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尽快把你家后面的坪地修好,我俩上天比。”宋霁礼指了指上空。 岑诏认输:“二叔你别开玩笑了,连续三年拿金头盔,谁敢和你比?” 聊着,两人上好绳索,涂抹防滑用的碳酸镁粉,拉紧攀岩石,进入准备状态。 教练的一声开始,两人跟火箭一样秒速往上窜,一眨眼的功夫,拍停计时器,坐着绳索慢慢往下。 无人在意成绩,开心地聊着天。 屏幕显示成绩,一个九秒,一个八秒三。 陈橙惊讶于他俩的爆发力,几乎就在一瞬间的事,甚至没看清他们是怎么破解攀岩路径。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因为需要强大的爆发力,宋霁礼大汗淋漓,额前的碎发湿后打成绺,脖子上布满汗水,青筋暴起,性张力满满。 岑诏招呼他们去后院用午餐,为了接待他们,还特地请来当地的名厨。 走在万亩草坪上,地面不是很平坦,陈橙的鞋子有跟,宋霁礼扶住她。 岑诏还在旁边,她不好推开,抓住他的袖口,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臂弯里,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挽着手走。 岑诏心里酸溜溜的,没想到当年干什么都不怕死冲在首位的宋霁礼会小心翼翼地护着妻子走在压根没有任何危险的草坪上。 “二叔,我还以为你心无牵挂,当年才敢猛冲,赚回一等功。”岑诏走到另一边空位,揶揄地顶了顶宋霁礼的胳膊。 “好好说话,来之前怎么交代你来着?”宋霁礼压低声音警告。 岑诏闭紧嘴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今天本来是要签合同,接着和客户一起看看风景,吃顿饭联络感情,毕竟是千万的生意,礼节总要做到位。 宋霁礼说什么都要延后一天,但却让他安排的行程照旧,带的人变成了陈橙。 岑诏不理解,夫妻腻歪也分事情轻重啊。 宋霁礼只担心昨天走丢会给陈橙留下心理阴影。 面上是他俩好友相聚,其实今天所有的行程全是让小太太看看风景,放松心情。 来之前还特地警告他少拉着陈橙问东问西,更不准话痨。 条条框框一大堆,比在部队的规矩还多。 可真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着。 岑诏得意地指着不远处说:“飞机降落的坪地就建在那,等下次你再来,我俩一起飞一圈。” “小婶婶没坐过二叔开的飞机吧,我劝你以后有机会也别坐,我上滚轮都没吐过,就坐一次他开的战机,颠了几下,到地后我给吐到差点虚脱。” “去试飞队前,我都做梦拿到一等功了,后面遇到二叔,我甘拜下风,给他做僚机。” 岑诏说话风趣,陈橙被逗笑好几次。 “他胡扯,你听听就好。”宋霁礼头歪向陈橙,小声和她说话。 陈橙看着广阔的天地,心里的郁气逐渐消散,也没这么抗拒和人打交道,主动问宋霁礼:「你以前是空军吗?」 宋霁礼:“嗯,干试飞的。” 陈橙歪了歪头,表示不理解。 “现在部队里能飞的机子,都是我们试出来的,它的极限在哪,也是我们测试出来。” 陈橙听着就觉得比普通的飞行要难,毕竟每一次飞行都是极限挑战。 陈橙:「听着很有意思。」 宋霁礼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后脑勺。 以前陈橙还会躲,以为是偷袭,现在他大掌再贴来,她感觉更多的是安心。 今天岑诏有不少小动作,陈橙善于观察,全看在眼里,再迟钝也猜到宋霁礼的用意,对他好感度又多了一些。 走到别墅门口,陈橙将手机放到宋霁礼手机,点了点。 最后一行字写:「今天谢谢你。」 陈橙送出去后,羞赧地加快脚步走远。 还没迈出步子,手被一把握住,圈到他怀中。 宋霁礼凑到她耳边,得寸进尺说:“打字道谢多没诚意,换个方式?” 陈橙怎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2章 雨后初霁 男人温热的呼吸缠绕她的脸颊,炙热滚烫,她羞怯地垂下头,不反抗也不拒绝。 “橙橙,你这样,我会默许你同意了。” 宋霁礼鼻尖蹭过她眼尾,痒痒的,呼吸藏不住地发颤。 他们有一条分界线,以为他会蛮横地闯入,但并没有,他只站在边缘,不再冒犯。 选择权,交到了她手里。 又不全是,因为他的靠近、他的存在,强到令人难以忽视。 陈橙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克制所有表情,并不想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输掉。 宋霁礼好奇她是什么反应,唇角微微勾起,充满了期待。 扯着袖口的那只手往前,虚虚地握住他的手。 她的回应怯生生的。 固执地仰着头,没有退缩。 宋霁礼五指扣入她的五指,掌心相贴,十指相握,趁她开小差,一把扯到怀里。 “胆子挺大。”他低低地笑说。 陈橙推他,奈何力气小,无法撼动他这座大山,反而便宜了他,整个人被带进他怀里。 一通电话打断他们。 响完三声,陈橙才意识到是她的电话响了,摸了几个口袋才找到。 宋霁礼一旁打量着。 怎么感觉她的生活习惯有些old school?对使用智能产品不是很熟悉。 仔细想想,她和大多数年轻人,不太一样。 手机对她来说就是通讯工具,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陈橙没有避开宋霁礼,摁了接听,放到耳边。 “小姑,你赶紧回京北,有急事。”