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欠着我的咖啡。” “那你拿卡来。”许嘉柠当然记得,她送出去的咖啡卡,傅时礼一次也没用过。 她去过他办公室不少次,那张咖啡卡就丢在他办公桌上的笔筒里,很不起眼的位置。 许嘉柠笃定她不会将这种卡片随身带在身上,所以这么打发道。 她想让傅时礼赶快离开,自己也好有时间思考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然而,傅时礼却慢条斯理地拿出钱包,当着她的面从钱包里拿出了那张咖啡卡, “有卡,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进去喝一杯咖啡?” 许嘉柠无奈。 陆航和傅时礼两尊大神坐在吧台前,谁也不让谁的态度,陆航说自己先点的咖啡许嘉柠先做,傅时礼却也不让着,慢悠悠地提醒: “我记得当时送我这张卡时,好像是说我有优先使用权。” 许嘉柠原本已经准备着手做,没想到两人在这种事上也要计较个先来后到,陆航幼稚也就算了,怎么连傅时礼也跟着起哄。 她将手里的咖啡豆放在吧台上, “两位客人要求如此多,不如自己亲手做?” “我付钱了,哪有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陆航摆起谱来。 “我也有卡,当时是你自己说请我喝。”傅时礼偏要争这个优先券。 男人的胜负欲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以许嘉柠对陆航的了解,她觉得自己很难搞定陆航,干脆拿傅时礼开刀, “既然傅教授要算账,那我们来算一算。” 此话一出,傅时礼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将刚拿出来的卡片往后扒拉了两下,在自己手掌可控范围内。 “我店里的书只支持在店内阅读,不支持外借,按照傅教授自己说的,加上还没还回来的,已经借过五本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借阅费,就拿这个咖啡券抵用吧,正好五次,还有一次,你今天喝完咖啡,这张券就作废了。” 说着,许嘉柠伸手去够那张咖啡券,傅时礼庆幸自己提前有预感,手疾眼快收回了咖啡券,面不改色地说道: “太晚了,喝咖啡容易失眠,不喝了。” 许嘉柠唇角扯了扯,抿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没关系,其他五次使用记录我先帮傅教授盖章吧。” “许老板这是想和我一笔勾销?” 傅时礼留下轻飘飘一句,在许嘉柠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离开了咖啡店。 陆航倒是看得乐了起来,他看着傅时礼离开的背影和许嘉柠打趣, “你们不是闹掰了?他这是又想勾搭你。” “请注意你的措辞。”许嘉柠提醒陆航,“拜你的娃娃亲所赐,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你也别整天围在我这儿,找点事做。” “我答应许叔了,最近时间照顾你,你那兼职生这个月不是正好没空,我来给你打个下手。” 陆航说着自己过来的目的,许嘉柠沉默的那几天里,许爸担心极了,给陆航打电话让他帮忙带许嘉柠出去玩玩散散心。 眼看许嘉柠又要拒绝,他干脆抛出了底牌,“我元旦后去非洲,也就这半个多月时间了。” 说话的功夫,许嘉柠将做好的咖啡端了过来,将信将疑地看着陆航,“帮忙就帮忙,不许搭讪我店里的同学。” 她担心陆航身在曹营心在汉。 陆航保证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够,许嘉柠接收了他,有陆航在,许嘉柠可以省了许多体力活。 第一件便是每天早上抱着新鲜的烘焙甜品来店里,其他诸如去校门口拿快递取水果等体力活一概交给了他。 许嘉柠空前地省心。 而傅时礼自从那一日离开后,似乎消停了下来,鲜少出现在她视线里。 天越来越冷,除了店里的生意好了起来,点外卖的同学也多了,这其中便包括田爽以及她实验室的同学。 这天中午,许嘉柠拎着一大包咖啡奶茶往楼上走,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这栋楼今天点的饮品有二十几杯。 她一个人光是从咖啡店拎过来手便要断了,偏偏还要爬三楼,许嘉柠站在一楼的拐角处喘气,心里无比懊悔,为什么十分钟前要将陆航指派出去买她想吃的鸭血粉丝汤。 傅时礼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毫无动静,十分顺手的从她手里接过打包袋, “这里面有我的吗?” “我不记得你有点过单。”许嘉柠跟在他身后,一本正经地强调。 “当然不会有,许老板把我的号码拉黑了,我怎么可能点的到咖啡。”傅时礼保证他说这话时尤其的心平气和,但他说完这句话,许嘉柠的脚步停了。 他转身看过去,许嘉柠咬着下嘴唇,明显又生气了。 “你是在怪我。”许嘉柠问。 “不敢,我只是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许老板何至于将我拉黑。”傅时礼说得冠冕堂皇,不过几分钟时间,已经到了三楼,他晃了晃手里的打包袋“不如今天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如果我说不呢?”许嘉柠倔强地问道。 “那我只好帮许老板把咖啡送回楼下,辛苦许老板自己提上来。”傅时礼挑了挑眉,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料到,许嘉柠是没这些气力的。 