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说:“我可以,没问题。” “好嘞,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天大厅见。” ...我们。 梁韵笑了笑,他总是说“我们”,却明明只有一个人,她点点头,开门进去了。 房间很小,霉味也很重。 她先往卫生间看了眼,墙皮有些脱落了,但足以看出来,这家旅店不是一般的老旧。 梁韵没什么矫情病,只是有些生气,这与说好的服务截然不同。 她突然很想发给消息给孙晓,但一想到本来就是自己什么准备都没做好,一股脑的就来了,只好作罢。 她只简单的洗漱了下,依旧穿着这身衣服躺下了。 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旅行社充满着不靠谱。 她想,明天如果依旧是这种环境,那就要考虑考虑换一个了。
第2章 清晨,外头薄雾弥漫。 隔着一层白色纱窗的玻璃上滑落着一滴滴水珠。 罗成倚靠在单人床上,他生物钟不准时,这几年在外面跑车,没什么固定的点睡。 没过一会,点上了一根烟,随后从裤子口袋里翻出钱夹,里面隐约映出一张照片。 他似乎看了很久,很久。 男人仰起头,沉沉地吐出一口烟圈。 倏地,一句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哥?你咋起那么早?” 辽吉摸了把脸,拿出手机看了眼,七点刚出头。 罗成嗯了声,把钱夹合上,塞进口袋,“醒了,就起了。” 辽吉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往旁边床头柜上捞烟盒,顺手抽出一根烟,去学他。 还没点上,就被旁边人打断了。 “你也来瘾了?” 辽吉傻笑几声,打着马虎眼:“就是看你抽了,我也想来一根嘛!” 罗成声音冷冷清清,他道:“你才多大,少跟着学这些。” 辽吉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去驳他的话:“谁说的,上个月都过了22,法定结婚日期了都。” 罗成用看小孩的眼光瞟了一眼,扯唇笑了笑。 辽吉仍在小声嘀咕:“你自己都这样。” 罗成把烟掐了,没多跟他闲聊,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去楼下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辽吉虽说有点叛逆,但很听罗成的话,准确来说,是服他,他把烟乖乖塞进盒子里,放进去递给他,“给你咯。” 罗成伸手接过来,头朝门口虚抬了下。 辽吉咧嘴笑,说:“豆沙焙子,再加一个咸茶吧。” 罗成把外套穿上,手刚放到门把上,就听见身后的人又说:“对了哥,还有那个人呢?”他抬手指了指隔壁。 罗成脑子转了会,这才领会到他的意思,挠了挠眉毛,问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辽吉被他说的一愣,确实没关系,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人。 罗成似乎在等他下面的话。 他说:“没啥,就是觉得她有点惨。” 罗成没着急走,笑了:“怎么说?” 辽吉跳下床,语气带着愤恨,“你说这金诚多坑啊,都快倒闭了吧,还敢招顾客呢,也不知道现在还剩几个员工!” 罗成屈着腿,倚在鞋架一旁的墙面上,不知在想什么。 “谁知道。”他这样说。 “真冷漠。”辽吉故作哆嗦了下,又换上笑:“哥,你不觉得她好好看嘛。” 紧接着,回应他的是一道门声。 罗成早已不见了身影。 ...... 旅馆里开着暖气,夜里梁韵被热醒了,只好把外面的大衣脱掉,穿着羊毛衫躺下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仅走了两步就站到了窗户前。 梁韵望了眼天空,很蓝,是那种她从没有见过的湛蓝色。 她站着看了会儿。 没多久,视线里就这么突然闯入一个身影。 那人手里拎着袋子,步子迈的很大,三两步就过了马路,直奔旅馆门口。 他好像也有什么预感一样,蓦地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 晨光射在玻璃窗上有些刺眼,罗成也就定了一秒,随后迈着步子进了旅馆。 梁韵也收回视线,忽然想起还没有回复孙晓的消息,侧身从床上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她解释说:凌晨到的,收拾完睡下了,没来得及回消息。 没等多久。 那边回复很快,问:天,怎么想起跑到那了? 梁韵手上打出几个字,又潦草删掉,想了想,还是决定拨个电话聊会清楚点。 还没来得及拨通,门那边传来一阵敲击声。 梁韵朝那边走过去,放到门把上的手没着急拧开,“谁?” 隔着木板门的另一头,说:“是我,我是辽吉。” 门从里面打开,梁韵就闻到一阵香气。 “你好。” 辽吉笑,把手上早饭递上来:“梁小姐,这是我们买的早餐,给你带了份,先趁热吃。” 梁韵记得她没选含餐的服务,但见眼前男孩眉眼星亮,善意地道了谢:“谢谢,麻烦你们了。” “这有啥,顺手的事。”辽吉说的坦然,“那你先吃,等会楼下见。” “稍等一下。”梁韵喊住他,问了句:“那这个早饭也是包含在这次...”她没说完,但是辽吉应该理解了。 辽吉撇撇嘴,没什么心眼的直说了:“怎么可能,这是我哥单独买的。” 她想,难怪。 