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笑笑没说话。 宴深忙, 她没事做, 刚好空出时间把漫画完结。历经半年,阮沅还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漫画素材不多,除了车就是些不痛不痒的霸总语录, 也难为那些读者, 居然还有人看。 正式完结以后,阮沅在微博发了9999元红包, 抽十位网友提供漫画订阅截图, 每人一千。 不少眼熟的读者调侃她赚大钱了, 阮沅正儿八经地回复,感谢大家的等待和支持, 顺道说自己不是赚了大钱,是中大奖了。 漫画完结,阮沅收益直线上升,上一年和木清你来我往扯了太久,热搜倒也上了几次,收获不少路人读者,都等着她完结了来看,阮沅乐得轻松,过上了躺在家里赚大钱的生活。 她在床上躺了一周,最近的热播剧全看了一遍,大款地将收藏夹的小说全数买下,日夜颠倒地看。 好几次宴深回家,就看着她缩在被窝里津津有味看着小说,深怕她看花眼,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好几次,这人一瞧他回来了,闹着要做热身运动。有次前戏正旺,手一伸家里套用完了,最后宴深去浴室,阮元闷着被偷乐。 过了几天,宴深去做了结扎手术。 阮沅知道后很震惊,大脑不受控制,骂他疯了。 那段时间阮沅甚至不敢联系陈燕珺,陈燕珺发消息来,她也不敢回。哆嗦地问宴深怎么办,宴深说自己早就和父母说过,不会生孩子。 阮沅没想到他居然真有这个打算,原来当初的承诺不是为了堵她,而是真正的有考虑。 登时,她放下心来,甚至和宴深开起玩笑,问他做了那手术,还能有精力么。 宴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有。 日子过得自在,约莫过了半月,阮沅开始构思新文。这才又进书房。 宴深去了公司,她漫画完结后就没再进书房,这次进才恍然想起一个月前,任邢拿给她一箱子东西,说是阮沅放在林家的。 阮沅统共就在林建强家住几年,东西不多,但看到儿时的旧物还是很惊喜,她原以为这些东西都被丢了。 任邢笑笑,没说这是从好几年没进的杂物间翻出来的。 阮沅当时在构思最后一章要怎么画,这箱子也被她放到一旁,本打算画完看看,拖着拖着,现在才想起。 阮沅对旧时的东西不感兴趣。 她早忘了那几年的事,只记高兴的,从不记那些烦心事。 毕竟是回忆,阮沅打开瞧了瞧,东西不多,那时候林建强也没给她买什么,她都是玩别人剩下的。 眼尖的,她看见箱底带锁日记本。 那时流行这样的日记本,阮翠凤便给她买了一本。 这会儿早忘了当时设的密码了,阮沅用自己的生日试了下,哑然失笑。 小时候没人在乎她生日几号,也没人给她过。小阮沅便给自己所有带锁的东西——其实只有这一个日记本,设了自己的生日,没人忘了可以,她不能忘了自己生日。 阮沅没有怀旧的心。 不知是现在日子过好了,顺心了,倒起了点想看的念头,从第一页看起。 - x年x月x日 妈妈给我买了本子,很漂亮。妈妈说,我可以拿来写日记。 谢谢妈妈 x年x月x日 今天考差了,妈妈很不高兴,打我手好几下,很痛。 x年x月x日 今天见到爸爸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爸爸,爸爸说,妈妈si了。 我讨厌爸爸 ... x年x月x日 爸爸他们欺负我,我明明没有打弟弟,是弟弟打我,可是爸爸叫我和弟弟道歉。 我好想妈妈,我想要妈妈,不想要爸爸。 阮沅忍不住笑了,竟有些怀念稚嫩的自己。 翻到下页,她鼻息一顿。 x年x月x日 今天去打工了,是同学给我介绍的地方,老板不想收我,我告诉他我会好好干的,我只想见妈妈,我只做一天,拜托他同意,老板很好,同意了。 我在路边招手,没有车停下,我站在外面晃呀晃,终于有人停下了,车座很高,旁边的叔叔长得好吓人。 不过司机叔叔很好,他没有收我的钱,还给了我糖吃,糖很甜。司机叔叔送我到妈妈那里,又送我回开始的街上,嘱咐我下次不许站在路边打车了,很不安全,我答应了。 旁边叔叔也很好,我听见司机叔叔叫他yan总,我不知道是哪个yan,他叫我好好学习,我也应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我要好好学习,争取成为旁边叔叔那样的人。 / 阮沅讶异,又看了一遍。惊诧地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yan。 这个称呼太独特了,她不自觉地想起宴深。 不过两秒,阮沅自嘲地笑笑,怎么可能是宴深呢,她从没听过宴深说自己有亲戚去世。 阮沅陡然想起第一次被诬告抄袭时,她到墓地与阮翠凤哭诉的场景。 当时似乎有一个人,对自己说了话,让她让一让。 记忆摸索着,她‘叮’地停住了。 那双皮鞋她太熟悉了,现在鞋架摆着的那双,和墓地那双简直一模一样。 