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周到妥帖。担心她吃了凉的坏肚子。 蒋宝缇甚至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她无比亲昵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嗯,手感还是很好,结实健壮,带着成熟男性该有的某种张力与性感。 她笑的时候梨涡若隐若现,表现的温顺又乖巧。试图和他解释:“嗯……你几点到的?我今天其实……” 位高权重的男人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压,他并未将手臂抽出,而是看了一眼故意蹭在上面、试图引诱他的柔软。 眼神却很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去洗澡吧,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课。”语气平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听她的解释,而是以柔和的语气命令她。 洗你个大头鬼。 显然装乖这套已经不起作用了。 但蒋宝缇除了擅长装乖,更擅长装傻,假装没有看出他的拒人千里,表情真挚,撒着娇:“明天是下午的课,不着急。你刚回来,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可以吗?我很想你。” “是吗。”他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未蹭抬一下。指腹漫不经心地搭在桌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此时看上去并不是冷淡,而是一种……很强的距离感。 他在上,她在下的那种距离感。 用高不可攀来形容似乎更为妥帖。 “当然。”蒋宝缇的心突然有点虚,因为她在此刻感受到了非常明显的阶级划分。 宗钧行在毫无保留地向她释放自己的疏离和冷淡。 很想他却不接他的电话,很想他却和朋友在外面深夜派对,很想他却将他的话抛掷脑后。 她无疑是年轻,且有活力的。但同时也是幼稚、蠢笨的。 不可否认,他起初是被她身上的活力给吸引。 但漂亮年轻的外表下,却是空无一物的内在。 比起拥有一朵绽放的玫瑰,他更乐于亲手养大一朵玫瑰。 只可惜,她太庸俗,也太空洞。 时间长了,是会乏味的。 宗钧行最后还是没有留她在书房,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听话,Tina。” 他具有让人无法抗拒的绝对掌控力,甚至连那些常年出现在电视台采访和议员选举中的人,都没办法在他的话语前say no。 更何况是蒋宝缇。 她看似沮丧地从她的书房离开。 直到彻底远离那个明明平静,却让人情绪时刻紧绷的男人。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像是从某种紧绷的情绪中抽离。 老男人就是麻烦。 规矩多,要求多,管她管的这么严,是想监督她考哈佛剑桥吗? 嗯……如果自己能够早点认识他,说不定还真能考上。 该死,他就不能早点出现吗?害她与哈佛失之交臂。 洗完澡回到房间,她舒服地躺在床上。 她的床垫是定制款,可以遥控调整角度,还有按摩等功能。 甚至能够检测她的夜间呼吸频率以及睡眠状况。 那些数据绑定的是宗钧行的手机,他虽然主修金融,但对医疗也有研究。他曾经还去当过两年时间的无国界医生。 那应该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现在已经二十七了。 虽然家里有私人医生,但她的隐私健康问题,大多都是由宗钧行直接负责。 前面说过了,他对她有着非常可怕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这里的占有欲也包括她身体指标的每一行数字。
第2章 蒋宝缇看了眼时间,确认妈咪这个点应该还没睡之后,便给她打去电话。 自从九年前那一摔,她的神智就不是太清醒了。 时好时坏,总认不出蒋宝缇是谁。 今天倒是运气好,视频拨通过去,便看到一张温柔的笑脸:“宝宝,吃饭了吗?” 蒋宝缇频频点头:“吃过了,妈咪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方才你阿甘姨给我煲了燕窝粥。” 她疯疯癫癫的时候没人敢靠近她,因为她会摔东西,会打人。 但她清醒时,又变成了蒋宝缇记忆中温柔的那个妈咪。 “宝宝学习怎么样,数学考试还是很头疼吗?等几日让你田叔叔去国际学校接你,妈咪带你去迪士尼。” 蒋宝缇眼睛一酸,拼命忍着眼泪。 妈咪的记忆停留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 “好,那妈咪要让田叔叔早点来哦。他总是迟到,放我一个人等好久。”她忍着哭腔娇嗔。 蒋宝缇一直没变,她还是妈咪记忆里的那个小公主。爱耍赖爱撒娇,动不动就闹别扭,等着人去哄。 妈咪笑她:“又哭鼻子,让你爹地看到又要批评你了。对啦,小周有冇来找你?你别和他走得太近,那小仔,总粘着你。” 小周全名齐文周,因为蒋齐两家交好,所以他和蒋宝缇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被送到这边之后,齐文周每年放假都会来找她。 最近倒是来得少了。不过蒋宝缇也没太在意,只当他是进入大学生活后,学业更加繁重。 这通电话聊了很久,蒋宝缇其实不太想结束,因为妈咪总是清醒时少,疯癫时多。这种正常的交流机会实在罕见。 但妈咪的身体需要多休息。 所以她朝着手机屏幕挥了挥手:“妈咪要早点休息哦,我下次再打给你。” 妈咪笑着将脸凑到屏幕旁,索要了一个Kiss goodbye。 蒋宝缇立刻隔空吻上去:“goodbay,妈咪” “goodbay,宝宝。” 电话挂断后,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刚才的热闹温馨仿佛只是虚无的假象。 人总会在极致的欢愉或是快乐后陷入巨大的消极之中。 蒋宝缇身子后仰,结结实实地躺在床上,发了会呆之后,开始从A背起字母表。 