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覆水难收。 桌上散落出来的那只袜子球,已经被林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回了那只快被撑爆的lv双肩包,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她时,温楚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凉。 下一秒,她以为自己大概要成为这位活阎王的盘中餐了…… 谁知道林恕听见后,也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 然后就开始笑,喉结上下滚动,像含着一颗棱角分明的冰石块,咯咯的笑了好一会儿。 直到温楚的小脸儿一阵红一阵白,他才忙不迭的收起了笑声。 一双微微上挑的眼角不笑时显得很尖锐,带着股冷淡又精明的味道。 他个子比温楚快要高一个头,似乎怕她听不清楚一样,专门放低了身段,附在她耳边不远处,轻声又正经的回应她的疑问:“我们男人是很复杂的。” 温楚僵住。 很复杂? 是指取向吗? 难不成还是双? 这小叔叔挺野啊! 林恕好像get到了温楚目光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低音炮似的笑声再度袭来,震得她心直颤。 温楚张了张嘴,又识趣的闭上。 这大夏天的,她本可以待在外面吹吹海风,吃冰淇淋,散散步。 现在却要面对一个阴晴不定且又深藏不露的狗脾气大少爷,还要时不时的担心哪句话不对惹到了他,随时都可能被揭穿老底。 温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不等温楚平静,林恕突然笑的更加肆意了。他长腿随意的搭在脚凳上,整个人松懈的坐在椅子里,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温楚:?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打量了几秒,那种淡定凉薄的目色,总让温楚产生一种很遥远但又很真实的错觉,他有时不像个才十八岁的少年——他的目光幽冷寡淡、目空一切,又平静的找不出一丝丝情绪。 就算旁人想分析这个人,也是无从下手的感觉。 还真挺复杂。 嘿。 温楚内心腹诽道。 “我不是gay。” “装的。” 温楚惊了。 装gay? 这年头,装直男骗婚的比比皆是,装弯是图什么呢? 林恕翘着腿,神色淡漠不屑。 他望了一眼呆住的温楚,一秒钟而已,又笑的玩味且语气恶劣:“没办法,太帅了,你们女的又太色,都追到家里来了,我懒得应付,只能这样咯。” 温楚脸色黑住。 这股子傲娇臭屁劲儿,像极了她上个月在动物园里遇见的那只开屏公孔雀,当真是尖锐的扑了她一脸。 温楚想起了妈妈进门那天,那个哭的梨花带雨夺门而出的小富贵花儿。 再结合那天小姑林秋词的话,顿时茅塞顿开。 呵。 男人。 就算拒绝也可以用个温和些的方式吧,告诉一个迷恋自己的女孩子自己喜欢男人? 真狠。 您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吧。 ——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俩人很默契的谁也不理谁。 温楚埋头写作业,林恕则是戴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吃鸡。 温楚对林恕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一以贯之的按照温清梅的叮嘱做事。 林家表面和谐,但她们娘俩是外人,深处的利益纠葛和恩恩怨怨,永远是外人窥探不到的。 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譬如,温楚也不知道林恕这种随手就能接出来压轴题的水平,怎么会是众人嘴里的学渣? 她看不穿林恕,也猜不透这种豪门中的你来我往和尔虞我诈。 直到温楚写完最后一门作业,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她刚准备走,门口的阿姨按照大人吩咐送来了夜宵,并且提醒两位小大人,该准备休息了。 林恕对送来的果盘和点心看也不看,挥手示意阿姨把门带上。 温楚收拾完作业,和明天上学要带的东西。她转过身,双臂交叠,定定的望着他,像只充满警惕的小狐狸。 关掉了学习灯的书房里,只剩下昏黄的暖光和窗外皎洁的月华。 他的眉眼在这种昏昧不清的光影中少了几分凌厉,只是冷淡依旧,慢悠悠放下手机的样子,那种姿态和眼神,在她恍惚的一瞬间,宛若看到的是个久经世事的成年人。 直到林恕拖长了音,慢悠悠的开口:“是你干爹、” 温楚:? “哦不对,继父。” “也不对,没领证是吧?” 眼看着温楚的脸色越来越黑,林恕却笑了起来,带着股灿烂的嚣张:“是林开源,让你来监视我的吧?” 温楚冷着脸:“没人监视你。” “那就是老爷子?” “再或者,他俩一前一后?” 林恕懒散的倚在沙发里,单手支撑着手机,臂膀线条流畅,凸出的青筋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温楚对他不怀好意的提问没有纠缠,淡淡答复道:“我会去和爷爷说,你成绩很好,在我之上,不需要辅导。” 林恕慢条斯理的抬起头,唇角勾了勾,一抹略显轻佻的笑意渐渐绽开:“那我就把你在学校干的好事说出去。” 整个书房里顿时静的只剩下了风声。 温楚感觉心跳在一瞬间加了速。 对面的少年还在咯咯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那种具有侵犯性的凛冽笑意似乎一下子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顿时无所适从。 他果然知道那天晚上是她! 温楚琢磨不透林恕到底想干什么,咬着牙低头问他: “你想怎样?” 林恕打了个响指,眼神冷淡,语气却不容置喙: “你跟我打个赌。” “如果你输了,就听我的。”
