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奇……宝贝……”他喉咙有紧窒之感,发出来的声音像钢琴最低沉的音区,一股热流直直冲向鼻腔,冒出酸涩的滋味。 “谢谢宝贝……” “我也爱你。” “比你爱我更爱你。” “百分之一千一万……” 庄少洲闭着眼,不停地用鼻尖碰她的鼻尖,气息乱烘着她,一连串的亲吻印在她眉心,鼻梁,脸颊,下颌,像一只虔诚表达爱意的动物,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陈薇奇没有动,任由他亲她,直到他要吻上她的唇,她抬手挡住。庄少洲顿了一下,被陈薇奇拒绝,一时怔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强势 和征伐都想不起来了。 像是被一只被她彻底套上颈圈的猛兽。 陈薇奇离他极近,说话时气息和他相互交融。 “不过你反正也不相信我,我说这些其实也没用不是吗?” 庄少洲非常果断地说:“我相信你,宝贝。”他回忆起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一时表情很难看。 陈薇奇推开他的手,身体往后面挪动了几厘米,拉开和庄少洲的距离,“你都觉得我要和你分居离婚了,爱不爱的也没意义。反正我私底下和别的男人见面,藕断丝连,不清不楚。” “对不起,这些都是气话。我那晚……的确失控了。”庄少洲蹙眉,喉结滚了下,不自然地垂眼。 他感觉自己在被陈薇奇冷漠地审视,他贪婪的占有欲让他变得丑陋,他一直都在极力藏住这种丑陋,没想到还是暴露在了她眼前。 陈薇奇回想起庄少洲那晚咄咄逼人的强势就很委屈,口口声声指责她不爱他。 她怎么不爱他?明明她的相册里全部都是他,她的天文望远镜只对着他,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 他看不见是因为他是瞎子,是笨蛋。 “我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三心二意,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误解。所以我必须澄清我自己。”陈薇奇语气很认真。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真的,宝贝。”庄少洲温柔地说着,想去牵她的手,被她一巴掌打掉。 手背残留着巴掌印,庄少洲悻悻地收回去。他想到了自己撇开陈薇奇的手,她会有多委屈呢? 他一定是昏头了,中邪了,被嫉妒操控了神志。 “我澄清我的部分是我该做的,可你对我的信任,以及我对你的爱,都比不过你的胡思乱想,你骂我没心没肝,我被你冒犯了。所以我收回对你百分之百的爱。” 暂时收回。 陈薇奇在心里补充,随后冷淡地下逐客令,“你走吧,庄少洲,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你。” 收回对他百分之百的爱? 庄少洲感觉心脏抽了下,被陈薇奇拿在手中揉捏把玩,她想让其满就满,想让其四分五裂就四分五裂。 “……那现在是多少。”庄少洲沉哑着声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非常谨慎。他此时是不敢随意说一个字了。 “五十、四十,或者三十。” 挂八号风球时的港岛,温度都不会骤降得这么快。 庄少洲的面容一时更苦涩,“别这样,Tanya……我道歉……是我混蛋……”他呼吸发紧,俯身靠过去,双臂从她后腰穿过,紧紧地环抱住她。 陈薇奇撼动不了他的力量,只能像只投告无门的小狗一样被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庄少洲!” “是我蠢,我坏,我患得患失,我中邪了才会不相信你……宝贝,你别这样……” “神经啊——你是真中邪了!”陈薇奇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连踹带抓。 “老婆那晚骂的对,我是混蛋,我的文凭是花钱买来的。” “…………” “幼稚……” 陈薇奇咬着牙低骂了一句。 他已经连脸都不要了,何况体面。 陈薇奇说什么庄少洲都说“好”“对”“是”,高挺鼻梁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混杂了红酒的味道,令人沉醉。 陈薇奇的爱还没有被他捂热,突然就被没收了,他束手无策,只能发狠地抱住她,感受她在这里。 那些话,伤人更伤己,他说出全世界都知道陈薇奇爱别人的时候,心脏疼到无法跳动,像一个麻木的装置。 “别这样,宝贝。别这样。”庄少洲断续地说,“我收回那晚说过的每一句话,宝贝,你也收回刚才那句话,好不好?” 幼稚。吵架这种事,也能够收回吗? 陈薇奇并不回应他的拥抱,目光撇向窗外,月白色的窗帘缝里,渐渐地透出曦光,天都亮了。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啊,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我对你的爱是三心二意的,是不确定的,你也并不是我最爱的男人。收回了。其实不用收回,现在本来就是这样。” 庄少洲快被陈薇奇气到吐血,他的精力本来就濒临极限,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又被陈薇奇的告白弄得灵魂沸腾,此时突然掉进深渊,刚才的兴奋都像回光返照,心脏一阵一阵抽搐。 他埋首于陈薇奇颈中,平缓呼吸,试图缓下那股心悸,即使是这样他仍旧抱着陈薇奇,好似一松手,她就像气球飞走了。 就这样狼狈地缓了好一会儿,忽然自嘲地笑了声,低沉着嗓,“陈薇奇,快被你折磨死了。” “你可以发我脾气,和我闹,惩罚我,别不爱我。” 别不爱我。 陈薇奇一时心都安静了。这大概是他们从认识以来,他说过姿态最低的一句话。 他从来都是从容而体面地靠近她,像优雅的豹子,他很聪明,很有手腕,也很懂谋略,很有耐心。 他会敏锐地观察她,会极富耐心地等她,会一掷千金地讨她欢心,也会强势地占有她,带给她身体上极致的愉悦。 他想在这场婚姻中保持体面。 