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向她的目光又诧异羡慕的,也有带着敌意的。 陆眠对他们熟视无睹,要拉椅子时,却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眼。 那天,在江沉说完那句话后,她愣了很久。 第一反应是他什么时候发现她偷听的,第二反应是他说这个干嘛。 前者不重要,后者她没敢深想。 视线交错,空气中暧昧不断攀升。 惊慌失措之下,陆眠选了最决绝的方式来拒绝他的靠近。 “不关我的事。”她说。 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尴尬。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刚转学那几天,江沉仍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凶神,不会和她说莫名其妙的话,连官方的交流也省了。 只是偶尔对上目光,陆眠心里都会冒出种,近似于愧疚的情绪。 好在,江沉低着眼,没往这看。 陆眠暗自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在有限的范围内和他保持了最大的距离。 坐好后,才发现眼前站了个语文课代表,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陆眠不明所以,冲她歪了下脑袋表示疑惑。 语文课代表满脸尴尬。 她不知道陆眠有没听到自己和姜晨的对话,听了多少,正想打声招呼离开,姜晨忽然拉住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继续方才的话题。 “而且这次语文挺简单的,平时认真学基本都能到上到一百,这个第一没什么含金量,也拉不开分,比不上那些理科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星光那句改自很久前看到的一句话,但因为记性太差,已经忘记原话是怎么说的,出自哪了......?(‘^`?)
第13章 13 “小朋友,别说啦......” 语文课代表拽拽姜晨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姜晨仿佛察觉不到一样,自顾自往下:“听说这次我们班语文平均分接近一百一了。” “......” 还没到平均分的一半啊。 陆眠有些沮丧地看了眼自己满是红叉叉的卷子,想到办公室里郑德兴那句“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抿了下唇,悄悄将卷子塞进抽屉,心情沉重。 “也、也没这么高吧,感觉作文还是挺难的,”课代表实在是受不了这儿波涛暗涌的诡异气氛,讪讪应声,“不多说了,我后面还有试卷要发,先走了。” 语文课代表走后,姜晨忽然回头,喊了声陆眠的名字。 “你的卷子能给我看下吗?”她问。 ? 陆眠塞卷子的动作进行到一半,疑惑看她:“语文?” “不是啦,是物理,”姜晨脸上笑容依旧,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不过听说你语文这回发挥失常了?” 陆眠点头。 “那可不太行啊,高考讲的是全方面发展,即使你理科好,语文也得注意。” 陆眠没回答,心想自己会不会参加高考都不一定。 而且她也不是故意考这么差惹郑德兴生气的,她尽力了,古诗词默写那她还得了满分。 “主要语文这个科目提分也不难,主要就是多读多写,培养语感,同时读写结合,建立系统的学习方法,你要是在这方面丢分就太可惜啦。” 姜晨停了下,说:“我这方面成绩还挺好的,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补补,大家都是同学,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嗯?”陆眠晃过神,而后摇摇头,“不用。” 倒不是她对姜晨的教学能力有什么偏见,主要在办公室罚站的那半小时里,陆眠还是想清楚了一些事的,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学语文。 比如她。 像古诗词默写这种单纯靠记忆的还行,文言文阅读理解也还勉勉强强。 到文章阅读理解,语言表达这些,她真的一窍不通。 大概是本身情感就不怎么丰富,幼时又和社会脱节太久,没在国内的语言环境下读书的缘故,她对世事缺乏体验,更难以和他人共情,无法从短短的一句话,甚至一组词里领会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情感,作文更是场灾难。 陆眠扯回思绪,忽然发觉四周有些安静,姜晨脸色不太好。 可等她再想细看时,姜晨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语文,我都忘记自己是来找你借物理试卷的了,”姜晨绕过刚才的话题,将发丝挽到耳后,俯身过来,“没想到你物理这么好,有空教教我呗?” 陆眠将物理试卷递给她,心思还停在她那一瞬间的情绪的转变上。 像是完美面具突然裂开了条缝,透过这道缝隙,她得以窥视到真实面目的一角。 陆眠不傻,只是不常怀疑人。 这会起了疑心,顺着个点挖下去,将那些有的没的话一串联推敲,也能将她话里的意思理解个七七八八。 绵里藏刀。 脑海中蹦出个词。 ... 彭越这次考试发挥得不错,虽然还是班上垫底的那几个,但至少实现了倒数前十到十名开外的飞跃,数学还上了及格线。 正好赶上彭越生日,彭父从自己小金库里转了两百块钱,让他自己出去吃。 在一碗面都要三四十的南港,两百块也吃不了什么好的。 彭越想了下,打算晚自习下课后,叫上江沉一起去买些火锅底料,再找门口炸串店的老板开个火。 很快,晚自习下课,学生街热闹起来。 白天不知踪影的小摊贩不知从哪冒出来,挤在校门口,一眼望不到尽头。 市井长巷,热气升腾,人声鼎沸。 