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潮红的脸色显出了病态的倦容,夏槐还感受到他全身发烫的气息。 “是不是发烧了,刚刚他淋雨了。”夏槐猜测道。 刘管家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不摸不知道,一摸简直要吓一跳,像要烧熟了一样。 “我去找张妈,她知道额温枪和退烧药在哪里。”刘管家又对江谨昱嘱咐道,“天色太晚了,明天你还要上学,先去洗漱洗澡,等会我给你送预防的药品过来。” 江谨昱撇撇嘴,看了一眼旁边的夏槐,不太情愿的离开了。 他又对夏槐说:“谢谢你刚刚的帮忙,实在抱歉,等会感冒药我也会送过来一份。” “没事,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吧。嗯......如果有事也可以叫我。” 她也不知道最后一句有没有用。 说罢,她便转身想走,一只滚烫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夏槐和刘管家皆是一愣。 “别走,你不要走。”江谨昀虚弱地喃喃着,但不知他口中说的是谁。 夏槐诧异地转过身,他依然紧闭着双眼,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刚刚也只是他发出的呓语。 她用了点力想将她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奈何她越用力他抓的越紧,直到她的手腕被他牢牢禁锢住。 夏槐有些尴尬地向刘管家投去求助的目光。 “要不,你先帮我看一会,我去打电话请医生,顺便和张妈找个药。” “嗯......那行吧。”没想到刘管家没有过来帮她,反而这门放心把照看的任务交给她这么一个陌生人,她还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刘管家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槐又试着挣脱了两下,还尝试着掰他的手指,但不知道他生病的时候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根本放不开。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坐在床边上默默地等着刘管家的到来。 “嗯......” 床上的他小声闷哼着,脸颊绯红不说,额头还爬满了汗,看样子真的很难受。 夏槐瞥到床头柜有一包湿巾纸,稍稍侧了个身,伸出右手抽了一张出来,然后俯身靠近他一点,又慢又仔细地帮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顺便帮他稍微降降温。 擦完之后,她看到江谨昀紧蹙着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 她也淡淡一笑,望向他的眼神如晨曦中初现的柔光,温和又宁静。 “真好,这么仔细一看,比小时候壮了不少,也比小时候更好看了。”她心中不禁感叹道。 小彦小时候受的苦实在太多了,营养不良又经常遭受摧残和虐待,导致他三天两头的生病,还经常做噩梦。 她无意间瞥见了他发丝间有一条淡淡的疤痕,那段记忆又涌了上来: 父亲恶狠狠的拿着把剪刀,直直朝夏槐冲来,弟弟赶紧跑到她面前,为自己挡了一刀,他的脑袋也被划出一个大大的口子,泊泊鲜血从额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地上。当时的夏槐都忘了怎么对付父亲,在一阵惊慌中,她脑子里只想着给弟弟止血。给他简单包扎后,不管不顾地抢走了父亲皮包里的钱,拉着弟弟去了医院。 还好他没有事,不然夏槐怕自己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出神地盯着床上的江谨昀许久,鬼使神差地伸出空的那只手,想抚摸一下他发间的伤疤。可刚腾在半空,她又顿住了。 她是罪恶之身,也已然不是他的姐姐。躺在床上的只是江家大公子江谨昀,而自己只是他家请过来的家庭老师,她不能逾越这个关系。 想到这里,她便又讪讪地收回手,撇过头不再看他。 “我恨你,非常恨你,姐姐......” 耳边又传来他的暗哑低沉的声音。这次她知道他在说谁了,更没想到他还没有忘记那段过往,他依然记恨着自己。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但听到刚刚亲口从他嘴里道出来的的忿恨,无法言喻的难受从她心底蔓延开来,心脏又被反复绞割着,让她一时呼吸都不能平稳下来。 “对不起......”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着她的喉咙,让她只能低着头,失声道歉着。
第9章 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他的手上挣脱开,手腕一圈都被他抓红了。 她甩了甩手,想站起来,可是因为脚麻差点没站稳。 幸好这个时候,刘管家带着家庭医生进来了。 “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先走了,希望一切顺利。”她有些没力气地扯出一丝笑容,礼貌地和刘管家说。 “要不你.......”他似乎还想留住夏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行,那你回去休息,我会让张阿姨给你送药过来。” 回到客房的夏槐,抵着门长长抒了一口气,才感觉到如释负重。 不久,张霞阿姨给她拿来了药,还给她炖了梨汤。虽然她实在是没有胃口,但为了不辜负阿姨的心意,放凉的姜汤和梨汤她都喝个一干二净。 她再洗漱一番后,差不多已经夜间十一点了。