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晚宴的礼服也已经借好,开年春季的顶奢款,温老师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到时候让那群瞎了好几年的媒体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艳压!” 车离开前,阮佳特地摇下车窗,很夸张地抛了几个飞吻过来。 周芙手握方向盘潇洒一摆尾,食中两指并拢,往窗外一伸,“走了!” “……” 温晚凝万千思绪在心头,在原地仰望了一会夜空。 遛狗经过的大爷多看了她两眼,温晚凝怕被认出来麻烦,才佯做无事,扭头乘电梯回去。 卸完妆洗了个澡出来,凌野那边的聊天框翻了翻。 没有新消息,风平浪静。 温晚凝指尖戳在键盘上半天,才敲出一行试探的话,眼一闭发过去: 【最近忙不忙,吃饭了吗?】 她刚刚看过表。 换算到凌野那边,午饭晚了点,晚饭早了点,但都能用这句老祖宗的智慧以不变应万变。 等了十几分钟没回复,她刚想倒头就睡逃避现实,就看见戚酒酒头像右上角的红点数字还在不断攀升,索性直接一个电话过去,把事情始末解释了一遍。 戚酒酒像是在泡澡,浴室里还带点回音,“所以都是人家瞎嗑的?” “不然呢,”她语气太过失望,听得温晚凝哭笑不得,“让你不要关注那种超话,看多了会被洗脑。” “……没想到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戚酒酒又确认一遍,“弟弟他真的不喜欢你?” 温晚凝瘫坐在沙发上,“凌野他性格比较老派,照顾我估计就纯粹报恩,人家有暗恋的女生了。” “卧槽……”戚酒酒虎躯一震,“真的假的,谁啊,我认识吗?” 温晚凝自己也没头绪,“不清楚。” “好可惜,”戚酒酒沉吟片刻,遗憾长叹一声,“我的错,你枕人家大腿睡觉那次,我话是说得有点过分,还想着这帖子铁证如山,能让我日后吃席做主桌,没想到都是假的。” “我现在更没办法面对凌野了,”温晚凝抓只抱枕塞怀里,往后一仰,“蹭都已经蹭到了,事后再怎么道歉吧,都感觉自己又当又立的。” “也就是你才这么觉得,”戚酒酒满不在意,“自来水诶,有这么会带节奏领嗑的cp大手,谁撞上了不是烧香拜佛敲锣打鼓?” “就是个看问题视角的事儿,按那个钻研的劲头,我和许嘉树都能有点前世的渊源,就是写的人笔杆子厉害,让看的人不自觉就被套进去了。” “再说了,除了回国那天你穿他队服闹了个乌龙,这篇帖子从头到尾全都是他在追你的同款啊,你那条手链早挂车上八百年了吧,你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内耗真的大可不必。” 温晚凝痛苦到哼哼唧唧,听得戚酒酒嘴都笑歪,“你真要觉得过意不去,当年在弟弟身上花的三十万就别要了,反正这把你也早赚回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温晚凝苦笑,“但我是真怕这种事多了,人家再好的脾气也不想理我了。” 第62章 是她亲手送的 从帖子上热搜到现在,三个多小时都过去了,凌野也不知道看见了没。 车队官方号没动静,凌野微信上也没回她。 她很难忍住不多想。 戚酒酒啧一声,“管他呢,我的建议和你经纪人一样,能蹭一分钟就赚一分钟,你都帮他逆天改命了,现在多捞点也是应得的。” “先不多说了啊,我明天还有个红毯要走,脸不能肿,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温晚凝声音闷闷,“我知道了。” - 热搜还明晃晃地挂在那儿。 温晚凝洗完澡躺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词条再红,不过也只是粉丝的联想,不是什么真塌房,不回应才是最好的回应。 也许是因为笃信这点,凌野那边从个人到官方都没有表态。 事态逐渐降温,话题广场刷一刷,除了一开始的如潮骂声,帮她说话的人和嗑到的路人都开始涌现: 【写帖子的人说自己黑绿队老粉?瘟粉反串的吧】 【梅队国内没员工?上赛季凌野分站赛五连冠你们宣传跟不上,这次倒是净给劣迹女艺人骑脸了,热搜挂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说句话,怕给人吸不够血?】 【我男的,某扑每年网络女神wwn都入围,当时跟着围观还觉得小姐姐身材挺辣挺养眼的,怎么从上了节目就开始非得捆绑凌野,想开创赛车媛新流派吗[狗头]】 【姐实惨,碰巧和顶流当过邻居被骂,cp粉产点粮太香了也被骂,总之糊就是原罪呗】 【呜呜呜你们老伦敦的规矩是只要用同款就算谈了是吗,我香水已经下单了,让我和凌野谈吧求求了】 【还以为是真塌了好失望,原帖看完了,没觉得有什么啊,总结:还是你们凌帝太红了】 【这波冷处理给我看怜爱了,除了根本不可能的男主心里有鬼,你梅本质上还是看不上姐那点流量吧,随便换个顶流花,你看现在出不出盖章律师函警告呢】 【事件双方一个都不了解但好香……大胆买股,一年后稿主就是元老级福尔摩斯】 【题外话,温老师当年电影节那几部片子质量是挺高的,其他演员的表现也都可圈可点,真的可以看看】 …… - 凌晨四点多,温晚凝又最后看了眼微信,凌野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的那句,安安静静的。 她把屏幕锁了,扔到枕头下面。 申城的冬天不供暖,家里没开空调,冷得她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被罩前几天刚被阿姨洗晒过,同款的洗衣液用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换。 