热闹的街景与他们这儿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彭越走在其中,深刻意识到今晚带江沉出门是个错误的决定。 虽然他很早就对发小冷淡的个性有所了解,但从警局回来后,这位大哥好像从内到外都完成了进化升华。 从闷葫芦,进化成了一个脾气贼臭的闷葫芦。 一天到晚板着张脸,隔着三米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难怪连陆眠也受不了他。 想到下午偶然在办公室撞见的场景,彭越做出一时兴起的样子道:“哎呀,感觉生日还是得多叫些人。” “......要不,把陆眠也叫上?”他偏头望向江沉,“她这会应该还在班上。” 闻言江沉没立即回答,用余光扫过来一眼,眸光晦暗寂然。 彭越莫名从这没什么情绪的一眼看出点“闭嘴”的意味,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人多也热闹些嘛,而且我们就两个人,也吃不完。” 再说了,要让他一整晚对着这座情绪不佳的冰山,他怕是得疯。 有陆眠在,这货至少会收敛点锋芒。 “吃不完就少买点。”江沉冷声说。 彭越被噎了下,眼看他抬步要走,赶忙喊住他:“等等,你知道陆眠和老于说月考后要换位置吗?” 他说完这话,好似看到江沉的身影顿了下,但下一秒,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他趁热打铁:“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了,感觉陆眠最近一直在躲你。” 彭越虽然直,但在情绪感知方面还是敏锐的。 明明前些日子能感觉到陆眠在逐渐习惯江沉的存在,这几天就突然降至了冰点,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而陆眠并不是会轻易冷落人的性格。 想到这,他出声数落:“你是不是凶人小姑娘了?陆眠脾气多好啊,能让她避之不及,你可真是个人才。” 避之不及。 江沉听到这个词,垂下眼,轻嗤了声。 他做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解释,让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探露出一角,她就决绝地远离。 甚至没给他一个反应的机会。 彭越跟在后面,嘴巴叭叭个不停。 “不是我说,你要真对人家上心,不想让人家走,就收收你这张臭脸,别人看不出来,我和你当了十几年的发小我能看不出来?你看陆眠那眼神就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江沉没搭理他,扭头去看对面的街景。 忽然,他瞥见道熟悉的身影,脚步一停。 彭越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 “嘶,大马路上,你突然停下干......” “我能怎么样?” 江沉忽然开口,比平时更冷沉喑哑的声线。 嗯? 彭越眨眨眼,抬头。 路灯光下光影斑驳,江沉大半眉目都沉在阴影中,微微垂下的长睫很好掩盖了他眸底的情绪。 “她不想靠近,我总不能强拉着她。” * 从食材超市出来。 彭越准备给炸串店老板打电话,问他那还有无位置,翻通讯录时偶然一个抬眼,竟看见陆眠站在马路对面。 浅淡的金发和过于苍白的肤色让她在拥挤人潮里也自带美颜和柔光滤镜,人群中格外出挑,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好像是在等人,她手里拿了个手机,不时往街面上望,鼻子和眼睛都被风刮到通红,时不时还原地蹦跶几下。 她今儿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一蹦就像个汤圆在街上滚,寒冷肃杀的冬夜也因这幕染上几分鲜活。 “诶诶!” 彭越好似不会说话了,像原始人似的不断发出拟声词,手肘直往江沉那戳。 江沉懒得理他,忽略他看好戏一样的眼神,目视前方。 到十字路口,红灯。 彭越没忍住,偷摸着往回瞅了眼。 就见一辆黑色越野在陆眠身边停住,接着车门打开,一个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的男人从上边下来,径直走到陆眠身旁,含笑揉揉她的脑袋,惹得小姑娘直往后躲。 显然,两人熟悉且亲近。 彭越总觉得这人十分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 红灯转绿,人流往前。 身旁半响没动静,江沉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走在顾维骆身边的陆眠,眉头皱起。 彭越终于想起来人,一拍脑袋:“我靠!我就说我在哪见过他呢!原来是那个警察!” 江沉收回眼,“怎么?” 他说起顾维骆时,语气里实在谈不上多少对人民警察的敬仰,更像是“我靠,原来是他这个鳖孙。” “……唉这事说起来还有点复杂,”彭越挠挠头,“你还记得我姐吗?” 江沉想了想,彭越是独生子,唯一称得上姐的也就他二伯家的女儿,和他们年纪相差挺大。 对这人,江沉没多少印象,倒是记得不久前,方芸在饭桌上提起这位堂姐为情所困的事,嘱咐他要以此为戒,不要早恋,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之前不是喜欢上个警察,死乞白赖追人家结果被人甩了嘛?分手后一天到晚在家哭,生生把自己哭进了医院,我二伯看不下去,就找人查了下那男的。” “一调查好嘛,就是个二世祖,女朋友平均下来每任不超过三个月,上任接着下任,我堂姐还在医院吊水呢,他跑车副驾驶上已经坐上另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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