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上去一个熊抱,猛吸鼻子,把外套上的雪蹭姜凝一身。 “妈,我现在好开心。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04 临近年节,剧场放假,大剧院只剩一场新年京剧演出的排期,《浅水湾饭店》的演出排到了年后。 姜宛早起精神抖擞,八点给宋燕发消息:“出来吃早饭,我在你家楼下。” 宋燕直接打来电话:“姑奶奶,什么大事儿让你这么闻鸡起舞,前司那几个人渣又找你麻烦了?” “不是,和你打听个事儿。” 半小时后,宋燕打着哈欠,和姜宛排队等新出笼的包子,上下打量她一身纯白羽绒服,里边麂皮短裙套长靴。 “你你你八点起床还化妆了?今天不过是剧本围读会而已。” “刚学的心机淡妆。这都被看出来了,不行,还得改进。”姜宛抿唇沉思:“其实,我有一个朋友……” 宋燕喝豆浆,被呛得猛咳嗽几声,咳完难得脸红,心虚问:“你朋友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她,嗯,喜欢一个有过白月光的男的。我先声明不是我。” 宋燕心情稍微平复些许,意味深长瞟着她: “然后呢?” “然后那男的现在,可能也有点喜欢她。”姜宛叼着豆浆袋子,四处找吸管。宋燕帮她揪了一根,用眼神嘲笑她六神无主的表情。 “然后呢?” “她现在就是担心,如果对方的白月光某天回来了,自己是不是得,安静退出,显得比较体面。”姜宛想了想,又补充:“我那个朋友,上段感情被甩之后还死缠烂打了一阵子,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凭什么退出啊。”宋燕喝完豆浆,叼着吸管一手结账一手拿包子,还准确把袋子投进几米远的垃圾桶里。 “感情这东西,给了谁就是谁的,哪有先预定后结算的。比如我喜欢过你,中间我不想喜欢了走了,还不允许你后来再喜欢别人?人生那么长,谁等得了谁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宋燕敏锐回头,脸白了一半。 林燃西装革履,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刚买的三明治和咖啡,表情复杂,像被始乱终弃的良家妇女。宋燕扶额,再抬头时,林秘书人已经不见了。 “完了完了完了。” 宋燕把包子塞她手里,撒腿就去追,转眼不见人影。 姜宛:……
第32章 晚风 01 剧本围读会选在戏剧学院后门的胡同茶馆,常有刚毕业的学生和老教授们来排戏聊天,墙上挂满海报,都是当年在读学生们演过的戏。 姜宛一个个看过去,那些泛黄海报上,只有极少数拿到名利场的入场券,多数人毕业后就汇入人海,从此默默无名。 但人只要站上过一次戏剧舞台,这辈子都是演员。 范柳原来得早,今天换了件黑卫衣。站在门前银杏树下,阳光照着他精致轮廓。就在她从胡同口走进来的几分钟内,姜宛就目睹了三拨路人过去找他要微信。 谁说脸不能当取款机?那是因为还不够美。 她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范柳原摘了卫衣帽子,和她说hi。今天他看起来有点忧郁,还戴着耳机。 “在听什么歌?”她今天心情好,多问了一句。 “托福听力。”他笑得和狐狸精似的,男狐狸精。 姜宛:?? “我睡眠质量不好,听这个,平缓心情。” “那推荐听大悲咒。”她长靴跨过门槛,高马尾晃荡着。他在身后进去,一黑一白。 “我从前也失眠,金刚经和大悲咒换着听,都能背了。”院里,导演还没到,剧本放在桌上,厚厚一叠。 “从前,是多久以前?”他站定,姜宛坐下。一高一低,他手肘压着剧本,翻了几页。 “半年前。” “现在不失眠了?” 他问住了她。姜宛回想了一下,然后惊讶发现,她真的没再失眠了。自从和凌然在一起之后。 嗯,也没时间睡觉。每次都被折腾到筋疲力尽,倒头就睡。 她不自然地摸摸耳朵,嗯了一声。范柳原瞧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剧本折了折,转身出门。 “围读会十分钟后开始,你去哪?” “去散心。” 02 围读会结束接近晚饭时间,对戏之后大家都疲累,纷纷表示早点收工吃饭。姜宛却精神抖擞,又是换衣服,又是跑去洗手间补妆。 洗手间出来,姜宛被等再门前的范柳原吓了一跳。他睁开微阖的眼,见她出来,就转身进去。擦肩而过时,她看见他后颈隐约有一道疤痕。 烧伤的疤痕。 她突然站住脚,问他。 “吃晚饭了吗?” 他站住,靠在碧绿的马赛克墙砖上,眼睛看向别处。 “我自己住,没人和我吃饭。” 姜宛思索片刻,对他笑了笑。“那,晚饭一起?” “好啊。” 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态度闲散,没别的意思。姜宛放了心,发消息给凌然,告诉他今晚和剧组人员约了晚饭。 消息发出去,她先是松了口气,没过三秒就暗自后悔。姜宛,人家要你报备行程了吗?叮一声,她迅速拿出手机,凌然只回了一个字:好。 呵。 姜宛没再瞧手机,恰等到范柳原出来。 “我知道附近有家小馆子,做家常菜。你之前在这上学,也去过那家吧?” 她笑:“知道啊,我当时……” 她没再说下去。当时她努力考上戏剧学院,只上了一年。那年她拼命攒钱,上课之余的时间都去四处兼职。平时很少去餐馆,清水煮白菜的减肥餐能吃一星期。 见她欲言又止,他也没再多言,问询眼神递过来,她点头,两人就在冬日夕阳里踱步过去。 京城冬天干爽,北风凛冽。餐馆菜单简洁,两人要了一盘饺子,一个素三鲜,一盘鱼香肉丝。开了两瓶啤酒,碰杯。 “既然同岁,以后我能叫你宛宛吗?”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她。姜宛托腮瞧着窗外渐黑的天色,神游天外。 “行啊,你爱叫哪个,我都行。” 她马尾扎起盘了个发髻,露出天鹅颈。一字肩上衣,勾勒窗边明艳风景线,周边桌子时不时瞟过来几眼。但她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眼尾上挑,但眼神冰冷。 范柳原不动声色,餐椅微挪,挡住身后觊觎视线。 此时门帘掀动,穿黑大衣的男人走进来,带进一阵冰冷风雪。抬眼时目光如刀,周围几个醉醺醺的食客立刻低了头。 姜宛想起小时候在警局大院里瞎混,看门老大爷会算命,说眉心有痣的人命主凶煞,星宿上有伤官、七杀、贪狼,注定孤独终老。 她纹丝不动,瞧着凌然走到她对面,拣了范柳原身边的座位坐下,长腿将桌边撑满,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瞧着她,心里暗叹,看门老大爷说得对。 “怎么找到的?”她抬眉,对瓶喝了一口啤酒。 凌然敲了敲手机:“你经纪人。” 自从乌隆他尼九死一生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和宋燕共享定位。姜宛扶额,失策,队伍里出了叛徒。 “燕子什么时候投靠你了?” “我用林秘书威胁她。” 姜宛:…… “回去再说他俩的事。”凌然要了个空杯,拿过姜宛手里的酒瓶倒满。 姜宛怒:“这是我的酒!” “有的人喝二十度以下就能在直播间跳芭蕾,少喝点,有利于社会安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密得插不进话。范柳原抱臂在一边看着,眼里带笑。 “这位就是……凌然?” 他指了指凌然。姜宛去抢酒的手一顿,凌然面色不变,举杯看向范柳原。 ”幸会,我是姜宛的丈夫,凌然。” 狐狸和狼眼神对上,小餐桌上空火光四溅。姜宛在桌下踹了凌然一脚,范柳原挑眉: “宛宛,你踹我做什么?” 凌然冷笑:“范先生年纪小,直接叫我夫人名字,不合适吧。” “我和宛宛同岁,凌先生才是长辈。”狐狸眼斜倚在窗边,把酒喝了。卫衣袖子撸上去,手腕血管暗蓝,比姜宛还白。 “凌先生这么不放心夫人和陌生男人独处?我们日后要一起排戏,独处的时间还很多。阻碍她事业发展,不好吧。” 这句话说到了姜宛心坎上,不由得点头附和。“对啊,小范老师他是我搭档,以后还要一起排戏的。” 小范老师。范柳原喝酒呛到,凌然笑出声。 “既然这样,是我多余了。”男人另开了瓶酒,递给她。姜宛接过,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今晚也没人陪我吃饭。路过瞧你一眼。慢吃,我还有事先走。” 他站起身,走得和来得一样迅疾如风,姜宛回头,瞧见他眉飞入鬓,军靴抖落泥土。 月落星稀,她和范柳原且吃且聊。如果他真是许煦,那么确实掩藏得够好。天色由浅蓝转为深蓝,她起身道别。 “有事,先走一步,明儿见。” 她提包走人,范柳原点头致意算是道别,跨出门前瞧见他又要了一瓶酒,没忍住,开口问他。 “抱歉,刚才看到了。你脖子后有伤疤……是烫伤?” 黑卫衣的青年放下酒杯,碎发在额前晃荡。过了几秒,他才唇角上扬,似笑非笑。 “嗯。上个月洗澡,不小心烫的。”他抬头,眼里有星光。 “多谢关心,宛宛。” 她夺路而逃,靴子声音在胡同里清晰。走出去很远,心绪平复,站在路口打车,瞧见街角那辆熟悉的黑色大G。 凌然坐在车里抽烟,一只手搭在车窗外,手绳在风里晃。放低了车椅,姜宛瞧不见他表情。 她打开副驾的门,坐上去,伸手拿过他的烟掐了,轻车熟路。 凌然没说话,把车窗升起。遮光玻璃挡着前后左右,他俯下身吻她。 这次吻得狠,近乎撕咬。两人谁都不相让,嘴角破了皮,沁出血味。烟草的味道还没散,留在唇齿间。她攥着他衣领继续啃噬,勾着他深入,把她压在椅背上。 凌然呼吸粗重,没再继续吻,起身发动车子,不发一言开出去。 “硬着也能开车?”热气窜上来,她脱了羽绒服,松开头发,姿态随意,靠在一旁挑衅他。 车上了高速,一路驰骋。晚风深暗,开到京郊寒鸦啼叫。八达岭下有温泉,灯光如银河渐近。 路边急刹车,他没动,姜宛自己凑过去,坐在他腿上。 ”生气了?” 她掀起麂皮短裙,找了个合适角度,靴子蹭着他腿。长发垂下,倾泻在肩颈两侧。她那么媚,车里空间宽敞,车外星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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