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活儿她才发现薄君绰站在她身后, 于是哒哒哒走过来, 整个人跟三岁小孩似的,“你先坐,我给你煮了粥。”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时柚韵会为他下厨。 薄君绰刚有些感动,接着做好的东西就端到了他面前,于是他那心里升起来还没三分钟的感动“啪”地一下就碎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碗里的不明液体,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什么?” “粥啊。” “……” 薄君绰觉得眼前这团黑乎乎的玩意足够他去报警控诉时柚韵谋杀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粥,想推开,时柚韵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薄君绰:“……” 他拿起勺子,严峻的表情像是上刑场。做了几次心理建设,他才浅浅地抿了一口,“嗯,好喝。” 如果说薄君绰这辈子撒过最大的谎是什么,那大概就是现在这句话了。 时柚韵听完开心地看着他,见他不动,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继续喝?既然觉得好喝就全部喝下去啊。” “……”他忍了忍,原本想继续,低头看了一眼还是喝不下去,“你要不要尝一口?” 勺子递到她面前,时柚韵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眯起笑眼,“好啊。” 她以为自己做的东西只是卖相难看了点,应该也不至于难吃到哪儿去。然而粥接触到舌头的那一瞬间时柚韵差点吐出来,她赶紧找了杯水狂喝。 原来她真的没有做饭这方面的天赋。 时柚韵有些心虚地看向薄君绰,“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难吃。” “所以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了吗?” 她不解,“什么?” 薄君绰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而后淡然开口,“谋杀亲夫。” 时柚韵刚喝了口水,听到这话差点没呛着,她脑袋冒烟,没想到薄君绰会说这种话。 薄君绰走的时候,时柚韵叫住他,没忍住问了句,“以后还过来吗?” 他也犹豫了几秒,好半晌才说,“嗯。” 想了想,他转过身,在外套口袋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手链。他拿出来给她戴上,时柚韵问他是什么,他垂着眼淡淡道,“生日礼物,虽然有些迟了。” 这么好? 她抬起手看了看链子,还挺漂亮的,顿时有些感动。时柚韵想着自己也要送他东西才行,可找了半天她手边也没什么男性的东西,于是翻出一张卡递给他,“这个给你吧,你想买新车吗?” 薄君绰问她做什么。 “包你。” 她说的是真包,薄君绰以为是情侣之间那些小情趣,他笑了声,“那我岂不是得随叫随到。” 时柚韵眨了眨眼,得寸进尺,“可以吗?” 他垂下长睫,倒也没拒绝,“嗯。” “那要不然你今天就别走了,好不容易有假期。”她拽了拽男人的手臂,“我们就在这里待一天好不好?” “不嫌闷?”薄君绰问。 女孩的指甲暗示性地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划了划,“谁说这儿闷,有趣的事多着呢。” 薄君绰一直觉得世界上有趣的事很少,学医大概算其中一件,另一件就是跟时柚韵在一起,从客厅到卧室。 等到感受到她的包裹时,他才觉得整个人完整。 好像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不满和气愤通通都消失了。他想,没关系,她在他怀里,以后也会一直在。 水声越来越大。时柚韵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的男人掐着她的下颚,表情里带着狠,似乎不想让她看向别处。她只能看他,眼里只能装着他。 她迷迷糊糊地想,薄医生不穿白大褂的时候真不像个人。 那晚之后他们重归于好,每次假期,薄君绰会带着她出去逛超市、会看电影,也是开几个小时的车去山上看日出。很奇怪的是,那些明明是再小不过的事儿,时柚韵却会觉得如此幸福。 有时候她也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至极的情侣。 白天谈情,夜晚放纵,美好得谁也不愿意醒来。 她甚至会以为那个为了追他而随意买的房子,就真的是他们的家,那里有太多他们的痕迹,太多烟火气。 如果不是那天母亲来看她恰好撞见他们在亲热,时柚韵想,她大概也会溺在那场美梦里醒不过来。 当时她和薄君绰在房间门口接吻,两个人干柴烈火,时柚韵拽他的手,“别闹。” 正准备开门,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韵韵,你在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了抱薄君绰的手,“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时柚韵抬眼看向薄君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后者跟时柚韵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可惜,对方根本不想搭理他,直接打开门将薄君绰关在了门外。 一进去,时柚韵就被盘问,“刚刚那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时柚韵知道母亲绝对不可能答应她跟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在一起,只能说,“我就跟他玩玩而已,这个年纪了还不能有个男人吗?” “你玩儿可以,但要记得自己处理好后面的事。你到底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的,这种人只能恋爱不能结婚。” “嗯,我知道了。” 时柚韵不太敢跟她对着来,因为母亲从自己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每次做了什么、甚至是说了一句让她不开心的话,她都会捂住胸口,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送医院了一样。 时柚韵有些难受地站在桌子旁,想着这件事说完了对方大概会关心一下自己,可是对方没有,甚至连她的冰箱都没有打开。 