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放的是巨形烟花,完全不拿钱当钱,放了半小时都没停。 梁云辞站在夜幕下,仰头看着绚烂天空,一时间走了神。 转头看两侧,发现梁西臣不见了。 正要走出人群去找,他已经回来了。 她想想刚才半天原来他竟不在她身边,忍不住嗔他一句。 “你去哪儿了?” 梁西臣没答,牵着她去了旁边。 在僻静处坐下,他递给她一样东西,是个荷包样式的福袋,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梁云辞诧异。 “哪来的?” 这东西是刚才徐家拿出来分给小孩子们的,里面放着一些小吉物,梁云辞看一个小孩倒出来过一个黄金小猫,她当时觉得挺可爱。 不过,人家是给小孩的,她总不好意思那一个,再说也不是什么起眼的东西,真喜欢,回家自己要多少有多少。 没想到,他给她拿回来了。 梁西臣说:“他们准备了三盘,送出去两盘,另外一盘准备用作回礼。” 梁云辞懂了。 “你跟人家要的?” “嗯。” 虽然是小东西,但梁云辞心里特别高兴。 她把里面东西倒了出来,发现是个色种都不差的翡翠小狗,只有拇指大小,但特别精致。 “里面有翡翠啊?” 梁西臣说:“十六个,都不一样,就只有两个翡翠,剩下都是黄金。” 哦。 哎? 她抬起头,“你怎么都知道?” 梁西臣笑而不语。 梁云辞震惊。 “你该不会把人家福袋都倒出来,一个个挑的吧?” 梁西臣淡定喝水。 梁云辞哭笑不得,想想他端着一盘福袋,一个个倒出来看里面是什么,就觉得特别有趣。 她挽住了他的手臂,拿起那只小狗,对准上方的大月亮。 “等回了家,我让人做个小金兜,挂起来。” 在徐家乐了两天,宴会散后,他们也没多留。 只是临走时,梁云辞在走廊上遇到徐家义,说了会儿话,到最后,徐家义忽然问她。 “你最近见到叶青玉了吗?” 梁云辞这才回过神,人家不是找她说话,是找她打探消息的。 啧。 这叫什么事儿。 她跟徐家义现任老婆关系一般,主要原因就是她跟徐家义的前妻叶青玉交情不浅。 叶青玉为人潇洒,离婚后,再婚比徐家义还快。 梁云辞一直觉得,他俩之间,应该已经清算干净了。 再看徐家义这情况,分明是还惦记叶青玉。 三婚女儿都十岁了,还搞这一出。 可真是情圣。 她内心吐槽,脸上也直接表现了出来。 徐家义酒喝得不少,见她凉凉的眼神就懂了,淡然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算了,你当我没问。” 梁云辞还是提醒他:“对人家小姑娘上点心吧,人家二十岁就跟了你了,别总惦记得不到的,抓住眼前的才最好。” 徐家义挑眉。 见鬼。 让这最随心所欲的祖宗给教育了。 梁云辞输出完人生哲理,骄傲地走了人。 上了车,她还在想,怎么有些人能多情到这种地步,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收心。 她一转头,发现梁西臣在看她,只是看她。 她干脆后靠,跟他肩膀靠肩膀。 脑袋里闪过一个问题,她当即就问了。 “除了我,你对别的人动过心吗?” 她忽然提这么“肉麻”的问题,梁西臣还愣了愣,但想想刚刚出门时,她悄悄用眼神鄙视徐家义,他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梁云辞早料到了,听到耳朵里,心还是漏跳了一拍。 她舒了口气,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轻声开口。 “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无论是相貌人品还是能力性格,他浑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往前一辈,往后一辈,谁都不能跟他比。 套一句肉麻的话。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梁西臣哪想到她鄙视完徐家义,转头就能夸他呢。 挺好。 这帮兄弟没白交。 