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四爷。”女郎低声说,眼睛却看一眼他。 眼风撩人。 “好好发牌。”萧令烜道。 他又赢了一把小的。 发牌的女郎就说:“四爷今天运气不佳,只是小赢。” 萧令烜的眉头微微蹙起。 “……说的什么话?重新说。”他冷下脸。 他突然翻脸,众人微讶。 女郎心中一慌:“我是说,四爷您没有赢太多,是因为……” 萧令烜吸了口烟,烟雾笼罩了他的视线:“夸人都不会!闭上嘴,好好发牌。” 说他运气不佳? 说他赢面不大? 这都是什么蠢话? 他运气好得很、他的赢面也很大! 要是徐白站在这里发牌,她绝对不会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她会说:四爷您的牌技真好,您朋友的牌技也好,但还是您小胜,技高一筹。 她会把所有人都夸进去,还能顺便进一步拔高他。 萧令烜发了脾气,俱乐部的经理立马把这女郎换了下去。 可他的情绪还是不高。 到了十二点,萧令烜要回去休息了。 “……今天不打通宵?”周霆川问。 “用脚都能赢你,跟你打通宵浪费时间。”萧令烜道,“回家睡觉。” 他们出门的时候,石铖还看了眼。 四爷居然没带一个女人去饭店,而是直接回去了。 他忙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应该放松一下的吗? 石铖忠心耿耿,一向不多问,指哪打哪。他开车,把萧令烜和萧珠送回了同阳路七号的公馆。 萧珠在车上就睡着了。 萧令烜抱着她上楼,把她整个儿塞被子里,鞋都没脱。 第二天就是周一,徐白早起到了同阳路。 她带了糕点给萧珠。 进了房间,她闻到了一股子烟味。 萧珠还没醒。 徐白推她,发现她穿着夹棉小袄睡觉的,外面还罩着斗篷。 萧珠迷迷糊糊起来,从被子里拿出带着靴子的脚时,徐白忍不住笑了:“你昨晚就这样睡的?不难受吗?” “……还行。” 直到刷完牙,萧珠才意识到她阿爸到底多不靠谱。 “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徐白问。 萧珠:“打牌。” “他带你去打牌?”徐白诧异。 萧珠:“对。下次叫他也带着你去,挺好玩的。” 徐白:“……” 看样子,滕明明开枪一事,对萧令烜和萧珠的情绪影响不大。 徐白也没有被迁怒。 她估计是保住了差事,暗暗松了口气。 “快去吃早饭吧,准备上课了。”徐白道。 萧珠麻利下楼吃饭去了。
第55章 少帅翻盘 萧珠起晚了,叫女佣给她用茶汤泡了一碗饭,快速吃完去上课。 课前,徐白会先给她讲一个小故事,由此开启这一日的课程。 今天还没有来得及讲,萧珠先开了口:“我阿爸废了滕明明的手。” “她打了你,就是打你阿爸的脸。”徐白道。 萧珠:“对。” 又说,“我不太高兴,应该直接杀了她。可我阿爸说,要做大事,先留她一条命。他带我去打牌了,我原谅他现在软弱了。” 徐白:“……” “过几天拿滕明明喂狗,徐姐姐你也去看。”萧珠又道。 徐白表情错愣了片刻:“你见过?” “见过。五岁的时候,有个女佣在我家里做了半年,她对我挺好的。是细作,我阿爸拿了她喂狗,叫我去看。”萧珠道。 徐白:“……” 很多人说萧珠性格恶劣,徐白找到了根源。 她只是恶劣,已经是她本性太过于纯善的缘故了,替她抵御了外界的影响。 “……你会害怕吗?”徐白问她。 萧珠:“有什么可怕的?” 又道,“我也不太喜欢,但也不觉得可怕。” 徐白摸了摸她脑袋。 她开始讲学。 徐白上课是很有趣的,她博通古今,什么事都可以深入浅出给萧珠讲明白。 午饭时,萧令烜才下楼。 徐白叫了声“四爷”。 萧令烜没看她,只顾对萧珠说:“好好吃饭,我今晚有事不回来。” 萧珠:“是去玩,还是忙正经事?” “少打听。”他道。 他抬脚走了。 徐白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萧珠趁机出卖她阿爸:“他昨天就不高兴。有个女人,长得有点像你,惹得他发脾气。这会儿还没消气。” 徐白:? 长得像她,就能惹四爷不快? 徐白的差事,全靠萧珠的喜爱,才能保得住。 她要是给萧令烜当差,三天被辞退两回。 徐白小心翼翼的,还是会时常触犯萧令烜的忌讳。 下了工,徐白有事,给萧珠留了功课。 萧珠在门口,依依不舍看着她。徐白想起中午萧令烜说他不回来,她的心就微微一揪。 她有心带萧珠出去,又怕像上次那样出差池。再有不测,萧令烜肯定会辞退她的。 来日方长。 徐白忍住一时的滥情,转身走了。 她回家换了身衣裳,又跟母亲和妹妹说明去向:“师姐过生,她叫我们去吃饭,可能在顾家住一晚。” 又道,“明早直接去上工。” 母亲准备了礼物,叫她送给顾秋元。 