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动静都不小,慌乱之间,她忽然望见角落边放了一排花坛,整个人就如惊弓之鸟般飞起,最后跑两步,两只手捞起来花坛就往后面扔。 期间她停了一下,所以后面的人追上来些,陶瓷撞击到人,上一秒一声沉闷的响,下一瞬花坛倒地,和地面产生剧烈撞击,哗啦一声,瓷片全碎,空荡而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清脆到让人害怕。 张初静吓得整个人在发抖。 这一下她使出全力,后面人被花坛带着砸倒在地,张初静不在管了,哆哆嗦嗦抬起手扯了下衣服,无视身后拼命往楼上奔。 感应灯随走近亮起,张初静飞奔至电梯,随后抬起手狂按关门键,她是电影看多了,门半关不关那刹那,最怕从外面突然伸进来只手。 好在运气没那么差,有惊有险,她回到家。 直奔卧室拿手机,第一时间到不是报警——有太多未知条件,她怕是自己弄错了,她怕自己说不清楚,总之她现在很乱,她想理一下。 张初静想打给父母,可是大晚上了,这不是平白无故的让人担心吗?通讯录几个号码划过去划过来,手在往下一划,看见这两个字以后,她愣了下。 江知。 好像不愿意承认,但在面对这种时刻时,除了他,张初静竟发现自己找不出别的人选来。 时间已经不早,她在快递站那里耽误了很久,十一点多,上班人大概都已经上床。可打过去的时候,张初静没有设想过江知会不接。 是一种直觉,隐秘的告诉她,可以。 电话很快被接通,张初静抱着手机,湿汗黏住头发,她手指轻颤着,一只手已经拿不稳手机——脱离危险以后,她现在害怕自己会不会砸死人。 “怎么了?” 正胡思乱想个不停,他声音突然落地,寂静的屋内,男声干净,似一块上好的白玉落下。 “江知……”张初静慌张叫了声他名字。 隔着屏幕,情绪同样能通过声音感染,江知随意扯开被子,皱起眉来,声音沉着冷静:“好好说,在听。” 话落的瞬间,他抬脚下床,甚至忘了开灯,卧室仍然漆黑一片,暗色下,看不清他神色。 他已经三两步走到门口。 “我刚刚取错了一个快递……” 耳边女声语调里有一点哭腔,江知收紧手机,手腕线条紧绷:“慢慢说,不急。” 张初静就断断续续地说着,江知已经走出电梯门,这会儿的停车场格外冷肃,寂静无人,头顶着惨淡光线,他拉开车门。 张初静情绪不太稳定,江知手搭在方向盘上,低沉地语调,有条不慌: “好,我都知道了,你不是喜欢刷短视频,你现在打开软件,点开往下滑,我一会儿就到了。” “嗯…”张初静听话,很乖照做,却根本刷不进去。 意识无法被转移,她放空着眼神,感受到自己心跳声连绵起伏,夜色荒凉,她听着手机对面偶尔传过来的汽车鸣笛声,竟出奇的平静下来。 距离一点一点拉进。 月光下,街道两边有散落几块银白,江知目光落在正前方,前面小车匀速行驶,他已经隐隐不耐。 耳边好像还不断重复她的哭腔,带着一些颤音。害怕是没办法控制,他知道他现在也一样,负面情绪席卷而来,他只想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他开着车,明明很冷静,手腕却轻轻发着抖。 直到拐过一个弯,大道空旷,终于能够一路飞奔。 张初静没刻意数着时间,茫茫然,耳边落一声: “过来,开门。” 他声音响彻在不大的室内,心同时绷紧,张初静抱着手机小跑过去,没犹豫地就开门。 抬眼,江知就站在门后,他尚未换下家居服,往下是一双拖鞋。 这一刻,没有什么能替代距离所带来的直观,不是听见,是见面,是就在眼前。 突然她有点泪崩,揉了下眼睛问他:“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人,你说我会不会把他砸死了啊。” “砸了就砸了,死了你也是正当防卫,”江知抬眼,神色里带着狠戾,语气却平静寡淡:“还想这个你真是笨死了。” “你凶什——” 张初静不满他态度,一句话说完一半,下一秒,一只手直截了当地抓住她手臂,张初静感受到自己被拉扯往前。 他尚未收敛力度,额头撞击到男人胸口,张初静愣了下,感受到他怀里有一股干净沉稳的木质味道,她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了,只知道这一刻,她很享受一个怀抱。 一个不带任何暧昧的,单纯简单的拥抱。 -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花瓶,但鲜花已经枯萎。 “你先别和我妈妈说。”张初静冷静下来以后,有点无助的样子:“他们肯定要担心的。” 江知只来过张初静家里一次,这一刻环绕四周望几眼,轻车熟路地走进,给张初静倒水。 他把水递给眼前人,看着她,没回上个问题,只是问:“报警了吗 ?” “没有。”张初静低下头。 “怎么没先报警。” 张初静看他,小声:“我不是给你打了电话了。” “……” 他突然没话说了。 “那刚刚楼下到底有没有人啊?”张初静安静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又问。 江知按在屏幕上的手指指腹微动:“放心吧你这个力度怎么砸得死人,估摸着早跑医院去了吧。” 他甚至有点遗憾,怎么没让他亲手逮住。 “我又不是在担心他死了没有。”张初静松下心的同时嘴硬。 一想到她大晚上出去手机没拿,江知看着她发顶,语调冷硬着:“你担不担心你心里知道。” “你还凶我?你是不是人啊有没有同理心。”张初静情绪不太稳定,他声音一大,她就难受。 “这不是马上就来了?”江知轻声反问。 “好吧。”