她一直在想,宴深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和她结婚。 她分明没见过宴深。 阮沅眯了眯眼。 是了,宴深不会无缘无故和她结婚,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也太巧了。 阮沅从不相信命运,这一刻也不禁感慨命运的强大。 是命运让她遇见了宴深。 - 阮沅本想给宴深发消息,问他是不是从前见过一次,再加上雾城他那段没头没脑的话,阮沅更确定这个可能性。 没等他发,宴深便发消息来。 【宴深:今晚要应酬,回家晚,早点睡。】 阮沅便放下了念头。 还是等宴深回来再说,阮沅心想,回了个好。 宴深一贯不需要她担心,自己能喝多少都有分寸,但阮沅也不听劝,无论多晚,她都会等宴深回来,给他准备醒酒汤,这次也不例外。 出乎意料的是,宴深这次喝多了。 阮沅有些新奇,在宴深面前晃晃手,比了个数字,问他:“宴深,这是几?” 宴深没猜,捉住她的手,亲了亲,特腻歪。 阮沅顿时红了脸,将醒酒汤递给他,往常宴深都好好喝完,这次却不依。 宴深醉得厉害,方寸尽失,他瘫陷沙发里,乌发遮了半边眼帘,清冽的木香环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那是阮沅给他挑的香水,离开雾城前的礼物。 宴深像个小孩似的,牢牢铐着阮沅的手腕,另只手一寸寸侵入她的指隙,颤抖又克制。 他控制不住地吻了吻。 阮沅的心咚咚直跳。 “宴深。”她轻声唤,“先把汤喝了。” 宴深垂眼望她,声音颤抖:“软软,你忘了我。” 阮沅一时庆幸,她今天空闲看了那篇日记,要不然这会儿肯定认为宴深在胡闹。 更奇妙的是,宴深原来真的记得她。 那时她还小,宴深怎会喜欢她? 那双手又紧了紧,阮沅吃痛:“宴深,你太用力了,我很痛。” 宴深约莫听懂了,松了些力道。 他其实没想喝多,今天的主办方过于热情了,一杯一杯地倒,他也跟着喝。 见到阮沅那一瞬,宴深便心安了。 这句话说出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有点可惜。 可惜这个小白眼狼居然真忘了他,在墓地那天,他一眼就认出了阮沅。 宴深那时想,这女孩哭的真伤心,小时候就委屈,怎么长大了,还这么委屈? 一点也没见好。 悼念完亲友,宴深回到家,却还想着那人的哭声。 鬼使神差的,他让任邢去查了,看了,只觉这人是很好的结婚对象,哪承想还会和哭包有以后。 宴深思绪涣散,喝下那晚醒酒汤。 今儿个够没面了,他也没打算挽尊,夺了吻,心满意足。 刚要去洗澡,阮沅轻轻拉住他衣角。 而后,他听见阮沅说:“我记得的,那时候是你让我上了车,送我回家...” 宴深失笑。 他难耐地吻了吻阮沅手心,决定一醉到底。 秦如溪说他呆板,木头,不讨女生欢心。 宴深去查,去搜,怎样讨妻子开心。 最后查出答案了,但那答案,他实在难以说出口,便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喜欢。 这次,他突然想说了。趁着醉意也好,气氛也罢。 总是要让阮沅安心的,让她知道,他们彼此是心意相通的。 宴深在想时,阮沅也很忐忑。 她其实没想起来多少细节,但又不忍看宴深难过。 天之骄子不该因为情爱而烦恼。 谎言也好,安慰也好。 只要宴深开心,说什么都好。 宴深却说:“宝宝,你去我床头柜,把戒指拿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被叫宝宝。 更无奈的是,宴深这醉鬼,居然还要她去拿戒指。 戒指早就定下了,宴深一直没说话,她也把这事忘了。 只是没想到宴深居然把戒指藏起来了。 阮沅道:“好,你等等。” 她回房间,真在床头柜找到了,也不知道宴深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阮沅克制着,却还是鼻酸。 她拿出戒指盒,递给宴深。 “宴深。”阮沅说,“你明天起床会不会把全部都忘光啊。” 宴深吻了吻她的唇,没告诉她,其实没醉了。 在阮沅去房间的三分钟,他早过了醉意的劲头。 白日里,他做不出的举动,只好趁着夜色实行。 他将戒指隆重地戴在阮沅无名指上。 “你给我戴。”他说。 阮沅说:“好。” 分明已经是夫妻,拿出戒指时,阮沅还是抖着手。 宴深望着手上的戒指,青涩地亲了亲。 阮沅登地脸红。 宴深起身,在阮沅唇上落下一吻,与她贴额相触。 “软软,我好像从没说过我爱你。” 阮沅怔愣。 下一秒,宴深低哑的声线贴近,在她耳畔道:“软软,我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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