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样。 不管她生多大的气,发多大的脾气,宗钧行总能在三言两语之间将她哄好。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无论他说了什么,她都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他说的话都太有道理了,没有任何漏洞和瑕疵。 可不该是这样的。 齐文周的婚事不该由宗钧行来决定,她是否回国同样也不该由他做主。哪怕她不冷静又怎样,法律上规定了不冷静的人不能登飞机吗。 入境管理也没有限制不冷静的人无法通过安检。 她又没有不冷静到随时随地砍人捅人的程度。 她的不冷静顶多只体现在她紧绷的情绪,和急促的呼吸上面。 这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你不把护照还给我,其实就是怕我偷偷回国,对吗?”她的情绪总是摇摆不定,这次语气又变得尖锐。 但不是她的情绪不稳定,这一切都是因为宗钧行, 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她通常情况下都很乖。宗钧行当然喜欢她乖。 经历了她之后,他才明白平安养大一个孩子比做成一桩价值百亿的生意还要难。 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进入叛逆期,什么时候会结识一些不好的朋友,什么时候会被外面的那些言论洗脑。 所以得时时刻刻都关注她的动向,以及她的心理和身体的健康状态。 必要的时候,他也需要为她做出一些判断和决定。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替她解决了问题:“你如果想回国,我现在就可以安排私人飞机。航线已经申请下来了。” 他果然是无所不能的,蒋宝缇心想,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很轻易地将她从未来需要面临的巨大火坑中解救出去。 但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多此一举去做这些事情。 他不会这么好心的,后面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在等着她。 宗钧行有一百种一万种让她自愿放弃回国的办法。 蒋宝缇不再说话,她的情绪越积越多。 委屈的,害怕的,不安的,愤怒的。 毫无疑问,她进入了‘叛逆期’,不受管控,和‘家长’对着来的叛逆期。 宗钧行最终还是离开了,因为蒋宝缇一直试图逃离他。可她的脚伤的太过严重,她没办法正常走路。 在她将自己的伤势弄的更加糟糕之前,宗钧行只能先离开。 但他留下了一位医生。蒋宝缇见过那个人。好几次她和宗钧行做完之后,□□红肿下不来床,都是她来帮忙处理的。 这还是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和她见面,蒋宝缇有些难为情。 按理说,她应该像拒绝宗钧行那样,也一同拒绝他的好意。 可他显然十分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好意思和对方多说任何话。 包括请对方离开。 “当时是怎么处理的,只是冷敷了一下?” 面对医生的询问,蒋宝缇非常配合地点头。对方也只是拿宗钧行的工资办事。她和宗钧行有矛盾,没必要去为难一个打工人。 “嗯……还涂了药。” 那位女医生眉头皱着,毫不留情的对那位医生提出了质疑:“这很糟糕,他是如何拿到行医资格证的?” 蒋宝缇默不作声,因为她也不知道。 最后在那名女医生的一番操作下,蒋宝缇的脚踝重新得到了医治。 的确舒服了很多,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没有之前那么肿了。 处理好伤处,医生又陆续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譬如忌口和静养,最好少走动,多休息。 蒋宝缇默默记下了,并和她道谢。 她很有礼貌,家里从小就给她安排了礼仪老师教这些。 那位女医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给手部消过毒之后,重新戴上一次性的医用手套:“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Tina小姐,方便脱下裤子,让我检查一下您的私处吗?” 蒋宝缇给宗钧行打去电话。那个时候他坐在私人飞机上。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 继续聊着那桩被蒋宝缇打断的生意。 “东西没问题,合同我带过来了,您可以先看一看。” 男人将合同从文件袋中取出来,递给对方。 宗钧行接过后粗略地扫了一眼,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 他让身后的William发给公司的法务部。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长腿交叠,殷勤的笑容占了大部分:“和您合作我很放心,希望您也对我放心。” 飞机落地前,法务部那边的流程应该也差不多会结束。 宗钧行慢条斯理地沏好一壶茶,黑色手套包裹住的筋骨分明的手指,正压着茶杯,淡淡茶香和热气一起冒出。 他的声音很冷淡,冷淡到有些不近人情:“商业合作讲究的是利益,不是私情。Philip先生最好也不要对我太过放心。” Philip想尽可能地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来,但他嘴角的肌肉太过紧绷,这令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勉强。 应该说,他全身的肌肉都是如此,受紧绷的情绪影响,肌肉同样紧绷。 Kroos是个很危险的人,他一直都清楚。 但有些生意只能和他做。 不光能够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在其他方面,他也能拥有最好的保障。 因为Kroos很‘安全’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能轻松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和权势地位。 在滔天的能力面前,他惊人的出生背景也变得不起眼起来。 经由他手的生意没有失败过。 当然,那些背叛他的人不算。 