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家里罕见地来了客人,时柚韵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一个女声时抬头看了眼,正好看见那天跟薄君绰说话的人。 她要是说不在意是假的,故意凑到薄君绰身边,问,“谁来了?” 门口站着的女孩鹅蛋脸,长相淑女端庄,头发是标准的黑长直,是让人觉得漂亮又舒服的长相,跟某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时柚韵心想,原来薄医生喜欢这种类型。 女孩也同样打量了一眼她,见她身上穿着薄君绰的衬衣,下面穿一件女士短裤,忍不住暧昧地笑了,“这就是嫂子吧?” “……”等,等会儿,嫂子? 时柚韵抬眼看向薄君绰,后者解释,“堂妹。” 搞了半天,对方根本不是薄君绰喜欢的人,所以他那天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女孩进来后拿了几份文件就走了,临走时还意有所指地看向时柚韵,“不打扰你们好事了,继续继续。” 然后头就被轻轻敲了一下,薄君绰看她一眼,不满对方的胡说八道,“行了,快走。” 门一关上,时柚韵靠在玄关处,勾起眼尾看他,“原来是妹妹啊……” 他干脆承认,“怎么,你很失望?” “没有哦。”时柚韵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就知道你这种冰块,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别人。” 他心想,怎么不会。 一路吻到卧室,她的腿被掰得生疼,“轻点儿,疼。” “疼?”他眸色暗着,似有波涛汹涌,一点儿也没怜香惜玉,反倒愈加凶狠,男人嗓音冷冽,“疼就对了,记住这种疼。” 假设有一天他们要分开了,兴许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记住或者放在心上,那么,能记住这么一点疼也是好的。 🔒81 选择 ◎给我个名分。◎ 时柚韵原本准备在薄君绰家多赖几天, 奈何家里临时出了点状况,她需要回去。 薄君绰回来的时候家里冷冷清清的,原本应该被某个冒失鬼弄得一团糟的客厅异样地整洁。他尽量维持着冷静, 慢慢走到卧室,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消失了。 好不容易有了点烟火气的房子似乎又变成了从前冷冰冰的模样。 薄君绰靠在门边,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眼眶是红的。 男人的手背蹦出几根青筋, 在原地站了好半晌才掏出烟草点燃, 火光映照在他冷漠的脸上,连带那双深邃冷清的眸子也似乎终于有了点暖气。他想,怎么会失望, 好像也不是不能预见的事。 那之后他们好长时间没联系,好像也没有什么借口介入对方的生活。他们之间那根脆弱的弦, 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绷断。 湿冷的天气, 时柚韵穿着一袭黑裙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上面外婆的照片。 身后有人给她撑着伞, 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朝四周流去,分明没有溅落在她身上,她却心里湿哒哒一片,冷得很。 “回去吧。”时母站在一旁, 淡淡开口。 那场葬礼好像一切都灰蒙蒙的,时柚韵回去之后在外婆之前住的别墅里窝了一个星期, 只是那儿很多东西都被处理掉了,少了许多气息。 直到天气重新变得晴朗,她好像才勉强振作起来。 时柚韵吃过午饭, 坐到沙发上时想起什么, 拿起好久没看的手机, 她和薄君绰的通话栏干干净净的,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 他们谁也没给对方发消息。 时柚韵垂下长睫,心底虽然有微微的失落但也没觉得有什么,想来薄君绰应该是在忙工作。她上次走的时候,好像看见薄君绰在写什么论文。 她摁下冒头的情绪,眼睑微微敛着。 再去找薄君绰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她开了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到医院门口,换好高跟鞋,下车时摘下黑色墨镜,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冷很多。 还没踏入薄君绰的办公室,护士就拦住她,“时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 “你不会不知道吧?薄医生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 “什么?” “昨天他遇见了一场劫持事件,为了救受伤的路人被匪徒捅了两刀。”护士接着说,“不得不说薄医生是真的敢啊……” 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小,她接下来的话听不太清,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包慢慢落在地上,手臂轻微颤抖。 “时小姐?” 时柚韵第一反应是准备走,结果刚走出两步她又折回来,“他在哪个病房?” 得到答案之后,她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她那双新买的限量高跟鞋是真皮鞋底,走路本来就容易打滑,她走得还急,半路差点没摔着。 时柚韵半蹲下身揉了揉脚踝,接着起来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病房门口,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男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见护士从里面出来,她抓住对方问,“请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她点头,“我是她的女朋友。” “病人腹部的贯穿伤很严重,差点伤及脾脏,不过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生命体征也很平稳,放心。” 时柚韵以为自己松了口气,但眼泪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她在薄君绰床边打量了好一会儿男人,时柚韵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生气,和先前完全不一样。