果然,许嘉柠不情不愿地当着他的面,将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傅时礼甚至现场拨打了一通,这才满意地交出了手里的“绑架物”。 傅时礼突然变得这么主动,许嘉柠倒是有点搞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回店里的路上,她突然想起来陆航那天不靠谱的分析, “你说傅时礼既然因为你有婚约,决定冷落你,现在又飘忽不定地靠近你,他不会想跟你之前一样,先追你一段时间,然后抛下你,也让你尝尝他的滋味?” 现在这种情况,陆航的分析好像有那么几分准确性,许嘉柠在楼下犹豫不决了许久,折返回三楼。 301办公室门口,许嘉柠轻叩着办公室门,等门内一句“请进”后,她再度踏进了这间办公室。 傅时礼见来人是许嘉柠,脸上欣喜的神色遮掩不住,却仍旧绷着脸问:“许老板,这是又想起什么事了?” 许嘉柠看着书卷气满满的办公室,刚刚来时想问的问题在这会儿又有些没了底气,只好随便找了个问题, “我就是想问,傅教授剩下那几本书什么时候还?” “明天。”傅时礼回道,“但是咖啡券我一时不知道丢哪儿了,改天找到再带过去。” “好。”许嘉柠准备走,到门口时,还是没忍住顿了顿身影,她鼓足勇气问道: “傅教授,你这是在追我吗?”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地无聊,找个人玩玩?” 人没有充足的信心时,怕被拒绝,怕受到伤害,所以提问时总会给对方第二种选项,这样好似自己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对方说了最糟糕的那个答案,她也会安慰自己没关系。 许嘉柠就是如此,她主动过,也被拒绝过,她现在的思绪已经混乱不堪,很难理清楚傅时礼对她的感情,她的心里是不自信的。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傅时礼并没有直白地回答,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确定自己可以放弃和陆航的婚约吗?” 为了看清傅时礼的眼神,许嘉柠刻意转过了身。
第42章 042 安静的办公室内, 许嘉柠侧身盯着傅时礼,眼睛一眨不眨,傅时礼也是, 凝视着许嘉柠。 他们都给对方抛了个问题, 里面标榜着自己期望的答案,此刻他们谁也不愿意分神半分, 想从对方眼里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越看的久, 许嘉柠越难看得清,傅时礼的目光几近平静,毫无波澜,他甚至握着笔单手将笔套脱了又带回来。 他是恣意的。 人往往碰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才会逃避性地反问,刚刚她的问题里,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傅时礼都不愿意正面回答,这让许嘉柠很受挫。 她心里的难过逐渐开始蔓延。 许嘉柠觉得自己最初的喜欢, 还是变得贪心了,她开始渴求傅时礼回馈她同等的爱, 哪怕不是,也希望他能直白地, 抛下惯常的克制, 来表达他那分毫的喜欢。 但是,他没有, 从来都没有。 许嘉柠慢慢发现, 她想要的热烈的,勇敢的, 不顾一切的爱情,他或许给不了。 想到这里,她是失落的,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悲伤了起来,傅时礼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平静的情绪开始波澜四起,笔套错位,签字笔的鼻尖扎在手指上。 傅时礼见不得许嘉柠这样,尤其是被自己惹了,委屈地快要哭了的模样。 他又开始懊悔,好好的问题为何偏偏不正面回答,偏要多此一举走到如此境地。 但他固执的惯常思维告诉他,要遵守道德和礼制,破坏约定非君子所为。 他是矛盾的,他的思绪来回拉扯,却还是忍不起身往许嘉柠身旁走去。 许嘉柠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摇摆,挣扎,她的目光从未落下他一秒,在傅时礼距她半步的距离时,她轻声开口, “就停在这儿吧。” “对不起,嘉柠……”傅时礼抬了抬手,想去抚摸她的额前的碎发,她的模样,再多看一秒,他的心便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于是,他只得道歉,只想去哄她开心。 许嘉柠却从这三个字里抬起了眼眸,这一瞬她内心里有个强烈的信号在呐喊,一直以来的煎熬在此刻有了唯一出口和答案。 她不想继续被困在这里了。 “傅时礼,我们各自都冷静一段时间吧,最近不要见面了。” 许嘉柠的话像一阵凉薄的风,灌进心里,瞬时间,傅时礼的肢体冰凉僵硬,没了动作,他的大脑也缺乏了思考,只干涩地挤出两个字, “嘉柠……” 但许嘉柠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空调奋力地吹着热风,傅时礼却还是觉得异常地凉,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都是关好了以后,泄气般地坐在办公椅上。 有那么许久一段时间,他都缓不过来,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症状。 如果说上一次,他听到许嘉柠有婚约,他是气愤的,痛心的,平静后又忍不住想靠近,想确定,内心想冲破那最后一缕防线。 而这一次,他好像听到她平静地说,就到这里吧,似乎许嘉柠已经为这段故事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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