沈濯语气着急,喘着大气。 陈橙慌了,六神无主地乱张望。 宋霁礼接过她的电话,持到耳边,说:“我送她回去,最晚明天中午到,出了什么事,到了再说。” 那边的沈濯冷静下来,忽然发现自己鲁莽了,陈橙第一次出远门,接到紧急电话肯定会手忙脚乱。 如果宋霁礼没有提醒他,接下来肯定会告诉陈橙发生了什么事,她可能会受刺激。 “嗯,麻烦二少了。”沈濯恢复平常的语气,不再毛毛躁躁。 宋霁礼把手机还给陈橙,给助理打去电话,订一张回京北的机票。 “你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也会过去。”宋霁礼送陈橙上车前和她说。 陈橙脑子乱成一团,能让沈家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事,大概只有陈傲霜的事了。 一想到可能出现意外,她便坐立难安。 “陈橙。”宋霁礼握了握她冰冷的指尖。 陈橙转头看他,眼里湿漉,眼尾泛起猩红,暴露出内心的焦灼不安。 “记住,出了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宋霁礼拇指揩过她的眼尾,“不要把事情往糟糕的方向想。” 如果可以,他也想跟着走,但约好了客户,就算是急事,也得见上一面。 “我就晚你两个航班。”宋霁礼拍了拍她手背。 小动作安抚到陈橙,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情绪逐渐稳定,点了点头。 “路上注意安全。”宋霁礼合上门前对主驾驶的助理说,“和机组打个招呼。” 助理:“宋总放心,已经提前说过了。” 宋霁礼后退两步,目送车子开远。 一直观望的岑诏本想上前打趣两句,缓解氛围,先得到了宋霁礼的一个刀子眼。 “半小时后我要会客,赶紧去安排。”宋霁礼恢复原来的冷脸。 岑诏心里啧啧两声。 老婆走了,装也不装一下,太伤兄弟情了。 宋霁礼顾不来其他,只想赶紧把合同签好,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北,总觉得要发生的事对陈橙不利。 - 晚上十点,陈橙回到京北沈家,下车看到往日空旷的车库停满车辆,沈家的人应该全回来了。 喜事都不一定能到这么全,只能是不好的事。 陈橙朝陈傲霜住的主楼跑去,守在门外的两个阿姨将她拦下。 “里面在讨论事情,四小姐先不要进去。” 两人并肩站着陈橙面前,和城墙一样密不透风,她连大门都没看到。 陈橙慌忙地打着手语,请求她们让路,她不会打扰他们谈论事情,只想去看看母亲。 “四小姐,我们看不懂。”张妈抱歉一笑,“大少爷交代过的,聊完再让你进去。” 陈橙急哭了,眼泪不停地掉,不停地打手语,希望她们能放行。 “陈橙。” 沈濯推门出来,叫了她一声。 陈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小跑到沈濯身旁,和他说:你带我进去可以吗?我只想去见母亲,不会打扰你们。 沈濯看不懂手语,但抓到了细节,她几次指向陈傲霜住的屋子。 “昨天奶奶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她怕你担心让我们瞒着,今天变得更加严重,医生无力回天,让我们通知家里人,叔叔婶婶们都带堂弟堂妹们回来了,怕你太伤心,所以爷爷做主先不告诉你,等事情过了再和你说。夜里我给奶奶守床,她老人家念了你名字几次,不想她走前见不到你,便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电话。”沈濯叹气,“奶奶已经八十岁高龄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陈橙拔腿要跑,沈濯拦下她:“你听我说完。” 陈橙擦了把泪水,和他说:我先见见母亲可以吗?我会听你说的。 沈濯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少女,因为太害怕,比划的动作都是抖的,他的心跟着抽痛。 但痛大过报复欲。 他们想瞒着陈橙,他偏让她知道,要她切身体会一旦陈傲霜离开,她在沈家什么都算不上,任何人都能轻易拿捏她、轻视她、摆弄她。 这是她霸占他们亲情该付出的代价。 “爷爷不想你见奶奶的原因你也知道。”沈濯说,“我可以让你进去,但希望你不要贪心。” 陈橙因为情绪激动,比划的动作大了许多:我不会拿沈家任何东西,也不会接受母亲给我的任何遗产。 她不在乎这些,更没有资格去继承,她只想见陈傲霜,因为她擅作主张答应联姻,她们还在冷战,还没给她机会和陈傲霜解释。 如果直到去世都没能见上一面,她会自责一辈子。 “我是相信你的,只是提个醒。”沈濯故意再次强调,“希望你不要接受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沈濯往旁边挪动,陈橙冲向陈傲霜的房间,心里怕极了。 如今一个过去十多年,唯一对她好的人真的不在了,怎么可能不难受、不害怕。 以前,陈傲霜总将死挂在嘴巴上,陈橙快听麻木了,也记住了她的教诲,若以后一个人在沈家,安静地生活,不去打扰任何人,更不能搅到家族生意和财产继承的斗争里。 真的到了房间门口,她失去推门的勇气,靠在门框,想平复好情绪再进屋,却怎么也收不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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