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首,咬紧下唇,泪汪汪的望着唐禺,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祈求他不要再接着往下说。 唐禺视若无睹,目色凉薄,不疾不徐的说道,“前几日你绑架知南的事,要不是顾尚有意护你,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绑架?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在场不知此事的宾客止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诧异的看向姜珧之,眼底不由的带上几分鄙夷。 姜珧之面色如土,花容失色的看向唐禺,一双杏眸里全是眼泪与慌张,那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知南在一旁抱着手,心里越发的明白上一世的姜珧之为什么能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这演技,说来就来,瞬间入戏。 唐禺手段虽然凌厉,可平日里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一副矜贵清冷的模样,少有人真的见过他生气。 但现在他薄唇抿紧,神情阴翳冰冷,与平日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抬了抬眸,唇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说,“既然你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那你就去陪她吧。” 话落,他给了保镖一个眼神,想示意一旁的保镖将姜珧之拉下去,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他侧首,看向身旁的顾知南,眼中的阴翳瞬间消散,目光温柔,声线悦耳,“知南,怎么了?” 很好,那个矜贵温雅的唐禺又回来了。 顾知南忍俊不禁,只觉得唐禺这两幅面孔的样子好玩的不得了。 她嘴角稍稍扬起,轻声说道,“事关顾家,把她交给我吧。” 顾知南的唇形很好看,口唇轮廓线清晰,口角微翘,这一笑勾人心魂,那股矜贵千金的气质一目了然。 相比一旁哭哭唧唧的姜珧之,顾知南这份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欣赏。 她抬步,靠近了姜珧之一些,看向她时一双眸子里晦暗凉薄。 薄唇轻启,嗓音清冷的说,“你的项链不错。” 姜珧之稍稍低头,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脖颈上的项链,一条珍珠项链前挂着一颗深蓝色的宝石。 这条项链本来是姜云韶的宝贝,若不是这次晚宴是唐家举办的,怕是无论她怎么求,姜云韶都不会同意将项链借给她。 奇怪,顾知南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她的项链? 难不成,她是看上了这条项链,想要要去? 如果真是这样,她是不是正好可以借题发挥,演一出柔弱千金的戏码? 她想着,心底不由得冷笑一声。 再度抬眸,心里的阴狠被藏匿的很深,唯有一双刚刚哭过的眼眸里透露着几分胆怯,语气唯诺的说道,“这条项链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姐姐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吗?只可惜这条项链很珍贵,还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也不好做主转送给姐姐。” 顾知南似笑非笑,视线落在姜珧之胸前的项链上,“你说得对,这条项链确实很珍贵,只可惜,这条项链不是你妈的,更不是你的,它是我母亲柏白萱的。” 姜珧之心底一惊,她只知道这条项链是姜云韶的心头宝,却并没有了解过它的来历。 不过,她没了解过,顾知南这个半路找回来的野鸡又怎么可能了解过? 她说不准是在诓骗她,就像诓骗顾尚那样。 姜珧之想着,双目微瞠,故作不安的说,“姐姐,你不能因为你喜欢这条项链,就信口雌黄的说这是你母亲的物件啊,在场的人都知道,你五岁就走失了,十七岁才回到顾家,而你母亲早在你十二岁那年就因病逝世了,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又怎么能说这条项链是你的呢?” 她逻辑清晰,语调缓慢,像是生怕周围的宾客听不懂一样。 顾知南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半分,“我母亲去世后,柏家整理出了一份她的遗物清单,包括她生前的动产不动产,以及所有的珠宝首饰、古董文玩,不巧,前段时间我意外得到了那份清单,而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恰巧就在清单上。” 她说着,目光凉凉的掠了一眼围观宾客,“况且,这条项链我母亲出嫁那日曾经戴过,在场上了年纪的叔婶不少,相信有不少人曾经参加过我母亲的婚礼,应该对这条项链还算有印象吧。” 顾知南这么一提大家才猛然想起,当年柏白萱出嫁时,脖子上确实是戴了一条珍贵异常的蓝宝石项链,好像还是她母亲当年的陪嫁。 那条项链是这世上不可多得极品,每一分都是神功巧匠精心设计,若不是柏白萱结婚,他们这辈子怕是连见到它真颜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他们对那条项链也就印象深了些。 现在一看,姜珧之脖子上戴的这条项链,可不就是当年柏白萱结婚时戴的那条项链吗! “姜珧之,你和你的母亲,是不是都是生来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顾知南抬了抬眸,一双清婉的眸子,毫无波澜。 她没有着重强调‘抢’这个字,却让宾客霎时间将姜珧之的身世与她母亲的那些所作所为与这个字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将目光挪到姜珧之身上,眼神中的鄙夷与嘲讽像是海浪般向她涌去。 虽说在帝都之中小三上位的事并不少见,可这么不要脸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14章 鸠占鹊巢姜珧之,辱之 姜珧之花容失色,红唇张张合合,半晌,只说出了几个字,“没有,姐姐,我没有。” “无所谓,有或者没有都不要紧。”