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大概是在他们俩的相处中她总是不太自然的原因,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一连串反应,包括他对她的评价。
其实是有点道理的,她面对他时的不自在,呈现出来的反应就是木讷无趣。
期待是一种很微妙的绑架,她一直在无声的绑架自己。
台上夏序正拉着西桐合唱呢,突然乱入曲维舟的笑声,看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那么欢,很是不满:“嘿!我说你们干嘛呢?能不能好好听我们唱歌?!”
曲维舟转头和他斗嘴:“听什么?听你那一口蹩脚的闽南语?”
夏序操着一口任谁都能听出烂到极致的怪口音,正在唱闽南语版的《爱拼才会赢》。
西桐不情不愿颇为嫌弃地跟唱。
阮今鸢抿唇,拿起一瓶啤酒喝。高珊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拿了一瓶跟她碰了下,也对瓶吹。
高珊琳陪她喝了一瓶,又到了自己的歌,欢快拉着西桐对唱了。
阮今鸢窝在沙发拐角默默喝着酒,脑子里还反反复复想着刚才的对话。
她好像看人能力真的很差……
她不禁怀疑自己,当初在萧煜时身上感受到的那些好,究竟是不是错觉。可是又不太像……
脑回路七拐八拐,有个瞬间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萧煜时,难不成是被鬼上身?想到这儿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
不知不觉喝了不少,胃里悄然开始汹涌,胸有点发闷。阮今鸢放下酒,感觉开始难受想吐,摸索着站起来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关上门,声音大部分都被隔绝在了里面,外面走廊很安静。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背对着的俞弋,他还在打电话,时不时点个头。
肠胃开始绞痛,她没空再注意他,指腹用力按着肚子想要止住那一阵阵汹涌的呕吐欲。可没什么用处,她忍不住干呕了两下,这两天她都没怎么吃,什么也吐不出来。
反倒是生理性的泪糊了满眼。
俞弋没想到这通电话要打这么久,下周就是他外公六十六岁大寿,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提前回的嘉水。他爸妈现在还在国外回不来,就有一堆东西需要嘱咐他注意。
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了蹲在那儿的人。
他皱了皱眉,脚下毫不迟疑地朝她走去:“阮今鸢?”
她蹲在那儿,肩膀一阵压抑地颤抖。
他想触碰她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但还是轻碰上了她肩:“你怎么了?”
阮今鸢浑身都开始难受,还带着喝了酒的燥。满脑子都是如何压下阵阵涌起的呕吐欲,根本没余地多去思考别的。
听见像是有人叫她,她从臂弯中泪眼模糊地半抬起头,勉强应了一声:“嗯?”
俞弋指尖一顿。
她一身酒气,应该喝了不少。浓密纤长的睫毛已经被泪打湿,眼神也不太清澈,像是闷声哭了一场。
他忽然想起一些场景。
这两年,他几乎每一次看见她时,她都在看着萧煜时。
她应该是很喜欢他,所以从来没有注意过旁人,满心满眼都是萧煜时。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羞涩和欣喜,看着她会因为萧煜时一句话而明显开心起来。
她早就忘了他是谁,他们俩如今和陌生人无异。
原本他以为萧煜时也是喜欢她的,所以从没想过什么。直到前天那场聚会不算愉快的散场,他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听见了两个女生低骂。
他没见过那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咬牙切齿:“我说萧煜时那个渣男怎么突然冷淡我?原来是有新欢了,感情老娘就是他一条鱼是吧?混蛋!”
另一个在一旁安慰她:“好了别生气了,我已经找人去想办法搞邹静怡联系方式了。”
那女生闷闷:“嗯,反正不管怎么说,还是跟邹静怡说一声吧,这种渣男不配跟美女谈恋爱!”
朋友应到:“行,搅黄了也算咱积德行善,搅不黄那他俩锁死。”
那女生听了又笑又哭:“妍妍你知道吗,我真是蠢,我还为这渣男哭了好几天。我还怀疑是不是我哪里不好,所以他不喜欢我……”
俞弋收回思绪,看着她。
所以她现在,也是为了萧煜时哭吗?
还哭得这么伤心。
他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拆了一张递到她面前。
阮今鸢没有接,咬着唇,极力忍耐着什么。
俞弋垂眸,忽然觉得有点烦躁。
在接触到她不算清明的视线时,却又不忍在这种时候把看到的一切告诉她,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握着包装的手青筋微微隆起,攥了几秒,他还是松开,另一只手捏着纸轻贴上她眼角。长睫下意识颤了颤,扫过他指尖。
俞弋动作停了片刻,才再次继续替她擦泪。他怕不小心擦进她眼睛,动作很慢,远不及她再次落泪的速度。
阮今鸢意识混沌,但能感觉到眼前有人在给她擦泪,动作很轻。
她以为是高珊琳,凭着直觉握住了面前的手腕,胃里的翻滚让她说话都在颤抖:“我好难受…我好想……”
呕吐感再次顶到喉咙,她连忙止住了话,生怕吐出来造成麻烦。
俞弋看着她抓着他的手,指尖都在泛白,却没有什么力气,嗓音也是掩盖不住的颤意。
她好想什么?萧煜时吗?