她坐在床边,小声嘟囔着,“之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躺在这儿了。” 不知道守了多久,身后有人轻轻推醒了她,是薄君绰的朋友。 对方没想到时柚韵会过来,将她叫出病房,说这儿自己守着就行,让时柚韵回去休息。 “不用,我回去也睡不着。”时柚韵让他先回去,“这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时柚韵让人给她送了衣服过来。 她在病房里守了很久,早上的时候时柚韵倒水,突然看见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她急忙走过去,“你没事吧?伤口还疼不疼?饿不饿?要喝水吗?” 她问的问题太多,弄得薄君绰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他唇色还是白的,看了时柚韵好半晌,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了一层白色的雾,看上去是那样不真切,他恍惚之间好像听见时柚韵大惊小怪的声音,接着去叫医生来看他的情况。 等到病房里的人都散干净,他起身喝时柚韵喂的温水,“你怎么来了?” 时柚韵犹豫了几秒钟,反正是单人病房,说话也就不管不顾,“看你死没死,要是死了我还要重新找个男人,这年头找个活好的不容易……” 薄君绰剧烈咳嗽起来,伤口被扯到疼得要命,时柚韵立马紧张地起身查看,“疼吗?” 他抬眼,脸上仿佛写着,“你说呢。”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现在也能立马被她气活。 之后薄君绰吃了点清淡的东西,没跟时柚韵说话,看上去还因为那句话记仇着。但他毕竟是病人,时柚韵照样还是伺候他吃东西或者喝水。 照顾了半天,薄君绰越来越像个大爷,还命令她,“扶我去卫生间。” “……?”时柚韵听到这语气火大,“你还真把我当护工了啊……” 话音刚落,薄君绰又咳嗽起来,脸色更白了,看他那样子确实伤得挺严重的,时柚韵可是听护士说他在ICU里抢救了四个小时,立马又收敛了神色,“好。” 晚上时柚韵去给他买吃的,他躺在病床上时,护士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末了感慨,“你跟你女朋友真恩爱,她来的那天都急哭了,还守了你一夜,我让她回去她还不肯呢。” 薄君绰抬眼,沉默了半晌,“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啊?”护士有些不解,“她亲口说的啊,原来你们不是情侣吗?” 对方说完之后就拿着东西走了,好像对这件事也没多八卦,只是随口提了一嘴而已。 薄君绰靠在床上,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没见时柚韵回来。 薄君绰不知道为什么,很想问她一些问题,他走到门口,想看看时柚韵回来没有。刚走出门口,就看见她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埋在膝盖里哭,手上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带血的照片。 时柚韵极力控制住自己,怕被听见立马起身换了个地方。 她本来已经不伤心了,但在新闻上看见了路人拍下的薄君绰受伤的照片,他穿着的白色衬衫被猩红的血浸染,脸上的神情极其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时柚韵去了卫生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她根本不敢想象当时如果他真的没命了会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好端端地没了,她要怎么去接受那个现实…… 本来就失去了一位亲人,她感觉到噬心的疼痛再一次袭来,捂着胸口几乎昏厥过去。 等到出来时,时柚韵已经控制好情绪,脸上也补了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眼睛微微有点肿。 她拿起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吃的走进去,打开餐桌像个没事人一样喂他吃饭。 薄君绰突然冷冰冰地问她,“刚刚怎么哭了?” “啊?”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看见了,但时柚韵还是本能地低下头掩饰,“谁哭了?” 他也不去揭穿她的谎言,直接拿起她旁边桌子上的包打开,想拿她的手机看。 其实薄君绰平时也不是不尊重别人隐私的人,但他实在太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她是不是在看自己新闻的照片,是不是为了自己哭。 但手机拿出来的时候,一条熟悉的手链被带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知不知道答案好像没有区别了。 她若是对自己没有真心,又怎么会把那条手链捡回来。 时柚韵愣住了,没想到会被他看见,慌乱地将手机拿过来,转移话题,“你干什么突然翻我的包。” “时柚韵。”薄君绰突然十分冷静地念她的名字。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实在是太冷静了,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说,“你走吧。” 她皱起眉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照顾你这么久,你现在赶我走,你这人是不是没良心啊。” 然而薄君绰让她走根本不是短暂地离开,“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算在街上遇见了也要假装不认识对方。” 时柚韵懵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好端端地要给他断绝关系,“为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惹你了,我这两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反而这样对我?” “不行吗?” 她气愤地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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