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琟看了一眼陈橙,对着宋霁礼说:“你说得倒是轻巧。是不是我妈知道你来了,特地找你劝我。” “来之前打过一通电话,二嫂是专门关心我的,我们才懒得聊你的事。”宋霁礼当然不会告诉陈时琟他母亲来电还拜托帮忙介绍相亲对象。 “要不,我回头给你介绍?”宋霁礼问。 陈时琟冷冷看过去一眼:“瞎操心。” 宋霁礼:“长辈操心,很正常的。” “少占便宜,在你媳妇面前,稳重一些。”陈时琟懒得和宋霁礼胡扯,问起陈橙的状况。 “是完全好了?” “必须的,好得不行。”宋霁礼拥着陈橙,“完美无缺。” 陈橙不好意思,轻轻推一下,眼神警告他少说浮夸的话。 陈时琟玩笑说:“当年你特地学的手语,以后岂不是用不到?” “特地?”陈橙转头看宋霁礼,“不是在部队学的么?” 难得见陈时琟笑,虽然只是鼻音发出来一道很轻很轻的笑音。 “他们部队搞试飞的,去哪学?”陈时琟故意反问。 陈橙单纯说:“飞行员戴上设备后交流不是很方便,需要比手语,不是么?” 她一直以为宋霁礼的手语是职业需要才学的。 “除了基本几个简单的飞行手势,他们能通过这个交流。”陈时琟指了指耳朵的位置。 陈橙恍然大悟,怎么忘了他们可以用耳麦对话啊!竟然无视了这么大的细节。 “你……为什么学手语?”陈橙好奇问,难道是和她一样有不好的经历,导致没有办法说话吗?陈时琟对此很了解的样子,难道是在京北疗养的时候学的么? “他那会儿请长假休息,暂住在我家,不爱说话,我大哥调侃他干脆去学手语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他第二天立马找了手语班上课,他在家也是闲着,虽然是学手语,起码愿意不做危险的事,家里人感到费解,但也支持。”陈时琟说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摁下解锁键,远处的车灯闪了闪,他阔步去找车。 只剩下两人站在路边。 陈橙看向宋霁礼,等待他的回应。 良久,宋霁礼找不到好借口,糊弄说:“别听他胡说,我当时还学了极限攀岩和赛车,请假在家没事做,打发时间而已。” 陈时琟将车开来,停在他们旁边,降下车窗:“外面冷,要不送你们回家再聊?” 宋霁礼拍了拍车顶:“你小子故意报复是吧?按照辈分来说,我可是你二叔。” “拉倒吧你。”陈时琟将车窗升上去,坐在车内等着,也不催他们。 陈橙不解:“报复?” “那会儿我请假疗伤,他被前女友甩,算得上同病相怜,所以我们关系还不错。现在我成家立业,阖家幸福,他还是孤家寡人,我还和干爹干娘调侃他相亲的事,心里估计不爽。”宋霁礼说,“他可坏了。” “你少编排人家。”陈橙是半个字都不信宋霁礼了。 说了真话反而惹来白眼,宋霁礼感觉自己也太委屈了。 - 回到家,陈橙上楼洗澡,宋霁礼跟着到卧室。 洗好后,陈橙躺在床上,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宝贝,我怎么也算是第二次来你这儿住,不贴心地照顾一下我?”宋霁礼问。 陈橙放下手里的平板,说:“衣柜里不是有顾管家给你准备的睡衣?你还想要什么。” 当然是要她的关心啊! 宋霁礼转身进到衣帽间,心里腹诽,陈时琟轻飘飘两句话,他们夫妻俩就起了争执,他美美隐身。 该说不说,不愧是外交官,好手段。 宋霁礼洗完澡,特地在陈橙睡的那边床坐下,若无其事地擦头发。 陈橙看了一圈屋内。 这个位置靠近房门,以为他是习惯性睡离房门近一些。 她往另一边挪动,主动让出位置,继续用平板看漫画。 她在追郁清的漫画,自从知道她的笔名之后,还没来得及追更。 其中有几画的空境是她帮忙改的,郁清都会很贴心地署名好。 在旁边空白处看到春柔和雨止两个笔名在一起,感到奇妙。 郁清的读者没有认出来她,可能是两个圈子,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郁清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只要对她好一点,她会回报她有的所有。 前两天还说要给陈橙打稿费,不能占便宜。 陈橙没收,全让她先欠着,有空请吃饭。 郁清还真的认认真真地在备忘录记下来,还说会好好做餐厅攻略,等下次见面,带她在京北大吃特吃。 想到这,陈橙查看行程,后天下午没事,不如约郁清出门叙叙。 她给郁清发微信,问:【清清,后天有空吗?我来京北办事,下午想约你出门吃饭。】 郁清秒回:【不好意思啊橙子姐,我最近毕业季,要准备论文,还要赶更新,可能没时间。等我忙完这阵,我飞江都找你!】 陈橙:【没事,你先忙,有空再聚。漫画很不错,快追到最新章节了,加油。】 郁清发来几个可爱的表情,看得出非常地开心。 郁清:【老板,谁夸我都没有你夸我开心。】 陈橙笑:【逗我开心?】 郁清:【我说认真的,我以前的画技压根没眼看,去你那兼职后,你给我传授很多技巧,我免费上了无数节大师课。】 对她来说,陈橙的夸奖就是老师的夸奖,每个学生得到老师的夸赞都会开心。 