这是她转换心情的一个小习惯。 ABCDEFGH…… 她侧着身子,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YJK…… “K的发音不太对。” 大提琴般沉稳优雅的嗓音从门边传来,男人温声纠正道。 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坐起身,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去便开始整理仪态。 刚才躺下的姿势好像没那么好看,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刚哭过,应该有些肿吧。 她偶像包袱很重,尤其是在宗钧行面前。 她不清楚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多少。 对方此时单手插兜,斜靠门框站着。 他脱去了那件西装马甲,身上只剩了一件衬衫。 哪怕是略微慵懒松弛些的站姿,仍旧不减儒雅高贵的神态,像一位古典绅士。 “抱歉,你的门没关。打扰到你了?”他温声致歉,为自己的鲁莽。 他只是路过,刚好看到她的房门没关。于是顺理成章地目睹了她蜷缩在床边流泪的那一幕。 虽然狼狈。 但,很鲜活。 比她平时伪装出来的那些灵动更加鲜活。 让他枯萎的血管久违地开始流动。 蒋宝缇摇摇头。 “没有。”她看上去有些委屈,眼角的泪甚至都没干涸,干脆利用起此刻的难过,“你不生我气了吗?” 他自动忽略她的问题:“刚才是在和你母亲通话?” “嗯……”她任何事情都可以和宗钧行畅所欲言,唯独妈咪的事情。 “和她报了个平安,不然她会担心我一个人在国外吃不好穿不暖。” 当然是假的。在她妈咪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而且没人关心她在国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爹地会关心她吗?如果在五年前,她大概会笃定,但现在…… “我说过很多次,希望你能对我坦诚。”宗钧行走近,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像一张网一样将她牢牢罩在其中。 是带着微苦辛辣的木质香。 他替她将乱掉的领口整理好。手背不经意地从她纤细的脖颈上蹭过,他的体温不冷不热,但存在感太强。 她甚至担心他会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 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会通过加大音量,或是可怕的表情来彰显自己。 他们往往情绪稳定,无时无刻都表现得温和,平稳,待人友善,谦逊有礼。 这应该是身为old money的宗钧行从小就接受的良好教育。 而此刻,他的语气同样温和。可包含在其中的,那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强势,还是被蒋宝缇察觉到了。 能否精准接受到表达者想要表达的准确信息,不在于接收者,而在于表达的那一方。 宗钧行从不撒谎。若是他想隐瞒一些事情,他会选择避而不谈。 蒋宝缇抿了抿唇:“她有些……嗯……她出过意外,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在她的记忆里,我只有十二三岁。” 她说完就沉默了,头垂下去。 宗钧行并未继续往下问,很多时候他都是点到为止。 他愿意给予蒋宝缇一些私人空间。前提是她要听话。 他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单手摘掉手表与袖扣,一切有可能硌到她的物件。走至她身边坐下。 她感受到柔软的床垫因为他的到来而往下凹陷。 下一秒,她被揽到一个结实宽厚的怀抱中。 这个怀抱太过温暖,让她莫名生出踏实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蒋宝缇闭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上面。 嗯……感觉像爹地,但却是爹地从未给过她的。 “你不生气了吗?”她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昏昏欲睡了也不忘继续问他。 他平静反问:“你以后还会这样?” “嗯……”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十二点前回家,一辈子都得秒接他的电话,一辈子都…… 唉,人生好难,死了算了。 “我不确定,但我可以慢慢改。”至于能不能改掉,那就听天由命了。 他们确定男女关系的第一天,她也说了类似的话。 这段关系就像潘多拉魔盒,由蒋宝缇打开。 自从那天慈善晚会上的惊鸿一瞥,她就开始各种处心积虑的接近他。 虽然过程有些难度,一个是居高临下的贵族资本家,一个是虽然有点背景,但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用的富家女留学生。 身份阶级差摆在那里。 为了搞定他,蒋宝缇也算是拿出了从未有过的倒追经验。要知道,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别人追求她。 显然宗钧行也是一样。不过他一定没有遇到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求。 她敢断定,即使仰慕他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对他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他的边界感与拒人千里的疏离总是令人畏惧更多一些。 没人敢主动往他的外套口袋里塞房卡,因为这会换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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