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楼,没能从恼怒的情绪中抽离,先看到了站在客厅抽烟的宗钧行。 男人一身灰色衬衫,条纹马甲。衬衫袖口往上卷至手肘处,用冰冷的黑色皮质臂环固定。高大的身材站在那里很是惹眼。 裸露在外的的小臂肌肉线条,有着一种结实而性感的美。他看着他,眼神平静。 蒋宝缇不知道他站在这里有多久了,更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她委屈的眼泪还来不及收回,就这么争相恐后地落了下来。 宗钧行对于她的委屈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随手揿灭香烟,温声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朋友。”她如实答,还不忘强调一句,“以前的,现在不是了!” 宗钧行坐在沙发上,将人搂进怀里:“他叫你缇缇?” 蒋宝缇顿了一下,知道他是介意别人如此亲昵的称呼她。 于是轻声解释:“缇缇是我的小名,大家都这么叫我。” “嗯。”他低嗯一声,点到为止。 蒋宝缇越想越难过,干脆窝在宗钧行的怀里哭了起来。 客厅偶有人进出,厨师或是女佣,以及熏香结束,正要离开的司香师。 他们秉承着专业的职业操守,视线不会看向自己工作范围的任何地方。 蒋宝缇像是和家长告状的小学生,委屈巴巴的和宗钧行说了刚才的事情。 “他明明是我的好朋友,他以前都是和我一起讨厌蒋宝珠的。但他现在要和蒋宝珠结婚了,那他以后就会和蒋宝珠一起讨厌我。” 这种小孩过家家一般的恩怨没能让宗钧行的心绪产生半分波动。 他冷静地看着她的眼泪,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从她饱满光滑的脸颊滑落。 比起她的笑容,宗钧行更喜欢看她哭。 难过时的Tina更加生动鲜活。 宗钧行没有急着帮她擦去眼泪,而是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儿。 她现在的年纪,好比开在早春中的一朵玫瑰,最是娇嫩柔软。 眼泪则是花瓣上的露水,点睛之笔。 等她哭够了,宗钧行才从容地替她将眼泪擦去。 他的声音很缓慢,似乎是在安慰她:“你还有其他朋友,Lumi和Max也是你的朋友。” 她仍旧耿耿于怀:“可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宗钧行将沾满泪水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篓内,淡声提醒她:“你和你最讨厌的那个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从小一起长大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似乎,有点道理。 蒋宝缇总是忍不住拿他和自己的爹地对比,如果是爹地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有耐心的安慰开导她。他一定会说,是她太过霸道和任性。 将宝缇一直在流汗,从刚才就开始了,脖子和额头都是。 宗钧行伸手去拨她的衣领,想检查一下她到底穿了几件衣服。 穿了三件,一件肉色打底一件针织衫,外面还穿了件外套。 中央空调是恒温的,穿这么多不热才怪。 情绪过激,又穿这么多。担心她中暑,宗钧行替她将外套脱了,又去脱里面的针织衫。 蒋宝缇很配合,她光顾着哭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手臂被他抬起来。 他将她身上的针织衫从下摆开始往上脱,经过胸口时,他的目光短暂地停留片刻。 里面是真空的。肉色打底偏紧身,轮廓和弧度都十分明显。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件针织衫拉下去,重新替她穿好。 “友情是建立在利益置换的前提下,没有利益,这段关系自然就会断了。” 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以年长者的身份开导她。 成熟男性的魅力在他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与上位者无关。 哪怕身上的衬衫因为蒋宝缇的存在,而微微压出一些褶皱。但这仍旧不能影响他的半分高贵。 他的手臂很结实,单手便将蒋宝缇牢牢抱在怀中。 灰蓝色的眼眸和他的语气一样温和, 当然,他手上的动作也很温柔,将她那颗柔软的心脏捏在掌心。 “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友谊是最脆弱的关系。”他温声安抚她。 蒋宝缇在他怀里轻轻扭动身子,以此来缓解涨到喉咙口的喘息。 “那……就没有永恒的关系吗?”她太年轻了,没什么阅历,对待人际关系仍旧天真。 这不是一件坏事。 他喜欢她的单纯,像白纸一样,他可以随意地将她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当然有。”宗钧行低头亲吻她的嘴唇。他吻的有些贪婪,最后轻轻含住,吸吮起来。 无论是他立体的骨相,还是凌厉的眉眼,都让他看上去非常具有侵略性。 亲吻结束后,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之间不涉及利益,所以我们的关系是永恒的。” 蒋宝缇被吻的晕晕乎乎。她的五感似乎被封闭了,只听见他稍显平淡的语气:“我下周要去趟俄罗斯。你要一起去吗?” “嗯……”蒋宝缇的脑子还是晕的,“危险吗?” 比起去哪个国家,她更加在意这个。 她知道宗钧行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该死的,她又想到了Gary。 听说他好像被送回去了,但是和学校请了假,理由是感冒,最近在家里养病。 蒋宝缇当然知道不是感冒。毕竟她目睹了全部。 可事情是怎么处理和解决的,她一无所知。 