等梁韵一切收拾妥当后,时间不早不晚,卡在九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才下楼。 街道上渐渐喧闹起来。 掠过人群,往远处看,就见银灰色面包车旁立着一身型高大的男人,那人一手夹着烟,穿着夹克黑裤,蓄着极短的头发,衬得臂膀线条结实流畅。 越走近,越清晰。 “来了?” 他问的这样自然,好像认识过很久一样。 不过梁韵没他这么‘自来熟’,只是礼貌的回了句:“久等了。” 罗成面上没什么情绪,将烟屁股掐掉,抬手扔进对面的垃圾桶,“上车吧。” 这一趟换成了罗成开车,梁韵还是自觉地做到了后座。 没几秒,辽吉匆匆出现了,拉开副驾驶侧的门跨上来,不知是对身旁人说的还是自言自语,语气很是轻快:“出发!今天结束,又能歇上两天咯!” 毫无意外的是,这次仍没人回他。 梁韵不是个热性子,没理由去接他话。而罗成,本就是个不擅长讲的人。 约莫过了二三十分钟,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家街道口。 很快,玻璃门被拉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男人,模样四五十岁。 田老板笑得一脸横肉,梳着油亮的大背头,热络地去招呼梁韵:“你好你好,我是这家旅社的老板,快请进。” 梁韵客套性笑笑,趁着拉开的玻璃门,先进一步。 老田转身对上前台,甩了甩手,说:“快去给客人倒杯水。” 梁韵把胳膊收回来,她不太适应这么热情的场面,客套性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 “哪能啊!”田老板一面说着一面去拉板凳,“您稍等一会,后面还有一批人十点到,我们安排您跟着一起。” 梁韵感觉到不对劲,略微蹙眉:“一批?” 田老板笑笑:“是啊,您报的也是团游,正好给您安排在一起,这样路上也热闹。” 梁韵要的不是热闹,她平铺直叙地问:“一批有多少人?” “这个...我看看啊”老田装模做样地翻看了手上的表单,好一会才说:“要是加上梁小姐的话就是29位。” 梁韵顿时觉得被骗了,她劝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说是小团吗?我没记错的话你说的是五人团。” 她大可不必费周章的与他争论。 但,一来定金已经交了,其次是,她本就是突然做的决定,什么准备都没做过,只是突然想起孙晓曾经去过内蒙旅游,就让她把联系方式方式推过来了。 如果现在转身走人,不仅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也没地方可以去。 “噗”。 辽吉没憋住,忍不住想笑,他胳膊肘碰了碰罗成,眨了眨眼睛。 罗成头都没抬,照旧搬箱子:“好好卸货,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说嘛,这田老板肯定得耍小聪明。”辽吉没听罗成的话,继续道:“我看这梁小姐也不是这么容易算了的人。” 罗成把最后一箱奶酒搬到前台旁,侧目看了眼几米开外的桌子上正在谈判的人,随后才转向辽吉。 男人语气带着点讥讽:“你觉得这叫小聪明?” “啊?”辽吉先是没反应过来,又看了看罗成脸色,才明白过来,“不对不对,这叫不道德,田老板是真坑啊。” 罗成开了瓶矿泉水,极淡地笑了声:“难怪生意做成这样子。” 没多会,屋内乌泱泱进了一群人。 本就不大的店内变得拥挤喧闹,进来的人三五结对,没什么年轻人,应该是中老年团。 梁韵抬头看了看,猜测这些就是对面人所说的那批团。 她又说一遍,依旧是先前那句话:“我还是要小团,你安排一下吧。” 田老板瞬间觉得头大了一圈,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是个好商量的人,说的话也不难听。 但越这样,他就越害怕,放到平时,他更擅长与使性子,粗嗓子找他掰扯的人周旋,这种文化人,真不好搞定。 梁韵声线冷清,继续开口:“我虽说没付尾款,但现在是你们违约在先,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就麻烦先把定金退给我吧。” 辽吉嘴没闲着,凑到罗成耳边播报,“快看哥,田老板要撑不住了,哈哈,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天。” 罗成抬腿勾过一个板凳,没着急走,排着队在等着前面两人谈妥后换他,“辽吉,账单整理好了?” 辽吉从棉服里掏出来几张单子:“都在这呢,等会让他直接转给财务吧,咱拿在路上也不安全。” 罗成转了圈脖子,直说:“他不可能都给。”老油条可没这么爽快,要是这么简单就给了,也不至于欠这么久了。 辽吉瓮声瓮气:“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罗成刚想起身抽根烟,就察觉到兜里的手机振了两声。 他划开看。 第一条:刚查到,人目前在宁夏,他老婆娘家那边。 第二条:什么时候从包头回来? 罗成额角一跳,拿上手机快步出去。 田老板摸了摸头,妥协似地叹口气:“梁小姐啊,不是我们不安排,是我们旅社现在人手不够,分不出这么多人来招呼,况且小团价格不便宜,愿意报的人不多,所以现在凑不出来你说的五人团。” 梁韵听懂了。 其实就是没招满小团的人,而且也不打算开小团,但她不想要理由,只想快些解决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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