也许是这种太过熟悉的味道。 又或者是,她几个小时里,意识里默念了太多次凌野的名字。 睡着前的一瞬,某些尘封许久的记忆突然被翻动,温晚凝在朦朦胧胧之间忽然想起来了—— 凌野在比赛时戴过的那条手串,好像并不只是同款,而是她亲手送的。 就在六年前,她和凌野见的最后一面。 夏夜的机场,十二点刚过。 白光通明寂寥,值机柜台前零星几个搭国际航班的旅人,在冷气里不住地搓着胳膊。 她那时候做事随心,说好了不送,快到点时又让司机从影棚赶过去,包翻了一圈实在没什么东西能当临行礼物,就把车里一直挂着的那串珠子摘了下来,全副武装站在候机大厅,找了一会没见人。 刚准备无愧于心地回去,远处突地传来一阵哗动,过关口逆着人流撞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跑一步晃一步,干净的白运动服卷了袖口,背一个崭新的黑双肩包,赶末班车似地全速往她这边跑。敞开的外套被风吹起,鼓动又落下,像扑火的飞蛾。 少年急刹两步,在她面前站停,短发汗湿,不住地喘。 送手串的时候,温晚凝免不了要替自己美言两句,一番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要信了:特地去静安寺替他求的,希望他到了那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好像还有许多送别的场面话,不痛不痒的,如今全忘了。 只记得对方接过后,她半天没听见回应,拧眉抬头的那一眼。 凌野站得挺拔,低着头专注看她。 白光之下,少年的睫毛长而直,干净的眼被灯光打得泛棕。 像是一条特别认主的大型犬,她说的都听,她随口一提的都信。 广播里催了两遍。 他手臂抬起来一点,又落下去,声音有点哑,“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 少年的声音弱下去,“……不会很频繁。” 她说好。 她说有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她,她说去了欧洲那边的车队好好表现,赚够她给的三十万之前别回来。 然后她丑闻爆发,不得已换了号码,注销重置了所有的社交账号。 联系了那么多人,却从未想起过他的名字。 第63章 姐姐看到这些,会觉得困扰吗? 温晚凝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是被冻醒的。 十二月底的申城,如往年一样阴冷,辗转间被子在从后背漏了条缝,室内的冷空气密密扎扎入骨,像极了六年前夏夜机场的空调风,重新弥散在她身边—— 那些白而亮的灯光,刚摘下助听器没多久,还不太习惯听见这个世界的凌野,和他被杨夏带进安检通道时,留恋回头的一眼又一眼。 这场梦是如此真实。 以至于温晚凝睁开眼睛时,最先感受的,竟然是陡然从强光进入黑暗中的不适。 没见面的这几年,她想起凌野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以前忘了从哪里看过一句话,人根本就不可能忘记真正在乎的人。 所谓的想不起来和记忆模糊,只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根本就可有可无,或者犯了自己都羞于承认的错,在美化记忆的过程中,顺便把对方给抹掉了。 坦白来说,她应该算是后者。 二十岁刚出头的时候,温晚凝的善心就像夏天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捡个孩子像捡了条小狗,一开始新鲜得不得了,买衣服买漂亮球鞋,高高兴兴当娃娃打扮,回申城赶通告的空隙拢总没几个小时,还特地开车到人家训练的赛车场,以家里人的名义请杨夏全车组喝奶茶,比亲姐姐还像姐。 从春末国内F4开赛,来申城各大卡丁车场闲逛的欧洲体育星探并不少,凌野的成绩足够耀眼,即便是还在耳道手术的恢复期,已经有不少人递来了橄榄枝。 温晚凝当然也与有荣焉。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每次她从外地回家,看见凌野递过来的新名片上那些闪闪发光的欧洲一线强队,都会在少年略显含蓄的科普中张大嘴巴。 没有其他人能分享喜悦,她只能夸张地抱着凌野的腰蹦蹦跳跳,直到少年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轻声告饶。 凌野那时候刚恢复听力不久,英语能力和她六七岁时不相上下。 别说去欧洲后进入车队该怎么出成绩,就因为语言问题,被其他少年车手霸凌的概率也极高,估计连口饭都吃不上热的。 这样顾虑的人是她,突然把凌野送出国的人也是她,美曰其名在眼前晃着心烦,不送走不行。 真正的理由难以启齿。 让她在那个夏天每次见到凌野的脸时,都忍不住想起那个荒谬的早晨—— 她毕业大戏的第二天。 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将整个礼堂入口处都挤爆的鲜花,这些都已经成了昨天的记忆,留下来的只有宿醉,和一双依然走不太了直线的腿。 温晚凝趿上拖鞋走出卧室,没看见人,餐桌上一碗醒酒汤加了糖,还冒着热气。 昏昏沉沉喝了没几口,涨麻的下唇刷过一阵刺痛,她猛然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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