顾知南垂眸,长睫微敛,眼底落下一层浮影沉沉的暗色,启唇,淡声说道,“反正,那些不属于你的,你早晚都是要还回来的。” 话落,她抬手,将手掌伸到姜珧之的面前,没有作声,眼底却冰冷的厉害。 姜珧之目光沉了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试图用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逼迫着自己抓紧想出对策逆转局面,可越是着急脑子却越是空空如也。 周围的宾客见状,没了耐心,眉头一拧,语调嘲讽的说道,“还想什么呢?都说了这是人家母亲的东西了,你还打算一直霸占着不成?” “就是,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只鸠占鹊巢的乌鸦罢了,难不成还想着要和真凤凰去抗衡到底?”女人说着,很是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宾客轻蔑的话语犹如扑面而来的海啸,将姜珧之死死的压在海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面色涨红,耻辱与愤怒交缠在一起,让她恨得连指尖都是颤的。 须臾,她一把抓下脖子上项链,扔在了顾知南的手里,抬眸,想说些狠话,却被一旁唐禺阴翳的眼神吓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顾知南见过姜珧之千种姿态,可这种气急败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勾了勾唇,俯身,凑到姜珧之的耳旁,用只可以让她俩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我说过,还债的时候到了,姜珧之,这是开始而已。” 话落,她转身,与顾羡西对视一瞬,随即并肩离去,徒留姜珧之一人面红耳赤,含污忍垢的站在原地。 主人公走了,宾客也没了围观的兴趣,一时间四散而去,谁也没有管还站在露台的姜珧之,那些曾与她交好的名媛,如今也是避之不及的逃开,生怕与她染上半分关系。 她低着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引出一个个暗红色的血痕。 倏然,她听到她耳边传来一阵沉沉的男声,“你猜我为什么一直留你到现在?” 她心口一紧,抬头,刚好就撞上了唐禺沉郁的眸色。 一股莫名的惊恐从心底滋生,像是一颗攀天大树,树根紧紧的在她心底扎根,树枝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等她开口,唐禺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你欠南宝的,不是一条命就能还清的。” 话落,他目光冷戾的睨了她一眼,不顾她惨白的脸色,提步便向露台外走去。 唐宅外,顾知南步伐缓慢的走在顾羡西身侧,她眉间微蹙,有些懊恼的问顾羡西,“二哥,你说我刚才在唐家那么闹,是不是不太好?” 到底是唐家主场的晚宴,她这么做,会不会折了唐禺的面子? 顾羡西睨了她一眼,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不好?大不了之后在生意上遇到唐家时,我让他三分,不过,比起唐家,倒是有另一件事更让我好奇。” 他漆黑的眸子凝了凝,定定的看着顾知南,眼神深邃幽深,似有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南南,你变了不少。” 顾知南对这句话并不显的震惊,顾羡西太聪明,缜密的心思向来让许多长辈都自愧不如,她从没想过她的改变真的可以逃过顾羡西的眼睛。 只是,她现在并不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只好模棱两可的笑道,“我变了,二哥不开心吗?” 她不想提,顾羡西也没有逼问,他浅浅一笑,抬手,摸了摸顾知南的发顶,“开心,只要南南开心,二哥就开心。” “知南。” 倏然,一阵温润的男声传来。 顾知南循声望去,正好看到紧随他们出来的唐禺。 他缓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垂首,绵言细语的说,“抱歉,今天的晚会是我考虑不周。” 顾知南看的出唐禺不是在客道,而是发自内心的对她表达歉意,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斟酌后小心翼翼的说出口的。 她昂首浅笑,眼里像是藏匿着温柔的星辰,“没关系,是我毁了唐家的晚宴,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唐禺嘴角扬起浅浅的笑,终究没忍住,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顾知南的脸颊。 他的南宝好乖,乖巧的让他好想把她锁在屋子里,只让他一人欣赏。 可是不行,南宝不会喜欢他真的那么做的,他要忍耐,要步步为营,慢慢的让她掉进自己的包围圈。 “南南。”倏然,顾羡西的呼唤声打断两人的柔情。 顾知南侧首看向顾羡西,轻声问道,“二哥,有什么事吗?” 顾羡西没回答,而是懒洋洋的笑了下,伸出手,悄无声息将顾知南拽到自己身侧,言笑晏晏的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时间太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言外之意,让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臭小子该去哪去哪吧,你该跟你哥哥我回家了! “那个,那个……”顾知南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为难。 今天来的时候唐禺问过她,晚上的时候可不可以送她回家,她当时不知道顾羡西也会来,于是就答应了唐禺,可现在…… 唐禺见不得顾知南为难,他压抑住心底的敌意与不满,靠近顾知南一些,颔首凝视着她,笑道,“乖,跟你哥哥一起回去吧,别让他担心,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深明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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