算了……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扶着妈妈,“你要不要出去吃饭或者玩,我带你去。” “好,我们母女俩好久没去逛过街了。” “那我去换身衣服。”时柚韵进去的时候给薄君绰发了条短信,让他不要介意刚刚的事,对方似乎没放在心上,回了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第二天薄君绰仍是放假,时柚韵被约出去喝酒,就没办法和薄君绰一起约会。想了想,她干脆带着薄君绰一起去,正好也让他认识认识自己的朋友。 到了地儿一群人起哄着,“呦,舍得把你藏着掖着的人带出来给大家看了?” “你们懂什么?” 朋友灌酒的时候,时柚韵也拦下来,“他不能喝酒。” “护短是吧。” “就是。”另一个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薄君绰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笑了笑,那抹笑意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时柚韵捕捉到了,她心想薄医生笑起来可真好看,也不知道平时为什么那么不爱笑。 饭局到一半,薄君绰起身去卫生间。 他出来洗手时,计城刚好站在他旁边。起先,薄君绰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抬手看向镜子里时正好看见男人看着自己。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底的暖意也褪去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敌意。 “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计城问他,“因为柚子带你出来见我们这些朋友了。” 他没说话。 计城笑了笑,嗓音温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做她的情人倒还不如做朋友,因为朋友她就会一直联系你,而不是像情人那样用完就被无情地丢弃。” 薄君绰站在原地,周遭气压低得吓人。 过去多少年,已经很久没有一句话能这样撼动他的情绪了,他眉眼是冷的,好像冻了一层厚厚的冰。 所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计城从头到尾都没将他放在眼里了,因为计城知道,对方和自己会是殊途同归,自己做不了时柚韵的心上人,他也做不了。 这场游戏里,他们都一败涂地。 薄君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是吗?” 对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气里带着“友好”的安慰,“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美好时光吧,因为马上就要到头了。” 周围火/药味浓郁,薄君绰比他高上一截,男人眼里带着嘲弄,“你要是喝醉了,劳烦别在我面前发酒疯。” “怎么,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薄君绰瞥他一眼,随即就想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 “不妨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柚子有没有承认过你是他的男朋友,又有没有把你计划在她的未来里呢。” 这一句话,直接让薄君绰哑口无言,他攥紧拳头,腮帮上的肌肉紧绷。 因为他竟然发现,时柚韵真的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她男朋友。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仔细想想,竟然觉得他们更像是情人。 只进入对方身体的情人。 他甚至在时柚韵的朋友圈里,找不到一条关于自己的内容。 计城从他脸上阅读到了答案,于是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转身擦干手就走了出去。 饭桌上仍旧热闹,时柚韵抬头看见薄君绰冷着一张脸,好像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可这之后,薄君绰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沉默地回到家,刚进去薄君绰就攥住她的手腕,直截了当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啊?” “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时柚韵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我们……难道不是床伴吗?” 他面上一怔,几乎要气笑了,手攥得她腕骨生疼,“你再说一遍。” “我……” 时柚韵低着头,鼻子有些酸,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们这样不好吗?” 薄君绰看她的表情,几乎要将她拆了。他愤怒地握着她的腰,粗暴到她哭出来,可怎么逼问,她还是一样的答案。 他觉得自己有些愚蠢,怎么这场游戏里,好像只有他当真了。 好,好得很。 男人锋利的牙齿咬在她锁骨上,疼得她叫出声。 “做情人是吧,那就做情人。” 他说到做到。 那天,薄君绰没有温柔地吻掉她眼角的眼泪,没有抱她去洗澡,更没有在早上给她准备好早餐。他再也没有做男朋友该做的事,不会帮她收拾房间、填满冰箱,更不会每日发问候的信息。 他只会隔一段时间过来跟她上床,像完成任务。 时柚韵觉得一切完美极了,可是莫名地想哭。 尤其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发了条朋友圈暗示自己在某家医院,薄君绰都没有来看她。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可是她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计城抱着花过来,问她,“你怎么了?” “我……”她说了半天也说出来什么,她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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