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甘愿品尝那根会令人上瘾的香烟,也无畏选择终将会腐烂的草莓。 因为爱本就不是绝对安全的,可纵使这样,我们还是心甘情愿的让它的味道萦绕。 草莓会腐烂,但还会有新的草莓长出来,我们品尝的永远是甜,记住的也永远是甜。 所以爱嘛,爱呗。 如果爱是一场朝圣之旅,你要做的只是起身上路。 歌里唱,爱只是温柔的假说,信仰生而负伤。 但我们都要忍受成长,牵住动荡。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小如蚂蚁,忙忙碌碌,仰人鼻息,孤单弱小,不值一提。 但只要抱紧彼此,我们便所向披靡,英勇无敌。 周流光在晚上六点准时来到春山饭店。 而那个时候长辈们都已经到了。 夏荧坐在最里面靠近门的位置,周修瑞和周修福并肩坐在夏荧的左边。 见孩子们到了,周修瑞和夏荧都站了起来,说“来啦”,又问“路上堵不堵”,唯有周修瑞在认真吃糖葫芦,看到周流光也只是咧嘴笑笑:“流光你快来,这个可好吃了,我给你留了两个!” 周修瑞看了周修福一眼,说:“哥,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周修福垂下眼睫,像做错了事一样:“我不能大声说话,我要听话……” 夏薰心里泛酸,看了眼周流光,想必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还好夏荧出来说话:“没关系,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都不如他快乐重要嘛。” 周修瑞微顿。 他也并不是想束缚周修福,只是这次是见家长,他不希望周修福被夏荧妈妈嫌弃,于是率先做出样子来。 还好,夏荧是个很善良的人,识大体又不拘小节。 周流光走到周修福身边坐下,拿起他的糖葫芦,说:“你吃吧,我不喜欢吃酸的,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周修福高兴了一秒,又很快变脸,问:“真的吗?” 周流光笑:“当然是真的了,等会儿红烧肉我可要多吃几块。” 他就像在哄孩子。 周修福却是很吃这一套的:“没问题,我可不跟你抢。” 等上了菜,周修福面对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又问:“哪个是红烧肉?” 夏薰给他指了指。 他突然站了起来,把那一盘子红烧肉全都端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周流光的盘子里倒:“我帮你抢到了!全都给你!” 大家都愣了愣。 周修瑞眼眸一沉,刚要说什么。 夏荧瞥了他一眼,抢先笑:“有他在你们吃饭多有趣呀。”她看了眼周修瑞,“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们家这位还没老,却是个宝。” 周修瑞知道夏荧是在告诉他,她并不介意周修福的表现,便笑了笑说:“和他在一起吃饭,确实热闹些。” 夏薰点头,又看向周流光:“你爸真疼你啊,那以后我们夏薰要是也想吃红烧肉了,你爸爸不给吃怎么办。” 这是一句说笑的话。 周流光意会,也笑:“不会的。”他看了眼周修福,问,“我想把红烧肉分给她吃,你愿意吗?” 周修福想了想,才说:“我不愿意。” 夏薰笑:“为什么呀。” 周修福认真说:“除非你嫁给他,我就愿意了。” 夏荧哭笑不得:“你知道嫁给他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了,就是灰太狼和红太狼那样呗。”周修福说,“就是一起吃饭睡觉养孩子呗。” “哈哈哈……”这话惹得夏荧大笑。 夏薰和周流光对视一眼,也都笑了,无奈中夹杂着岁月静好的安然和平静。 周修瑞端起酒杯,对夏荧说:“既然我大哥都提了,那我也提一句,我们家很欢迎夏薰嫁进来,也希望您好好考虑这件事。” 夏荧看了眼夏薰,才举起酒杯:“我们两家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是吃过苦的,我也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幸福。” “……” 两家长辈的态度已经表明了。 话头自然而然落在周流光和夏薰的身上。 周流光和夏薰对视,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举起杯,对夏荧说:“阿姨,我不想保证什么,因为即便有承诺,也应该对夏薰说。我只想感谢你,感谢你生下她,爱她、养育她,更感谢你没反对我和她在一起……” 说到这,他空了很长一段,才继续说,“我很早就失去了母亲,今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说完,他把酒一饮而尽。 夏荧也不含糊,把酒满上,仰头全都灌入喉头。 夏荧喝完把空酒杯盖在桌子上:“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受过苦的人,以后都不要再受苦了。” 