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低下头,歪着脑袋去看,倏尔被温灼察觉了动作,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温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几分清明,脸色绯红,俨然醉意上头。 江嘉言温声问她:“我看你刚才没吃多少东西,等会去让家里的厨子给你做点?” 温灼没有回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去,重新靠回他的肩膀。 喝醉了的温灼好像一直在思考,但又不知道想些什么。 江嘉言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没再说话。 随后打的车来了,江嘉言打开车门,将她小心翼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去。 温灼的头靠着车门,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风景。 江嘉言侧头,看见车窗上倒映的那双眼睛。 然后他伸出手,扶着温灼的脖子,将她从车门那边拉了过来,她身体软,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道,很轻易就被拉到另一边,脑袋枕上了江嘉言的肩膀。 他说:“难受就睡会儿。” 温灼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江嘉言消失的这一年里,她发过的那些信息,在班级群里寻找江嘉言的踪迹,旁敲侧击地问范倚云他有没有回去上课,甚至从毕彤那都尝试过打探消息。 大多数的时间,她都疯狂地做题,用江嘉言之前教过她的方法,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温灼甚至在巩固知识点的时候都能想起江嘉言。 因为很多知识点是他教过的。 在他们还是同桌的时候,还有后来他总是准时打来电话的时候。 后来这种思念就缓解了很多,温灼甚至想过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江嘉言的可能。 但他还是出现了。 江嘉言于她来说,意义始终不同。 是安全的岛屿,是信赖的朋友,也是心底里喜欢的人。 她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江嘉言就总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总会歪着头来看她。 一看,就会对上温灼的眼睛。 反复几次,他自己都笑了,低声问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温灼醉得厉害,含糊地啊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嘉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酒品还挺好。” 路程耗费了快一个小时,来到庄园之后司机震惊得要命,嘴里一直发出惊叹,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 那声音吵得温灼有些不舒服,捂着耳朵往江嘉言的怀里钻。 江嘉言给司机指着路,到了别墅前让他停下,然后把温灼拉出车来,又背在身上。 花园里亮着各种灯,各个品种的花开得正旺盛,配着彩灯和喷泉显得特别漂亮。 温灼趴在江嘉言的背上,看得痴迷,忽然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我喜欢玫瑰花。” 江嘉言听清了,问:“不是说喜欢向日葵花吗?怎么又喜欢玫瑰了?” 温灼却不回答了。 他背着温灼直接从侧面进了电梯,按到四楼。 出电梯之后,他就让智能系统打开所有灯,视线中一片亮堂。 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就是少了一只蹲在电梯门口,热情迎接的萨摩耶。 江嘉言把温灼带到全息投影室,把她放到地上的软垫上,然后拿起遥控器,启动了全息投影。 他调出萨摩耶的影片播放,然后对温灼说:“你现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温灼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想让他走,皱着眉头说:“我难受。” 江嘉言赶紧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温灼回答:“肚子。” 她大着舌头,吐字都有些不清晰,只记得紧紧抓着江嘉言不放。 他已经料到。 因为温灼没吃多少东西,又喝了几种酒的浓缩酒,现在胃里肯定不舒服。 江嘉言说:“我去给你拿吃的,还有药,吃了就好了。” 温灼曾经很长时间与药相伴,不仅要吃很多,还得时刻带着不离身。 现在一听到药就不舒服,情绪更差,不愿撒手,只说:“我好难受……” 江嘉言是一点性子都没有,光是听着温灼用小小的声音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他的心就已经化了。 更何况她现在好像很不舒服,江嘉言就干脆坐下来,低声哄道:“我给你揉揉好不好?揉一揉就不难受了。” 温灼不知道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还是自主意识支配了行动,总之她又往江嘉言的怀里爬过去。 江嘉言就顺势把她抱在中间,少年的身躯足够大,把她完全笼罩在里面,用腿圈住。 然后他就把手贴上温灼的肚子,胃部的那一块。 女生的肚子没有他那种常年锻炼下产生的硬邦邦的腹肌,她的肚皮很柔软,很轻易就按下去,江嘉言掌控着力道给她揉。 温灼的胃倒是没有因此缓和多少,但是她靠在江嘉言的怀里,被他整个人圈住,鼻子里全是他的气息,于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把她包裹,她发出小声的哼哼。 屏幕投放的是萨摩耶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睡觉的画面,于是整个投影室也变得相当昏暗。 