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会变心,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也是爹地给她上的关于婚姻的第一课。 从冰岛回来之后,还有两天就是她回国的日子。 原本她还在担心,万一宗钧行这两天一直都在家里,她该怎么办? 那些珠宝包包之类的肯定是没办法带走了,东西太多会被发现。 她只是将自己的那些作品提前寄回国内。Saya问起,她也只是说,这是送给国内朋友的礼物。 Saya在厨房为她炖汤,这是Kroos先生要求的。 蒋宝缇有些不安的询问她:“哥哥他……有没有说今天几点回来?” “先生没有说。” “嗯。”她点了点头,“我有点困了,想先睡一会儿,晚饭不用准备我的。” Saya欲言又止:“先生说了,您的三餐要规律。” “可是我实在是没胃口。” Saya低下头:“希望您不要让我难做,Tina小姐。” 蒋宝缇叹了口气,家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听宗钧行的话。即使知道他们是拿了他的工资办事,但衷心程度简直让人不得不认为早就超过了工资的范畴。 想到宗钧行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他们都是他养的狗,不听话了就换一条。 蒋宝缇打了个冷颤。 对于他们都能如此,那她呢? 于是她因为心软而有所动摇的决心越发坚定了。 那天晚上,就在蒋宝缇关了灯打算睡下的时候,宗钧行过来敲门。 她穿上鞋子过去将门打开。 他应该是刚结束完一场晚宴,并且喝了点酒。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 没穿外套,领带也不翼而飞,领口就这么敞着。能看见他劲韧流畅的肩颈线条 她凑到他身前闻了闻,皱了皱鼻子 :“喝了很多酒吗?” 他垂眸轻笑:“一点。” “可是酒气很浓呢。”她不信。 他声音沙哑:“放心,我的酒量比你好。” 说完这句话后,他弯下腰,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今天有按时吃晚饭吗?” “吃了。”她仰着脖子,靠在宗钧行的肩上。 他刚从外面回来,可他身上一点也不冷,结实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抱里。 他们贴靠的如此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胸肌下心脏的跳动。 真好。真好啊,这种沉甸甸的安全感,摸得着,看得见的安全感。 她唯一不舍的就是这个了。 她知道,一旦回了国,她就会过上和从前一样的日子。 看人脸色的日子。 但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人生。 “我晚上本来没有胃口的,你非要saya让我吃。”她嘟囔着控诉。 甚至还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也没有拉开她,而是摸了摸她的头:“Saya和我说了。少吃一点也行,你肠胃不好。” “我从小肠胃就不好。” “那是因为没人监督你。” “哼!”她皱起鼻子,娇嗔地哼了一声。 宗钧行无奈摇头:“Saya说你没吃多少,现在还饿不饿?” “不饿,但是睡不着,你能继续给我读莎士比亚的诗集吗?” “嗯,可以。”他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她听的昏昏欲睡,见她缩在自己的怀里打哈欠,宗钧行将书合上放在一旁:“明天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听到明天,她的瞌睡彻底没了。 “明天?” “嗯。”他忽略掉她的眼里的惊恐,“我会让司机来接你,到时候直接去我的公司。” 蒋宝缇没有说话,她不敢说话。 为什么偏偏是明天呢。 “Tina,I will always wait。”他说。 那天一直在下雨,从早上六点就开始下。整个NY市被笼罩在了大雾之中。 加上乌云压顶,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寂静岭。 不好的回忆涌上来,当初看电影时被吓到的场面历历在目。 嗯……不过三角哥还蛮帅的。 蒋宝缇六点醒过一次,那个时候宗钧行还没出门,她出去喝水的时候听到了他与人交谈的声音。 因为太困,她又睡了个回笼觉,反正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早。 这次直接睡到了十一点。 万幸的是宗钧行已经不在家了。 她又去旁敲侧击的询问saya:“哥哥已经离开了吗?” “是的。”Saya毕恭毕敬,“先生让您出门前多穿些衣服,今天降温。很冷。” 蒋宝缇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那天她的确穿了很多。 即使她提前查询过港岛的天气,最近的气温都在二十六到二十八度之间。 她有些忐忑,这么多年了,再次回国难免会有些陌生,她来的时候身高甚至不足一米五八。 而现在,她长高了不少,相貌相比当初也有了变化。婴儿肥没那么明显,身上的肉稍微多了点,虽然还是很瘦,但至少与之前相比,看上去健康许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宗钧行。 他比家里的任何人都要对她上心。 说毫无波澜是假的,她当然也会不舍,也会难过。 就算从礼貌的角度而言,她也该提前和他说一声再见。 可她没办法说,她害怕。 害怕说完之后他会再次收走她的护照。 上一次,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没办法回国去看妈咪。 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要回去,要回去的。 “我今天要去和朋友吃饭,晚饭不用等我。”她背上那只巨大的托特包,“嗯……是和Max。” Saya点头:“路上小心。” “嗯。”