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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被顾家认回去，但那顾家又是虎狼窝，为了让她脱胎换骨，少不得受罪。 之后又辗转来霍家报仇，应付完霍芸山，再来伺候他，也就是说，她的前半生，其实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不对，她假死之后，也是尝过两个月甜头的。 如果她真的坐牢，那她的人生，也就只剩下这两个月的甜头了。 他用余光看她，心里跟压了石头一般，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的他胸腔跟要炸开一样�
第1653章 靡靡之音（92）】 “滴-” 后车的催促唤回了霍风的神魂，他一言不发启动车子朝着警局开。 就在已经能看到警局的字样时，霍风猛地踩住刹车，停了车。 顾音音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她，恨声吐出一个字，“滚。” “滚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 车门开了又关，车内只剩下了他一人。 顾音音走的干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视线里，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霍风狠狠锤了下方向盘，趴伏在上面，死死闭着眼，眼眶胀痛。 他喃喃，“爸，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亡魂不安，就索了我的命，让我也得个解脱。” 他在车里从白天坐到了晚上，中间手机响了几回，他都像是听不见似的。 夜里，车灯晃过，他都在想，撞过来才好，把他这个罔顾人伦的畜生撞死，也算功德一件。 霍风是被拍窗的声音吵醒的，他浑浑噩噩，被拉下车才看清来人。 沈玉蓉大惊，“阿风！你怎么成这样了！” 霍风想说他怎么了，推搡之间，竟晕了过去。 正值夏日，他在车里坐了两天，窒息加上暑热，他昏迷了好一阵。 要不是身体素质过硬，恐怕这会儿早就成蒸笼里的包子了。 病床边，沈玉蓉眼眶含泪，“阿风，你这又是何苦啊。” 霍风声音沙哑，“妈，我，我不孝，我把顾音音放走了……” “妈知道，妈都知道。” 两日前，小雯来找沈玉蓉告状，沈玉蓉听到顾音音还活着心里宽慰，面上却罕见的冷了。 “小雯，阿风是个成年人，我请你跟樊妈是去工作的，并不是去监视阿风的，你们进霍家的时候都签了合同，标注不能泄露任何有关雇主家的事情。如果被我听到有关任何阿风不好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你在南城别墅的事情樊妈都跟我说了，年轻女孩子追求喜欢的人没什么不对，但你要懂得什么叫自尊自爱，霍家不会再用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小雯不仅如意算盘落空，还被一向温和的太太责问，难堪的不行，哭着跑了，再没脸见霍家人。 她也实在是打错了主意，沈玉蓉对于别的事情或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霍风的事情，样样较真。 不过阴差阳错，也正因为小雯的报信，她得知了顾音音被霍风带回去做了佣人，她深知霍风骨子里重情重义，一边舍不了霍芸山，一边舍不了顾音音，到头来，只能为难他自己。 沈玉蓉生怕他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急急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 此刻看着霍风脸色煞白仿佛丢了魂的样子，沈玉蓉叹了口气，“阿风，你先好好养病，养好了病，妈妈跟你说一件事，说完你再考虑跟顾小姐的关系。” 一提到顾音音，霍风煞白的脸色被气出红来，“我跟她没什么好考虑的！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她就是个冷血动物！” 沈玉蓉叹息一声，“顾小姐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冷血，她也不会帮我保守秘密了。”
第1654章 靡靡之音（93）】 霍风拧眉，“什么意思，什么秘密，妈你在说什么。” 沈玉蓉把手里的药递给他，“阿风，你现在身体还没养好，等你养好了再说。” 霍风哪里等得了，翻身起来，“到底是什么秘密，你们瞒着我什么事情了，妈，你快告诉我！” 这件事太大，沈玉蓉怕霍风身子刚好受不了，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说出院当天一定会告诉他。 霍风无法只能憋着。 好在霍风身体底子好，年轻恢复的又快，没几天就出了院。 出院当天，沈玉蓉放了樊妈一天假，亲手做了一桌子菜，样样都是他爱吃的。 霍风一坐下就想到了那天顾音音也是这般，先是给他做了顿鸿门宴，然后就跟他摊了牌。 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想到沈玉蓉一向疼他，也不觉得她会说出什么坏消息，就放心吃了。 沈玉蓉给他夹菜，看着他吭哧吭哧大口吃饭的样子，眼眸中多了一抹笑意。 她给他夹菜，“还记得你小时候，因为听我赞同席的孩子吃得多，你为了赢过他，一口气吃了三碗，撑的差点吐了。” 霍风觉得丢脸，“妈，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你说那个做什么。” “是，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什么都好，什么都出色。” 沈玉蓉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慈爱，“你小时候，我就很怕我教养不好你，我怕你会像芸山一样薄情，又怕你像其他孩子那样不学无术。可你样样都好，样样都不让我操心。” 霍风眼神黯了黯，“是我自己不懂事，辜负了妈对我的教导，明知道顾音音是凶手，还把她放走了，我比霍芸山更不如。” 沈玉蓉思考几秒，“阿风，你，恨顾小姐吗？” “恨，我当然恨她！” 