她说完话,周修瑞又端酒站了起来:“夏薰,我敬你一杯。”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语毕,把酒喝完,再没说什么。 但夏薰都懂。 她也站起来,像最初那样叫他“叔叔”,笑说:“我也干了。” 周修瑞看着她,眼里依稀泛出了泪花,却只有一秒,便消失了。 他这一生,没有爱人,只有事业。 他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家人身上,他为家人扛起重担,为家人冲锋陷阵,也为家人做过一些自认为对,却伤害了别人的错事。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所谓生命就是让该发生的发生,让该过去的过去,其他的,不必问。 “……”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 双方长辈各自回家,而周流光和夏薰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等代驾过来。 酒店恰好在流春湖一带比较偏僻的地方。 对岸是繁华而热闹的城市商圈,大楼上的灯光气势恢宏,照亮了大片的天空。 可岸这边,举目四望,只有一颗月亮,四周零落几颗星。 夜色如水,月光似盐,湖波荡漾,树木繁茂。 好适合散步的场景。 夏薰和周流光闹了这么久,就连相爱也相杀,好久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安静。 他们沿着湖边慢悠悠的走。 周流光忽然问夏薰:“我要是现在跪下来向你求婚,你会觉得我神经病吗?” 夏薰想了想说:“除非你能变出戒指。” 话落,旁边的男人忽然单膝跪地。 张开手,手心里竟然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夏薰惊住了,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了枚戒指,更不知道这枚戒指是他什么时候买的。 而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说:“去把你的牙印纹在身上的那天买的。” 他很紧张,或许是因为这样他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是板着脸,冷冷的样子。 “我当时就想,我要买最贵的,贵到如果我没能娶你都会后悔的那种。”戒指上镶满了钻石,在他手心里发出如月亮一般柔软却夺目的光芒,“所以我把他们的镇店之宝买下来了,又欠了我叔一千万。” 说到这他语气急切了很多:“不过你放心,这点小钱,我很快就还上了。” 夏薰莫名想骂他脑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见她不语,又继续说:“嫁给我吧,一起吃饭睡觉养小孩。” 夏薰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的话周修福也说过,正因如此,夏薰才能感受到这字里行间的真挚。 告白不代表要把话说得多漂亮,而是要把话说到人相信。 她压了压心头的感动,睨着他:“话说的挺好听,可你见谁求婚和你一样板着脸,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讨债的。” 周流光一愣。 几秒后,忽然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很标准的假笑。 夏薰差点又笑喷。 不过这次她忍住了。 这一刻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十七岁的夏薰如果知道她的生命里会有这一刻,会是什么想法?那么十八岁的呢?二十岁的呢? 她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奶奶会不会看到这一幕。 可是很快,她又低头看了看周流光手里的钻戒上。 它是那么贵,小小一枚却能换一套房子,它又是那么便宜,和爱相比还不抵万分之一。 最后,她把视线又落回周流光的眼眸上。 她不知道十七岁,十八岁,二十岁的夏薰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二十三岁的夏薰已经有了她的决定。 “阿昱。”她久违地这么叫他。 他呼吸都变慢:“嗯?” 只见她伸出手:“我想文绉绉一把,用一句诗回答你。” 他似乎有所感应。 月光下,他把那枚戒指套进她的手指。她一笑,轻声说出她的答案——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全文完 202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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