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订了很大的蛋糕,连着音响唱着歌,一直玩到凌晨,累了才各自找了房间睡。 别墅里供着暖,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直到后半夜下起了雪,飘了一夜,积雪越来越厚,重重地砸下来。 咚的一声落地,她被吓醒了。 望向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玻璃外纷飞,这样大片大片的雪花,她第一次用肉眼明白为什么用鹅毛来形容大雪。 她被积雪落地的声音吵醒后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雪,别墅的院子里亮着照明灯,晦暗蒙胧,大雪纷纷。 在南城见不到这么大的雪,往往都是灰蒙蒙的天飘几颗盐粒,风一吹就化了。 她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她平时差不多也快要醒了,所以积雪砸下来的声音就能把她吵醒。 只不过在放假,昨晚玩到凌晨很晚,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睡。 天在下雪,冬天的天亮得也晚,外面黑漆漆一片。 她一个没见过这么大雪的南方人,连忙拿手机对着窗外拍很多雪的照片。 喜欢的东西,第一时间发给想要分享的人。 “你看,下雪了,北城的雪好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消息发完,她又继续拍着窗外的雪,还录了好几段视频。 直到消息回过来,她才暂时停了自己的拍摄。 陆辞,“喜欢这儿?” 她看着陆辞回的信息,好一会儿,如实说道:“这里很漂亮,外面的环境很舒服,里面的设计也很舒服。”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她由于从小的安全感缺失,进入一切陌生的环境时都会有本能的警惕感,但是这里不一样,装修设计的风格很舒服。 他像是只随口一问,回道:“才七点多,看会儿接着睡吧,放个寒假还是睡几天懒觉,等开了学有你折腾的。” 可是窗外的雪很漂亮。 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已经白雪皑皑的世界。 灰蒙蒙的天色压下来,乌黑一片,世界在风雪里尚且沉睡,而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飘摇降落,与室内温暖的温度隔绝着,感觉不到冷,反而有种纯粹的动人心魄的美。 她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又拍了好几张雪景的照片,发给他:“睡不着,雪好美。”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大雪的南方人,坐在这儿看了很久的雪都没看够。 手机震动,陆辞回的消息。 他以为陆辞回笑她看个雪都能看这么起劲。 结果,他只回了几个字,问她:“吃早饭吗?” 她琢磨着这个意思。 是让她别睡了干脆去吃早饭吗。 她回:“但是别人都还在睡,昨晚的东西还有剩,但是都凉了,我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想吃什么?” “?” “发什么问号。” “我想吃什么就能有吗?” “也不是,看情况。” “有什么情况?” “要看我会不会做。” “???” 三分钟后,她洗漱后穿上外套飞速下楼。 别墅外风雪飘摇,落地玻璃上仍能看见外面黑沉的天色,只有院内的照明灯映着风雪,大雪纷飞而下。 寂静而漆黑的早上,外面的风雪哀嚎,世界在此沉睡,她甚至能听清楚自己踩在楼梯往下飞速的脚步,还有咚咚不停的心跳声。 推开菱花的推拉门。 暖黄的灯光刹那明亮。 软沙发上瘫着个人,棉绒的家居服,很长两条腿随便向前放着,脚下绵软的拖鞋,他是真不见外,头发都乱糟糟的没打理,大概只用手抓了几下捋顺,总之睡醒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去年寒假在班主任家里相处的那几天里,倒是见惯了他这副懒散又随意的样子。 但是那几天之后,再次见到的陆辞已经是人前那副所有人都熟悉的样子,说话时眼尾上扬,尾音带笑,天生的招摇。 像一场她一个人做过的梦,梦里面,他柔软得一碰就能碰到。 陆辞靠着身后,在看手机。 听到她进来,把手机放下,抬眉带着点笑看向她,视线在她的脸上停一秒,笑着说:“你脸上怎么还写着字。” 她的手在身后拉上推拉门。 隔绝的空间温度暖热,外面风雪飘摇,万物哀嚎,尚在沉睡中。 她问:“写的什么字。” 陆辞坐起来,胳膊随意搭在腿上,仰着视线看着她走过来,像是真的在读她脸上写的字,声音一字一顿的,真的一副在照着读的口吻:“你、为、什、么、在、这、里。” “所以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陆辞笑起来,反问她:“你不也在这儿?我怎么不能来。” “朋友过生日,借的地方。” “也能借我呗。” 到了他旁边,她在沙发坐下,“行。” 陆辞转着头问她,“吃什么?” “我不挑食。” “那等会儿吧,粥刚煮上。” 