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小插曲后,完成了整个图画,完全是我随便想的,一个背影,遍地莲花。 他画完后,笑得开心,前后左右的炫耀,我看着他,心里好像也挺开心的。 缘分,安排他坐我的同桌。 班主任,让同桌的他离开了我。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陪我玩,只是因为他无聊透顶,他借我书,更是因为他不在乎,人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东西总会随意丢弃。 他有了下一个同桌,我常常听到他们的笑声,他继续喊我同桌,有时候同桌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他在叫谁。 我不想再回忆了,但我感觉,如果我不把这些回忆写下来,终有一天我会忘得一干二净。时间的治愈能力,比我想象得要好太多。 可惜,我有疾,不愿医。 辜负了良药,也辜负了自己。 没办法,只能提笔。 我那奇葩母校,对军训莫名执着。 也难怪,班主任教体育,年级主任教体育,教导主任依旧教体育,就连校长也是响当当的体育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我们学校落实的非常到位。 仍记得,高考前夕某数学课间,班主任俯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睡得不省人事的学生们,呐喊道:“都醒醒都醒醒!” 学生睁开惺忪睡眼,不明所以。 老班:“咱下节课是自习不是,自习的话老师带你们去操场上遛遛去,瞧这困的。” 我:??? 总之,学校并不满意开学时的小军训。 它雷厉风行,很快又进行了一场用心良苦的军训盛宴。 为什么说是盛宴呢? 这一次,它不会单单训练一位同学的站姿,而是让高一到高二的所有学生,大杂烩般会聚在同一操场,由一位经验老道的教官在主席台上指挥,最后呈现出具有独特表演性质的会演。 这一次,我参加了。 他也是。 我站在他的前边,又故意又不故意。故意是因为我想,不故意是因为我左右不了。 半途,他离了我。 应该不会是故意,因为他没那么无聊。 大家都有了固定的位置,我在泱泱人群里,刻意去寻他,却总也寻不到。 有一次,我迟到,随便站了个位置,却偏偏遇见了他。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是柳有意花无情,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仅此而已。 我找到他时,已经有一个女生陪在他身边了。 他们嬉笑打闹,看着自然无比。 如要我一字不落,恐怕有些挑战。 只记得休息时,我们仨站着聊起了什么。 那女生又说了我什么,他就道:“别欺负我同桌。” 那女生显然心中有忿,道:“凭什么?” 说着说着,两人便扭打在一处。 我……本着相安无事与人为善的心思,帮助那女生成功地把他推到在地。 我以为他能理解,但显然他没有,他喃喃了几句,大抵是我在帮你你为什么打我这类话。 我心中不忍,想扶他。 那女生却比我快一步,先把他扶起。 她说:“你怎么不还手?” 他没说话。 她又说:“呵,我每回打你你都打我,她打你你就不打回去。” 我奢望,有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我的身边,但如今那个人出现了,我却没有做到永远帮着他。 我被人欺负过,学前班时在厕所被精神病女生拖着来来回回跑,初中遭孤立,遭五六个男生调笑逗戏……千百个夜晚哭着过去,才能如此云淡风轻的回忆。 他待我,从未有过不好。 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前文提过,我擅长画画。 妈妈儿时的梦想便是当个小画家,迫于生计,不得不放弃。 我可能是受到了她的熏陶,颇爱绘画,没什么天赋可言,更没什么自信。 不然初三那年也不会因为父亲一句“你的画一文不值”而感到倍受打击,此后全然放弃把绘画当作一生事业的想法,转而成为一种消遣。 我高一的上半学期,喜欢上一个男孩,熟读了一本历史,然后便是承包了一学期的板报,和另一个男生。 那时候画的肆意,用黄红两根粉笔,画出翩飞的凤,又绿黄两种颜料画出绿毛孔雀…… 画的可真开心啊。但也因此和一些人产生不愉快。 那天,早自习刚下,我借着凳子,用粉笔对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板报进行添加修改。 女朋友坐在一边,连声赞叹画技,而他似乎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同朋友聊天。 一笔、两笔,线条干净,没有多余。 八卦着,我那好心的女朋友突然聊到了我和另外一个女生的纠葛。 关于板报的纠葛。 大概便是两个女生争抢同一画手名额的俗套情节,很不幸,我成功出演了其中之一的那名女主角。 从始至终,我没想过要针对她,我虽有过被针对的经验,可是并不善于针对别人,可况是毫无理由地针对。 一男一女碰撞出火花,些许有点难度,但要使两个女生相看两厌,可能只是一两句话的事,这点我比谁都懂。 聊八卦和嚼舌根,是两码事。 听到女朋友谈起,我停下手里的画笔,制止住了她。 女朋友没有再说话,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追问了一句,女朋友又随口说了一些,然后再无下文。 