江嘉言低着头,看着怀中的温灼,微弱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她以一种依赖的姿势靠在江嘉言的肩膀上,柔软而脆弱。 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第58章 温灼之海 温灼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 只偶尔发出一些小声的哼哼,江嘉言低头去看她的表情,并没有好转。 还是得让她吃东西才行。 江嘉言将手从她肚子上收回, 然后说:“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温灼下意识不想他离开, 去抓他的手, 但是因为她意识模糊,所以没抓到。 “江……”温灼发出了一个短暂的音节。 江嘉言把她整个抱到软垫上,然后低头看她,说:“撒娇也没用了,你必须吃东西,吃药。” 然后他怕温灼再抓上来,他一样走不了,于是先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再拿起遥控器, 说:“先看会儿江懿行, 我马上就来。” 温灼哼唧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反对, 总之江嘉言转身走了。 她只是意识恍惚,但精神很好,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 看着萨摩耶在游泳池里狗刨游泳。 温灼喜欢大海,也喜欢这种看起来蓝蓝的,清澈的水, 所以心情有些变好了, 躺下来慢慢划动着四肢, 仿佛自己也在水里游一样。 全息投影让视线里看到的东西都变得无比逼真,她伸手去摸江懿行, 摸到一团空气。 江嘉言动作很快,下楼去了厨房,一边用厨房座机给厨师打电话,一边去冰箱拿了些面包放进烤箱里。 差不多半分钟,面包就烤热了,他又用微波炉热了一盒甜牛奶,然后端着上楼。 接着去房间找了胃药胶囊,如果吃了东西温灼的胃还没有好转的话,再让她吃药。 江嘉言端着东西进门,就看到温灼正找尝试摸萨摩耶,正缓慢地随着全息投影里正在游泳的狗狗转圈。 模样有些呆傻。 他没忍住笑了,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面包拿给她,“快吃几口,垫垫肚子。” 温灼听话得很,下意识抬手去接,却被江嘉言攥住手腕,说:“你的手没洗,不能拿面包,我喂你吃。” 她也没有反抗,张大了嘴巴:“啊——” 江嘉言把面包撕成小块,塞她嘴里一块,“慢点嚼,小心咬到舌头。” 温灼平时吃东西就不快,这会儿喝多了,神经迟钝,行动更是缓慢,慢慢地嚼着面包。 吃了两片,又给她喂了些牛奶,温灼的表情明显比刚才好了些,显然胃部的疼痛已经开始缓解。 她坐在软垫上,伸手挠着脖子,很用力。 江嘉言抓住她的手说:“让我看看怎么了?” 温灼含糊道:“痒。” 他撩开温灼的头发凑过去看,就见她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蚊子叮了一口,显然挠了有一会儿,痒得温灼脾气都出来了,抓挠出明显的指痕。 他用指腹揉了揉那地方,说:“不能再挠了,挠破了的话不仅疼还会留疤。” 温灼显然没有听进去这话,又换了个地方挠。 江嘉言追过去看,她的右手小臂处也被叮了,挠得红了一大片。 所以说蚊子这种东西,就应该灭绝。 江嘉言在心里想。 他抓住温灼的两只手,举起来一看,见她的指甲有些长了,难怪挠出的抓痕那么显眼。 再这么下去,指定全给挠破。 江嘉言起身,去房间找出了剪指甲的工具,回到投影室的时候,温灼还在挠。 他走过去,挤在温灼身边,用两条腿把温灼圈在里面,调亮投影的灯光,抓着她的一只手就开始给她剪指甲。 温灼见状,或许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不想剪,就试图抽手。 江嘉言捏紧了,说:“别乱动,等下剪到你的肉了,我可不管。” 温灼一听,果然害怕了,不敢再乱动。 江嘉言捏着她的手指头,就感觉她的手很软,还热乎乎的,指甲圆润,泛着健康的粉色。 他咔哒咔哒,将五根手指的指甲全都剪得干干净净,然后拿锉刀给她修圆润。 他在那给温灼的手指头搓搓搓,温灼就大着舌头求饶:“别砍……我手指头。” 江嘉言笑出声,“你乖乖的别动,我就不砍。” 剪完左手剪右手,温灼的十指很快就被剪得光秃秃的了,再去挠也不会再挠破。 江嘉言用湿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温灼一声不吭,一直任人摆布。 “温灼,还晕吗?”江嘉言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温灼的脸上一片冰凉,清爽许多,看着他说:“你是江嘉言。” 她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就是说话不太利索,意识有些晕。 但还能认出面前的人,也知道他在做什么。 江嘉言就问她:“我走之后,你有没有想我?” 再次相遇,两人都绝口不提江嘉言消失的那一年,这对温灼来说好像也是禁忌。 她听到这个问题后,嘴角就沉了下来,没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江嘉言又说:“怎么不理我?” 温灼就说:“不想。” “真不想吗?”江嘉言的眼眸里有了些许失落,还没去考虑这话的真假,光是听到她说不想,他就感到不开心,又说:“可是我很想你。” 温灼听到这话的时候,情绪立马泛滥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或许是喝醉了之后人就会变得脆弱,她流着泪说:“你欺负我。” 江嘉言吓一跳,没想到她会突然哭,心疼得要命,赶紧把她抱紧了怀里,拍拍她的后背,低声说:“哭什么?” 温灼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哭声闷闷的。 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心酸苦楚,是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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