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候机的时候有点无聊,刷了一下朋友圈。” 看看,什么叫心理素质,这就叫心理素质。 安念念一下就被唬过去了,哦了一声就开始接着讲自己那对活宝父母之前的光荣事迹,譬如忘记她高考是哪一天,在她出门的时候还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去上学之类的。 反正这对夫妻俩眼睛里只有彼此,对周围其他的人事物都不太关心,安念念在这样的环境下能长这么大也实属不易。 吃完面,阙濯自觉地把自己的面碗和安念念用的勺子都给洗了,然后安念念趁他在洗碗的时候悄悄地把酒店给退了,又去父母房间翻出套爸爸的睡衣来。 阙濯洗完碗正想问碗柜的位置,就看见安念念抱着一套居家服走过来:“那个……阙总,你看酒店也挺贵的,反正我们家也没人,多出一空房间……你要不就凑合凑合,也给我省点钱?” 安念念一边说,心里还一边在盘算。 这要是阙总说不行,那倒也罢了,反正她刚才在饭桌上是真订了房,待会把他送过去也不迟。 但这要阙总说了好,那就有点失策,毕竟退房还要扣一笔手续费,他又不是以出差名义过来的,公司也没法报销。 阙濯按照安念念的指示把碗放回去之后不置可否,只很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居家服展开:“这是你爸爸的?” 其实是谁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居家服一看就是情侣款,下半部分一只硕大的蓝色熊头还在嘟着嘴好像在等待和另一半接吻。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父亲应该有的东西。 “呃……就像我刚跟你说的,我爸在是我爸之前,他更大一级的身份是我妈的丈夫,他们两个人日常跟二十多岁热恋的情侣没什么区别,绝对超乎你想象的黏糊。”想到那对恩爱夫妻,安念念脸上不自觉溢出笑意:“不过这套他穿着不合身,尺码买错了,我妈懒得退,他试完就压箱底了说以后胖了再穿,之后一次也没穿过,你穿应该正好。” 阙濯点点头:“好,谢谢。” 安念念把人带浴室里,然后去楼下给他买了些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但今天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在朋友面前承认了男女朋友关系,牵着手轧马路回家,还在楼下一起逛了便利店。 她给他煮面,然后看着他吃完去洗碗,现在他在洗澡。 诚然她必须承认之前对于这件事也是期待的,但今天的期待显然超越了往常的任何一次,那种雀跃感让她甚至想要在从便利店回家的路上跳一支舞。 她好喜欢阙濯啊,虽然不知道阙濯对她有没有她对他那样喜欢,但至少…… 是不讨厌的吧。 就像祁小沫说的,他在大年二十九千里迢迢跨越南北来到这里,不可能是因为一个讨厌的,或是没感觉的人。 阙濯洗完澡穿上那身亲亲熊的居家服推开浴室门走出来,正好看见安念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弓着腰双手扶着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弯弯的,哪怕隔着几步远都能让他感受到那股发自内心的轻快与甜蜜。 “你洗完了?好快啊。” 浴室门自动闭合的声音让她站起身看了过来,阙濯走到她面前,抬手将她刚上下楼梯跑乱的头发理好。 他本来是想等安念念也洗完澡,一切都准备好了再说。 毕竟春节在即,他也希望给安念念更多的仪式感。 但对视间,他原本在给她整理头发的手就自然而然地捧住了安念念的脸,然后不知不觉便低头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很轻柔的吻,轻柔得都不太符合阙濯之前的行事风格,安念念甚至感觉自己的唇瓣上只是落上了一片温热的雪花。 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抱住了阙濯的脖颈。 安念念闭着眼,身体被阙濯托着,双脚微微悬空,逐渐升温的吻带来了轻微的缺氧。在小小的眩晕与漂浮感中,她就这样被依靠在阙濯怀中,回到了卧室里。 两个人坐在床边,安念念偏过头去,阙濯便用吐息灼烧着安念念细白的皮肤。 “他们初五的订婚礼,”安念念感觉自己的舌尖都在微微发麻:“要去吗?” 去了还要随礼,平心而论安念念一分钱也不想给琴琴,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坏,便又窃窃地笑了一声:“你说今晚过后,会不会没有这场婚礼了?” “不好说。”阙濯声音也哑,双唇就贴在她的耳畔,震得她耳膜酥痒,“不过,有一件事你不好奇吗?” 安念念愣了一下:“什么事?” 东北的室内温暖如夏,安念念穿着毛衣都有点热。阙濯看她双颊红扑扑满脸好奇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抬起头,又低头吻着把人压回去,吻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抛出下一个谜:“她房卡哪来的?” 对哦。 酒店不可能因为是两个人入住就给两张房卡,一般都是客人一张,酒店保留一张。 阙濯这次来得很突然,就连安念念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而且那家酒店距离餐厅距离挺远,琴琴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搞到一张另外一间房的房卡,除非是早就带在身边。 但她开的是最高规格的套房,不可能装不下她和她丈夫两个人,除非—— “你的意思是……”安念念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睁圆了眼睛:“那张卡原本是她给别人准备的?” 这么劲爆? 