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夏老师算是明白了。 方晴今天的所有话,前面的阐述,中间的定义霸凌,最后的施压… 都说明,她不仅通透教育行业,还有备而来。 所有,句句都在点上,逼得人不能随便把这事翻过去。 夏老师思了两秒:“这样吧,我把王琦和许之夏都叫过来,我们听听他们怎么说。” 没一会儿,王琦和许之夏一前一后进来。 夏老师看看王琦妈妈,又看看方晴,心下主意:“王琦,许之夏说你一直欺负她,是有这事儿吗?” 王琦脸一阵红,揪着裤缝:“我只是跟她开玩笑。” 这回答,也算是坐实了那些霸凌。 夏老师:“班上其他人,是不是也欺负许之夏?” 王琦低着头,不回答。 夏老师又问:“许之夏在此之前,有没有对你或者其他同学有过过激行为?” 王琦犹豫几秒,瞄一眼许之夏,垂首,摇头。 王琦妈妈坐不住了,过去揪住王琦耳朵:“让你好好念书你都念牛肚子里去了?” 夏老师急忙拦住王琦妈妈。 夏老师看一眼方晴,询问的语气:“许妈妈,许之夏被欺负这事我会好好处理!那现在,你看王琦确实也受伤了,都是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也要给孩子一个机会是不是?” 夏老师笑笑:“你们看,这再过两个多月就中考了,正是最后冲刺的关键时候,还是学习重要,对吧?我看这事啊,王琦为欺负许之夏的事给许之夏诚心道个歉,许之夏也为自己的无心之失给王琦道个歉,行吗?” 王琦妈妈揽着儿子肩膀,不说话,算是接受这个结果。 方晴站起身,走到许之夏身边,含着热泪,温柔地问:“夏夏,你愿意接受他的道歉吗?” 王琦妈妈在旁边无声冷笑。 她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要问个孩子。 怎么处理,不都是家长一句话吗? 或者,她难道想通过孩子的嘴巴再搞事? 经过刚才那些,王琦妈妈确定方晴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又警惕起来。 许之夏在教室等待时,一直很焦虑。 因为伤了人,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毋庸置疑的过错方。 她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只想别因为自己的过错让方晴为难。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道歉。 许之夏有感动,又有无限的委屈,泪光闪闪的点头。 方晴转身:“好,我们接受这个处理方式。” 王琦妈妈这才松口气,又不甘心地打了一下王琦后背。 王琦道歉时脸撇向别处,很小声的嘀咕:“对不起,许之夏。” 许之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有点像乌云被风吹散,看见了刺眼的阳光。 她看着王琦:“用书砸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老师笑笑:“好了好了,你们回教室吧,别耽搁了课。” 许之夏看一眼方晴,才离开。 对于这边的事,方晴还没完。 她可以不在乎很多事,但涉及许之夏的话,她不能忍。 方晴买了点水果去找朱姐,以她和朱姐的关系,她很快得知谣言的始作俑者。 是住在五楼,大牛的媳妇,牛嫂。 方晴直接去找牛嫂,警告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造谣传谣是犯法的。 方晴搬过来这么久,一直和和气气的,突然这个态度,牛嫂还怔了一下。 很快,牛嫂便反应过来,身子依着门框,不屑地扯了下嘴角:“我对外可说的是‘听说’,我又没有说‘确定’,怎么就造谣传谣了?信不信大家有自己的判断,你还不让街坊邻居聊天了?” 方晴质问:“你听说?你听谁说?” 牛嫂:“……” 方晴:“牛嫂,我希望你现在的嘴硬只是因为要面子,但你心里明确知道街坊邻居聊天也该有分寸、有底线。本来在社会上我们女人就不好过,更不应该用嘴巴去消遣别人,毁别人清誉!” 牛嫂被说得一阵脸红,胡搅蛮缠地反驳:“怎么就毁清誉了?我说你是受害者,又没说你是自愿的!你觉得这样是毁清誉,那那些被强奸的在你眼里就没清誉了?” 方晴:“我什么时候说她们没清誉了?我觉得我在说什么你都懂,不然你现在也不会狗急跳墙,扯东扯西!” 牛嫂本就没理,现在被噎,发恶地瞪一眼方晴,就要关门。 方晴扣住门檐:“如果你再造谣传谣,我会报警!” 当天下午。 下课铃声响,夏老师身影出现在初三五班教室门口。 等授课老师离开后,夏老师留下所有同学。 那天后,再没有同学对许之夏动手动脚,虽然她们还是…孤立她。 但这对许之夏来说,已经很好了。 上次那事,方晴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萧野,趁着清明节假期,她做了一桌子菜,让许之夏去叫萧野过来吃饭。 许之夏乖乖去了。 从邀人到吃完饭,她都没和萧野对视一眼。 她还很愧疚那天对萧野说的那些话。 她觉得萧野应该不会原谅她,只是不屑于和她过多计较。 清明节时节雨纷纷。 节日一过,再不见雨水,每天烈日当空,像是要把人化掉。 这样的天气,许之夏却不舒服得冒冷汗。 而且一整个早晨,她的肚子都好痛。 不是想上厕所的那种痛,是一种下坠感的疼痛。 上午第三节课结束,许之夏感觉裤子湿湿的。 她不明所以,还以为有人往她凳子上倒水,又欺负她。 她站起来一看,凳子上全是血。 她来例假了。