她有点怀疑,“你会做饭吗?” “之前不是打算出国来着,我妈怕国外的饭菜能把我饿死,让我自己学了几天。” “为什么又不打算出国了?” 陆辞仍然笑着,暖黄的灯光,寂静的早晨,有一瞬可以听到被隔绝的外面风雪哭嚎,天地飘雪。 这一秒漫长地过去。 他还是笑着,眼尾上扬,语气是熟悉的懒散又无所谓,“能有什么为什么,变卦了呗。” “哦。” “啧。”陆辞手肘支在腿上,撑着脑袋歪头看她,“还有什么要问的,雪宁同学。” “你昨晚就在这儿吗?” “不是。”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厨房的玻璃窗外,乌黑的天,飘摇风雪,她有些惊诧:“这么大的雪,一大早来的?” “前天就在了。” “……” 他笑,“你问我能不能看看我拍的照片那天,我就是在这里。” 她静静看着他,灯光的暖调饱和,连他鼻梁上那粒很浅的小痣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睫毛密长,根根分明。 脸颊上,是很浅的梨涡。 她转开视线,语气平静地问:“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环境好,在这儿拍点照片。” “所以,你拍的照片,处理好了吗?” “还没有,下次你来摄影社,或者,你过几天再来?” “昨天晚上有吵到你吗?” “这里隔音效果挺好的,睡了一天,都不知道你们来了。” “陆辞。”她顿了一下,还是轻轻问出口:“你妈妈,是常年住在国外吗?” 他点点头,“嗯。” 声音还是轻飘飘的。 “你留学,是去你妈妈那边吗?” “是啊。” 那怎么,不去了呢。 她迟疑的这一秒,没有忍心问出口。 灯光是明亮的,他的面孔扬着的笑容有种脆弱的漂亮,让人不忍心执着。 但是有着同样敏感天赋的人,或许察觉到了这微不足道的一秒。 陆辞还是那个撑着下巴,歪头看她的动作,上扬的眼尾和带笑的语调,“对我这么好奇吗,温雪宁。” 她转头望向他,平静地望进那双在笑的眼睛,“应该是说,我对你一无所知,认识你这么久了,有一点好奇也无可厚非吧。我好奇什么就问什么,你不想告诉我还不是可以糊弄过去,我又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打破砂锅问到底。” 外面的风雪飘摇地下,纷纷扬扬,覆没天地,但是全部被隔绝在外。 整栋别墅里没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声音,他们像是被封闭在这里,安全的,不会被找到的,没人发现的。 逃不出去,只能在这里。 直到叮的一声,陆辞转头看向电饭煲,“粥煮好了。” 那天直到中午风雪停了,她和同学一行人坐车离开了溪谷别墅。 而陆辞在吃完早饭后就上楼睡觉,他说他是熬了一整个通宵,早上见到的他是还没睡。要不是看到她发的照片,他已经要准备睡下了。 一整车的人依依不舍离开,很快就要过年了,下车离开前,提前说着新年快乐。 从始至终,没有人知道别墅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她又回到了学校的宿舍,从一场风雪里回到了现实。 学校有许多像她这样留校的住宿生,大家原因各有不同,但传统的春节文化,总不好让人冷清着过年。 学校组织了许多春节活动,不同院系凑在一起。 许多院系严重的男女比例不均衡,这反倒像个大型联谊会,连她的室友看到学校发的宣传后都想回学校参加一下。 室友们派她作为宿舍代表,让她多拍点照片发到群里,给姐妹们看看,有看上的就让她去帮忙要联系方式。 她这一天还挺忙的。 昨天晚上就被室友吩咐要打扮漂亮点,代表的可是宿舍的脸面,去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成功率会高一点。 室友的化妆品放在宿舍没带走,嘱咐她一定要化个妆,卷发棒也用上,总之,自拍发到群里检验合格才让她出了门。 到了联谊地点。 拍照。 发群里。 室友挑挑拣拣:“这个好白净啊,不错,留牌子。有没有痞坏款的啊,雪宁你再多看看。” 找到一个勉强符合的。 拍照,发群里。 室友拿捏一番,“还行,但没陆辞好看,勉强算个代餐吧。你去帮我要个联系方式吧,我加上聊聊看。” 另一个室友:“你在想什么,整个学校里比陆辞好看的也挑不出几个好吧。” 室友看中了,她就上去打招呼问可不可以加联系方式,只要没有女朋友的,基本上都同意了。 她正忙,室友群聊得很热闹。 这时候陆辞给她发一条信息,她有些怔。 其实没太想到陆辞在这个时候找她会是什么事。 退回消息列表。 陆辞:“要了几个了?” ——? 嗯? 她眼睛顿时瞪大。 她啪啪啪打字:“你怎么知道。” 对方正在输入中。 很快。 “你当这儿没我认识的人?我社团里的朋友看到你了,刚跟我说。” 她思索一秒。 啪啪啪打字,“你社团朋友跟你说干什么?” 他发了个截图,“你自己看。” 截图上,他社团朋友的名字:“师弟啊!!!你朋友好生猛啊!!光我看到她这会儿,找五六个男生要联系方式了!人家还都给了!” “……” 她下意识解释:“不是我要的,帮我室友。” 对方正在输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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