张初静觉得他也尽责了,垂下脑袋瓮声瓮气:“其实也麻烦你了。” “没有。”他神色突然间很认真: “你不是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在警局登记完已经后半夜,夜色无边界,两个人并排走,路灯拉长的影子,直至消散。 警局效率很快,第二天一早,张初静还在睡梦中,只是随后就被电话声吵醒,她迷迷糊糊起身:“喂?” 男声一如既往的清冽:“过来开门。” 她回过些神来。 昨晚看监控看到后半夜,算下来一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这会儿懒散起身,没什么力气地开口:“好。” 她说完松下力度,于是乎手机直直摔落到床上,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散落,张初静眼神涣散,有光落在她发丝上,她就这么呆呆地沉默不动。 阳光落在身上,柔和到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能睡过去,直到过了会儿,听筒那边再次传来男声,语调有些轻。 “张初静,”他叫了声她全名:“还走不走了?” 半梦半醒间再度被人唤醒,她有些烦,可又不能不起,下一瞬,终于下定决心般掀开被子,一鼓作气地跑出门,一边对着听筒回复: “当然走!” “哗啦——”一下,大门被拉开,楼道里光线昏沉,门打开的瞬间,有暖光倾斜而出,散了一地。 她拿着手机抬眼,江知则听见动静垂眸,视线在这一瞬恍然交错,两个人猝不及防对视。 他换了件有些宽松的黑T,黑发搭在额间一些,就这么静默地等待。而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手机上却显示通话已达到10分钟。 他怎么不多叫几句自己,张初静突然有些懊恼,被他这么看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她想,她现在一定乱乱糟糟的,于是侧过脸:“你先进屋,我去洗个脸换衣服,马上!” “嗯。” 江知往走一步,目光所致,她刚好转身,有些急促的样子。 于是他顿了下,又开口:“慢点,不急。” - 可这注定是个需要忙碌的上午,从警局出来,起床气完全散去,但心情似乎更差,张初静沮丧着低下头,她原本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可没想到是这么草率的。 监控中男人没有明显动机,而她又失手把人砸进了医院,只能当做民事案例协商,她现在根本不占理。 “……” 午后的风温柔,他们沿来路返回,正沮丧时,忽而听见耳边一声: “饿了没?” 张初静转头望了他一眼,午后他声音和微风一样和煦,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吃饭的心思,闷声回他:“我都气饱了。” “先等他出院。” 张初静和他并排走回去,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神色暗了些许,她看着面前树叶的影子,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他就是倒打一耙,道歉都不道一个。” “嗯。”江知微微眯起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先等他出院。” 就目前而言,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张初静丧气着点头,最后还是吃了些东西才走。她收拾好精神,下午还得去上班。 打工人就是这样了,虽然事情没解决完,可班不能不上。 回到公司,邓茵茵正巧拿外卖,两个人一同回办公室,张初静吐槽了几句,旁边人却突然没了回复。 “你怎么……”话到一半,肩膀被碰了下,张初静随她目光转身,玻璃门后,是熟悉的人影。 向葵推开玻璃门,和张初静对视一瞬,走近:“初静姐,听说你今天请了半天假?” “啊,是的。”张初静知简单回复,有点词穷,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想,她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谈恋爱了。 如果一段关系里她没有明确好态度,她是在祸害人家。 向葵的态度始终如一,有些关心:“是生病了吗?” 张初静微笑了下,却不多说,只简单回应:“不是,是家里有点事。” “解决好了吗?”向葵想细问,但碍于冒昧,最后也只是委婉地建议:“有事的话,可以再请半天假的。” “不用。”她刻意冷淡下态度了。 人走后,邓茵茵给张初静垃回办公室,她头凑近,细声疑问:“你两怎么回事?” 张初静摇摇头,声音有点沮丧:“就是突然发现,我对他还是没什么感觉。” 邓茵茵听完,顿了下,过了半响,她举起一个大拇指,意味深长地语气:“行,很好,姐妹你是记着我那天说得话吧,放心,我也没忘,等我以后发达了给你介绍帅哥。” “……” 张初静内心呵呵,麻木地拍下她大拇指:“我还是回我办公室去。” “别呀别呀,”邓茵茵不让她走:“你在和我多说说嘛,我好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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