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听到谢亭恕那边偶尔有一闪而过的人声,从口音听得出国籍有所不同。 “记得。”可周浮不明白谢亭恕为什么突然打个电话来说这件事,“怎么了?” “密码上次告诉你了,你现在过去。”谢亭恕说。 周浮不明就里地应了声好,就走到学生家的小区门口开始打车。 谢亭恕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她也从包里翻出了耳机将通话继续。 在抵达公寓的这段时间里,她听到谢亭恕应该是去了学校,因为时不时就有人跟他打招呼,还有人因为team work被他带飞拿到了A,特地过来感谢顺带给下次翻车预约求捞。 谢亭恕的声线隔着电话会显得更加清冷,即便周浮能感觉到,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点笑的,但她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还是他那双深情又漠然的眼睛,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永远不让人感到冒犯,可那张嘴却总是恰恰相反地呈现出薄情与锋利。 那边谢亭恕走进教室的同时,周浮也已经打开了公寓的门。 她进了玄关,这里还是上次的样子,但应该有人过来打扫过,她记得上次走之前拖鞋摆放得并没有这么整齐,沙发上的靠枕也有点乱。 只剩下上面星星点点的火烧痕迹还清晰可见。 “到了?” “对……刚到。” 周浮低头看着那雪白的皮上残留着的褐色斑点,感觉那股温度又回来,将她烫了一下。 她不自在地放下包,还没来得及问谢亭恕想做什么,就听他说:“拉开窗帘,站到窗边去。” 上次她来的时候,就见过这栋公寓窗外的夜景。 当时谢亭恕从身后抱着她,两个人手上都夹了一支香烟,红色的火光点燃了窗外冷色调的夜。 要干什么呢。 她有预感自己的提问不会被回答,索性就没开口,依照谢亭恕的话,拉开窗帘,面窗而立,一边看着窗外的圆月,一边听谢亭恕那边上课。 他这一堂课的教授应该是英国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伦敦腔,因为涉及到太多专业词汇,周浮并不能太听懂。 只是让她感觉自己很像是因为犯了错,被罚站在课堂外的学生。 之后两个人基本没有对话,谢亭恕今天课似乎很满,周浮听他换教室,和各种各样不同国籍的人交谈,一直忙碌。 时间一长,她的膝盖开始疲惫,有一点隐隐作痛,虽说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可更关键的问题是,她有点困了。 周浮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零点多了。 这意味着她已经在这里罚站了两个小时。 “谢亭恕……”她想知道谢亭恕让她这么做的原因。 “周浮,”却和谢亭恕的声音恰好撞在一起,“你是谁的人?” 如果在这句话之前,周浮内心还对谢亭恕这么做的动机有一些猜测的余地,那么当谢亭恕这个问题出来的那一刻,就都变得清晰了。 她微微抿了抿嘴,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你的人。” “你要对谁摇尾巴。” 微不可察的语气变化,周浮推断他应该是弯了弯嘴角,这说明他对她的回答初步满意,但只到这一步显然是不够的。 她怎么会忘了,就连她和陈润清分手这种事情,都瞒不住任何人。 更别提她现在已经和谢亭恕关联在了一起。 “对你摇尾巴。” 荒唐而又奇妙。 他们隔着万水千山,就连白昼与黑夜都被距离颠倒。 周浮却在这一刻感觉到身后出现谢亭恕的气息,他手上的黄金蛇嘶嘶地吐着信子,轻慢而从容地爬上她的后颈,用分岔的舌尖轻轻舔舐她耳廓的软骨。 “再说一次,对谁。” 这两个小时,就是对她擅自想要越过他的,小小的惩戒。 “对谢亭恕,只对谢亭恕摇尾巴。” 周浮已经睡意全无,集中所有精力去捕捉耳机那头每一点细微的声响。 行人,车辆,相谈甚欢的笑声,行色匆匆的脚步。 异国的街道,熟悉的人,黄金蛇的蛇尾正在抚摸着她的脸颊。 “别做蠢蠢的事情,周浮。” 谢亭恕终于流露出一丝确切的,施舍般的柔和。 直到这一刻,周浮才想起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是她的同龄人,是另外一座象牙塔中,笑起来还会让人感到清新明澈的少年。 “我不喜欢我的小狗对别人摇尾巴。” 17
第17章 ◎不熟◎ 站了两个小时,周浮也确实有点累了,当晚就在谢亭恕的公寓洗漱休息。 第二天清晨,她看到前一天的深夜里,Sini发来的微信消息。 抱歉bb! 我昨天才知道,原来我男朋友还约了陈润清一起去 QAQ谢亭恕好像已经知道了…… 你没事吧宝贝 周浮看完之后有片刻的沉默。 所以昨天谢亭恕是以为她想和陈润清一起去意大利,才突然罚她站了两个小时? 难怪昨天谢亭恕让她别做蠢事。 她当然没有头昏到觉得谢亭恕是在吃醋。 这种私底下的小动作,明知瞒不过还要搞,当然显得既蠢还贪。 坐在床上,周浮给Sini简单地回了个表情敷衍了一下,就起床准备回学校。 开学在即,她的室友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回来,周浮不太方便在外留宿了。 好在上次留在谢亭恕这的洗漱用品还在,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临出门前又看了眼手机,Sini又回了一大堆过来。 这回周浮是真没仔细看,她就只看到了最后一句: 谢亭恕说等三月春假! 是要和Sini他们一起去的意思吗。 所有人,包括陈润清? - 开学周浮就进入到了大三的下半学期,也算是她们在校的最后一个学期。 大三课程安排已经逐渐稀疏,周浮这学期的课表从周四下午就开始空白,一直到周一下午,整个寝室都因为这样的课程安排喜气洋洋了三天,说这不每周一个四天小长假。 