第7章 林恕生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但眼睛形状过于精致标准,眯着眼打量人时,显得格外清冷且精明。 温楚望了望他,一阵沉默,垂着纤长如墨的睫毛,好一会儿才簌簌抬眼。 “赌什么?” “期末考试成绩。” 温楚怔住。 林恕静静坐着,气定神闲道:“如果你能赢过我,你欠我的人情一笔勾销,你想怎样都依你。” 温楚蹙眉,她本来也没打算怎样,这家伙还挺警惕。 “如果考不过你呢?” “你以后不准跟着我。” 林恕语气很平静,但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这话落在温楚的耳朵里,总有几分那么不怀好意的威胁or嫌弃的味道。 很快,他嘴角又揉出了一抹坏笑:“而且,你得听我的。” 温楚淡淡的唇色在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下显得更加的白,然后言辞却不寡淡,甚至多出了几分冷锐:“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因为,我是你的长辈。” 林恕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一字一顿的答道。 言外之意,我的话,你得听。 十分大言不惭并且理直气壮。 林恕望着她,眼睛沉静如水。 他精打细算惯了,哪有白背的黑锅? 借机甩掉秦熙梦那只狗皮膏药固然好,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大侄女。 从前他再从不做人,老爷子也懒得管他,上一个家教老师还是他六岁那年请的,被他气走了后这十多年都没再提过请家教这种事。 冷不丁的让这么一个十分狡猾并且十分善于伪装的女孩子来辅导他功课? 一定是林开源的主意。 既然想监视他,那他就反将一军回去。 幸好,他攥到了她的狐狸尾巴。 林恕眯了眯眼,看着温楚愤愤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他没有回房,慢悠悠的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然后意兴阑珊的放下了那杯未喝完的水,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静谧的书房里。 没有星星的夜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仿佛故事在黑暗中才刚刚开始。 —— 温楚以前呆的省份,是全国出了名的高考大省,素来是以题难著称。 来了嘉礼之后,凭着以前学习的功底,她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节奏,甚至更加游刃有余。 因此,即便是临近期末,还有一个不公平赌约在身,温楚还是有很多时间,去干一些学习之外的事情。 嘉礼学校有个建校以来延续至今的文体活动,叫“盛夏的风”。 活动时间定在高考结束后,一般都是由高一年级主办,一是给高一高二年级同学一个展示、放松自己的平台,二是用来欢送每一届的高三学生。 节目嘛,当然是每个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周五下午,高二三班的体育课上。 朱德华例行公事,将体育老师撵了出去。 老朱人如其名,名字像刘德华,长得也有几分神似,只是头发少了些,还喜欢将自己的衬衣扎进腰带里,圆润的肚腩总是被勒出一道痕。 毕竟,人无完人嘛! 此刻,他正顾盼神飞的现在讲台上:“同学们,看我!” 班里同学的心思早就飞到了相思湖边的露天体育场上,都怪嘉礼实在太有钱,音响设备什么的效果嘎嘎好。 即便班里窗户关的严实,但“日不落”明快飞扬的前奏一响,全校都能听见。班里的鸡仔们蠢蠢欲动,就快要坐不住了。 “同学们,看我啊!” 老朱拍着黑板上的受力图口吐芬芳,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台下的同学,个个神游到了九霄云外。 陆瑾言和温楚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节目:合跳trouble maker,以耕读文学社的身份报名。 至于为什么是这支舞呢,因为陆瑾言和温楚觉得这首歌的名字首先十分应景。 其次,耕读文学社历年来的节目不是诗歌朗诵,就是现场书画表演,虽然绝不会出错,但基本上也不会出彩,属于台下同学最想略过的节目榜首。 身为下届社长的陆瑾言同学,实在是厌倦了这种传统无趣的节目,搞得好像他们文学社的成员都像这些节目一样寡淡无味。 “可这是男女合跳的曲目,我们社团里,我们俩?” 温楚似乎猜到了陆瑾言的意图。 她身高177,打算女扮男装,和温楚一起跳。 俩人思索片刻,当即拍板。 —— 嘉礼学校在文艺活动方面还算开明,所以耕读文学社的节目评审过程很顺利。 这支双人舞曾在国外斩获过不少大奖,也是那个组合的封神之作,舞曲俏皮性感,动作大胆热辣,格外上头,所以在彩排的时候,已经火爆全校园。 但温楚和陆瑾言并不满足,温楚更是借口参加老师的辅导为由,每天都彩排到很晚才回家。 最后一场排练结束后,原本的舞台服装被他俩完完整整的塞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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