这一幕,在无心之人眼里,会觉得我善良大度,在有心之人眼里,只觉得我矫揉造作。 幸而,我已经过了看他人眼色的时候,我继续画画,好像整个生命在笔尖流逝那般美好。 上午有一节课间,换座。 不知何故,他和那位无辜的女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说他混,我没见过他打架,没见过他为难人;说他不混,他又离不开香烟,不读书。 大抵,是我不够了解。 这时,我继续以同桌的名义,霸占着他的历史书,后来我的历史书来了,又以抄笔记的名义,借来借去。 高一我没有认真学习,只有历史这一门学得比较扎实,因为我把笔记抄了两遍。 一次,历史老师来检查笔记。 我的自然过了,转了半圈,检查到他时,老师笃定他的书空白一片,可是看到书上笔记满满,不由万分狐疑,最后只得悻悻离开。 我们相视一笑,自此,心里好像藏了一个小秘密。 同桌时,他政治课上溜号,被老师叫到讲台上检查书本,我眼疾手快,把我的政治笔记本塞到他手里,这才安然无恙,被老师调侃了一番后放了下来。 我和政治仿佛有不解之缘,每天七八节课我都要到另一个教室学习跳舞,那回不知怎地就忘记了,好在他提醒了我。 我急忙风风火火跑出去,政治老师笑问我:“这位同学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和政治的缘分匪浅。 高一下半学期文理分班后,换了一位政治老师,我的政治成绩扶摇直上,在年级都能够排到名次。 高三,又换回了高一的这位老师,我的政治成绩渐渐下滑,这位老师的毒舌功夫却只增不减。 问他题目时,他只道:“啊,你的授业恩师呐?” 帮喜爱的语文老师端茶,他酸道:“唉,一下课就追到主任这儿来了,我也没福气让你给我倒水。” 疫情后重返教室,他道:“在家练了什么功啊?” 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如今,我想借这句话,问问我的同桌。 我那做梦也得不到的人,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在你的生命里,是否只是可有可无的过客,只是□□同学列表里生硬的名字,十年二十年,你会完全忘记我的样子,我却仍将你的音容笑貌埋在心底,夜深人静时,偷偷想一想,就好像吃了一勺蜜。 幸好,还有那本黄皮的历史书,就算你不再翻起,也别丢进风里,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往昔,我一个人的回忆。 *** 印象里,致使我们友好的同桌关系急转而下的罪魁祸首——是我。 我太自以为是了。 年轻人总想改变世界,无所畏惧,像酣畅淋漓的暴雨,不顾一切的迎风而去,雨终会停,但风永不会止。 现在想来,心中五味杂陈——我妄图改变他。 这是我又一次不愿再写下去的地方,十八岁的我,对十五岁的我的想法行为感到羞愧,还有淡淡的骄傲。 我不后悔。 我分析他的成绩,想让他重新对学习提起兴趣。 他从耐着性子听着我枯燥的讲解,到不耐烦,再到求我放他去睡觉。 这种挫败感令我反思了许多年,一直到我选择教师这个行业,依然忘不掉。 他激起了我的教育之心,或者说,他激起了我对教育的好奇。 育人就像浇花,浇多了会淹死,浇少了会枯死,必须浇得恰到好处,种子才会发芽开花。 在这个过程中,根显得尤为重要,“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在我不了解他时,擅自浇灌,岂能成功? 十八岁的我,要说的就是,你改变不了任何人。 佛渡的,都是愿意回头的人,此外,还有愿另辟蹊径的,不然如何生魔呢?质量守恒,一半一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多管闲事,乱他人命数。 之后,再未联系,偶尔看到,也只是匆匆一瞥,不打招呼。 幸亏,我善于欺骗自己,幸亏,我还有学习可以努力。 短时间内,我做到了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转而奔向所谓正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光明大道中。那时的我,以为自己成绩不好,所以难以说服他,可当我的成绩稳步提高时,热血已冷冰冰。 故事说到这里,该结束了。 写了大半个星期的文章,耗费了我太多思绪。 我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孑然一身,独自回味着少年时光,手边放着同桌的你,窗外炮竹声响起,只想说:山鸟与鱼不同路,同桌,新年快乐,前程似锦。 2021.2.10 20:45 18岁凌晨,温以宁发了条个签: “书上说,山鸟与鱼不同路。” 22岁,温以宁翻过108条碎碎念,找到了那条个签,回复18岁的自己: “可书上还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草莓,唯有尖尖一口, 甜腻,恍若心动, 心动一刹,终将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 决定标完结啦,感谢小天使的一路同行,下一本再见咯~ 沈金毛狮子汪:bye! 以宁: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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