也正因为此,周浮的意大利之行,时间变得相当从容。 护照和签证也在这段时间陆续批下,每当周浮把相关进度的消息发给谢亭恕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个在国内的深夜,旧金山的清晨,长达两个小时的电话。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掀开了谢亭恕生活的一角,往里看了一眼。 三月中旬,Sini发来了这次的出行安排。 谢亭恕直接从旧金山出发,大概会比他们晚半天到,Sini在微信上给她发来了集合的时间与地点,还殷勤地说到时候来接她,周浮收拾行李的时候没好意思跟室友说要去哪,只说准备回家两天。 出发那天下午,周浮在校门口等到了Sini和她男朋友。 她之前一直没太关心过Sini在跟谁谈,今天才注意到,长相挺憨厚的一个男生,有点微胖,眼睛挺小,所以无论笑不笑,看起来都挺温和好说话的,周浮记得他姓闵,叫闵奇。 只是自从见识到这群人私底下玩的游戏,周浮就完全对闵奇这种颇有亲和力的长相祛魅了,上了车之后生硬地说了声谢谢,一路就没再主动说过话。 三人很快抵达机场,闵奇去把车交接给家里的司机,把行李箱先放下,留Sini和周浮两个人在原地等。 Sini亲昵地挽住周浮的手臂:“宝,上次我家这头猪自作主张,谢亭恕没跟你生气吧?” 之前Sini就在微信上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周浮都没回。 她觉得自己跟Sini的关系朋友都算不上,就纯塑料——只要她能维持住和谢亭恕的关系,Sini永远都是她的“好朋友”。 可现在面对面被问到头上,也不好不答,周浮只好敷衍地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啊,又没见到面,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 话音还没落,周浮就看到陈润清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 她正好看着那边的方向,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目光。 虽然早就知道这次会再见到陈润清,不过周浮一开始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她和陈润清连分手都不算不上,就只是暧昧了一段时间,实在是没感觉,那天陈润清被她拒绝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片刻,说了声好。 这头,周浮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Sini已经比她还尴尬的样子,看到闵奇走过来,就赶紧拖着行李箱跑过去了。 陈润清接过随行司机帮他推过来的行李箱,走到周浮面前,“浮浮,我听说,你和谢亭恕在一起了?” 周浮点点头,循着刚才Sini走掉的方向看了眼:“先进去吧。” “嗯,我还以为你拒绝我只是因为暂时不想谈恋爱。” 陈润清跟着她一起往里走,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变成没有起伏的重奏,“所以我差在哪了。” “你哪里都不差。” 周浮对陈润清,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愧疚的,只是那些想法她没法,也不愿明着说,就看起来很像是敷衍:“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陈润清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他并不愿意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你有什么苦衷吗,他逼你了?” “没有。” “那是什么?” “我不想说。” “是因为他更有钱吗?” 陈润清的情绪被她的冷漠挑动,气氛变得有些单方面的剑拔弩张,周浮不想和陈润清吵架,尤其是在Sini他们面前:“对,我觉得他更有钱,对不起。” “他给了你多少?”陈润清却被她爽快的承认刺痛,变得愈发不依不饶,“我也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更多,你跟他分手。” “陈润清你能不能别这样。” 机场人来人往,不时便有人回头看向他们,周浮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推立在地上,“有些话很难听,你非要我说吗?” “你说啊,我听听有多难听。”陈润清看到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反倒是平静了一点,“我不相信还有什么话比对不起更难听。” 周浮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刚才Sini离开的方向,就看Sini正挽着闵奇的胳膊,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想到这,她忍了忍,还是什么都没说,拖着箱子就准备去和他们会和。 陈润清显然也看到Sini在往这边看,但他还是追上去,压着声音说了句:“你以为谢亭恕对你会有多认真?希望你不会后悔。” 认真? 周浮就没想过要谢亭恕对她认真。 她把陈润清的话当做耳旁风,走到Sini身旁,熟练地朝她假笑了下:“到意大利之后你可别走这么快,我不认识路,会走丢的。” Sini也不知道信了没,朝她挤了挤眼:“那当然没问题了,我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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