原本欲言又止的话再次来到了喉间。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声:“阮今鸢。”
他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阮今鸢听见自己的名字,似乎是俞弋的声音,意识短暂回笼几秒,就听见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就这么喜欢他?”
她还没理清这句话的逻辑,就听见他又说:
“商量个事儿。” “别喜欢他了行不行?” ---- 鸢宝:难受,好想吐… 俞瞎子:好想什么?好想他?不许想[醋] —— 俞某:高冷?我? —— 最近总有点推歌瘾,已成功安利了几首给朋友嘿嘿:D
第6章 天天
阮今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家。
这两天一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再醒过来的时候,正巧陈姨端了碗醒酒汤上来。
“诶圆圆你醒啦?我刚还想怎么把你喊起来呢。”她端着碗到床边,“来,熬了醒酒汤,你喝点儿。”
阮今鸢还云里雾里不在状态,环视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里。头还一阵阵的晕,她无力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陈姨,我怎么回来的?”
陈姨上下舀着汤散热:“昨天半夜里一群小年轻送你回来的,我跟你说哦圆圆,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男生多的话,下次注意点别喝太多。”
阮今鸢失笑:“他们都是很熟悉的朋友,那两个女生是我室友,不会有危险。我知道的,下次不会再喝那么多了。”
陈姨听到她答应,才满意点点头。那几个小孩看着也是正经的,就是前面那个扶她的看着有点花花相,所以才会叮嘱这么一句。
现在年轻小丫头没阅历见识,很容易识人不清走上错路,再想掰回来就来不及了。
陈姨看着热气散得差不多,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阮今鸢就着喝了一口,嗓子润了不少。又喝了几口她恢复了点力气,从陈姨手里接过碗:“谢谢陈姨,我自己喝就行。”
她房间里的窗帘是完全遮光的款式,目前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分不清到底是白天黑夜:“陈姨,现在几点了?”
陈姨:“下午一点。”
“一点?”阮今鸢不免有些头疼,“我怎么睡这么久?陈姨你看见我手机没?”
“手机?哦在那边书桌上,我给你充电呢。”陈姨说着去给她拿了手机过来,不放心说,“你们年轻人哦,现在真是离不开手机,两眼一睁就要找手机,小心近视眼!”
阮今鸢一口气喝完了醒酒汤,放到一旁,接过手机朝她笑笑:“嗯嗯我知道的陈姨。”
陈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圆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阮今鸢是被一大家子人宠着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虽说先生太太主张培养她独立,她从小也确实能自主决定自己的一切,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状态。
陈姨担心她是在外面受了谁欺负不说,一个人憋在心里。
阮今鸢被她突如其来地发问问得一怔,嘴角的笑就这么僵住,过了好几秒才摇了摇头:“没有啊陈姨,你怎么会这么问?”
陈姨看她这状态,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怕是她不愿意说。想了想,还是没追问:“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但要是真有这种事你也别一个人受委屈,跟先生太太或者跟我讲都可以。”
阮今鸢心下触动,点点头:“好。”
陈姨拿着醒酒汤碗出去了,临走前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她再去做。阮今鸢说了几个她的拿手好菜,陈姨应下。
她靠在床头,有点发蒙。
只记得昨晚好像喝了很多,喝到肠胃开始难受,后面她出去透气,看到了俞弋。
再后来的事情就都没印象了。
阮今鸢努力回想。
她好像记得模模糊糊间俞弋是不是跟她说话了来着?
头又开始发晕,她按着缓了缓。
在床头靠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解锁看手机里的消息,陆续回复过去。
俞弋也给她发了一条,很简洁。
Y1:【醒了说下拍摄的事】
阮今鸢想起之前加好友后也没聊过天,当时忘记备注,她点进他头像给他改为“俞弋”。
她忽然注意到他的头像,是一条翻着白眼的厚嘴唇羊毛毡苦瓜,给人一种“还有这个世界,我都懒得说”的丑萌傲娇感。
她想笑,也真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的是好大一个误会。
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他高冷啊!
心情无端好了不少,阮今鸢退回他的聊天框,跟他细说起这件事。时间其实说来也不多,她还得按照他的身材来改衣服,算算还是有点紧张。
她没拖沓,找出设计稿和成衣人台都发给他看了一下,跟他说了一些设计思路和想要拍摄的风格,又转头去找有没有合适的摄影工作室。
阮今鸢一直很喜欢东方传统文化故事,从前外公今华道总喜欢给她讲这些东西,也有耳濡目染的缘故。小时候他还送了她一整本手绘丹青版的山海经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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