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重新落在地面上,温漾瞪了一眼旁边正一副好心情的男人,小声嘀咕道:“就会欺负小孩。” 仗着年纪大。 还吓唬她。 只不过,刚才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刻。 她大脑瞬间忘记了思考,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远远超过了所有。 甚至身体的反应,都来不及脸红。 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像是自带的,比任何香水味都要好闻。 “怎么还诬赖哥哥呢?小朋友——” “哥哥只是,在自证。” 沈彦行笑得悠闲,桃花眼底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看着小朋友变脸,确实挺有意思的。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嗓音带着些许磁性,分外撩人心弦。 徐川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老沈,人家小舅舅还在这呢,欺负小孩。” 陈康年附和:“就是!程俞,揍他一顿!” 而此时,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冰山,正低头看着手机,神色认真,仔细看的话,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只不过,很细微。 他缓慢抬起头:“怎么了?” 徐川/陈康年:……合着人家小舅舅都不在意。 从学校门口到烧烤店,基本都是小路,没什么车。 温漾作为小朋友,还是被护在了中间。 在,沈彦行的旁边。 天色也逐渐晚了,从淡蓝色变成了深色,云层也即将看不见了。 像是在昭示着夜晚的到来。 烧烤店的老板娘,已经认识他们几个了。 大学四年,来吃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见到他们,就热情招呼问:“在门口还是进去呀?” 沈彦行看了一眼穿着裙子的小姑娘,轻声开口:“今天去屋里吧。” “好嘞!桌子上有菜单!” 徐川几人不明:“在外面吃,喝着酒畅聊,看着月色,多有氛围啊。” 沈彦行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怕你喝醉了,胡言乱语,有损咱学校的形象。” 徐川:…… “不是,老子酒量可是顶顶好——” 抗议无效。 五个人一起进了屋,虽然这家烧烤店年头很老了,里面的桌椅也有些破旧,可却分外整洁。 正当温漾看了一眼的短裙,在想怎么坐下的时候,旁边的沈彦行把他的外套递了过来。 他低声道:“盖着腿。” 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屋里冷。” 温漾心尖划过一丝暖流,接过他的外套,小声道:“谢谢哥哥。” 黑色外套上,仿佛也沾染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弥漫在她鼻尖,心里。 桌子是四四方方的类型,可却很大,坐六个人也完全不拥挤。 她的旁边就坐着沈彦行,对面是程俞。 几人不约而同地让温漾先点自己爱吃的,她拿着铅笔,勾画了几个,又交给了沈彦行:“哥哥,你们点。” 老规矩,几人点了羊肉牛肉和五花肉串,又依次点了些素的。 以及几份下酒的炒菜。 最后,徐川又点了好几瓶酒。 等待烤串上菜的功夫,几人都低头玩着手机,陈康年搓了搓手:“开一局游戏?” 程俞:“不打。” “那聊聊天吧。” “没想到,四年过得真快。” “还记得大一那会刚来,老沈就被人家小姑娘追到楼底下,这魅力是不减当年啊。” “咱们还一起逃课出去吃饭唱歌!期末考试周熬夜突击。” “老子的青春就这么过去了——”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感慨。 怀念着,这四年,这日日夜夜,这兄弟情义,这即将逝去的年少。 镌刻在记忆里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温漾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听着他们说,时不时地,偷看一眼沈彦行。 不知何时,发现,他的眼角有些微红。 而此时,徐川已经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老子舍不得你们,花枝招展的老沈,面冷心热的老程,还有我那任劳任怨的康年啊——” 三人对视了一眼,无比的庆幸,在屋里吃,是正确的。 徐川哀嚎哭泣地,有些太夸张。 可却也是真情实感。 老板娘把烤串上来之后,又笑着问:“你们也是经常来的老顾客了,今天店里送菜,酒鬼花生和凉拌黄瓜可以二选一。” 没等其他几人说话,温漾下意识道:“凉拌黄瓜!” 刹那间,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温漾的脸有些红,像是不好意思,她干巴巴解释道:“凉……凉拌黄瓜好吃。” 说完,就低着脑袋,耳朵都红透了。 太丢人了。 怎么弄得,她像是馋鬼一样。 是不是,也不太礼貌。 可她记得,哥哥花生过敏。 就想也没想的,选了另一个菜。 在场的气氛安静了几秒,大家反应过来,都笑着说:“对,我们都挺喜欢吃黄瓜的。” 等老板娘离开后,温漾才用很轻的声音道:“对……对不起,我刚才——” 徐川摆摆手:“这有什么,小妹妹,我们都不是外人!” 陈康年点头:“就是啊。” 温漾腼腆地笑笑,是她想太多有些敏感了。 小舅舅的这几个舍友,也都是大大咧咧性格很好的人。 全程她几乎都在吃,其次就是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大学时光。 