陈橙聊得正投入,肩膀突然凑来一颗脑袋。 “和谁聊,这么开心?”宋霁礼问。 陈橙将手机反扣,塞到枕头下面:“不关你的事。” “橙子,我们要是真吵架,就着了陈时琟的道了。”宋霁礼贴着陈橙躺下。 陈橙背对着他:“你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实话实说。”宋霁礼轻蔑地轻哼一声。 都说资本家手段多,政客才是城府深、手段非同一般。 “当初我来京北找你,开的那辆黄色的跑车,就是陈时琟的表哥借给我的,说包女生喜欢,我还真信了。”宋霁礼觉得自己被坑惨了。 陈橙转身:“他表哥可能说的也没错,不知道其他女生喜不喜欢,但我无法直视,是因为车子上喷漆深浅不一,感觉……很丑。” 常人看起来是很正常的明黄色,她看来是亮一块暗一块,相交的地方又叠出另外一种颜色。 颜色混乱,非常丑。 终于得知原因的宋霁礼感到好笑,“我还以为被你嫌弃了,但你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又感觉你不是特别嫌弃。” “是因为,你穿了黑色。”陈橙说,“大面积的白色和黑色会让我觉得很舒服,我可以看出任意一种我觉得舒服的颜色,不会有色彩混乱的感觉。” 宋霁礼指尖贴近她的眼睛,就要碰到睫毛,她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指腹在眼窝游走,像在抚摸一匹漂亮的丝绸,触感舒服,不舍得放手。 陈橙感觉痒,抓住他的手,睁开眼。 屋内的落地灯没关,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似乎给他增添了神性。 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就像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一样。 “宋霁礼,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嗯?” “你的过去,很……不好吗?” 她的声音放轻了。 “如果不好,那就不说了。” 谈起不好的回忆,人是会难受的。 她对此深有感触。 “挺阴暗的吧。”他说。 陈橙想也不想,否认了。 “不啊,我说过,我的眼里,黑也是彩色的。” “最起码,我眼里是这样的。” 她眼里的宋霁礼,不是阴暗的,是斑斓的。 就像水面的浮光,有生命力地闪烁着。 宋霁礼揽陈橙入怀,低头,鼻尖抵在她的头顶。 他的陈橙,真的很好、很好,好过世间所有。 除了心理医生,他从未谈起最后的那场行动。 “因为一次任务出了意外,试飞没有按照设想进行,但为了要更极限的数据,我们没有弃机,不想所有的努力白费,想要保住数据,但没能救起来,不得不弃机逃脱,但舱门打不开,试了许久,在落地的那一秒终于破窗而出,再晚一秒飞机坠毁,我们就会融化在高温里,体无完尸。” “虽然没有人伤亡,但同出任务的战友下半辈子都只能坐轮椅了。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再差一点,我俩命都要一起交代在那了。最后的行动给我留下了阴影,心理状态不适合执飞。因为大学毕业不想进家里的研发部工作,和爸妈怄气,出事了不敢和爸妈说,只告诉了干爹,他亲自开车去军区接我,就在京北疗养了半年。” 陈橙想到了宋霁礼胳膊上的那道疤,凭借着记忆,手抚摸上去。 “那会儿留下的?”她问。 宋霁礼:“嗯,破舱时留下的。” 虽然伤口已经见到骨头,但两人能顺利活下来,就算废掉一条手也没什么。 陈橙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伤疤,“这是勋章,不是难看的伤疤。” 她低头吻上。 因为曾经伤到过,他好了之后很少用右手,更不会去触碰,伤口周围的神经钝住了一样。 湿热的吻落下,他心口发紧,接着血管扩张,感受到胸膛里那颗心脏在狂跳。 宋霁礼抬手,压住她肩膀,声音都哑了:“不要乱亲。” 根本不是亲,是点火。 陈橙抬眼就这样看着他,直勾勾的。 她又亲了一口,舌尖擦过愈合的口子。 宋霁礼深吸一口气,右手掐住她的下晗,胳膊上青筋暴起,平整的伤疤变得崎岖,有点丑,但性张力十足。 “你是想被屮吗?”宋霁礼轻笑问。 他掐下巴的力度太重,陈橙没有办法说话,拍了拍他的手。 野蛮感的力量紧紧裹着她,手摸到后脖子,轻而易举地掌控住。 陈橙手微抖,感受到她有点紧张。 没有逃开,而是像一只会刻意讨好的猫咪那样,往后蹭他掌心。 柔软的发擦过他粗糙的肌肤,他没有耐心再磨蹭进行,很短的前戏,直接到底地紧密相连。 裹得严密,他没有任何停顿让她适应。 不停地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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