副官石锋送她过去,并且跟她约定好明早接她的时间、地点。 师姐没请太多的人,除了她家两位嫂子,就徐白和冯苒。 冯苒消息灵通,把滕明明的事,说给众人听。 大家唏嘘。 “她好好的惹萧令烜,不知死活!”顾家二嫂说。 “滕勇是军中老将,我不信滕明明不知萧令烜德行,竟敢触他的霉头,纯属找死。”冯苒也道。 顾秋元接腔:“陶家才被灭门。那么庞大的帮派,萧令烜转手拿下了。滕明明真是太轻狂了,她连他都敢惹。” 冯苒就说:“她颇有姿色,男人都捧着她。加上她在军需处当差,几百年女子当男人差事,独一份,她自然骄傲上了天。” 徐白静静喝了口桔子水。 她其实挺羡慕滕明明的差事。 滕明明敢大胆跟老帅讨一个差事,很有远见;而她还能排除异己,在军需处站稳脚跟,更有手腕。 “换做我,也会骄傲。可她用她的骄傲,贬踩其他女人,就挺卑劣。前段时间她去我们医院,一点小事。恨不能护士小姐们跪地服侍她。”顾秋元道。 冯苒眼睛发亮:“还有这事?仔细给我讲讲。” 顾秋元却拒绝:“我不想说患者的是非,这不符合我作为医生的道德。总之,我不喜欢她那种做派。” 徐白一杯桔子水喝完了,冯苒把八卦的风向转向徐白,“你在萧令烜那边做事,听到他说滕明明了吗?” 徐白:“他不常在家。” “可惜了。” “哪怕他在家,我也不敢去问他这些事。我找死呢?”徐白说。 众人都笑起来。 冯苒还想问,然而徐白的嘴,比医生道德的顾秋元还紧;大家都是好友,没人会故意为难她,便自觉转了话题。 滕明明被剃头、废手,不仅仅在闺阁中谈论,逐渐也成了谈资,传到了市井坊间。 没过几日,徐白还听妹妹徐皙问起了。 她这才知道,滕明明在南城也是名声响亮,不亚于罗绮。 只是,罗绮是名望好,有才有貌、富家千金,谈起她多是美誉;滕明明则太过于张扬,又跻身男子行列,谈到她毁誉参半。 偏这样两个女子,婚姻的目标都是她的未婚夫萧珩。 ——好像每个人都需要结婚,这是天经地义的人生旅程,连这些站在顶端的年轻女子也不能免俗。 相比较,徐白更敬佩师姐顾秋元。师姐立志终身不嫁,要把妇科发扬光大。 一个人的强大,不在于她的名利,而是她能否挣脱世俗加身的桎梏,寻求一个伟大的目标。 无疑,师姐做到了。 徐白身上,也是层层枷锁,她不知自己能否顿悟,像师姐那样强大而孤独走一条属于她的路。 罗续之死、滕明明之废,丰富众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日子慢慢过去,眼瞧着进入了腊月。 徐皙在准备考试,徐白除了上工,还需要辅导妹妹功课,每日都很忙碌。 她有段时间没见萧珩了。 再次听到萧珩的消息,是北方要员巡查南城军政府,对萧珩寄予厚望。 因此,军中好几名老将,包括滕勇在内,都替萧珩争取了军政府更多的权势。 大帅萧令烨接手军政府不到两年,他几乎无力抗衡这么多部下的请求。 萧珩拿到了两处驻军的调令,威望远胜过他的弟弟们,把他几个弟弟全部踩在脚下。 而大帅,也利用他与老师长们的关系好,进一步维系军政府的稳定。 他们父子,俨然可以把控整个军政府了,可以把萧令烜彻底排挤出去。 “……没想到,萧珩釜底抽薪,直接走通了北方的关系!”冯苒又跟徐白八卦,“岁岁,如果你能嫁给他,可以跟着他享福。萧珩真不错,我阿爸对他刮目相看。” 又道,“萧令烜那个莽夫,不怎么读书,政客们不喜他。他不是萧珩对手。” 徐白沉默。 她有点意外。
第56章 你对她感兴趣吗? 徐白听了冯苒的话,一直没接腔。 如果是个多心的人,会忍不住猜测:萧珩之前释放他的软弱,想要逃离去港城,是不是他故意借徐白的口,误导萧令烜的?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两秒,就被她自己否认了。 军政府现在不用打架,进行的是政治较量。 这些较量中,落魄的徐白没有上桌的机会,她无足轻重。 萧珩想要利用女人,滕明明、罗绮更加好用。他很聪明,可以在逆境中拔高自己,他不缺智慧。 冯苒走后,徐白一个人独坐。 “那晚,萧珩像是一时心灰意冷,失去了斗志。并不是真的走到了绝路。他一直有自己的底牌。”徐白想。 徐白当时还威胁他,只因她窥探他的软弱,以为可以直接忽略他,去和大帅、夫人谈退婚。 幸好她没有鲁莽。 失去了权势与财富,普通人如蝼蚁。 不是谨慎就可以保命,纯看有没有命活。 徐白唯一聪明的地方,是她放弃了所有的野心,安分守己。 她只想赚钱生存,故而在这些局势里,她没有被卷进去碾碎。 徐白再次去同阳路七号时,遇到了萧令烜。 她看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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