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权势财富唾手可得,世界万物都不该成为他的烦恼,此时俯首于她身前,乞求她的爱。 “别不爱我,陈薇奇。”庄少洲眼角莫名地泛出热意,很短暂的一瞬,被他迅速掩盖。 陈薇奇的身体被他擦了一遍,此时又热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庄少洲的占有欲,从前只能感受到这种占有欲很强烈,很霸道,很不讲道理,但现在,她才知道这种占有欲是他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象,因为不知道她爱不爱他,所以才会更疯狂地占有。 “知道了,你先松手。”陈薇奇很轻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背脊。 庄少洲这才缓缓地放开,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搭下来两缕,身上的西装早就皱了,领带也被陈薇奇抓得乱七八糟,即使是这样,依旧英俊得过分。 陈薇奇其实很难对着他这张脸生气。 “我困了,明天起床再说。”她打哈欠,还是决定对他好些。 庄少洲把搭下来的那缕头发重新抓上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明天起床后,你会百分之百爱我吗?” “…………” 陈薇奇冷淡地乜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你不准睡床,要睡就睡沙发,哦,刚才Linda睡过。你嫌弃的话就睡地毯。” 庄少洲语气中流出一丝淡淡的自矜,“都脏。我想睡在你边上。”他指了指陈薇奇的身边。 陈薇奇忽然忍无可忍,爆发出委屈的怒吼:“你今晚居然还想和我睡一起,你做梦。庄少洲,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你不相信我!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气我!陈北檀和易思龄都没这样气过我!” 陈薇奇拿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把他踹下床。 庄少洲连连安抚,最后为了不让她激动,只能假装出去,实则在门边站了许久,就这样透过门缝看着陈薇奇躺下,直到她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沙发边躺下,合衣而睡。 他紧绷的精神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彻底松懈。 天已经微微亮了。 …… 陈薇奇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轻薄的纱帘挡不住明媚的太阳,整个房间都笼着一层明亮的日光。 她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眼泪划到腮边,被揩走。她坐起来,正准备撑个懒腰,发现床尾的沙发上,庄少洲安静地躺着,枕着一个看上去就不舒服的亮片刺绣抱枕,没有盖被子,只有一件西装搭在身上。 沙发小,睡他这种高大的体型非常勉强,那双长腿无处安放,颇为别扭地屈起来。 陈薇奇咬了下唇,昨晚凌晨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忆犹新——她直接到堪称大胆的告白,她冲他发脾气,他乞求她来爱他,她都记得。 陈薇奇用手背冰了下发热的脸颊,左顾右盼,想找个什么东西给他盖着。 庄少洲在睡 梦中也很警觉,听到动静后睁开眼,朦胧的目光看向陈薇奇。 “宝宝。”他面容带着倦色,沙哑地喊了一声,随后坐起来,很不舒服地揉着发酸的肩颈。 这一觉睡得他太难受了,简直就是煎熬。 陈薇奇抿了下唇,受不了他用这种性感的声音喊她宝宝,“你怎么不去睡次卧。” 她好奇地盯着他的下颌,那里冒出来一些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但无损他的俊美,原来他有胡子是这样的。 荷尔蒙旺盛的男人,有时候清晨刮掉胡子,晚上就会冒出来,若是要保持洁净,则需要主人每日耐心打理。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庄少洲活动着筋骨,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可以直接扔掉了,他嫌弃此时的自己,说不定陈薇奇也会嫌弃。 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又乱又邋遢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摸到一手粗糙。他蹙眉,飞快地偏过脸,错开和陈薇奇的对视,站起来,“我去冲个凉。” 庄少洲日日都比陈薇奇起的早,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胡子拉碴的一面。 一个男人最诚恳的爱的表现,不过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永远保持整洁优雅。 陈薇奇疑惑地眨了下眼,男人就这样火速走了,她没搞懂情况,当然也不想去搞懂,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地,昨晚流了好多汗,又流过泪,现下每一寸皮肤都不干爽。 陈薇奇也去洗了个澡,做美容,化妆,挑选衣服、首饰和高跟鞋,今日也许要和易思龄见面,说不准,所以她不能随便敷衍。 卧室门再打开时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女人光鲜亮丽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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