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整理好措辞前,你别离我太近。”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把她骨头都看软了。 “就这一个问题,你照实答就行,需要整理什么措辞?”他嗓音停顿几秒,微扬唇角,笑得又坏又得意,“难不成昭昭小姐,你要借这话题,正儿八经地跟你前男友告次白?” 叶芷安耳尖倏然变得滚烫,深深吸了口气,直勾勾地迎上他揶揄的目光,破罐子破摔道:“如果我说是呢?” 纪浔也被她这声不走寻常路的反问弄懵了。 叶芷安沉默了会,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管今天你在哪儿,我都想见到你。” “出什么事了?” “我妈现任丈夫今天来找我了。”她把程宗文说的那些话详略得当地转述给他。 纪浔也眯了眯眼,尖酸刻薄地笑了声。 叶芷安终于鼓足勇气,把应溪的事也说了,“圣诞节第二天,我去见了我妈,她故意给我看到一张她和你四叔的合照,让我误会我的亲生父亲就是你四叔。” 她的眼睛还是一片干涩,声音却已经染上哭腔,是愤怒和委屈情绪混合下的产物。 纪浔也醍醐灌顶,“怪不得那天晚上你会这么反常。” 叶芷安手指一紧,在他平顺的衣服上留下皱巴巴的痕迹。 纪浔也没阻拦,用百般纵容的眼神看着她感慨了句:“我们昭昭,还是太有道德感了。” 这事要搁他身上,别说只是堂兄妹,哪怕是亲兄妹,他也会毫无道德感地任由他们的关系发展下去。 有人嘲讽,就去撕烂他们的嘴,有人阻碍,那他就拔断他们的手脚。 这段话无疑再次刷新了叶芷安对他寡廉鲜耻程度的认知,错愕的同时,又体会到另一种难言的情绪,霎那间,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乱跳的心脏。 她压制住,继续说:“在梦溪镇那几天,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也知道自己会说出很多言不由衷的话,所以那天晚上我其实很怕见到你。” “我说我越了解你,就越厌恶你,是骗你的,纪浔也,我没有一刻真正讨厌过你。” 他经常用一些足够让她面红耳热的话逗她,也经常做出自损自弃般的行为,可她依旧没法厌恶他。 在她这里,如果对象是他的话,爱就不能成为一场漫长的祛魅修行,而是一个毫无道理的迷信,终生不得其解。 “其他狠话也都做不了数,唯独爱你们很痛苦这句,是真的,但是——”她鼓足勇气对上他的眼睛,“我没后悔过。” “哪怕是九年前,我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也不后悔喜欢上你。哪怕是五年前,明知我们不会有一个幸福完美的结局,我也不后悔跟你在一起。哪怕是现在……” 瞥见他腕上的创口,她心脏一缩,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半会才来了句:“对不起。” 听得纪浔也满头雾水,“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更不会在手上留下这道疤。” 犯了错误,就要敢于承认,诚恳的一声道歉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也是她这几天最想对他说的话。 “这是我的选择,跟你没什么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摇摇头,将脸埋进他肩窝,声若蚊蝇:“可总要有人跟你说声对不起。” 为你身上这些陈年旧伤,也为你被父权糟践的尊严,更为你曾经不被理解、不被需要、也不被爱护的灵魂。 纪浔也一怔,大脑忽然停止运转,直到她滚烫的眼泪顺着他衣领滑到他左胸,渗透进他千疮百孔的心脏,将里面一道道刺眼的裂缝全都缝补上。 叶芷安又说:“谢谢你能坚持到今天,让我遇见你。” 郑重其事的口吻,仿佛他才是她穷极一生得到的最为珍贵的宝物。 现实却截然相反。 若非她凭借当年的孤勇,跌跌撞撞朝他跑来,再用她一颗赤忱的心,不管不顾地撞碎了他孑然一身的混沌时光,或许到今天,他还只是个半醉半醒的空心人。 窗帘没拉全,开着一道半米宽的缝,沉郁的夜色被浓雪染成一片素白。 叶芷安忽然想起在桐楼那晚,他问她为什么没有拉黑他另一个号码,以及为什么接通后,哪怕他一言不发,她也不着急挂断。 她是知道原因的。 要怪就怪她不够坚定的内心还保留着一丝期待,也渴望再听到他的声音,不需要太多话,一句就够了,留给她当作余生的念想。 ——她欺骗不了自己,分开的四年里,她也没有一刻放下过他。 想到这儿,所有的郁结倏然解开,叶芷安吸吸鼻子,笑说:“纪浔也,我很少跟别人打赌,但不管是大赌还是小赌,我都没输过,所以,接下来我也不打算让自己输。” 纪浔也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摩挲她后颈的手微顿,“嗯?” “你要不要再跟我赌一场?” 他没有说不的道理。 “赌今天会不会下雪,要是下了,我们就复合。” 纪浔也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白色,一瞬间想通,这是一场还未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的儿戏,更是一场让他心甘情愿输得一败涂地的豪赌。
