。 谈婚论嫁,本该是两厢情愿的结合,可到了他们嘴里,却变作一场不见血的争夺! 不管谁赢,其实都是输家! “一言为定,陆总到时可不要后悔。” 秦浅拖着被子兀自下床,双脚刚落地,膝盖便隐隐作痛,她右腿发颤,险些跪倒在地。 陆言琛眉峰一皱,这才看清秦浅淤青的膝盖。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秦浅,秦浅却疏离地避开。 陆言琛诧异,他原本以为秦浅肯定巴不得跟他亲近,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倔。 秦浅冷哼:“我要洗澡,楼下还在举行宴会,陆总在我这里逗留太久也不太好。” 陆言琛凉薄的眸光扫视过秦浅:“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替我遮掩,但愿今后也能像今晚这样保持沉默。” 秦浅默然不语,头偏向一侧。 陆言琛套好西装拉开了房门。 “秦浅,刚才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抹高俊的身影静立在光影交界处,光是他深邃冷峻的轮廓就让人惊鸿一瞥。 “我感谢你,可那不表示我会把婚姻当谢礼。” 秦浅笑了,绽放的笑容如绝丽冰花。 陆言琛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小瞧我,我的人情,你认为是那么好还的?” 对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秦浅喃喃自语。 * 温热的水柱自花洒倾泻,浇在秦浅的身上。 水流温暖,可惜无法熨帖她的心。 她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眼睛盯着雾蒙蒙的镜子,镜面倒映的脸庞很年轻,眼神却苍凉。 眼前被蒸腾的水汽氤氲,秦浅好像又见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孤弱,稚嫩,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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