他嘴角上扬,侧过脸亲了下她的额头,握着她的手,让司机再绕了一段路,陪她看看港城的夜景。 回到梁家在港城的房子,他换着衣服,她在沙发上翻找小盒子装小狗。 “小辞。” “嗯?” “你给徐家的人情礼包了多少?” 梁云辞随口说了个数字。 梁西臣动作一顿。 “怎么了?”她抬头看他。 梁西臣:“没什么,就是你把我半辈子工资送出去了。” 噗。 梁云辞笑了。 “你那点工资能顶什么用啊?” “嗯,我穷得很。” “等你哪天退了,我养你。” 梁云辞双腿交叠,抱起首饰盒,看着他道:“到时候我给你买西装,买最好的。” 想起最近的热梗,她加了句:“穿一套,扔一套。” 梁西臣笑着点头。 “听着就让人高兴。” 正说着话,楼下传来动静。 管家把东西送上来,说是徐先生和陈总那边送来的。 梁西臣接过来,坐在沙发上跟梁云辞一起看。 一打开,珠光宝气装了一屋子。 两套重工珠宝,主石是祖母绿和红宝石,祖母绿那条主石有鸡蛋大,看着就重。 梁西臣顿了下。 梁云辞拿起了里面的两张纸条,一张是徐家义写的,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新婚快乐,另一张显然是陈宽写的,字迹龙凤凤舞,落文:祝祖宗姐和专一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梁云辞:“……” 梁西臣轻笑。 他们在港城留了一周,回琼州的时候,正好跟陈宽两口子碰上。 旅途疲惫,梁云辞睡了一下午。 天黑时分,推开窗,凉爽的晚风扑面而来。 她撑着手臂站在窗边,只觉心旷神怡。 梁西臣上来叫她,原来是陈宽夫妻俩来了,管家备了烧烤在外面,可以吹吹风,喝喝酒。 日子真是美。 梁云辞换了身衣服,很快就下去了。 晚凉时刻,爱人在侧,叫上三两好友,喝酒吃肉,任谁的心情都会美到飞起。 梁云辞坐在平台上,靠在椅子里,跟宗静说着话。 不远处,梁西臣跟陈宽提着易拉罐装的啤酒,在沙滩上散步。 “你们俩可真能捱,等到今天才在一起。”宗静感概。 梁云辞早就后悔了,喝了口啤酒压了压,往梁西臣的方向看去。 “接下来,什么打算?”宗静问她。 她回神,有点疑惑。 宗静说:“是你跟着他,还是他跟着你?” 梁云辞眼神一转,拢了拢外套,口吻傲娇。 “当然是他跟着我。” 宗静笑着跟她碰杯。 谁跟谁都行,反正,得在一起。 “往后就好了,你们常回琼州,我们老朋友也能多聚聚。我老觉得咱们还年轻,哎,可是一想想,我们家兵兵都快有孩子了。” 谁说不是呢。 弹指间,时光飞逝。 梁云辞叹道:“人才活一百年,真够少的。” “说少也不少,说多嘛。”宗静看了她一眼,“对于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拿半辈子出来玩儿的神人,那可真是不多。” 梁云辞:“……” “不过还好,还有半辈子嘛。” 宗静宽慰她:“打今天起,天天都能见到他,说不定你马上就烦了呢。” “你烦陈宽了?” “没有啊!” “那我也不会烦梁西臣。” “嘁——” 不远处,梁西臣和陈宽也在聊他们。 眼看梁西臣几次往回看,陈宽忍不住打趣。 “早听兄弟的,找个小岛,把她绑了去,用得着等这么些年?” “你看,啧,半辈子都让你耽误了。” “哎——” 梁西臣:“……” 你跟梁昌是共用了一个脑子吧。 时间不早,上方,宗静开始叫陈宽。 陈宽装听不见,让梁西臣也别动,再唠唠。 结果,梁云辞的声音顺着晚风飘了过来。 “梁西臣——” 得。 白说。 陈宽都不用想,也猜到梁西臣会乖乖回去。 只不过,脚步也不用这么快吧。 “走慢点,她就在那儿,又跑不了。” 梁西臣脚步不慢反快,只不过十分轻松愉悦。 为什么要走慢点。 小辞在叫他呢。 海浪声声,晚风迎面吹来,扑进了他怀中。 宅子里许久不用的音乐设备打开,歌声从高处传来。 清扬的曲调,饱含久别重逢的感动。 他向上看,梁云辞已经朝他伸出手。 这一次。 他等的人,是真的在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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