第56章 56 第八场雪 ◎“无人爱,无人护。”◎ 在两个人不断加速的心跳中, 潜藏已久的真情汩汩流出,化作沉黯夜色里最能迷惑人心智的药剂。 纪浔也忽然放声笑起来。 叶芷安一知半解,唇角一提, 跟着傻里傻气地笑出声。 他戳戳她一侧不太明显的梨涡, “笑起来这么甜, 是不是在里面藏了糖?” 她皱眉, 匪夷所思地看他几秒, 也拿手指戳他的小腹,“突然这么油腻,是偷偷往里面灌了多少地沟油?” 纪浔也闷声笑个不停, 手下动作没停, 她的针织衫纽扣很快全被他解开, X前的束缚感也突然消失。 叶芷安一激灵, 连忙后撤, “得先洗澡。” “你忘了刚才上药前我就洗过了。” “我说我。” 纪浔也啧了声,虽烦躁,但也暂时放过了她, 指着茶几上的袋子说:“里面有你的洗漱用品, 睡衣就先别拿, 带浴巾去,不然一会儿脱起来太费劲。” “……” 叶芷安轻轻踢了他一脚,骂他是个不着调的流氓后, 拿上袋子, 躲进浴室, 顺手锁上了门。 她没听他的, 洗完澡后穿上睡裙, 长袖的, 但领口比想象中的大,遮不住什么,尤其一弯腰。 叶芷安没想到纪浔也就在门后等着,一打开,人就被拦腰抱住,下意识挣扎一阵,无处安放的细长手指经过的全是对方的M感地带。 宽肩窄腰的身材,肌肉并不贲张,是恰到好处的匀称。 她这无意识的触碰,让纪浔也感觉自己心脏被什么东西划开一道贪婪的口子,想要的越来越多,于是情不自禁收紧了手,严丝合缝地感受着她肌肤上自带的解渴凉意。 将她放到床上后,一刻不停地绕到她身后,去吻她雪白的脖颈,留下一串密密匝匝的痕迹,还觉不够,手指箍住她下颌,往自己方向带。 倏然发现她大半张脸已经像熟透的柿子,透着诱人的红。 双眸被水雾浸湿,看似朦胧柔和的眼神在此刻的攻占性达到顶峰,仿佛能织出天罗地网,将人拖进她的领地之中,再也逃不出来。 对视几秒,纪浔也又低下头,亲她的唇、两颊,还有她的耳尖,总之一切泛着红晕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目睹她羞怯的反应后,埋在她肩窝,蛰伏于黑暗里的眼睛突然染上些笑意,“我们昭昭,快被亲熟了。” 放纵中带着几分克制,又掺进去独属于纪公子的“坏”,显得嗓音尤为低哑,性感得过分。 叶芷安一僵,羞到想咬人,从他桎梏中脱离后,正对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怎么跟个痞子一样,蔫坏蔫坏的?” 她稍显局促的灼热呼吸,就在纪浔也身侧打转,擦过他最敏感的耳垂,再灌进耳膜,酥麻的感觉就像有虫在爬,在啃食他的血肉,给他带来心跳湮灭的快感。 他哑着嗓子回:“这得怪我太晚遇到你,糟糕的人格都定型了,现在想改都改不了。” 听不出分毫自厌的语气,但还是让她心脏一缩,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眼下的伤痕,“不用改,纪浔也,你只要再多爱你自己一点就够了。” “好。” 很轻的一声,说服力不强,她却信了,边哭边笑,今晚第一次主动了回,双手环在他后颈,舌J从他冰凉的唇缝探进去,勾他的舌J。 退出时,发现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眼尾的红意像把火,火苗蹿得旺盛,仿佛不需要太久,就能将她烧成赤身LT的状态。 他的S掌T了进去,一开始掌心又干又热,渐渐变得潮湿,让她感觉自己像在浪花里浮沉,找不到重心,只有被水吞没的N糊和窒息感,无从躲藏,也无力反抗。 迷蒙间,耳边的动静一直没停,昏黄灯光在一隅狭小天地铺陈开,编织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极包罗万象的浮世绘。 尚未将画卷看个完全,灯灭了,只有窗外阑珊的灯火掩映进来。 她微微眯眼,定焦,浮在半空的这双黑沉双眸已经完全映不进光亮,框住的全是她纤薄的影子。 她的心一下子被抛到半空,又被他稳稳当当地接住,翻来覆去一阵,听见他说:“早就想对你做这些事情了,今晚也算圆了这四年的梦。” 第二天上午十点,叶芷安第一个醒来,日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白晃晃的一片,雪已经停了。 她从纪浔也怀里钻出,没注意一脚踩上男人下腹,纪浔也瞬间清醒,倒吸一口凉气。 叶芷安后知后觉,“踩疼你了?” “再往下两公分,我能断子绝孙,你说疼不疼?”嗓音被初醒的哑涩占据,倒听不出气恼或责备的意味。 以为会收到小姑娘抱歉又心疼的反应,不成想,她再也没分给他半个眼神,拉开窗帘,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雪。 过去四年了,一见到雪,还是跟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他的“小孩”突然用雀跃的语调喊了声:“纪浔也,你快看,外面堆了好多雪。” “那看来会封路。” 纪浔也下床走在她身后,没骨头似的,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笑说:“完了,昭昭小姐,你得陪我在这儿过一辈子了。” 叶芷安压根没往浪漫的地方想,愁容满面,“我明天还得上班,这下要怎么去气象台啊?” “骗你的,你也信?就算封路了,还有直升机,怕什么?” 她怎么不怕? “开直升机去上班,我是疯了吗?”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要是没封路,一会儿我们就走吧,你直接送我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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