这个判断让安念念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有点过于大胆。 “很有可能。” 闻言,安念念顿时三观都好像被重塑了一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缓慢地吐出两个字:“我天……” 别的不说,她现在是真的好奇那个人到底得是啥样的一号人。 阙濯看她依旧满脸震惊就知道这人脑子里还思忖着琴琴那档子事,直接手上一用力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把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再低下头续上了刚才的吻: “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做好眼前的事。” 然而阙濯话音未落,安念念的手机就突然疯了似的震动了起来。 四周万籁俱寂,震动的声音存在感极强,安念念皱起眉,心想天王老子来了现在她也不解电话,拿起手机正准备挂掉,只见屏幕上跳动着硕大两字:爸爸。 爹啊爹啊,你可真是我亲爹! “闺女你回到家怎么样,你妈这两天还挺惦记你的。” 安念念不耐的情绪在看见来电人的瞬间平息。 电话接通,安建国的声音与熙攘的人声一同传来,应该是在游玩的过程中抽空打了个电话过来。 难得,在玩的路上还能想起她来,安念念一把老泪纵横,情绪一上来,嘴上又开始渲染:“还行,就是想爸爸和妈妈了想的厉害,哎呀我本来还以为今年回来能团圆几天呢。” 但实话实说,阙濯来了之后,安念念已经不是很介意自己被这对夫妻遗忘在家的事情了。 “是吧,想我们了吧,你妈也这么说,这两天玩都玩得不痛快,一直说觉得女儿好可怜什么的……”安念念在家一直都是这么个黏糊的性格,安爸一听自然信以为真,“不过,闺女啊,这次旅行团说是可以加点钱延长旅途,再去法国转一圈,你妈有点心动,所以我们初五回不去了,我给你支付宝转了一千块钱,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吧。” “……” 那她春节回家回了个寂寞啊。 安念念挂了电话,又好气又好笑,阙濯看她表情哭笑不得的,问:“怎么了?” “我爸妈说还要再去法国转一圈……现在的旅行社都这么神通广大了吗,旅行签证可以在旅途中就办下来?” 安念念不知道应该感叹旅行社太厉害,还是感叹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去国外玩过,到现在都还是个搞不清楚签证规则的土包子。 不过比起这些,安念念很快意识到另一件事——那对活宝父母春节都不回家,亲戚之间也比较疏远,没有父母一起过去多尴尬,要是阙濯过两天也要走,那整个家不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但是毕竟是春节,安念念觉得要让阙濯不回去,也着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短暂思忖过后,安念念决定先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对了,明天就年三十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去?” 一般这种问题,无非也就得到两种答案。 要么晚点回,要么早点回。 但阙濯给出的答案,却是更加模棱两可:“看你。” 看我?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两个字之间解读的空间很大? 安念念想了想,非常厚脸皮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要不让你回去……你可以考虑不回去?” 哇,她可真是太恋爱脑了,能从阙濯这俩字里脑补出那么多。 安念念说完就等着阙濯说你想太多,却见阙濯弯起嘴角好似默认般地笑了一声:“对。” 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安念念一瞬间是真的完全精神了,满脑子只剩一句话: 甜甜的爱情是不是终于轮到我了? 但下一秒,现实就给了安念念无情的一个巴掌——她一个激动,竟然被口水给呛!着!气!管!了! “咳咳、咳咳咳!” 安念念简直难以想象阙濯在给出答案之后就看她咳得要死要活,会是怎样一个心情。 反正她自己在听见阙濯笑出声来的时候,是非常想死的。 不是,安念念你怎么回事儿啊,就算是甜甜的爱情要轮到你了,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显得好像没吃过没见过似的。 只是吃没吃过见没见过,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安念念唯一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也没这么丢人过,咳嗽的时候一张脸从双颊到耳朵根都涨红成一片,恨不得就这么转身从窗口一跃而下,终结这场愚蠢的闹剧。 而阙濯则是一直处于一种想笑而不能笑的处境里,他只能一只手虚握着拳挡在人中的位置,维持着安念念最后的颜面,另一只手还得不断地帮她拍背顺气儿。 “出息。” “……” 咳了足足五分钟,安念念总算从刚才的地动山摇中缓过劲来了。 当咳嗽声骤停,整个世界一下就从混乱与喧闹,一下跃至另一个极端。 安念念感觉哪怕是楼下在地上掉了根针,她都能清楚地听见。 她一抬眼,正好对上阙濯满是笑意的鼓励眼神。 对视的瞬间,安念念意识到,阙濯其实什么都懂。 他知道她明里暗里的暗示,也知道她刚才旁敲侧击的小心思。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会接受她这小小的,不合理的请求。 而她的心,也就在这一刻,缓缓地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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