宗钧行替她把衣服穿好,又整理好她的头发:“我去的地方可能会。但你不会。” “为什么?”她不解。 他又恢复到了以往的衣冠楚楚,淡笑着承诺:“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蒋宝缇知道拒绝无效。 毕竟她前些天刚犯过错,出于对她的不信任,宗钧行一定会亲自将她带在身边管教。 俄罗斯比NY可冷多了,蒋宝缇下飞机后就拍了张照片发给卢米和Max。 ——我也出来旅游了! 虽然和旅游相比差得多了。宗钧行肯定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而且很显然,他对贝加尔湖和圣彼得堡没兴趣。 这就意味着,她只能待在莫斯科。 果然如她所想,抵达莫斯科的第二天,宗钧行说他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可能会有点危险,所以没办法带上你。” “你自己在家待一会儿,好吗?”他给了一个准确的时间,“我会在六小时之内回来。” 她担心的问他:“你会受伤吗?” 他笑了笑,伸手摸她的头:“不会。” “嗯。”她很乖巧,“那我在家等你。” …… 宗钧行的确是在六小时之内回来的,但蒋宝缇并没有像她承诺的那样等着他。 客厅内很安静,那几架直升机就停在庭院外的停机坪。庄园四周都有持枪的保镖看守。 宗钧行脱掉外套打算去洗澡,但经过蒋宝缇的房间时,他停下扯开领带的手指和步伐,最终还是选择推开那扇门。 她的睡相很差,被子被她踢开。 睡裙的裙摆也掀到了腰上,露出被掌掴过的臀部,上面的巴掌印还在。 蒋宝缇的确等了宗钧行很久——虽然是打着游戏,顺便等他。 游戏玩到一半就睡着了,甚至连窗帘都忘了拉上。 柔和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映照进来。 她是白皙的,也是柔软的,像欧洲中世纪的油画。 他有洁癖,但此刻却没有先去洗澡,而是躺在那张大床上,抱着熟睡中的蒋宝缇亲吻。 他的衬衫袖口处还残留着淡淡血迹,早就干涸了,呈现暗红色。 ——那不是他的血。 熟睡中的蒋宝缇凭借身体的本能回应他,与他的舌头相互缠绕。 她的睡裙被弄的一团糟,而罪魁祸首,仍旧处在一丝不苟的禁欲之中。 深色的衬衫和西装马甲,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多出几分清冷。 像是南极洲的冰。 儒雅、清贵,与蒋宝缇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可这一切分明都是他所造成的。 他的亲吻与他此时的禁欲儒雅完全相反。 强硬而霸道。 一边亲吻,一边问她:“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和你接吻的人是谁吗?” 她被吻到半梦半醒,嘴巴被他的舌头堵着。 只能含糊不清的开口,如同梦呓一般:“宗钧行,哥哥,Kroos哥哥……” 他的情绪因她而逐渐平复下来。 结束了亲吻,将她抱回怀里:“Sleep well,Sweetheart。”
第8章 蒋宝缇是被一种异样感弄醒的。 由于昨晚和卢米还有max联机打游戏。以至于忘了自己承诺要等宗钧行这件事。 不过晚上好像梦到他了,梦里他将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和她接吻。吻的有些激烈,她喘不过气。 春天没到啊,怎么突然开始做春梦了。 迟钝的大脑就像是刚被按下开机键,缓慢地复苏。 嗯……腰上好像搭着一条手臂,有点沉重。 蒋宝缇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着,搂在怀里。源源不断的体温正通过后背传达给她。 有些炙热,触感韧而硬。 她挣扎了一下,想起来。男人的下巴枕在她的头顶,将她重新抱回去。 晨起的声音微微沙哑,听上去有些诱人:“等等,马上就好。” 蒋宝缇终于明白那种异样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察觉到什么,蒋宝缇抿了抿唇,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他从身后抱紧了她,声音很性感。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对于蒋宝缇来说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 她想要起床:“我去……去喝杯水。” “再躺一会。疼不疼?”他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气温和的关心道。 蒋宝缇在他怀里换了个方向,从背对他变成面朝他。 她喜欢这个姿势,躺在他怀里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人类的原始就是动物的本能,大自然中,这种由母亲拥抱的姿势更让人心安。 肉贴着肉,呼吸挨着心跳。 宗钧行不是她的母亲,但他很像她的父亲。她的daddy。 “不疼的。”她很乖巧,也很懂事。 宗钧行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嗯,很软,也很舒服。” “再来一次?”他似乎有些食髓知味。 她抿了抿唇,小声请求道:“下次好吗,我还有功课,虽然放假了,但还是得完成,否则期末容易挂科。” 她很会服软。 已经不早了,更何况她还有小组作业需要做。 宗钧行尊重她的意愿,并不勉强她:“好。” 蒋宝缇在他的怀里赖了很久,他的睡袍早就被她扯开了。她躲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将脸埋进去。埋进他的胸口,埋进那道深沟之中。这样侧躺着,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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