在脑海中,一幕幕的,像是有了画面。 参加比赛的沈彦行,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被女生追到宿舍底下,匆忙而逃。 还有球场上他恣意又散漫的身影。 像是,她在通过这种方式,了解他的生活,一点一滴。 期间,沈彦行偏头靠近她,压低声音问:“无聊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那本来就有些不按规律跳动的心脏,再次乱了起来。 “不,不无聊。” 能这样,跟他,再靠近一点。 仿佛今晚,不止是他们即将毕业的告别。 也是她,在无声地,和以后不会再有太多交集的沈彦行,做着告别。 一想到这,心底的酸涩更加浓重了。 她偏过头,不想被看到。 认真地,吃着刚上来的马步鱼和鱼豆腐。 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只软乎乎的兔子。 沈彦行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或许是刚喝了一杯酒,他的脸比往常要红些,妖孽精致的脸在头顶的白炽灯光下,愈加好看了。 桃花眼轻挑,氤氲着月光和温柔,长而卷翘的睫毛低颤着,唇角边染着些许笑意。 温漾只匆匆一眼,就沦陷地彻底。 转过头,不敢再多看。 怕露出马脚。 “小朋友——”他的声音染上几分醉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温漾差点被蛊惑到,大脑一片迷乱。 “怎……怎么了?” “给哥哥,拿张纸巾。” 抽纸就在她的位置旁边,温漾慌慌张张地“哦”了一声,立刻手忙脚乱地抽了好几张,“给。” 他一句话,就轻易地,拨弄她的心弦。 温漾好半晌,才镇定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晚上没说话的小舅舅,此时,男人的脸上满是忧伤。 “小舅舅?” 连续喊了好几声,程俞才抬头看她。 他的眼睛,也不似往日的平静,反而泛着红,像是被气急了一样。 “你怎么了?” “阿漾。” “嗯?” “叫哥哥。”他这句话,带着几分隐忍克制,握着拳头,眼眶发红。 温漾这才注意到,程俞好似刚拨通了电话,不过她向来是家长眼中,乖巧听话的那一类。 便直接软声喊了一句:“哥哥。” 下一刻,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小舅舅,是怎么了吗?” “没事,继续吃。” 说着,就又拿了一串五花肉塞到了她的手里。 温漾:“我……不吃肥肉。” 程俞的脸僵硬了一瞬,又转而拿了串羊肉串递给他,五花肉自己吃了。 她感觉,今晚的小舅舅,有些不对劲。 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就像是——电视里那种,被抛弃后,念念不忘,然后在赌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高傲不可一世的小舅舅,会被人抛弃这个画面。 瞬间,摇了摇头。 她目光转向沈彦行,旁边的酒杯。 有些好奇,酒是什么味。 便偷偷地,用干净的筷子沾了一滴。 正当她要尝一口的时候,突然,筷子被人夺走了。 沈彦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眉眼染上些许风流,似醉不醉:“小朋友喝酒,可是会变傻的。” 话音落下,拿了一瓶酸奶递给她:“乖,喝这个。” 他喝醉了,说话依旧这么温柔。 温漾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我才不信呢。” 出于青春期,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等你成年了,再喝,好不好?”男人嗓音轻缓,如同皎皎明月洒在湖面上一般柔和,哄着她。 温漾一时间,就被美色迷惑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好。” 然后,喝了一口酸奶,酸酸甜甜的。 眼睛弯成了月牙:“哥哥,我很乖的。” 像是,在求夸奖的模样。 沈彦行眼底染上几分纵容,用干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窗户是打开的。 晚风熏的人醉,又裹挟着淡淡的花香。 几人一直边吃边聊到九点多,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孩儿。 程雾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小俞。” “姐。” “漾漾还跟你在一起吧?” “嗯,待会送她回来。” “十点前回来。” 几句话之后,电话挂断,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 结完账,徐川是醉的最厉害的,甚至话都说不清了,陈康年扶着他,半无奈道:“那我俩先回去了。” 沈彦行点头,他酒量挺好的,只浅酌了一杯,只是微醉,而程俞,更是滴酒未沾。 两人打了一辆车,一同送温漾回去。 这次,沈彦行做的是副驾位。 她和小舅舅在后面坐着。 温漾时不时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和后脑勺,祈祷着,路程再远一点。 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她不贪心。 真的。 “阿漾。” 程俞突然开口叫她。 温漾愣了一瞬,以为是自己太过频繁看沈彦行,被发现了,立刻欲盖弥彰道:“我在看前面的路!” 程俞:? “我是说,回去早点睡,以及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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