蒋宝缇最后过去拥抱了她一次,“谢谢你,saya,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Saya也拥抱了她:“这是我的荣幸,Tina小姐。” 好吧,虽然她的回答非常模式化。 但蒋宝缇还是很感谢她。 离开之前,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宛如一个独立城镇般的庄园。 这里的几百个房间和无数个仆人,还有那些时常吓到她的猛禽宠物,甚至还有射击场…… 这里的一切,她都不会太快忘记的。 还有……宗钧行。 宗钧行一直在等蒋宝缇的电话。 他照常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露出全脸的大背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优雅的冷淡。 金丝边眼镜下的目光很平静,此时单手插兜看着窗外,这里能俯瞰整座城市最广阔的景色。 他不追求最美,他只想站在最高处。 但是今天,他的思绪有些乱,从早上到现在,他没办法专注于一件事。 这很罕见,非常。 他从容不迫地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抽了起来。 对于宗钧行来说,他几乎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即使是亲手将他那个废物父亲送进监牢,他的心里也毫无波动。 那里似乎早就是一潭死水了。与任何人都无关,也与任何事都无关。 他没有经历过风浪,他的人生得益于他的手段与冷血,以及够狠。 所以顺风顺水,从未有过失败的时候。 他没有失败过,也没有体验过失败。 宗钧行继续抽着烟,每一口都过肺了。 Needham敲门后进来:“Kroos先生,两点后有场线下会议。” 他没回头,筋骨分明的手指掸了掸烟灰,语气很淡:“推了。” “好的。”对方点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在他离开前,宗钧行叫住他,他将香烟掐灭:“让William进来。” William三分钟后就来了,宗钧行单手解开西装前襟的扣子,拉开椅子落座:“Tina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William低下头。 “嗯。”宗钧行没说什么,神色仍旧冷淡。他只是再次平静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这场雨下了很长时间了。 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停。 William能够感受到,办公室内部的气温明显降低了。 宗钧行再次点燃一支烟,意味深长地看着腕表上的时间:“还有最后半个小时。” William清楚,他口中的这半小时指的是什么。 广播提醒飞机即将要起飞。 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这一路顺利的让蒋宝缇惊讶,她设想过或许会在进入机场的瞬间会突然冲出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将她强行带走。 甚至还想过宗钧行或许会亲自在这里堵她。 但她所设想的两种可能都没有出现。 她畅通无助的过了安检,并成功登上飞机。 在扣上安全带的瞬间,她悬浮不定的心脏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接下来只需要戴上眼罩睡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港岛的上空。 她的情绪很复杂,有期待,有担忧,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 还有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只是觉得心脏有种被堵塞的酸胀感。 或许她也有些不舍吧。 算了,时间会淡化所有的。等回到港岛后,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忘记宗钧行。 可是显然,她将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同时她也将宗钧行想的太过简单了。 空姐在广播里通知他们,因不可控因素,飞机可能要暂停起飞。 十分钟后会安排大家有序撤离。 这一言论果然迅速引起众人的不满。 但在得知会有一笔非常丰厚的赔偿时,大家又得满意地闭上了嘴。 唯独只有一个人。 ——蒋宝缇脸色惨白的坐在座位上。 空姐看到了,以为她是身体不适,贴心的过来询问:“这位女士,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为……为什么没办法起飞,是天气原因还是……” “非常抱歉,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是上面刚下的通知。” 蒋宝缇的手在颤抖。 她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为什么会这么天真,认为自己瞒过了宗钧行,认为自己可以成功离开这里。 难怪他突然带自己去参加婚礼,难怪他突然和她求婚,难怪他这段时间突然对她这么好,难怪他会抽出这么多时间陪她去冰岛。 难怪…… 难怪他会将护照还给她。 就算有护照又怎么样,他可以直接让她的飞机无法起飞。 她的命运完全就握在他的手上。 蒋宝缇感觉有一座山压在了自己面前,太高了,太大了。 Ta遮住了她面前的一切,给她挡住了风雨,也将她彻底困住。 她看不到其他地方,只能看到他…… 这种巨大的阶级差异让她感到害怕。 她突然就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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