第二十六章 受伤 许之夏进入初中后,方晴就在她书包里放了卫生巾。 她给她科普女生生理知识,教她怎么使用。 现在,预备的卫生巾就在书包里。 但一切太突然了。 晚了。 许之夏不可能穿着满是血迹的裤子去那么远的厕所。 许之夏慌张地坐回椅子上。 尽管她反应算快,但周边好几个同学仍然发现了,投去目光。 这对敏感的青春期小女生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 许之夏无所适从地煎熬着。 她再也没起身,上课班长叫起立,她也没起身。 还好,老师没注意到她。 但她明显感觉到,班长叫起立时,大家都把视线投向她,看她的反应。 许之夏心里那种莫名的羞耻感,比以前被欺负还难受百倍。 中午放学,许之夏等教室的人走光,把书包挂在臂弯处,走路回家。 书包正好掉在她屁股处,遮住那片血迹。 她走那条小道回家。 她只想快点回家。 路上没人,一路都很安静。 就在许之夏离家已经没多远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许之夏不敢抬头,缩着肩膀往路边靠。 那人跑着,从她身边很快地掠过,带着一阵风。 最近天气变热,萧野每天中午都回家给奶奶翻身,就怕她生褥疮又遭罪。 他停下脚步,回头,额头有些汗水,不确定地叫:“许之夏?!” 许之夏惊,抬头。 对上萧野的视线,她停下脚步,立马将头埋得更低。 萧野看见那满脸的泪水,转身走过去:“又被人欺负了?!” 许之夏摇头,双脚不住往后挪,拉开距离,她只希望他快点走。 见她眼泪掉得厉害,又不知所谓地往后退,马上就要滑下斜坡。 他动作快,一步上前把人手臂拽住,往身前拉:“你哭什么?!” 他这么一拽,将人书包都拽开了。 许之夏闭着眼睛,再也不能压抑,可怜的哭出声。 哇哇的。 萧野瞬间头皮都麻了,他松手,自觉自己也没使劲儿啊。 在发现许之夏动作很刻意地把书包挡在屁股后,萧野注意到她裤子上的血迹。 那些血迹晕染的范围,连书包都遮不住了。 萧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往后退。 许之夏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永不见天日。 突然,一件衣服落到她头上,遮住晃眼的阳光。 还真有点不见天日的意思。 然后,许之夏听见跑开的脚步声。 等声音远了,许之夏才伸手拽下头上的衣服。 是他们学校的校服,老款的,比她的,大好多。 许之夏抬起眼皮,视线里的一切都蕴着模糊的水渍。 尽管这样,她还是看见萧野是赤裸着上半身跑远的。 许之夏很感激地套上衣服。 衣服套在书包外面,像个罩子。 许之夏到家,立马换了衣服裤子,把衣服裤子洗了,又用刷子沾肥皂水把书包给刷了。 虽然萧野的衣服没有弄脏,但许之夏怕他介意,还是给洗了一遍。 洗完,许之夏忍着肚子痛去敲对面的门。 衣服不能立刻还,她还是得说一声。 屋子里没人应。 时间不早了,许之夏推测萧野大概已经回学校了。 她也要回学校了。 会被调侃吗? 会被嘲笑吗? 在上课前五分钟,许之夏垂着脑袋,捏着打湿的纸巾进教室。 她走到座位前,意外地发现椅子上的血迹被擦干净了。 王琦刚睡了午觉醒来,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声音困乏:“快坐吧!都擦干净了!” 许之夏看了眼王琦,坐下。 没人调侃她。 没人嘲笑她。 甚至,没人提起这件事。 这是许之夏转学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善意,宽慰她很多很多。 许之夏放学回家,萧野的衣服已经干了。 许之夏先吃饭。 她今天没吃午饭,加上身体不舒服,此刻已经头晕眼花。 吃完饭,许之夏开始写作业。 她今天在客厅写作业,主要是为了等萧野回家。 萧野近九点到家,许之夏听见上楼的脚步声,打开门。 她手上拿着衣服,有些羞涩地递过去:“谢谢。” 萧野像是很乏,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接过衣服,摸出钥匙背过身开门。 许之夏脸颊微红的强调一句:“我也洗过了。” 萧野回头,抿直唇线,拖着音节‘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许之夏肚子痛了三天。 期间,方晴不放心还带许之夏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她身体正常。 至于比旁人严重的生理痛,是因人而异的。 第一次例假,历时七天。 七天后,许之夏感觉重获新生,从画室回来,上楼梯都轻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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