恨她蛇蝎心肠，更恨她毫无留恋，一走了之！ 沈玉蓉语调迟疑，“那，如果你跟顾小姐一样，你会不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 霍风恹恹扒拉着米饭，“这件事我想过，我知道她这样做的理由，也理解她，但我毕竟不是她，我从小就是在您的关爱下长大的，爸他虽然有些地方不堪了些，但对我，并没有做过十恶不赦的大事，反倒是我……对不起他。” 不管霍芸山之前对他如何，这一切都在他肖想小妈之后，再无法相提并论。 更何况，与其说霍芸山是被毒死的，倒不如说，他是被气死的。 他临死前看他的眼神，经常在他午夜梦回钻出来，叫嚣着引出他的愧来。 放走顾音音那一天，他想，他还不如抵了命给霍芸山，也好过他日日烦心。 沈玉蓉看到霍风萎靡的样子，桌下的手抓紧了餐巾，“阿风，如果我说，你爸爸也欠了你一条命呢？” 霍风一愣，“我爸欠我一条命，什么意思？难道我爸一开始要打掉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原本紧张的沈玉蓉哭笑不得，“不是你，是……” 沈玉蓉缓缓开口，道出了隐瞒了二十多年了秘密，“是你的亲生母亲。”
第1655章 靡靡之音（94）】 “我的亲生母亲？” 霍风莫名其妙，“不就是你吗？妈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玉蓉凝着霍风，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秘密，我本来是想带进坟墓里的，但是眼下看你这样自苦，我也不得不说出来。” 她顿了顿，“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霍风一脸错愕，“您说什么？” “……” 沈玉蓉掀开了霍家风平浪静下的污秽，给霍风讲述了当年的恩怨。 听到自己的生母是如何害沈玉蓉失去一个孩子的，他又是怎么被送到沈玉蓉身边的，他好似在听天书。 良久，霍风强撑笑意，‘妈，你该不会是在说笑话吧？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就是我的孩子，但你的生母，的确另有其人。” 见沈玉蓉面色不似作伪，霍风仿佛被人丢到高空又狠狠摔了下来，骨头碎落一地再无法拼凑。 他听到自己问，“那我的生母她？” “她已经过世了。” 霍风咬着牙，“是霍芸山。” “是。” 说到这，沈玉蓉眼中浮出几分愧意，“这件事，也跟我有关，他是为了把孩子给我，所以才对你生母下了死手。我知道的时候，你的生母已经过世，我叫人把她葬在了海城，如果你想去看看她，管家知道墓地在哪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霍风就算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他就像是一棵小草，一朝发现，原本牢牢扎根的土地，竟然是吸水海绵，就连他自己也是观赏的假草，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沈玉蓉看出霍风神情恍惚，握住了他的手，“阿风，你如果怪我不认我，我不怨你。这都是父辈造的孽，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不希望你带着愧疚过一辈子，事实上，我们所有人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霍芸山用一个无辜幼子，抵了他的情债。 而她，则是用霍风抵了她对亡女的良心债。 霍风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一根拴柱霍家的绳子。 就在沈玉蓉觉得霍风或是愤怒的指责她，或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时，他握住了她的手，哑声道，“妈，你疼我二十五年，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霍芸山造的孽，跟您无关。我要是真因为这件事就不认您，那我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听到这番话，沈玉蓉鼻尖酸楚，一向是端庄自持的人泪如泉涌，她抱着他早已宽阔到能为她挡风遮雨的肩膀哭的泣不成声，“阿风……” 霍风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可同时，也松了一大块。 当年霍芸山把他送给沈玉蓉还情债时，可曾想过，这笔债，将来还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被要回去？ - 当天，霍风跟沈玉蓉一起回了海城，去祭拜他的生母。 墓碑上的黑白照对他来说极度的陌生，他伫立良久，甚至不知道对这个薄命的女子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是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离开墓园，他已经不想再去分什么谁对谁错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本烂账，算到最后，谁都是输家。 他做不到无愧，只求无悔
第1656章 靡靡之音（95）】 耽搁这么久，霍风也要继续他的任务。 先前他去那些地方的时候一心只想找到顾音音，眼下他倒是踏实下来，用脚去丈量一寸寸土地。 手绘的地图一点点扩大，他的心情随之开阔不少。 在山村里待久了，跟土地打交道，人也变得纯粹。 三月之期一晃而过，他回南城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首领见他不似之前那样浮躁，连连称奇，“看来多做做基层工作，还是有好处的嘛。” …… 之后霍风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训练，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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