她躺在很不适应的软床上,盯着天花板,却迟迟无法入睡。 刚刚呆在他房间里,她有那么一时刻又把他当作了弟弟看待,她差点又要沉溺在拥有亲情的温柔乡里,幸好他突然在梦中的倾诉一下子把她又拉回了现实: 她已经没有弟弟了,她亲生的弟弟早已经死在十年前了...... — 夏槐辗转难眠了一个夜晚,第二天六点不到就醒了过来。 洗漱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一幅病恹恹要倒下的样子,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然后抹了厚厚的一层粉,才勉强遮盖住脸上的萎靡。 整理好客房后,她便想下楼直接离开,可这个时候张霞阿姨已经起床,给她准备早饭了。 还是辜负不了阿姨的好意,夏槐只好坐在二楼的客人餐厅里用了一些。 “嘶——烫烫烫!”张阿姨又端来了一盆刚烤完的南瓜派,“这次烤的比上一次的好,等会就端给他们去吃。” “南瓜......”她盯着看了片刻,然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彦.......不对是江谨昀先生,他对南瓜过敏,他吃了要全身起疹子,不能吃!” 张阿姨也愣住了,随即笑着解释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这个是给二公子吃的,大公子的我另有安排。” “哦.....好,对不起,我误解了你的话。”夏槐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后悔地捶了捶脑袋,只怪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作为江家的住家保姆,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哎,你是怎么知道大公子南瓜过敏的,很少有人知道的。”她又好奇地追问。 “啊......我好像听到江谨昱同学提起过,应该是的......” 回答完后,她低着头专心吃起了早饭,心虚到无地自容。 “那夏小姐记性还挺好的。”张阿姨后面也没多问。 吃完早饭后,刘管家执意让司机送她去学校,被夏槐坚决回绝了,就像昨天想的一样,她只是来江家给小儿子辅导的普通家教老师,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关系,她不能再过界了。 — 上午倒没有课,夏槐赶到宿舍的时候,除了韩婉,其余两个室友还睡着。 韩婉睡眼朦胧地起来上厕所,看到夏槐的那一刻,有些发懵地挠挠头。 “你不是去医院陪床了吗?怎么回来的时候还换了一身衣服?” 夏槐摇摇头,“我没有去陪床呀?你听谁说的。” “冉冉说的,她昨天跟我说你这么晚没有回来,肯定在医院陪床,那你是去哪里了?” 她如实回答:“昨天晚上下大雨,没赶上公交车,江家的管家便让我在那边客房留宿了一晚,顺便给了我一套换洗衣服。” “他们也太贴心了吧!”她不禁感叹道,说罢她立马凑近夏槐,挑挑眉,在她耳边贼贼地问道,“怎么样?那个江家别墅大不大?那个江家大公子帅不帅?其实上个学期在期末颁奖典礼上,我远远见过到,他和他爸爸来的吧,那时候你在台上领奖呢,他正好作为嘉宾之一给优秀代表颁奖,就在你旁边。” “什么,我怎么没印象了?”她只依稀记得,副校长还恭恭敬敬地请了一位姓江的教授上台发过言,可能就是现在辅导学生的父亲江海川。 “你当时一心想着学习,颁奖典礼结束你直奔图书馆去了,当然没有我观察的仔细啦。” 夏槐没有多想,现在她最期待是下午跟学院的教授去航天吉瑞航空基地进行学习与研究。见习的名额整个信息工程学院一共就给出两个,而报名的同学有不少,夏槐也是通过激烈的竞争后,才拿到其中的一个名额。 她很珍惜这一个机会,也因此做足了功课,只为了能学习的更多有用的东西。 还有一个很巧的就是,秦臻和周海昭今天也在航空基地跑道那边进行飞行练习,不过是场外封闭式的训练,也不知道在休息的时候两个人能不能见上一面。 — 塔台下达命令:“73开车。” 秦臻回答:“开车73,73请示滑出。” “73滑出。” 秦臻驾驶着战机行驶在起飞线上,等待着塔台下达起飞指令。 塔台:“73起飞。” 秦臻握住操纵杆,将推力加到最大,战机开始爬升起飞,达到足够速度和一定高度后,她收起了飞机的起落架,成功起飞。 然后按照飞行教练给的路线,她完成了第一个转弯、掉头、模拟领航通信等高空和中空训练。 ...... “73通场。” “73襟翼全放” 塔台向她报告:“73着陆地面北风6到7。” 秦臻给出回应:“73明白。” ...... 长达二个多小时的空中飞行,秦臻平安在停机跑道着陆,顺利完成作为空军飞行员的首次单飞训练。 一下飞机的时候,队友陈柯宇已经举起着满满一桶常温水直接从她的大腿浇到脚背。秦臻感觉身体一阵透心凉。 这是泼水礼,每个单飞成功的飞行员都要进行的仪式,寓意着飞行的时候要清醒冷静、负责到底。 “哎,凭什么,你们偏心,凭什么她就泼一盆水,我下飞机的时候,你们三四个人都倒了满满一桶,从头浇到尾,差点我就要在旱地里溺死了。”周海昭嘴里叼着一颗烂草叶子,悠哉悠哉地走过来勾搭上陈柯宇的埋怨道。 “人家是女孩子,不能太着凉了,我当然要照顾着了。而且我全场都看了,人家飞的比你漂亮多了,你就是该多被浇两下好激励自己。” “哎,陈同学,你的确得一视同仁哦,虽然我表现比周狗好这个是事实,他菜也是事实,但我希望你们用平等的态度对待我们所有的飞行员。” 全国的女性飞行员比例仅有总数的百分之一点三。她从严苛的层层选拔中杀出重围,成为了那一年中全省唯一一个空军女飞行员。在空航上大学期间,她刻苦训练,文化和实践一样都没落下,且每样的成绩都相当拔尖,每年的优秀学生名单里都有她秦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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