那些人最终也没有落得个很好的下场。Kroos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Philip明白,自己也有可能成为他眼中的沙子。 所以和他交谈,他总是需要付出十万分的谨慎来。 成为Kroos的敌对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非常擅长折磨人。 论冷血和绝情,恐怕没人比得过他。 Kroos早年经常往返墨西哥与NY,最近这几年才安定下来。虽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但他似乎选择了定居在NY。 Philip想起上次在书房见到的那个亚洲女孩。 长相是个非常标准的美人,很清纯,也很年轻。但并没有美到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地步。 毕竟在他们这个阶层,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只要岔开腿,无数人都会像狗一样爬过来,张着嘴为他们口交。 而对Kroos来说,这个数量只多不少。 不过Philip并不疑惑Kroos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她身上的活力和她的灵动,这的确很吸引人。尤其是Kroos这种冷血阴暗的人。 他父亲是他亲手送进去的,最高量刑,一直关到死。 甚至连减刑的机会都没有。 那壶茶一直泡到凉,宗钧行只喝了一杯。 飞机降落前的确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但不是法务部。 Philip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他确实很好奇,因为他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Kroos,他的眉头从松展,再到缓慢地皱在一起。 这很罕见。和他合作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见过他拥有如此丰富的情绪转变。 对方似乎说了很长一段话,因为从接通后,Kroos一直都处在沉默当中。 他在等对方讲完——他此刻的耐心同样少见。 然而等待的时间多流逝一分,他的眼神就变得越发深邃。 “Tina,It's a misunderstanding.”(缇娜,这是一个误会。)他终于开口。 对方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因此变得低沉。 与此同时,又多了些安抚在里面:“Keep calm”(保持冷静。) 但很显然,他的安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连坐在对面的Philip都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女人声音。对方似乎在哭,嚎啕大哭,哭声有些熟悉。极大概率就是上次在书房看到的那个亚洲女性。 上次她也在哭。 但是具体内容他听不见。 不过从Kroos此刻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情非常棘手。 能让他这个无论何时都保持从容冷静的资本家也感到束手无策。 必定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养的女儿离家出走? ——不听话的kitten闹别扭要分手? ——还是在学校受了委屈,和daddy告状? Philip也想不到其他的,年轻女孩让人头疼的无非就是这几点。所以他找的都是长腿细腰的成熟女性。 不仅不需要浪费精力和心血去教导,听话是她们最省事的地方。 宗钧行摘下眼镜,颇感无力地按了按眉心。 “I have never made such a request。”(我从未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你不该在这方面怀疑我。” “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你待在那里不要乱跑,我去找你。”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语气变得没有那么从容,反而阴沉下来:“Tina,我希望类似的话不会再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们不会分开。” Max回来的时候,蒋宝缇正蜷缩在被子里,拿着手机网购防狼喷雾。 她的眼睛很红,又红又肿。自从那位女医生离开后,她就一直在哭,中途还打了一通电话。 Max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她难过的缘由。 蒋宝缇根本就说不出口。 该死美国佬,他在意的只有她的vagina使用权。 他就算不在意她,也不该如此羞辱她。 他甚至让那名女医生检查她的下体。 是担心她住在外面的这些天给他戴绿帽子吗????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几天的时间就能和其他男人搞上。 她刚才专门在电话里提了分手,她说:“就算是谈恋爱也可以有分手的那一天。现在是我甩掉了你。我希望你能尽快将我的护照和证件邮寄过来,否则我会利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提分手。 “我还是先逃吧。”她擦了擦视线模糊的眼睛,袖子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防狼喷雾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她在如此气愤的情况下,却也只能做到将他的备注改成——混血杂种。 她一边哭,一边和Max说:“我没有难过,我现在很开心。” Max沉默:“嗯……但愿你是喜极而泣。” 她和他分手了,这次是直接提出来的。 她甩了他。 蒋宝缇甩了宗钧行。 Max看她这么难过决定带她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拒绝。”她从包里拿出两张入场券,“这是我哥给我的,他有个朋友在里面做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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